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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jian佞養(yǎng)成簿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既然雪蓮說才剛把酒送過去,那剛到手的酒四爺定是還來不及喝, 此時去要回來, 肯定來得及。

    這種一句話的事兒,雪梨原以為會很容易,誰知四爺那人邪門得很,一見到燭光下四爺?shù)哪巧須鈩荩├娴氖繗獗惚粶缌艘淮蟀搿?/br>
    再支支吾吾地把來意說完, 四爺只冷冷一個眼神掃來, 說既是到他手里的東西, 那就是他的了,若想要再要回去,不可能。

    接著雪梨原本還想要反駁幾句的,結(jié)果說話前先抬頭看了一眼四爺, 再開口時,便慫得脫口而出只剩下“奴婢告退”這四個字。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夜自己簡直是太沒用了,在四爺書房里說的話,一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竟就這么輕易被趕出來了。

    可是若說那次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不是回來跟姑娘說酒沒要回來時還好好的,怎么隔了幾日反倒氣上自己了?

    雪梨將那夜的事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連有沒有踩壞什么花草都仔仔細細回憶了一番,就是沒有想到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看著雪梨抓耳撓腮的神情,席瑾蔓心知這回真讓雪梨自己想,十天半月都想不出來,還是別浪費那時間,干脆直接告訴她錯在了哪兒吧。

    “那天夜里,我讓你去追上雪蓮,將竹葉青釀要回來,可還記得?”

    雪蓮點點頭,連那夜姑娘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的意思是,讓你從雪蓮手里把酒攔著,別去送給四叔,誰讓你去四叔面前跟他要酒了?”

    回想起這事兒席瑾蔓就臊得慌,更別說有了昨夜的事兒,現(xiàn)在席瑾蔓說起四叔,便覺得滿身的不自在。

    “可是,不是姑娘說的將竹葉青釀給要回來嗎?”

    雪梨懵了,姑娘原話就是將竹葉青釀給要回來啊,自己只是照做而已,怎么又成了自己的錯了?

    “你就不知道動動腦子想想那些事兒可以辦,哪些事兒不能辦?讓你將酒要回來,你就敢從四叔手上要酒?

    這種送出去的東西臨時又反悔的事兒,自己院子里的人知曉就夠了,還要在外人面前丟人?”

    說完這番話,席瑾蔓便看到雪梨一臉迷茫。

    身邊的這四個丫鬟,從小同席瑾蔓一同長大,各有長處,都十分得席瑾蔓的歡心。對于從前的席瑾蔓來說,這四個丫鬟除了是幫自己打理玉笙院之外,便是陪著她解悶的。

    尤其是雪梨,生性純真貪玩,其他幾個多多少少還會在玩鬧時勸她收斂著些,就雪梨一個,玩起來就不管不顧的,算起來席瑾蔓與她玩的時候還最多。

    若是日子一直太太平平的,雪梨的這個性子倒也無妨,可是現(xiàn)在想想今后會發(fā)生的事,席瑾蔓就怕若哪次有事交待她去辦,她這一根筋的性子做事沖動,最后好心辦了壞事。

    “就是不能從外人手上,將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姑娘可是這個意思?”雪梨仍舊是云里霧里的,半晌后才開了口,勉強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以為姑娘只是為了這個對自己生氣。

    “我是讓你做事前先動動腦子,可明白了?”席瑾蔓說了這句,便不再浪費口舌多說,心知這丫頭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十幾年的性子哪里是短時間就能扭回來的,以后就留在身邊解解悶,再打理打理玉笙院的雜物吧,若有什么事要辦,還是讓其他三個來。

    況且從另一方面來說,雪梨最是聽話,自己交待什么她便做什么,從不會質(zhì)疑自己,也算是一個長處吧。

    說完這些,交待了讓雪梨今后在外人面前注意著些,席瑾蔓便讓人將早膳擺上了桌。

    用到一半時,周氏擔憂女兒昨夜染了風寒,便派了身邊的落梅來玉笙院看看。

    席瑾蔓知道娘親擔憂自己,匆匆用完早膳,過會兒她還要去永安伯府,在這之前得趕緊去一趟給娘親請安。

    周氏今日難得的沒在看賬本,正倚在美人榻上養(yǎng)神,絲竹則輕柔地揉按著她的頭部xue位讓她放松。

    席瑾蔓進來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提著裙擺跑到周氏身邊,還當她是病了。

    “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聽到女兒的動靜,周氏這才睜開了眼,想要起身,卻被席瑾蔓一把按住制止了。

    “這孩子,胡說什么呢?娘這不是好好的,不過就是躺著歇歇神,大驚小怪什么?”

    周氏寵溺地看向女兒,嘴里責備著,可臉上卻絲毫看不出責怪的意思。

    “娘,您肯定是這些日子太忙,累著了,要不找大夫來瞧瞧,也好讓女兒放心些。”說著席瑾蔓坐到了絲竹方才的位置,親手幫娘親揉按起來。

    “娘心里有分寸,好了好了,知道你心里頭惦記著去永安伯府看瀟姐兒,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娘這里這么多人,還能讓你擔心?”

    女兒孝順,周氏自然心里開心,不過她心里與女兒打算不同,此時又不便解釋,干脆應付著女兒,想將女兒給支出去。

    請大夫這事兒,周氏前兩日就想過,只是算著日子尚淺,還不足一個月,哪怕是大夫來也瞧不出什么來,不如干脆等過了年后再請。

    這么想著,周氏的手不由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時懷榕姐兒時,也是未足一月,一般大夫連脈息都診不出來時,孕期反應便已讓她整日里怏怏無力了,這回倒是與那時候相像得很。

    現(xiàn)在周氏只盼著這回能得償所愿,哪怕糟的罪比懷榕姐兒時還嚴重十倍、百倍,她也不在乎。

    未將娘親趕人的話放在心上,看著娘親滿臉倦色,席瑾蔓心疼極了。從前竟沒注意到娘親年底如此辛勞,早該幫娘親分擔了才是。

    “娘,您找個管事mama來教女兒吧,女兒幫您分擔點兒?!?/br>
    周氏聞言笑出了聲。

    “你當那些管事mama都是擺設(shè)不成?這么多年娘早習慣了,哪里還會讓自己累著,況且前些天都忙得差不多了?!?/br>
    周氏臉上有些燥熱,她自然清楚自己為何會累著,還不都是那老不羞的東西干的好事。

    從前想要孩子也就由著他去了,現(xiàn)在疑心自己已經(jīng)懷上,又不能明說,周氏正頭疼該怎么讓那老不羞的節(jié)制起來。

    怕女兒看出什么,周氏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這回倒提醒了我,就給你陪嫁的那些莊子和商鋪,明日你就自己跟著管事mama一起管著。

    從前教你的那些都是紙上談兵,不要到時進了夫家門后,管個家磕磕絆絆的,惹得婆母不喜?!?/br>
    席瑾蔓現(xiàn)在就怕聽到這些,忙制止了娘親往下說。母女倆又說了會兒話,席瑾蔓便起身離開了,怕打擾了娘親休息。

    昨夜沒睡好,今日起得便晚了些,加上早上耽擱的那些事,如今再去永安伯府已經(jīng)有些晚了。

    匆匆回玉笙院換了身衣裳,席瑾蔓正準備出門去,行起院里便派了個mama來傳話,說四爺讓三姑娘去行起院,有事相商。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尷尬的了,原本席瑾蔓還準備躲四叔幾日,等緩過來了再去看四叔,沒想到四叔竟主動來找自己過去。

    四叔第一次主動邀自己,若是放到平常,席瑾蔓定是驚喜萬分,可是放到才剛鬧出昨夜那個烏龍來的時候,席瑾蔓哪里還有膽去。

    難道是四叔不滿自己將那玉佩送回去的舉動,所以找自己過去訓一頓?

    若是這樣席瑾蔓心里還好受些,也好將昨夜里的那些旖念徹底趕走。

    還在猶豫未定時,突然又來了一個行起院的mama來傳話,催促著席瑾蔓快些過去。

    就這樣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里,行起院的人已經(jīng)來了三四趟,看著確實是十萬火急,尤其是最后一次來的那mama,傳的話竟是四叔質(zhì)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做處的事不想認賬?

    “不想認賬”這四個字,最后化成了四叔的聲音,反復在席瑾蔓腦海里盤旋。

    起初席瑾蔓聽到時,還當是被四叔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要質(zhì)問責罰自己,嚇了一跳。

    還是后來才反應過來,四叔這說的是自己毀了他那本兵書的事,這才不由松了一口氣。

    躊躇了一番后,席瑾蔓到底怕今日不去四叔會生氣,更何況兵書那事,本就是自己有錯再先,不占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一趟,反正今后遲早都會與四叔見面的。

    打發(fā)人去永安伯府傳了話,說自己用了午膳再過去,爾后便帶著雪梨去了行起院。

    去的路上,席瑾蔓不斷為自己打足了氣,然而進了行起院,才走到四叔的書房門口,先前的那些氣勢便瞬間消失無蹤。

    “雪梨,你去福壽堂,把小姑姑接過來吧?!毙睦餂]有底,想了想,席瑾蔓還是決定找小姑姑,來轉(zhuǎn)移四叔的注意力。

    將人都支開后,閉上眼默念了一遍“昨夜的事都是自己的腦補,四叔壓根不知曉,只要自己當做沒發(fā)生那回事,四叔哪里會發(fā)現(xiàn)什么,”這才進了屋。

    誰知才踏進門,一抬頭就見四叔直挺挺地杵在門口,嘴角含笑,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讓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席瑾蔓瞬間頭皮一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四,四叔,您在這兒做什么?”您不應該在書案前看書嗎?!為什么會在這里?

    “等你。”席駿錚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卻把席瑾蔓給嚇得不輕。

    四叔在等我?

    完了,反常必妖,四叔這個模樣準沒好事!

    席瑾蔓不斷回憶著難道是自己做了什么,把四叔給惹毛了?

    “四叔等我做什么?”席瑾蔓收起進門時邁向前的腳步,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你離我那么遠做什么?”席駿錚皺眉,對席瑾蔓的這個舉動尤為不滿。

    小姑娘濕漉漉的眸子里,充斥著驚慌無措,倒讓席駿錚想起了兩人初見的時候,那個迫不及待投懷送抱的身影,那時的眼神和現(xiàn)在如出一轍。

    與現(xiàn)在不同的是,那時是向前撲,現(xiàn)在竟是往后退。

    嘖,可惜了,那時候投懷送抱太早,若是換成現(xiàn)在,倒是樁極好的事。

    “我……我哪有?四叔誤會了?!毕粩嘧屪约悍€(wěn)住心神,僵硬地朝四叔笑了笑,“四叔,您要不要去里頭?站在門口不好吧?”

    等進了里頭,四叔坐在書案前的太師椅上,自己就坐在離四叔遠遠的那張榻上,席瑾蔓想著總比現(xiàn)在這距離來得舒坦。

    “是我誤會了?”席駿錚直接忽略了席瑾蔓后面進里頭去的建議,“可我還是覺得離得太遠了?!?/br>
    說著席駿錚直接大步向前邁了兩步。

    小姑娘不肯過來,自己過去還不行嗎?

    席瑾蔓下意識的就想要向后退,可是身后就是門檻,一抬腳便不小心踢到了高起的門檻上,這么一遲疑間,四叔便已經(jīng)到了跟前。

    見她還想往后躲,席駿錚索性伸出手,直接鎖住了她的雙肩,

    搭在肩上的手掌厚實而有力,哪怕隔了厚厚的小襖加斗篷,席瑾蔓仍覺得那掌心里有源源不斷的熱源朝自己涌來。

    她也知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可就是抑制不住地由肩膀而至全身都燥熱起來。

    “四叔在做什么?快放開我!”席瑾蔓急了,想要推開四叔,卻如同前幾次一般,只要四叔不愿放,任憑她怎么掙扎都紋絲不動。

    “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心虛什么?”席駿錚的雙眸含笑緊盯著她,仿佛只是閑話家常一般。

    聽了這句話,席瑾蔓再不敢掙扎,生怕被四叔給看出來什么。

    “我……我不是弄花了四叔的兵書嗎?只是不知該怎么給四叔賠罪,這才心虛愧疚難當。不如四叔放我回去想辦法吧?”

    席瑾蔓自認為這回表演地很到位,充滿希冀地抬眼朝四叔看去,誰知四叔火熱的視線正緊盯著自己不放,視線交織間,席瑾蔓覺得自己似乎又有些想歪了,忙低下頭去。

    “就只是因著這個?我看怎么不像?”席駿錚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小姑娘殷紅的臉頰如熟透即將破皮的蜜桃,只要輕輕一戳,就能汁水四溢,讓席駿錚躍躍欲試。

    “當然是這個?不然四叔以為是什么?”席瑾蔓強裝硬氣地回了一句,自認為說得底氣十足,殊不知在席駿錚眼里,一眼便能看透。

    “我以為……”席駿錚故意吊著席瑾蔓的胃口,讓她的心提得高高的,就是不說后頭的話,“榕姐兒怎么出汗了?可是心虛嚇得?”

    突然席駿錚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了其他事來。

    “榕姐兒”三個字讓席瑾蔓一下子羞恥到了極致。人家是四叔,當自己是侄女呢,自己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沒有沒有,哪里有心虛,不過是太熱了而已?!毕q解,再一次想要推開四叔的禁錮,心里則想著,若是你不離我這么近,我哪里會熱成這樣?

    席駿錚的臉上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榕姐兒熱得都出了汗,是我的不是,沒有照顧周到,榕姐兒別動,我來幫榕姐兒把斗篷取下來?!?/br>
    說著席駿錚放開了握住席瑾蔓雙肩的手,朝她胸前的斗篷系帶伸去。

    早在聽到四叔說要幫自己取下斗篷時,席瑾蔓就已經(jīng)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護住斗篷,不讓四叔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