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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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周仲卿這一聲不咸不淡,沒有情緒波動。 周氏集團的二把手——周伯垣,是周仲卿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睨了一眼周仲卿,冷哼一聲。“不是什么人都配叫我哥的。”周伯垣理了理手上的袖口,“一個野種而已?!弊旖亲I諷。 周伯垣是天之驕子,從出生以來萬人追捧,良好的教育,優(yōu)沃的資本,人生履歷無可挑剔,一個在他眼里卑微如泥的人,配不上他的身份。 周仲卿似乎早就聽慣了這些話,臉上冷漠的沒有表情。 看著他激不起反應,索然無味,于是周伯垣靠近了他一點,“聽說,你最近在調(diào)查那個賤人的死因?” 賤人,指的是周仲卿的親生母親,蘇筠,一個玩物。 周仲卿不置可否,他本來就沒打算瞞著周伯垣,他不說話,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爬的挺快?”周伯垣加重了腳上的力度“不過黔驢技窮罷了。” 游戲開始,越是緊要關(guān)頭,越應該沉住氣,但他今天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不過是在掩蓋他的憤怒而已。周仲卿明白這個道理,周伯垣害怕了...... 三個月前周氏與姜氏的競標,不堪落敗,是周仲卿做的手腳,高傲如他,被一個曾經(jīng)踩在腳底的人擾亂些許分寸,對于他來說是不堪的。 也對,一個他從來看不上的野種,在8年前被周烈領(lǐng)回了家認祖歸宗,現(xiàn)在竟然登堂入室,得到父親的看重進入烈廷,他怎么會不惱怒,慌亂? 周仲卿笑的很淡,帶著點陰惻,“怎么?哥哥害怕了?”這話像生了銹的匕首,惡心還戳著要害。 “哦?”周伯垣哂笑,“不過是個暖床的玩意兒生的野種罷了,有什么可怕的?”興致缺缺,刻薄的話卻不停“真是夠惡心的母子兩......”話還沒說完,他的脖子突然感覺一涼,薄如蟬翼的刀片就這么抵在了他的動脈上,劃開了淡淡的血痕,周伯垣頓時冷汗直流。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么?”周仲卿的聲音冷的入骨,語氣還是波瀾不驚。 對周仲卿有過一點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情最是陰晴不定,唯一逆鱗就是蘇筠,誰也碰不得,今天的周伯垣激怒了他,不止一次。 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周伯垣雖然有點害怕,但卻面上不驚,“哼,你敢動手嗎?”周伯垣身后的保鏢早就把槍抵上了周仲卿的后背“請小少爺自重,不要為難我們。”槍是用黑西裝掩蓋著的,不容易看到,但是凜冽的質(zhì)感卻是真實的。 周仲卿也不慌亂“那就試試,嗯?”刀片割的更深。 “哼,”周伯垣突然譏諷一笑,“母狗生的野種就是不一樣,還急了?” 氣氛焦灼,劍拔弩張,后背抵著的槍已上膛。 管梓鑫眼見形勢不對,靠近周仲卿的耳邊,語氣焦急:“少爺,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阿鑫從來不會出手制止他,除非事情真的有欠妥當。 周仲卿明白,這是他第一次來烈廷,7年,他付出了太多代價,好不容易努力表現(xiàn),爭取到周烈給他的機會,他不能因為周伯垣觸了逆鱗就前功盡棄。 可周仲卿不愿就此罷手,死盯著周伯垣,眼神冷的可怕,刀刃的尖銳感抵著動脈,如臨深淵,時間擴大了人的焦慮,周伯垣有點遭不住,身體終于止不住顫抖起來。 “都胡鬧什么?”聲如洪鐘,周烈來了,他的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手上的雪茄因為情緒起伏抖落著煙灰。他的身后跟著十多個身材魁梧的打手,氣勢逼人。 他轉(zhuǎn)頭給身旁的人示意,東叔就上前去制止了兩人。 周烈的氣勢是駭人的,手段狠辣,在烈廷無人不服,針鋒相對的兩人明白周烈已經(jīng)動怒,不宜再纏斗下去,只能收手。 兩人都是自己的兒子,不顧維持表面的親倫,在公司大打出手,這樣有損顏面。 周伯垣有一絲窘迫,他從來沒有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出過這種洋相,頓時氣急敗壞,轉(zhuǎn)過身想踢周仲卿兩腳,沒想到,卻被周烈一耳光扇了過去,聲音里是壓不住的怒氣:“還嫌不夠丟人!” 他的眼里充滿了不容置信,卻迫于周烈的氣勢,不敢發(fā)作。 周烈見氣勢緩和,整理了一下黑色披風的領(lǐng)子,不發(fā)一言,踱步進了會議室。 今天是烈廷的股東大會,所有重要人員都要到場,而周仲卿沒有位置,只能站著。 見風使舵的事情見得多了,周仲卿預料得到,他一個不受器重的私生子,年紀輕輕,不可能一進公司就會有一席之地。誰都等著看他的手足無措,但周仲卿卻總喜歡隱藏自己的情緒,別人不都看不透。 他就這么安靜地站在周烈的身后,淡定自若,好像那些嘲諷和鄙夷全都入不了他的眼。 會議如常進行,不過是一些業(yè)績報告以及來年計劃的商討,有些深入的東西是放不到臺面上來講的。 散了會之后,偌大的會議室只留周烈和周仲卿兩人,周烈轉(zhuǎn)動著大拇指上的紅寶石,閃著熠熠的光。 “對于y省那邊的沖突,你怎么看?”y省的生意受阻,有邊境的幫派鬧事,周烈提了這個話題,不言而喻,他想讓人去處理,大家都覺得這是苦差事,而且利潤薄,沒意思都不想干,但這事關(guān)烈廷的面子,必須有一個人來做。 “您是想讓我去處理?” “不愿意?”雖然是詢問的話,但周烈的語氣是強勢的。 “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我明天就會出發(fā)?!敝苤偾涞恼Z氣聽不出情緒,沒有任何的猶豫。 就這么爽快地答應了?周烈眼里閃著探究的光,他想把周仲卿看透,其實這事周仲卿可以拒絕,他也會允許,但是沒有等來周仲卿的回絕。 他和蘇筠一樣,逆來順受,不知怎的,心里閃過一絲煩悶,“出去吧。”有些人,他不愿想起。 周仲卿點頭,不卑不亢,轉(zhuǎn)身出了會議室。 門外,周伯垣抱著手肘在等他,趾高氣昂,脖子上的傷被簡單的處理過,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兇狠,還是輕蔑的語氣:“你是爭不過我的?!?/br> “要試試嗎?”周仲卿笑是陰冷的,仿佛淬了毒的蛇,嚙齒已張,“拭目以待?!眰?cè)了身,皮鞋釘在大理石鋪就的地上,向著光走去,徒留咬牙切齒的周伯垣站在原地。 你是爭不過我的…… 這句話從周仲卿第一天進入周家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時候就聽到過。 但是,那也只是7年前而已…… 名字里早就把他們兩人的尊卑分的很清楚,這是周烈的意思。他不希望兩個兒子互相殘殺,但更希望兩人最好能相互爭斗。 只因為,周烈不喜歡養(yǎng)孬種。 周伯垣一直很優(yōu)秀,但于周烈看來還不足夠。所以他點頭讓周仲卿入門,只為幫周伯垣找一個他必須得時時刻刻提防的對手。 高處不勝寒,妄想待在衣食無憂里混吃等死無異于作繭自縛。 虎父無犬子,這,就是周烈的傲。 飛機訂的是第二天的下午一點,管梓鑫將登機牌交給周仲卿的時候,猶豫著終于了開口。 “少爺,真的不需要嗎?” “我明白你想說什么?!敝苤偾湎乳_口打斷他。y省與多國連壤,勢力盤根錯節(jié),這一次去,兇多吉少,阿鑫在擔心他?!拔抑滥阆牒臀乙黄鹑?,但是,阿鑫,我不想再連累你,你懂嗎?”他已經(jīng)幫過自己太多次。 “可是......”管梓鑫不死心,“你孤身一人......”再像上次那樣渾身是血的回來,誰能救他。 “就是因為危險你才更應該呆在這,周伯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b城還有我們的勢力,你能幫忙盯緊這邊。至于y省,姜明這人做事還算光明磊落,陰險的小伎倆他是不屑于用的?!敝苤偾淅硇缘姆治龅馈?/br>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他還想勸周仲卿三思。 “他也在那?!敝苤偾渫犷^看著機場落地窗外的天空,像是帶著希冀,他淡淡地笑了。 管梓鑫不想再勸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周仲卿。只因為想起一個人,一個森冷的青年會流淌出溫柔......那人對他來說,很重要。 “您母親的事情我會繼續(xù)調(diào)查,您請放心。”他妥協(xié)了,變回恭敬的語氣。 廣播播報去往y省m城的飛機已經(jīng)起飛,管梓鑫看著天空上的弧度,順手想要抽根煙,手習慣性的想往褲包拿打火機,又覺得自己魔怔了,火機早就在過安檢的時候丟了。 倏地,青年冷調(diào)的話又在腦畔中想起,“阿鑫,少抽點煙?!边@是他臨別和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 管梓鑫嘴角帶了一絲弧度,這個人關(guān)心人的時候,都這么冷...... 管梓鑫本就是個無牽無掛的人,年少幸得周仲卿救助,非典那年撿回條命,之后就一直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他們被周烈丟在廣袤干涸的沙漠過,被丟在潮濕莫測的雨林過,鐵漢柔情,說不出關(guān)懷備至的話。 世上最難還得就是人情債,他欠過周仲卿,周仲卿卻要得不多,幼稚的少年慢慢變成諱莫如深的青年,端的冷心冷情的態(tài)度,但只有管梓鑫明白,他叫他阿鑫,便是認他是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