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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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晚上的風開始大了,阿秀披著披風都覺得冷,她很擔心魏明珠。 栗子早吃完了,阿秀也擦過了手,她回頭望望馬車停放的位置,與魏瀾商量:“世子爺在這里看著,我去車上給明珠拿披風?!?/br> 這次出門她沒有帶丫鬟。 魏瀾沒動,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一個暗衛(wèi)立即現(xiàn)身。 在阿秀吃驚的目光中,魏瀾命令暗衛(wèi)去拿披風。 暗衛(wèi)立即去了,稍頃托著一條深色的男娃披風回來復命。 魏瀾叫他直接將披風送到魏明珠那里。 魏明珠確實有點冷了,現(xiàn)在阿秀送了披風過來,魏明珠朝路邊看看,別別扭扭地接受了阿秀的好意。 孩子暖和了,阿秀偷偷瞅瞅身邊的世子爺,穿得那么單薄,身影修長是好看了,真的不冷嗎? 趁魏瀾不注意,阿秀悄悄抬起一只小手,再試探著勾住了世子爺?shù)氖种浮?/br> 熱乎乎的,果然火氣很旺。 就在阿秀想縮回手的時候,世子爺修長的手指反勾住了她,并迅速握住了她的手。 阿秀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孔圓圓的話,說她與魏瀾是郎情妾意神仙眷侶。 今晚魏瀾主動拉著她的手,是不是說明世子爺真的很喜歡她?不單單是床上的那種喜歡? 風大,阿秀依賴地往魏瀾身邊靠了靠。 魏瀾看她一眼,替她將后面的兜帽戴了上來。 猜完燈謎,時候不早了,魏瀾叫魏明珠回來,一家三口上車回府。 上了車,阿秀摸了摸魏明珠的手,冰冰涼涼的。 “吃點栗子吧?!彼贸鰧iT給魏明珠買的那一包,雖然沒那么熱乎了,吃點東西填填肚子總好。 魏明珠嘗了一口,不是很喜歡吃。 但今天晚上他很滿意。 回了府,寒生送少爺回景園,阿秀與魏瀾并肩去了后院。 阿秀吃了很多栗子,重新漱口洗手才爬進被窩。 中秋佳節(jié),月光如水,今天的日子不做點什么未免太煞風景。 魏瀾抱住了阿秀,就著這姿勢先親她的耳朵。 阿秀軟綿綿地枕著世子爺結(jié)實的手臂,兩人在一起這么久,阿秀一直都很敬畏魏瀾,夜晚除了非常少見的兩三次置氣,魏瀾悶聲干活,阿秀也不敢吭聲,可是今晚,阿秀有種沖動,想與他說說話。 “世子爺,”阿秀攀著他的肩膀,媚絲絲地開口了。 魏瀾看了她一眼。 他已經(jīng)翻了上來,阿秀雙手勾著他的脖子,甜蜜又羞澀地道:“最近您對我越來越好了,我好高興。” 魏瀾目光淡淡的:“是嗎。” 阿秀點頭。 魏瀾俊臉靠近她,看著她亮晶晶的瞳仁問:“那你準備怎么報答我?” 阿秀臉紅,她能怎么報答呢,人早被他吃干抹凈了,錢財?shù)壬硗庵镂簽懜蝗彼摹?/br> “您說呢?”阿秀問。 魏瀾看向阿秀的心口。 她人是他的了,但從她對明珠的態(tài)度看,魏瀾覺得阿秀的心并沒有多么看重他,更多是敬畏,而非愛慕。 魏瀾思考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阿秀見他盯著她的心口看,想岔了。 雖然怪羞的,但阿秀還是咬咬牙閉上眼,小手主動解開了衣襟。 魏瀾眸色一深,低下頭去。 這晚阿秀格外滿足。 不單單是身體上的,她心里也特別舒服,白天看賬的時候回想起昨晚與世子爺?shù)睦p綿,阿秀都情不自禁地走了神。 協(xié)理管賬的錢嬤嬤、柳姑姑都是過來人,見年輕的夫人面如桃花雙眸含水,嘴角帶著一絲甜蜜又羞人的神秘微笑,就猜到夫人在想什么了。 風波堂的下人都盼著世子爺、世子夫人過得好。 宋清雅不盼,她又來阿秀這邊明著閑坐實則炫耀懷孕了,喝口茶也要佯裝不適吐上一吐。 別的阿秀不羨慕,這方面宋清雅真的能刺激到她。 傍晚魏瀾回府,一眼看出她眼底隱藏的郁郁失落。 魏瀾若無其事地用了飯,魏明珠告退后,他才進了內(nèi)室,屏退下人問阿秀:“今日府里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不太高興?!?/br> 他審過的犯人可能比阿秀吃過的栗子還多,阿秀低下頭,難掩羨慕地道:“今日弟妹過來小坐,看她明明孕吐難受還笑得那么開心,我有點不是滋味兒?!?/br> 魏瀾本來就對宋清雅那表妹沒什么好感,聽到此話神色便是一冷,因為只有魏瀾清楚,阿秀懷不上,并不是阿秀的身子不行,問題可能出在他這里。宋清雅以為她嘲笑的是阿秀,在魏瀾看來,宋清雅嘲諷的是他。 “不必著急,緣分到了就懷了。”心情不好,魏瀾安慰阿秀也安慰地很是敷衍。 阿秀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聽世子爺?shù)囊馑迹蚕虢o她孩子? 這么說真是就差緣分了。 緣分還不是老天爺安排的? 夜里又一場纏綿過后,等魏瀾穿好褲子,阿秀藤蔓似的抱住他,蹭啊蹭的。 她這反應(yīng)夠反常,魏瀾啞聲問:“怎么,還想要?” 阿秀羞死了,差點就松開他,想到自己的大事,阿秀才埋在他懷里道:“不是,我,我想同世子爺商量一件事?!?/br> 魏瀾就知道她沒有那么大膽奔放,問:“什么事?” 阿秀咬咬嘴唇,忐忑地道:“聽說京城有座觀音廟特別靈,我想去上上香?!?/br> 世子爺身上的煞氣太重了,她去求菩薩減減世子爺?shù)纳窔?,孩子就敢來了?/br> 魏瀾不信鬼神,聽她迷這個,先是皺眉。 可她一個內(nèi)宅婦人,又遲遲不孕,給她點寄托,至少能放心一段時日。 “也行,再過幾日我休沐,隨你一道去?!彼粋€人去,魏瀾不放心,長得妖精樣,招惹了不長眼的山匪怎么辦? 世子爺愿意陪她,阿秀當然高興。 只是這回夫妻倆去求子,不方便帶魏明珠,也不方便大張旗鼓地過去,魏瀾這身份,被同僚知道他急著求子會遭人笑話的。 八月二十,清晨一早,夫妻倆換上尋常的富戶衣裳,坐上馬車出發(fā)了。 馬車順順利利地出了城。 到達觀音廟所在的山坡腳下,夫妻倆下了車,像其他香客一樣步行去廟里。 秋高氣爽,天藍云淡,樹梢鳥雀吱吱喳喳地在唱歌。 山路不如平地好走,有些陡峭,魏瀾一直握著阿秀的手。 阿秀仰頭,身旁的世子爺丈夫還是冷冷的,仿佛并不愿意陪她過來,但他來了,說明他并沒有臉上那么冷,她嫁給他這么久,世子爺也慢慢被她捂熱乎了。 “世子爺,您還記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嗎?”走累了,阿秀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問神色如常腰不酸腿不軟的丈夫。 魏瀾知道,八月二十,但這個日子除了是官員休沐日,有何特殊? 阿秀朝他笑:“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家在招待親友,想到第二天就要嫁給您,我一夜都沒睡好?!?/br> 魏瀾明白了,八月二十一是兩人的婚期。 去年的今日,魏瀾對這門婚事沒有任何期待,次日阿秀進門,掀開蓋頭,雖然新娘子還算嬌艷,魏瀾也無動于衷,當晚就告訴阿秀他娶她只是為了履行祖父定的婚約,警告她安分守己,不要指望與他做真夫妻。 魏瀾的目光,定在了眼前的阿秀臉上。 爬了許久的山,她臉頰紅撲撲的,桃花眼明凈似水,甜蜜地看著他,似乎特別為現(xiàn)狀感到滿足。 從魏瀾認識她開始,阿秀一直都是容易知足的人。 視線移開片刻,魏瀾問她:“嫁我為何會睡不好?” 阿秀擦擦額頭留下來的汗,小聲道:“當然是怕您嫌棄我,看不起我?!?/br> 魏瀾哼了聲,繼續(xù)看她:“我有嗎?” 阿秀真不知道世子爺是怎么理直氣壯問這個的。 他當然有,動不動就兇她嚇唬她,哪怕在床上干著欺負她的事也不給她一個好臉色,如果不是阿秀心寬,她早就整日以淚洗面了。 阿秀不敢當面打世子爺?shù)哪?,但她也不想助長他厚顏無恥的作風。 “不記得了?!卑⑿闩ゎ^道,微微嘟起的嘴唇泄露了她的真實答案。 魏瀾眼里飛快掠過一絲笑。 休息夠了,兩人繼續(xù)上山。 傳說中求子靈驗的觀音廟香火旺盛,香客們都得排隊等著上香,阿秀往前面看看,有單身的老太太、小媳婦,還有相公陪著媳婦來的,看來想要子嗣的百姓當真不少,怪不得菩薩一直沒有關(guān)照她與魏瀾。 到了菩薩面前,大官與普通百姓沒什么區(qū)別,人家菩薩看得是香油錢。 排了兩刻多鐘,輪到他們了。 魏瀾讓阿秀自己去。 阿秀想著他都來了,當然夫妻一起拜菩薩更顯得心誠。 “一起?!卑⑿阕е氖帧?/br> 魏瀾瞪她。 別的事阿秀不敢堅持,關(guān)系到孩子,她豁出去了,低著頭,雙手并用拽著魏瀾的手腕,就是不肯妥協(xié)。 魏瀾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甩開她,但看著她倔強的小臉,魏瀾抿抿唇,隨她一起跪到了蒲團上。 這里供奉的是送子觀音,觀音像一邊一個童男童女。 阿秀磕頭磕得虔誠極了,求菩薩早日賜給她健康聰慧的兒女,只要菩薩給,多少她都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