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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有鳥鳴啁啾,喬容睜開眼伸個(gè)懶腰,扭頭看向窗外,天色剛蒙蒙亮,翻個(gè)身抱住大迎枕,臉埋在枕中悶聲喚著繡珠。 繡珠響亮答應(yīng)一聲,小跑步進(jìn)來笑道:“姑娘醒了?” “沒睡足。”喬容懶懶說道。 “先起吧,白日里無事再打盹補(bǔ)覺?!崩C珠說著話來到床邊,“大老爺大太太松少奶奶都起了?!?/br> 喬容啊一聲忙忙坐起,閉著眼睛伸開雙臂,繡珠為她披了外衫,笑說道:“洗把臉就清醒了。” 喬容慢悠悠下了床,嘟囔說道:“父親母親說過這兒起得早,我以為天光大亮起來就是,沒想到剛透出亮光就得起?!?/br> “是啊,姑娘在家可是太陽露頭才起呢。”繡珠打趣道。 喬容由著繡珠給她凈手抹臉,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的時(shí)候,方睜開眼看著銅鏡,銅鏡里的人睡眼惺忪看著她發(fā)愣。 繡珠麻利收拾干凈給她換了衣裳,看她依然蔫頭耷腦,出繡房推開側(cè)門上了回廊,幾步繞到窗邊,隔著窗戶喊道:“這難道就是老爺提起的美人靠?” 喬容心里咚得一下,拔腳就往外沖,到了回廊上,手搭著靠椅的椅背緩步向前,一邊走一邊向下眺望,山間晨霧正濃,青瓦、白墻、水光、山色,都籠罩在蒸騰的霧氣中,恍若仙境。 幾縷清風(fēng)花香醉人,她閉了眼深呼吸再深呼吸,腳下加快,很快繞行一周,坐下來輕輕靠在曲欄上,向外探出的靠背彎曲似鵝頸,貼合著她的背部,她笑道:“難怪叫做美人靠,靠著這樣舒服,若有美人靠坐在這兒,曬著太陽沐著清風(fēng),坐上一日都不愿起來,坐累了躺上一會兒,估計(jì)也很舒服。” 說著話身子一歪往下一趟,以為繡珠必得大驚小怪,說她不成體統(tǒng),誰知卻沒出聲,扭頭看過去,就見繡珠站在曲欄邊,凝神向下瞧著。 看得那么出神,看什么呢?她換個(gè)姿勢跪在條凳上,兩手扒著曲欄,順著繡珠的目光向下望去。 下面是一座花園,花園很小,大概十幾步見方,卻有精巧的假山?jīng)鐾ぃ瑳鐾づ孕⌒『商林袔妆K睡蓮初綻,荷塘邊一彎碧水回繞,拐彎處上下落差,水流聲叮叮咚咚,清脆悅耳。 花園雖精巧別致,可在杭城喬府,比這精巧的所在何止一處? 喬容看向繡珠,腳下生了根一般,兩眼一瞬不瞬依然向下看著,回目又向下望,這次看得更遠(yuǎn)了些,花園的墻外幾株長春花開得正盛,各色花朵姹紫嫣紅,較花園中更有一番景色。 此時(shí)霧氣已散,她再看遠(yuǎn)些,花叢盡頭是一處小街,小街盡頭有一棵碩大的樟樹,樟樹下站著一個(gè)人。 那人隨意站著,仰著頭漫不經(jīng)心四處觀瞧,喬容看過去的時(shí)候,他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喬容忙一扭臉,滑下條凳背向外坐著。 心里突突得跳,那個(gè)人身形高瘦長身玉立,分明就是昨日見過的錦衣少年。 他說他叫秦來寶,就當(dāng)他是秦來寶吧。 秦來寶的眼睛很亮,目光灼灼看著她,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揚(yáng)了起來。 他不是要去景德鎮(zhèn)嗎?為何會在延溪村? 難道如二哥哥所說,大雨耽擱了行程? 昨夜里住在里長家的,會是他嗎? 他是大官的兒子?有多大?大過和父親稱兄道弟的兩江總督嗎? 剛剛沒有戴帷帽,他沒有看清我吧?就算看清了,也不認(rèn)得,再一回頭,見繡珠探出了身子,揚(yáng)起手就要向下招呼。 忙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小聲說道:“做什么呢?” “那是秦公子,昨日在山神廟遇見的秦公子,跟他打個(gè)招呼,問問他怎么也到延溪來了。”繡珠說道。 “不關(guān)我們的事,不許問。”喬容瞪著她,“他剛剛可能看到我了,看到也不要緊,反正是陌生人,可如果他再看到你,就能猜到我是誰了?!?/br> 繡珠哦了一聲:“其實(shí)知道了也不要緊,不過是偶遇的陌生人。” “不想讓他知道。”喬容哼了一聲。 正想著要不要讓繡珠到財(cái)神客棧去瞧瞧,樓梯上響起腳步聲,素華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口,笑問道:“四meimei可起了?” “起了。”喬容忙站起身笑說道,“大嫂子起得真早?!?/br> “每日如此,習(xí)慣了?!彼厝A走進(jìn)回廊,“知道你路上辛苦,特意讓你多睡會兒,怎么也早早起來了?” “被鳥給叫起來的,起來是起來了,洗完臉還迷迷糊糊,到這兒才真的醒了過來?!眴倘輷嶂鷻谛Φ?,“父親跟母親提起過徽州繡樓上的美人靠,母親一直惦記,父親給她蓋起音樓的時(shí)候,特意在二樓修了一圈靠椅,母親興奮得憑欄而望,看了幾次就掃興了,跟父親說看來看去依然總是那些景致,樓閣啊亭臺啊花園啊,早就看膩了,就問父親徽州繡樓上看到的景致如何,父親搖頭,沒上過繡樓,沒看過,想來大抵往遠(yuǎn)處看,就是山啊河啊大樹啊,近處看就是村子里的屋頂啊花園啊。越這么說,母親就越向往,我今日好好替母親看了一回。” 繡珠捧了坐墊過來鋪在美人靠上,素華與喬容并肩坐了,笑問道:“為何叫做音樓?” “母親的乳名叫做音兒,是以叫做音樓。”喬容笑道。 “二叔父和二嬸娘如此恩愛,真正讓人羨慕。”素華低了頭幽幽一嘆。 喬容猜到她的心思,忙安慰道:“大嫂子放心吧,大哥哥過年定要回來的?!?/br> “回來還不是要走?我們成親不到半月,他就遠(yuǎn)赴杭城,之后只回來過一次,住了三日就又走了?!彼厝A泫然欲泣。 “我去求大伯父,讓大哥哥帶著嫂子到杭城去,就住到我家,我家有好幾個(gè)空著的院子,到了杭城,大嫂子就能常常見到大哥哥了。”喬容熱心得出著主意。 “千萬不可。”素華一把捏住她手,“我和你大哥哥想要長久,就只能忍?!?/br> “為何要忍?大伯母剛過四旬,身子健旺,家中又有這么下人侍奉,大嫂子為何不能去杭城?為何非得呆在延溪?”喬容不解問道。 “這兒不比杭城風(fēng)氣開化,公婆在堂,我得替你大哥哥在堂前盡孝,世世代代的徽州女人,都是這么忍過來的?!彼厝A握著喬容的手,“你記住了,剛剛的話,千萬不可在太太面前提起。” 喬容點(diǎn)點(diǎn)頭:“可是大嫂子忍到何時(shí)是個(gè)頭呢?” “許多徽州女人,忍一輩子,到頭來得一所牌坊,高高豎立在村頭,受人景仰?!彼厝A苦笑。 喬容說一聲可是,繡珠進(jìn)來說道:“少奶奶,姑娘,大太太那兒催著開早膳呢。” 進(jìn)了堂屋,大伯父大伯母二堂哥三堂弟已然在座,喬容忙忙告罪:“我起來后在屋外貪看景致,耽擱了時(shí)辰,若不是大嫂子上樓去催我,這會兒還想不起動地方呢。讓伯父伯母等候,我十分慚愧?!?/br> “你一路舟車勞頓,就該多睡會兒?!贝蟛感Φ?,“快坐下,愛吃什么就吃什么?!?/br> 大太太也笑:“容兒可認(rèn)床嗎?昨夜里可睡得好?” “睡得比在家里還香,杭城現(xiàn)在有些燥熱,這兒卻很清涼?!眴倘葑滦φf道。 早膳簡單而精致,吃進(jìn)嘴里又覺分外用心,清粥軟糯小菜爽口幾樣點(diǎn)心甜得不膩咸中帶鮮,又有幾樣早起采來的野菜喬容沒有吃過,連聲說實(shí)在可口。 喬桐笑道:“四jiejie這金鳳凰偶爾來雞窩里瞧瞧,倒還新鮮上了?!?/br> “好就是好,我覺得徽州才是鳳凰窩,我才是闖入鳳凰窩里的山雞?!眴倘菪φf道。 喬柏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飯吃得有一口沒一口,聽到這話忍不住笑,擱下書抬頭笑道:“四meimei隨遇而安,毫不驕矜,真不愧是金二嬸娘的女兒?!?/br> 大太太瞥他一眼:“你跟你金二嬸娘又不熟?!?/br> “跟父親每次去杭城雖然來去匆匆,可金二嬸娘待人親切隨和,臉上總帶著知足和樂的笑容,令人心生敬意,見之不忘。”喬柏說道。 “是啊是啊,我也喜歡金二嬸娘?!眴掏c(diǎn)頭。 大太太沒再說什么,低了頭嚼一塊點(diǎn)心,嚼來嚼去不見下咽。 “你二叔常說,沒有你金二嬸娘,就沒有今日的喬財(cái)神。要我說,有了你金二嬸娘,才有今日的喬家。”大伯父說道。 大太太猛然抬頭,想說什么,看一眼喬容又閉緊了嘴巴,猛得將味同嚼蠟的點(diǎn)心咽了下去,兩眼瞪向素華,手在桌案上一拍:“我是個(gè)蠢笨的,不認(rèn)識幾個(gè)字,你不一樣,娘家號稱書香門第,能讀書會寫字,也該像金二太太一般,光耀我們喬家的門楣才是。” 素華說一聲是,大太太說道:“你要真能做到可就阿彌陀佛了,也不枉喬松要死要活得非你不娶?!?/br> 素華沒說話,喬桐眼珠一轉(zhuǎn)笑說道:“今日早起我到財(cái)神客??礋狒[去了,你們猜怎么著?” “怎么著?”喬容忙問道。 “客棧的貴客天剛亮就離開了。”喬桐說道,“跟老板娘一打聽,說是浙江省來的,那公子姓孫,身子弱,禁不得風(fēng)吹日曬,趁著早起清涼趕路,待日頭升高有了暑氣,又得找地方打尖歇息,這樣病歪歪的人,為何要出遠(yuǎn)門?真是奇怪。” “里長家的客人也要走了?!眴贪匦Φ溃澳銈兟?,外面的馬蹄聲就跟打雷似的?!?/br> 喬容側(cè)耳聽了聽,哪有什么馬蹄聲打雷聲,詫異看向喬柏,喬桐笑道:“二哥是狗耳朵,咱們都聽不到,就他能聽到。” “什么狗耳朵,真是難聽,我這是順風(fēng)耳。”喬柏板著臉說道。 喬容嗤一聲笑了,素華也笑,大伯父也彎了眉眼,喬桐笑得最歡,大太太啐一口罵道:“兩個(gè)死小子就知道耍嘴皮,趕緊吃完回學(xué)堂讀書去?!?/br> ※※※※※※※※※※※※※※※※※※※※ 路過的親們給收藏啊~沒收藏沒活路~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