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柯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你不是沒見過他人，怎么知道他多大？”叫一個綁架自己的犯人“小哥哥”，這姑娘莫不是腦子有毛??？

    王琳仰著頭望他，一臉認(rèn)真地回答，“我能聽聲音啊，聲音好聽的小哥哥，不受年齡限制?！鳖D了頓，補(bǔ)充道，“警察同志的聲音很像大叔哦，不過你別擔(dān)心，就算是大叔，也是非常成熟有魅力的大叔?！?/br>
    史柯：“……”

    完全沒覺得有被安慰到。

    “我們是抓壞人，很危險的，你跟去做什么？”史柯越發(fā)覺得眼前這姑娘，腦子不是有病，就是有坑，更加不愿讓她跟著。

    王琳瞇起眼，聲音淡淡地威脅道：“你如果強(qiáng)行送我走，我就到處跟人說，你偷看女生上廁所?！?/br>
    史柯：“！”

    天降黑鍋，無妄之災(zāi)！

    ——現(xiàn)在史柯覺得，比起他們正在追捕的莫問東，這名叫王琳的姑娘更像有精神疾病的患者。

    就在史柯心頭烈火熊熊燃燒，考慮著要不要干脆打暈這姑娘先拖回去再說時，忽然一聲槍響，驚起飛鳥無數(shù)。

    聽聲音離此地不遠(yuǎn)，史柯臉色微變，眼神沉下來。

    槍響意味著交火，交火則很可能有傷亡。

    雖然之前匆匆一面，沒看到莫問東身上有槍，但就算是己方開的槍，史柯也不想什么都沒問嫌犯就這樣被打死。

    王琳悄咪咪看了眼史柯臉上表情，然后拔腿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史柯頓時氣結(jié)，臉都黑了。

    照這姑娘性格和行事作風(fēng)，她不被綁誰被綁。

    心中雖然氣怒，但作為公職人員卻不能不管，史柯只得認(rèn)命跟上。

    莊笙與孟衍默默對視一眼，剛才那么一會兒時間，兩人都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莊笙沒讓孟衍繼續(xù)背，自己跑著追上史柯。

    現(xiàn)場一片雞飛狗跳，守林老人倒在血泊里，那條土狗嗚咽著站在旁邊，時不時用腦袋去拱老人的身體。老人氣息奄奄睜著眼，眼珠轉(zhuǎn)動，似在尋找什么。

    他的視線落在莊笙身上，眸光微微一亮，手虛弱地抬起。

    莊笙快步上前，在離老人一步時突然站住，想去握他的手卻而不敢，怔怔踟躕地站著——老人腹被被捅了一刀，濃稠血色漫延開來，刺得人眼睛生痛。

    孟衍靠過去胸膛貼住莊笙后背，輕握住他的手給予無聲支持。

    莊笙抿了抿唇，稍稍施加力道回握了下孟衍的手，慢慢蹲下身。

    “你想說什么？”他握住老人骨瘦如柴的手，輕聲問。

    老人此時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嘴巴嚅動幾下，發(fā)出弱不可聞的氣音。

    “不、不怪他，小莫、是、是個、好孩子?！?/br>
    莊笙垂下眼簾，眼中悲傷彌漫。

    最先跑來的王琳，看到這種情形，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她捂住自己的嘴，壓下沖之欲出的尖叫。

    史柯在旁邊輕聲問明情況。

    除了老人外，還有一位受傷的警員。只是相比傷重的老人，他不過手臂被劃了道口子，并不嚴(yán)重，此時也顧不得處理傷口，只拿手用力捂住。

    “都怪我?！蹦贻p的警員低著頭，語氣充滿愧疚自責(zé)，“大爺是為了救我，沖過來搶刀時被傷到的。如果我再警醒些，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兇手，就不會被偷襲，大爺也不會為了救我而挨刀子了?！?/br>
    “不、不怪你?！崩先藲馊粲谓z，卻還是努力轉(zhuǎn)動眼珠朝說話的警員看去，為他分辨，“他以為我有危險，為了、解救我才、才偷襲你，跟、五年前一樣?！?/br>
    受傷警員聽得滿頭霧水，不解地問：“什么跟五年前一樣？”

    知道內(nèi)情的史柯，聽后頓時更沉默了。片刻后，莊笙平板的聲音響起。

    “五年前，有人跟他組隊進(jìn)山找人，被莫問東當(dāng)成‘喪尸’殺掉——就跟今日情形一模一樣?！?/br>
    那警員聽后滿目愕然。

    老人緩緩眨了下眼睛，眼神空茫地盯著虛空，聲音越來越低，“他只認(rèn)得我，記得我，我身邊的，被當(dāng)成怪物。小莫、很辛苦，別怪他，他只、生病了?！崩先说难劬β]上，聲音輕不可聞。

    “我也不怪他，這是我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