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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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席瑾蔓打斷了思緒,席蕙嵐勉強(qiáng)一笑,伸手從盒子角落拿出那串包著糯米紙的糖葫蘆。仔細(xì)瞧去,便能看到她的指尖,還在微不可見地顫抖著。 細(xì)長的木簽上,一連串了八個圓滾滾的山楂球,外頭澆了一層晶瑩鮮亮的糖衣,看著十分喜慶可人。 與其他家賣的糖葫蘆不同的是,這串糖葫蘆上邊是四個是純糖衣的,下邊四個,則在糖衣外邊又滾了一圈白芝麻。 京城百姓富足之戶多,家中有余錢的,也都樂得給孩子買些小玩意兒,而這糖葫蘆便是首選,因此這些年來,糖葫蘆的花樣日益增多。 就席蕙嵐手里的這兩種,都是老式的糖葫蘆,幾乎每家賣糖葫蘆的都有這兩種,可將兩種串在一起的,倒是只有一家有賣。 盒中席蕙嵐閨中常愛吃的小玩意兒有好幾樣,見她果真唯獨拿出了這串糖葫蘆,席瑾蔓不由呼出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許。 “姑姑嘗嘗,可還是原來的味道?” 席蕙嵐一副丟了心魂的模樣,也不知她究竟聽沒聽到。 稍過了會兒,只見她緩緩將糖葫蘆放到面前,張口卻不是從第一個吃起,而是挑了中間的一個帶芝麻的。 滿口香甜滋味從嘴里散開,細(xì)細(xì)咀嚼幾下,隨即酸澀帶苦的滋味漸濃,逐漸掩蓋住之前的香甜。 席蕙嵐的眼淚倏地從眼眶中滴落。 席瑾蔓假意沒有看到,接著原意說完腹中早已準(zhǔn)備好的話。 “這家如今已經(jīng)不賣糖葫蘆了,如今在賣油紙傘,聽說那掌柜娘子做油紙傘的手藝好,已經(jīng)將旁邊那家鋪子也盤了下來,擴(kuò)大了店面?!?/br> 席瑾蔓頓了頓,見席蕙嵐神色稍變,接著道:“恰好府中年前也在購置些日常物品,我便將那鋪子里的油紙傘通通買了下來,那掌柜這才給我做了幾串糖葫蘆,當(dāng)做是謝禮。這些年沒做了,也不知那掌柜手藝生疏了沒有?” 說著,席瑾蔓也覺察出不對勁來,便匆匆結(jié)束了要說的話,不再開口。 雖說在自己說到那鋪子不再賣糖葫蘆時,席蕙嵐神色是變了些許,可聽到掌柜娘子,她反而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 席瑾蔓知道這糖葫蘆的事,還是上一世席蕙嵐已死的消息傳到外頭,史氏直接昏厥了過去,之后纏綿病榻,再也沒有下過床,也不肯吃喝。 就在兩三日后,史氏突然開口,指明了要吃那家鋪子的糖葫蘆,然而那時已經(jīng)是油紙傘鋪子的一整條街,就在前一日失了火,那掌柜生死未卜。 史氏不顧肅國公府眾人早已自顧不暇,發(fā)了瘋似的定要派人從廢墟中找到那掌柜,結(jié)果情緒過于激動,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樣去了。 那時眾人只當(dāng)是席蕙嵐進(jìn)宮前愛吃那鋪子的糖葫蘆,史氏思女心切,因此臨終前才如此激動,非要吃那糖葫蘆不可,并未有人多想。 席瑾蔓也還是重生后,回憶起席蕙嵐進(jìn)宮前的事,這才覺出些奇怪的地方來。 拿到那糖葫蘆后,席瑾蔓也嘗過,平時吃慣了好東西,那糖葫蘆吃起來味道并不好,外邊的糖衣太甜,還粘牙,里面的山楂球又有些酸澀,才吃了兩顆,席瑾蔓便覺得牙疼,沒有再吃。 席蕙嵐并不愛吃甜食,平素吃的點心,灶房里送去她那里的都要減兩分糖,怎么突然就喜歡上這糖葫蘆來了? 京城中賣糖葫蘆的那么多,肅國公府也不至于缺那買個糖葫蘆的錢,為何不挑好吃的買? 要知道席蕙嵐不重口腹之欲,可那糖葫蘆,席蕙嵐在進(jìn)宮前幾月起,幾乎每日都要讓人去買上一串,要說這中間沒什么貓膩,席瑾蔓可不信。 雖說那做糖葫蘆的掌柜平凡無奇,毫無出彩之處,起初席瑾蔓還當(dāng)是席蕙嵐與那賣糖葫蘆的掌柜有私情,除此之外,席瑾蔓想不出還有其他什么理由,能讓席蕙嵐如此偏愛那糖葫蘆。 可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猜錯了。 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究竟是何理由? 原本若是席蕙嵐真無謀害皇嗣之心,席瑾蔓也不會再查那鋪子究竟藏著什么秘密??涩F(xiàn)在看來,席瑾蔓也說不準(zhǔn),那事究竟是不是她做的,那鋪子的秘密,如論如何都得查出來。 席瑾蔓的直覺在告訴她,這個秘密十分重要。 暫時放下心中的思緒,席瑾蔓將心神重新集中到眼前的席蕙嵐身上。 “呀!姑姑怎么哭了?都是我不好,原本想讓姑姑高興高興的,不成想竟把姑姑給惹哭了?!毕b出自責(zé)的模樣,看起來還真可以以假亂真。 席蕙嵐聞言用手背抹了抹淚,見席瑾蔓遞上前來的帕子,唯一愣神,片刻之后才接了過去,將眼淚抹盡。 “榕姐兒有心了,只是想起入宮前的生活,真的猶如夢一場。” 說話間席蕙嵐將糖葫蘆隨手放下,臉上已經(jīng)破涕為笑,先前失態(tài)的神情盡收。 “那姑姑,想到了什么?” 第57章 “自然是想到了進(jìn)宮前, 與榕姐兒幾個一道玩樂的日子, 十分懷念。不然榕姐兒覺得, 我還能想到了什么?” 席蕙嵐反問起席瑾蔓來,盈盈剪水的一雙眸子中透出銳利的光芒。 或許是先前就已經(jīng)卸下偽裝, 席蕙嵐此時目光灼灼盯向席瑾蔓, 絲毫不加以掩飾。席瑾蔓也大大方方任她打量,四目相視,誰也不肯先一步敗下陣來。 加上前世的記憶, 其實于席瑾蔓來說,眼前的姑姑已有十年未見過面。 此時猛然看到姑姑的這一面, 讓席瑾蔓措手不及,初見面時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 只覺得陌生, 心里頗不是滋味。 就如同席瑾蔓不懂席蕙嵐為何會在自己面前卸下偽裝一般,席蕙嵐也看不透席瑾蔓這次來玉明宮中,究竟所為何事。 “是啊,那時的日子過得多自在,便是連祖母, 都時常能看到她帶著笑容, 哪像現(xiàn)在, 整理日在佛堂中為姑姑祈福,時刻惦記著姑姑在宮中的安危。” 席瑾蔓當(dāng)做沒聽到姑姑的反問,直接順著她的說辭往下說。 面上看起來從容不迫,實際上席瑾蔓掩在袖中的手, 早已緊張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了掌心rou中而不自知。 好好的扯到了自己的安危,若是從前說起這些,席蕙嵐還會當(dāng)做是在關(guān)心自己??墒沁@種時候突然說起,是想要警告自己什么嗎? “榕姐兒覺得我在宮中有危險?” 席蕙嵐一雙桃花眸子微微瞇起,尾稍上揚(yáng),透出一絲精芒。 這個眼神莫名讓席瑾蔓有幾分眼熟,倒是想起了四叔來。 許是這些日子時常面對四叔,席瑾蔓并未受到她威懾的影響,反倒是愈加集中了精力來應(yīng)對。 “我哪里能知道宮中的事,只知姑姑與肅國公府血脈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肅國公府已日漸頹敗,爹爹在朝中地位日益艱難,無法成為姑姑的助力,只能萬事小心翼翼,不給姑姑拖后腿。姑姑在宮中也得當(dāng)心,仔細(xì)自己的安危,畢竟您過得好了,祖母才能過得好?!?/br> 原本席瑾蔓早些時候準(zhǔn)備好的說辭十分委婉,可既然現(xiàn)在雙方都已經(jīng)卸下偽裝,席瑾蔓就干脆也不拐彎抹角了,打開天窗說亮話,直說了此行的目的。 這個姑姑究竟在乎不在乎肅國公府,席瑾蔓拿不準(zhǔn),可若說有什么是她絕對在乎的,那便定是她的母親史氏無疑了。 這下席蕙嵐還有什么不明白,原來是害怕自己牽連了肅國公府。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有人教你說的?” 知道了她的目的,席蕙嵐身上鋒芒盡收,挑眉看向她,嘴角帶著一抹輕諷。 雖是這么問,心里卻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是自己那個二哥授意她來的。 自己在這后宮之中,看起來安安分分的就像個隱形人似的,又礙不著別人的路,就這樣還擔(dān)憂自己會牽連到肅國公府。 這二哥,年紀(jì)越來越大,膽子卻跟過世的爹爹一個樣,還真以為靠躲,就能躲過去不成? “這有區(qū)別嗎?”席瑾蔓并未明說,畢竟爹爹好歹姑姑的兄長,他說的話,總能比自己的讓人重視幾分。 看不出席蕙嵐究竟是何想法,有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席瑾蔓在等待中不禁有些忐忑。 席蕙嵐移開視線,看向透過窗欞照進(jìn)屋內(nèi)的殘陽余暉,并未立刻答話,只伸手慵懶地扶了扶簪在發(fā)髻間的金簪,隔了好一會兒,這才又開了口。 “榕姐兒在出閣前,若是得空,隔幾日就帶我娘去園子里走走,別總讓她一個人悶在屋子里?!?/br> 聞言席瑾蔓心中大石稍放下了些許,知道她這是應(yīng)下了。 只是不知她是應(yīng)下了不再做會置肅國公府于危險境地之事,還是只是應(yīng)下了會小心些行事。 “好,我會盡力說服祖母的?!毕c頭應(yīng)下。 “還有大半年你也要成親了,不知邵家大郎到時是留在京城,還是回泉州去,如果是回泉州,再見還不知得是何年。過些日子我去找皇后娘娘要一道懿旨,讓你來宮里陪我住一段時日,可好?” 席瑾蔓一愣,前半句出嫁的事,席瑾蔓聽過后就自動略去,倒是在宮里住一段時日…… “好,隨姑姑安排就好?!?/br> 狐疑地看了姑姑一眼,稍一猶豫,席瑾蔓很快就同意了。 光今日的這一場談話,效果如何全憑姑姑自己是否想通,雖說住在宮中不安全,但好歹是在姑姑身邊,總能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 席蕙嵐就像沒看到她懷疑的眼神,話一轉(zhuǎn)就說到了席駿錚身上。 “聽說榕姐兒與四哥走得近,那榕姐兒跟我說說,四哥喜歡什么?我好投其所好,備一份禮給他?!?/br> 四叔? 席瑾蔓心中下意識便多想了些,覺得姑姑要給四叔準(zhǔn)備禮物,目的并不單純。 “聽說四哥回京城后的這段日子,圣上常常將他招到宮中作伴,且還都是瞞過眾人,私底下進(jìn)宮來的。” 看穿了席瑾蔓的心思,席蕙嵐主動解釋了一番,見她聞言并沒有過多驚訝,倒是吃驚于席駿錚連這種事也與她講過,看來兩人情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一些。 說起來席瑾蔓一時之間還真不知四叔喜歡什么,想了會兒,有些赧然地?fù)u搖頭。 “只知四叔看重小姑姑,其他的似乎并沒有什么偏愛的。不過小姑姑對于四叔仍有些懼怕?!?/br> 席瑾蔓故意多提了兩句席蕙靈的。既然席蕙嵐想要拉攏四叔,那自然得要對四叔重視的親妹好一些。 “靈姐兒今日沒來?”席蕙嵐順著話席瑾蔓的話問。 “出門前小姑姑身體有些不適,便沒有來?!闭f到這,席瑾蔓心里也有些擔(dān)憂,總覺得哪里有這么湊巧,偏偏每次遇到這種場合,小姑姑多半恰好身體不適。 席蕙嵐點點頭,心中略有所思,隨即又轉(zhuǎn)頭看向席瑾蔓,帶著些調(diào)笑的意味。 “聽聞四哥在府中唯獨親近榕姐兒,榕姐兒卻連四叔喜歡什么都不知道?” ****************************** 此次宮宴分別在朝乾殿和昭華殿兩處,圣上在朝乾殿宴請眾臣,女眷席則擺在昭華殿中。 史氏與席蕙嵐并肩而行,席瑾蔓跟在兩人后頭,到擺宴的昭華殿時,大多數(shù)朝臣女眷與分位稍低的嬪妃皆已到場,太后皇后這些又還沒到,來得不早不晚恰好。 什么人坐在什么位置,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席蕙嵐位居妃位,自然不能與肅國公府女眷坐在一處。 進(jìn)門后,席蕙嵐便放開了母親的手,由宮女將史氏引去肅國公府那處的女眷席上,席瑾蔓正要跟著祖母一同行禮告退,卻被席蕙嵐拉住了手。 “我們方才的話還未說完呢,榕姐兒同我來,我們繼續(xù)說?!?/br> 兩人就站在門口,十分顯眼,吸引了殿中不少人的目光。席瑾蔓下意識掙扎了一下,手卻被攥得緊,沒有掙開。 “不如改日吧,也不急在一時?!彪m不知姑姑打了什么主意,但坐在那處實在過于惹眼,席瑾蔓并不愿意。 席蕙嵐手上一用力,將人拉近到跟前,面上含笑,低聲說了幾句話,旁人的目光看來,兩人似乎親密無間。 “我想要出宮,榕姐兒可愿意聽聽我的計劃?” 席瑾蔓倒吸一口涼氣,忙看向四周,見除去姑姑身邊的心腹宮女太監(jiān),并沒有離得近的,想來不會有其他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