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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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四叔吩咐膳房的人烤的,總之和四叔脫不了關系,否則沒有吩咐,底下人誰敢上這樣的菜色? 從那碟子上移開視線,席瑾蔓舀了一勺雞絲粥咽下,拿起玉箸,本想夾個三絲素春卷,誰知筷頭一偏,一絲不差地落在了那盤烤兔rou上。 昨夜被四叔一鬧,只囫圇填飽了肚子,連味道都沒顧上,也不知好不好吃。席瑾蔓動作一頓,這么想著便順勢夾起了薄薄的一片兔rou。 還未入口,湊近一嗅,熟悉的香味便撲鼻而來,輕易便勾了席瑾蔓的胃口。 一口咬下,皮香酥脆,rou質(zhì)軟嫩,鮮滑含漿,肥而不膩,令人一口就上癮,恨不能將舌頭一起吞下。 回想起昨夜那只野兔在烤架上被烤得滋滋作響,rou香四溢的場景,更是誘人美味。 也不知四叔的手藝比起膳房的廚子如何,這碟子兔rou已經(jīng)半涼,想來昨夜現(xiàn)烤的那只野兔,應當比這會兒更好吃才是。 四叔的手藝總歸是差不了的,席瑾蔓悄悄勾起了唇角,也不知哪來的信心。 隨后卻心虛起來。 打算悄悄溜走之事,乃昨夜一時沖動之后的又一沖動之舉,現(xiàn)在想來,越想越覺得不靠譜。 行宮雖不如皇宮那般守備森嚴,卻也到處是宮人,每日三輪守衛(wèi)換班巡查,任何人皆不得擅自出入。 自己雖有令牌可自由進出,但出行宮這么大的動靜,四叔哪能不知道,到時被他發(fā)現(xiàn),萬一惹惱了他,自己可沒好果子吃。 可嵐妃姑姑突然回宮,形跡可疑,應當說她這回將自己帶來行宮侍疾的事兒便很是不對勁,必得回京想法子查探查探才安心。 況且爹爹的身體似乎不大好。 這么一想,席瑾蔓更是迫不及待要趕回京去,不難再拖延。 躊躇間一碟子野兔rou被吃得一片不剩,一旦下定決心,席瑾蔓連碗里的粥都沒吃完,便催促著雪蓮趕緊出發(fā)。 臨走前,席瑾蔓沒忘記順手將昨夜從四叔手里拿到的那朵花兒一起帶走。 翠頂綠帷的馬車寬敞舒適,席瑾蔓找了個巴掌大小的細頸素坯花瓶,裝了半滿的水,將那朵已耷拉著腦袋奄奄一息的小粉花插進去。 望著那枝小花,席瑾蔓越想心里越忐忑,整個人便有些坐立不安。 誰知一路極為順暢,就連行宮宮門口,守衛(wèi)也只是看了眼令牌,連例行的搜查也不曾有,令席瑾蔓心里說不出的怪異。 馬車轆轆而行,官道平坦,雪蓮拿出提前備好的瓜果零嘴,舀了兩勺玫瑰菊花蜜添溫水化開,轉(zhuǎn)身又抽開暗格,取了三四本書遞給席瑾蔓。 “姑娘,從府里帶來的書還剩這幾本沒看過,要不您看會兒書打發(fā)打發(fā)時間?或是躺下歇會兒也好。” 席瑾蔓拿起面上的一本,心浮氣躁地隨手翻開一頁,恰好看到落魄書生與官家姑娘月下私會,書生道:“等小生金榜題名,立時便備厚禮上門向二老提親,此生定不辜負姑娘的情意?!?/br> “啪”地一聲將書合上,席瑾蔓這會兒最看不得提親不提親的,別說這月下私會四字,干脆將幾本書往小幾上一放,背對著外頭躺下補覺。 馬車悠悠,不成想真睡了過去。 一個時辰多后,車輪子滾過一塊石子,馬車輕晃,席瑾蔓迷迷糊糊醒來之際,睡眼蒙眬間,竟瞧見了一個玄色錦袍的男子坐于自己身旁。 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席瑾蔓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身影一下子清晰起來。 那正低頭凝神看書之人,不是四叔是誰? 席瑾蔓全是僵硬,不敢再動,全像是做了壞事后被逮到了的模樣。 轉(zhuǎn)動烏溜溜的眼珠子四下一打量,見四叔絲毫未動,仍在看書,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醒來,微微竊喜,于是緩緩閉上了眼,裝起鴕鳥來。 將呼吸調(diào)整均勻,席瑾蔓的心跳尚未平復,突然翻書聲音戛然而止,令她心口一突,一股不好的預感臨上心頭。 果然,一道黑影湊于身前,擋住了眼皮前的光,席瑾蔓藏于袖中的手悄悄握拳,暗中安慰自己沒什么大不了的,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可四叔離得越來越近,當他的呼吸落地席瑾蔓的臉頰上時,險些讓她破了功,好在下一刻四叔拉了拉她身上的薄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原來是來給自己蓋被子的呀。 席瑾蔓的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揚了些許,悄悄松了口氣,耐下心來等四叔趕緊離開。 誰知下一刻唇上一疼,竟是被咬住了唇! 呀!這流氓是在趁人之危嗎?還是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醒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兔兔那么可愛,怎么能吃兔兔呢? 啊,好香,再來一只! 明天有更新,但是會晚一點,可能會在晚上。 第109章 席瑾蔓正想推開他, 誰知那人倒是先識相地自己退開了。 “再不睜開眼, 可要我再叫你一次?” 熟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低沉沉地聽不出喜怒。 這流氓,平白被他咬了一口, 竟還說是叫自己醒來? 這種不要臉的事也就他做得出來了。席瑾蔓在心里默默念道上。 都到了這份上, 再裝睡也說不過去。 席瑾蔓借著打呵欠的動作,將剛被襲擊的嘴巴掩住,裝出剛剛被吵醒的模樣, 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 然后視線落到四叔身上,露出一臉意外的神情, 十分驚喜地同他打招呼。 “四叔你來啦,好巧呀……” 待看清四叔那張板緊的冷臉, 席瑾蔓的話便漸漸說不下去, 聲音漸輕,連硬扯出的干笑,也漸漸被心虛所代替。 “是啊?!标戲E錚對小姑娘裝模作樣的反應嗤之以鼻,哼笑一聲,“真是巧?!?/br> 爾后抬眉將視線落到她的臉龐上, 似乎在等她給出一個交待來。 席瑾蔓摸了摸鼻子, 尷尬地半撐起身體, 一雙眼睛不敢與四叔對視,只得心虛地往邊上飄,岔開話頭問道:“四叔,這是到哪兒了?” 其實席瑾蔓心里怕四叔這是來將自己追回去的, 就怕趁著自己睡著的功夫,馬車已經(jīng)調(diào)了頭,趕回別宮去了。 陸駿錚哪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故意嚇她:“這會兒應當離別宮不遠?!?/br> 席瑾蔓本就猜測馬車被調(diào)了頭,這會兒一聽,便先入為主地想果真如此,略有些生氣,連先前因自己偷偷溜走的心虛愧疚也消散了一半。 “你……你混蛋!誰準你私下做主回別宮的?我就是要回京,回京!” 最后兩個字咬得重重的,頗有氣勢地怒視著四叔,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貓,呲牙亮出小爪子,自以為兇狠,意圖嚇退對方。 她哪里知道,自個兒的這副模樣落進別人的眼中可愛得緊,令人想要摁在懷里好好蹂.躪一番。 一如意料中的反應,陸駿錚眼底含了些許笑意,面上卻是眉頭一皺,露出不悅的神情來。 “我何時說過我們要回別宮了?你自己掀開簾子往外頭瞧瞧,看看這馬車究竟是往哪個方向駛的?” 一聽這話,席瑾蔓微有些慍怒的表情瞬時凝住,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馬車沒有掉頭回去的意思? 席瑾蔓將信將疑地將身體挪到馬車一側,伸手掀開簾子,只見寬闊平坦的官道外偶有馬車從邊上駛過,兩邊廣植一式的矮灌木花卉,一眼望不到頭。 其實這條路席瑾蔓又不認識,就這么看,壓根就瞧不出來馬車是往哪里駛去的。 可四叔既然這么說了,再看四叔坦蕩蕩的模樣,席瑾蔓早信了□□分。 摸了摸鼻子,視線悄悄地從車窗外落到身旁的四叔身上,見他自個兒提壺倒了杯茶水,用的還是自個兒剛剛吃過的杯子,不由雙頰微燙,挪開視線。 “可是,你剛才明明說這兒離別宮不遠……” 席瑾蔓把話說出口,這才發(fā)現(xiàn)四叔那話還可以是另一個意思。也許四叔是想說這會兒馬車并沒有離開別宮多遠,并不是馬車調(diào)頭在往別宮趕。 意識到這個,連席瑾蔓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像是在強詞奪理,心中暗道糟糕。 不僅背著四叔偷偷溜走,還誤解了他的意思,甚至還兇他,幾件事兒加在一起,四叔不生氣才怪。 四叔的怒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的。席瑾蔓身體不由一個哆嗦,連忙想主意如何將四叔哄好。 好在席瑾蔓反應快,前一句話音才剛落下,沒給四叔答話的機會,話鋒一轉(zhuǎn),已然有了主意。 “四叔,我的嘴巴好疼,你快來給我瞧瞧。” 說完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對著四叔的方向微抬起腦袋,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指尖指了指故意撅起的嘴巴讓他瞧。 才剛被趁著自己睡覺的時候咬了一口,嘴巴疼,還能是誰干的好事? 況且昨夜嘴巴都被四叔親腫了,到了半夜睡了一覺才消下去,這事兒還沒找他算賬呢。 這么想著,席瑾蔓望過去的眼睛里便多了兩份哀怨,又是頭一次做出這么孟浪的事,雖動作看似大膽,到底隱約露出點兒羞羞怯怯來。 嬌媚柔艷里帶著幾分清純,簡直能要了男人的命! 陸駿錚喉結微動,視線落在那兩片嘟起的水盈盈的唇瓣上,便再也移不開眼,握拳極力克制著,板起的面容這才沒有破功。 放下手里險些被捏碎的杯子,陸駿錚神情自若地轉(zhuǎn)過身往前兩步,俯下身子湊近細看,略有些粗重的呼吸一下下落在席瑾蔓的臉頰上,很燙。 “沒有,什么也看不出來?!鼻屏艘魂?,陸駿錚得出結論。 剛才咬的那口陸駿錚自知沒有用力,怎么可能會留下印子? 席瑾蔓倒是因兩人距離過近,雙頰又添了兩分艷霞之色。 見四叔油鹽不進的樣子,席瑾蔓不禁齒貝微微咬了咬,心一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臂一下勾住四叔的后頸,二話沒說湊上前“吧唧”一口,貼上了四叔的唇。 一離開,席瑾蔓如釋重負,開口的聲音里也帶著幾分輕快。 “好啦,你不準再生氣......唔——” 剩余的話被吞下,由于突來的力道,席瑾蔓沒有防備,輕易便被壓倒,背靠著馬車壁,一雙眸子瞪大了望著近在咫尺的四叔, 陸駿錚的性子當然不會同小姑娘一樣只輕輕落下一個吻,吮吸著那兩片垂涎已經(jīng)的櫻唇仍不滿足,哄著小姑娘張開口,一點點傾略而入,勾著那條丁香小舌共舞。 還沒來得及退散的羞赧滾滾而來,既是自己主動勾引的,席瑾蔓倒還不至于矯情地要推開他,甚至還能分神想四叔嘴里怎么那么甜,定是因為方才喝了自個兒的蜜茶的緣故。 到后來被親得受不住了,這才扭頭哼哼唧唧地欲閃躲開。 只是怎么也躲不開就是了。 兩人纏鬧了好一會兒,席瑾蔓這回倒是知道換氣了,不至于憋得難受,卻也讓陸駿錚放開了手腳,一次親了個痛快。 被這么一鬧,陸駿錚吃足了甜頭,繃了半天的臉也不好再板著,否則也忒不是人了。 頭一次被人吃得死死的,這滋味倒也不難受。 陸駿錚勾起唇角,捏了把小姑娘嫩生生的臉頰,迫使她抬起腦袋來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