——限定一個時期，來試試看能不能相愛吧？

    ……說起來其實有點無恥，這是鬼兵隊總督用來騙純情小姑娘的慣用伎倆。用在松陽身上，雖然心中有揮之不去的罪惡感，但是各方面都顯得剛剛好。

    攘夷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剛剛從少年蛻變?yōu)槟腥说哪┞房偠?，也曾在花街酒巷里沉淪，到了一身傲骨都差點被女人和酒泡軟的地步。不想去理會明天，不想去考慮未來，一應(yīng)交給紅唇和酒水定奪吧！有一段時間夢里的自己止不住地往下墜，邊墜落還邊在高聲狂笑，嘴里念著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

    他的的確確把自己逼上絕路了。但當(dāng)他渾噩噩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道路盡頭，等著他的，依然是恩師素色的身影。

    （老師是永遠(yuǎn)都不會拋棄他的。）

    心緒難安到了無法自制的地步，在捧著對方的腦袋親上那片淡色的嘴唇之前，高杉碧綠的獨瞳里，掉了一滴眼淚。

    （老師。太喜歡你了。太想跟你在一起了。）

    渴求到，渴求到喉嚨發(fā)緊——

    這滴眼淚的作用大概至關(guān)重要。

    因為這一次，松陽雖然看起來仍有猶豫，卻溫順地讓學(xué)生抱在懷里，濕潤的口唇微張著，放任了男人長驅(qū)直入。因為緊張，他半闔的，淺色的眼睫一下下掃著高杉的臉頰，又癢又撩人。

    他沒有拒絕。

    高杉稍微花了一點時間才確認(rèn)這點，眼神瞬間變暗。

    松陽最大的弱點，就是看不得學(xué)生受委屈。

    年少時不諳情事，年長后已成為縱橫情場的風(fēng)流總督，這樣的高杉晉助莫名認(rèn)為，跟虛相比，松陽是更難攻下的那一個。

    想讓他動心已經(jīng)非常不易，且這人看似包容萬物的溫柔，實際上一觸即離；不遠(yuǎn)不近看著會覺得溫暖，真要伸手去抓，只會抓到一手空空的月光。

    ——不過好在，自己早已提前被圈在他的羽翼下，成為他的弱點了。

    （要對付這樣的人……）

    “老師，閉眼……”

    男人用鼻尖親昵地蹭著松陽的鼻尖，啞著聲音哄他。

    鬼兵隊總督的吻技和床技，都是被花魁戳過章的一流水準(zhǔn)。松陽乖乖閉著眼被親的樣子，未免可口得有點過分了，高杉捧著他的臉好好觀賞了一會兒，才欺身上去咬住了對方柔軟的下唇。濕軟的舌尖沿著唇珠往里探，鬼兵隊總督的手掌順著對方后頸安撫似的摩挲下去，指尖只在脊背和腰窩處不疾不徐打了兩個旋，掌心下的柔韌腰身就嘩地一下全軟了。

    （……也簡單，把他逼到退無可退就可以了。）

    “……晉助？”

    松陽很輕地喚了他一聲，羞窘地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里帶著止不住的喘。他并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對方抱上了膝蓋，腿心處夾著男人肌rou結(jié)實的大腿，只覺得被學(xué)生隨隨便便就吻到腿軟這種事，怎么看都——

    念頭尚未在不甚清醒的大腦里轉(zhuǎn)過彎來，紫發(fā)男人低低地“嗯？”地應(yīng)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似的，碧綠的獨瞳卻含著促狹的暗沉笑意。男人手臂一用力就把他放倒在榻榻米上，松陽要推，高杉就像一只大型犬似的用鼻尖輕輕蹭著他的臉，輕聲誘哄著：“我只想好好親親老師……”guntang的唇舌就又糾纏上來。

    一念之間就放縱了晉助，松陽其實說不清是擔(dān)憂還是別的什么，只覺得學(xué)生蓬勃綻放的戀情，熾熱到令他手足無措的地步。成為他的恩師兼戀人的話，晉助真的會更加幸福嗎？自己該怎樣做，才能成為給晉助足夠愛意的合格戀人呢？

    道路大義尚且能在書本上學(xué)來，但是人與人之間細(xì)膩的情感，曾作為“怪物”的自己始終覺得仍有疏離感。

    “那個，要不我們還是……”先做師生吧？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見正在親吻著自己一綹長發(fā)的男人，碧眸微微一斂。身為學(xué)生的俊美男人眼里風(fēng)雨密布，唇角的弧度卻多少有著無可奈何的寵溺意味。

    “老師的個性還真是……”

    似是在自言自語，炙熱的吐息填滿了松陽敏感的耳洞。

    “不咬緊的話，一轉(zhuǎn)眼又跑得不見人影了。”

    ……

    ……

    嗶哩叭嗶叭

    ……

    ……

    高杉給松陽喂了水，松陽就躲在被窩里假寐，不肯再出聲了。知道他臉皮薄，高杉也不介意，連著大團(tuán)被子摟在懷里，一會兒玩玩人家的長發(fā)，一會兒親親臉蛋；再過一會兒，臉蛋都縮進(jìn)被子里了，男人就把臉貼在被子上，悶悶地低笑起來。

    老師是屬于他的了。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