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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兒子，還是選自己。

    對于男人來說，這從來不是什么選擇題。

    男人接過打手遞來的刀，對準(zhǔn)胸口就要扎下去，忽然夾克青年一聲大喊：

    “等等，別那么著急嘛，你死的那么痛快我怎么有報復(fù)的快感呢?！眾A克青年的手沒有離開孩子脖頸，甚至還在一點(diǎn)點(diǎn)收緊。孩子的臉一點(diǎn)點(diǎn)漲紅起來，眼中含了霧氣，卻拼命忍住沒哭。

    夾克青年帶著點(diǎn)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這樣好不好，我仁慈些，給你一個機(jī)會。你往這兒捅——”夾克青年比著小莊笙的肚子，一臉真誠地說道，“捅個十來刀，如果沒死的話，我就把你們兩個都放了?！彼f話時掐著小孩的脖子，讓孩子睜大了眼睛直直看著自己爸爸。

    “哎呀哎呀，不要那么熱情地看著我嘛，人家會害羞的，一害羞可就控制不好力道嘍?！眾A克青年不知從哪兒找摸出一把裁紙刀，在小莊笙臉上比劃，“這么嫩的小臉蛋喲，好想拿來做標(biāo)本什么的。哇，明亮又漂亮的眼睛，拿來做床頭裝飾怎么樣？”

    “你住手！”男人一聲怒吼，忍不住跨出一步。然后“咔嚓”一聲，夾克青年臉上的笑容仿佛靜止了似的，扭頭看過來，手按住小莊笙一只胳膊。

    “再往前一步，就不是扭折，而是直接扯斷了哦?！?/br>
    小莊笙痛得臉都白了，可為了不讓爸爸擔(dān)心，他堅強(qiáng)地忍住了，他甚至還沖男人努力地笑了一下。

    “爸爸，我不疼?！?/br>
    小小的孩子卻不知道，他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話音，讓男人聽了更是心痛如絞。

    “怎么樣，想好了吧？其實我的建議，你如果真愛這個孩子，不如讓他現(xiàn)在就死了算了，我會讓他死得毫無痛苦，而你會活著離開——否則的話，本來沒媽的孩子已經(jīng)是根草了，現(xiàn)在又失去爸爸，你覺得他要怎么在這個灰暗的世間活下去呢？我真的是很真心的建議，一般人我都不會跟他說這些的?！?/br>
    縱然那張臉上確定是再真誠不過的表情，卻和惡魔的微笑又有什么區(qū)別？

    男人看著孩子的眼睛，眼神溫柔地仿佛包含了整個世界的溫暖。

    “笙笙，你要記得，爸爸是愛你的，你是這個世界上爸爸最愛的人，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diǎn)。”

    話音落下，干凈利落地一刀扎進(jìn)肚子。

    小莊笙再也控制不住，哭著喊了出來：

    “爸爸！”

    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人，手指痛苦地在地上抓撓，身體戰(zhàn)栗著。一聲一聲絕望的喊聲，從靈魂深處沖破喉嚨而出。

    “爸爸——不要——”

    眼淚沾濕整張臉龐，眼珠不停顫動，然而閉著眼睛始終沒能睜開。

    血色在視線里彌漫，孩子拼命地掙扎，卻被身后的人死死抱住。他哭著喊“爸爸”，聲音逐漸嘶啞，而那個向來強(qiáng)大得仿佛什么都打不倒的男人，終于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

    溫?zé)岬难?，流了滿地。

    “來，小朋友，不要眨眼，要看清楚。這是你的爸爸，他是為你而死的哦。多么偉大的父愛啊，愛到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哎，想想還真是有點(diǎn)小羨慕呢?！眾A克青年按著孩子的腦袋，讓他正對著滿身鮮血的父親，一下不準(zhǔn)轉(zhuǎn)開。

    男人不知刺進(jìn)多少刀，他跪在地上，已經(jīng)無力把匕首拔出。而從始至終，他的視線都不曾離開過自己的孩子，里面飽含不舍，歉疚，以及最深沉的愛意。

    嘴唇噏動，男人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笙笙，不要怕，要勇敢?！?/br>
    小莊笙哭得打嗝，淚水糊涂了雙眼，他用力擦把眼睛擦得更紅，哭喊著：

    “爸爸，爸爸，我不怕，我會勇敢的?！?/br>
    “還差一刀呢?！?/br>
    夾克青年走過來，握住露在外面的把柄，他讓開身體，回頭沖哭得上下不接下氣的孩子咧嘴一笑。

    “來，小朋友，睜大眼睛?！?/br>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本來奄奄一息的男人忽然掙動起來，然而他此時的力氣根本連對方一只手都推不開。不等他真的動起來，肚皮忽然一涼，動作僵住，渾身的力氣剎那間散得一干二凈。

    肚子被橫向切開，腸子瞬間流了一地。

    孩子的哭聲猛然停止，瞪大眼睛一臉空白地望著前方。

    “知道你死得不安心，他活得不幸福，我就痛快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