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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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紐約的溫帶大陸性氣候,夏季是炎熱干燥的,沒有平復(fù)熱氣的微風(fēng),白晝的烈日炙烤,逼得人睜不開眼,直到黃昏才稍微好轉(zhuǎn)。 姜明連軸乘坐了12個小時的飛機,直至此刻才終于到達(dá)美利堅的國土,黃昏的綺麗光線不明,他仰靠在專車后排閉門養(yǎng)神,在黑暗最后吞噬光芒的那一刻到達(dá)了目的地。 今天的姜明是儒雅帥氣的,他身形修長,修剪得體的黑色西裝襯托著他精壯軀干,眼里倒映著別墅的燈火,閃著熠熠的光。 走至門口,就有人恭敬的開了門迎接,別墅里如預(yù)想那般熱鬧,雖然只是小型的私人宴會,但不缺名流貴族,資本大亨。 杯影交錯,美妙的宴會音樂鉆進耳朵。姜明得體的與客人一一問好,幾番酒過停下,找來了阿麥,疑惑問道:“為什么沒見到爺爺?” “老爺嫌這地方太熱鬧,這會正在二樓休息?!?/br> 姜明點了點頭,略微思索,又開口道:“我去找他?!?/br> 別墅寬裕,隔音很好,姜明淡定自若的一步步走上二樓,美妙的鋼琴音符一點點傾泄至耳里,越走近聲音越清晰。 姜明聽得出來,是g小調(diào)的巴赫平均變奏,曲子不算很難,但是節(jié)奏勻速,是他小時候經(jīng)常練習(xí)的曲子。 這首曲子很奇妙,彈得慢會很舒心,彈得快會有一種窒悶的撕裂感。他一直很喜歡別人彈給他聽,因為不同的人能彈出不同的感覺。 音符如磯珠落入玉盤,感染力頗強,隨著音調(diào)的升起節(jié)奏慢慢加快,直至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室內(nèi)才歸于平靜。 過了好幾秒,音樂的余韻才消退,姜明淡笑著鼓掌。 彈琴的人知曉他的道來,略微轉(zhuǎn)過頭,如鷹精明的眼光盯他看了半響,才開口說道:“終于肯回來了?”他的聲音冷硬,帶著些責(zé)怪的語氣,但聽不出責(zé)怪的意味。 姜明嘴角含笑,走向他,“爺爺?shù)?0大壽我怎么會缺席?” “哼?!苯祁┝怂谎郏昧耸峙敛林?。 “您怎么想起彈這首曲子?”姜明上前接過他的手帕,端過泡好的雨前龍井遞了過去,神態(tài)恭敬。 姜政云接到茶喝了一口,“這曲子好啊,節(jié)奏平緩令人舒適,不像有些人,凈喜歡讓我cao心?!?/br> 姜明的表情無波無瀾,隨口應(yīng)和,“是好曲子,”他偏頭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口問道,“送給爺爺?shù)纳斩Y物可還喜歡?” 姜政云沒有及時回答他,矍鑠的目光在姜明英俊的面龐上探索,最后徐徐起身,坐上了雕花的紅木座椅上。 姜政云雖然年至古稀,但仍然抖擻振作,氣勢如虹,風(fēng)采不輸姜明,儒雅的神態(tài)氣質(zhì)與姜明一脈相承。“王羲之的真跡字帖,你倒是有心了。”隨即指了指書桌上的墨盤,“過來磨墨?!?/br> 姜明應(yīng)允上前,松了手腕上的袖叩,熟練地磨著,姜政云凝氣,提起蘸滿黑墨的狼毫揮手寫下“上善若水”四個大字,筆力精道,揮灑自如。 姜明由衷贊嘆,“柔中帶剛,筆力穹蒼?!?/br> 姜政云嘴角帶笑,“是寫的順手?!彼难酃馕㈤W,又加了一句,“你也倒是有耐心?!?/br> 這兩句話沒有關(guān)系,問得人沒有防備,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懂。 “爺爺開心了再說那事也不遲。” “行了?!苯茡]了揮手,“你這樣的耐心也得用到該用的地方,別在我這里磨洋工?!?/br> 姜明不說話了,嘴角緊抿著。 過了好幾秒,姜政云語重心長說道:“萬事萬物講究平衡,你一年前的沖動我希望你能時刻警醒,不要再意氣用事?!苯浦昧斯P,等著墨干。 一年前的沖動,指的是與周烈的火拼。 該來的是躲不掉的,姜明很明白,這一年他都一直在躲避與爺爺交流這件事。 過了一會兒,姜政云輕微的嘆了一口氣,“你父親死的早,像我們這種游走在黑白地帶,錢和權(quán)力最能讓人迷眼,固守本心,才能守得住財富,懂嗎?” “明白。”姜明的回答畢恭畢敬,不拖泥帶水。 姜政云看著窗外的朔月,一些破碎的回憶升騰在腦海?!?8歲就讓你回國去自己打拼,也受了不少苦......” “我不怕苦”姜明上前一步,對上他的眼睛,眸里閃著堅定。 13年過去了,姜政云打量著眼前的青年,仿佛那個稚氣勇敢的人還在昨昔,桀驁不馴,帶著心浮氣躁,與現(xiàn)在沉穩(wěn)的靈魂有幾絲不同。 “爺爺已經(jīng)老了,很多事情不想管的太多,只希望你能平安?!?/br> 姜明點點頭,“我懂的?!?/br> “言之辱也,切莫悲憫自己。我相信我姜家的孩子不會差的?!?/br> 姜政云手指敲打著桌面,氣息微屏。 “你這次救的那個人......我已經(jīng)安排好麥克博士用最好的醫(yī)療手段救助了?!?/br> 姜明內(nèi)心感激,可到了嘴邊,最后只憋出“謝謝爺爺?!彼膫€字。 “阿明,求人不如求己,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考量,只是這次......”像是想到什么,老人的眼里閃出一絲厭惡,“千萬不要像阿沛一樣,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就好。” 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誰又能永遠(yuǎn)看得透別人? “我明白?!苯鹘酉铝怂闹腋?。 第二日的清晨,姜明來到了另一幢隱于山林的別墅。 “這些數(shù)據(jù)我不想看,也看不懂?!背筷氐墓庥行┐萄?,姜明有些煩躁,緩了一會兒,拿起被他丟到一邊的英文報告資料,又開口道,“我只需要一個肯定的結(jié)果,你明白嗎麥克博士?” 麥克博士是一位德國男人,表情嚴(yán)肅認(rèn)真,藍(lán)眼染上幾絲不虞,攤攤手道: “抱歉,戴維先生,他的眼部手術(shù)很成功,但你要明白,全身修復(fù)和整容手術(shù),過程痛苦,手術(shù)復(fù)雜,恢復(fù)時期很長......” “我知道很難,不然也不會漂洋過海來這個地方找你?!苯魈执驍嗔怂慕忉?,“麥克博士您久負(fù)盛名,我相信您能做好,不是嗎?” “當(dāng)然。”麥克笑了笑,“我對自己的能力當(dāng)然認(rèn)可,只是病人......” “病人的意志問題無須擔(dān)心。”姜明知道他擔(dān)心的是什么,斬釘截鐵的回到道。 “會指揮的好將軍也得配上精煉的騎士,不是嗎?讓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來當(dāng)您的病人,豈不是折辱了您?” 麥克的笑紋愈深,露出潔白的牙齒,整理了一**上的白大褂,“您說的話真是悅耳動聽,我很喜歡和您對話?!?/br> “一年前就拜托過您給他做眼角膜移植手術(shù),早就看出您的厲害之處,如今請您來幫忙,我相信您一定手法自然?!?/br> 麥克欣喜的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我不會容許自己有任何差錯?!?/br> 窗外的綠松被太陽炙烤的綠油油的,松針尖端泛著冷冷的光。這種植物四季常青,雖沒有繁花似錦的絢麗,但要的就是青蔥翠綠,蟄伏得久,耐得住性子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破相?認(rèn)命?他相信這不是那個人會接受的,像是在對自己,也是對他救的那個人,姜明喃喃道:“最好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