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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舉院, 沐晨曦就發(fā)現(xiàn)不對, 很多學(xué)子紛紛把目光投向他。 他們或多或少帶著一些情緒,有的面露同情, 有的淡然事不關(guān)己, 有的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沐晨曦眨眨眼,這是看他好看,還是知道與齊俊峰他們對賭的事? 不管哪一種,他都不露怯。昂頭挺胸雙手負于身后,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與周圍的人點頭示意。 君子之風(fēng)是最好的展示,他閑庭信步姿態(tài)越發(fā)優(yōu)雅,英俊瀟灑的氣度讓人一覽無遺。 偶有與他有過幾次短暫交際的學(xué)子, 對他的招呼給予回應(yīng),也是微笑著點頭回禮。 沐晨曦慢慢悠悠的來到自己學(xué)舍,見王清泉和李少杰、劉文清看著他,笑道:“怎么還不進學(xué)舍?” 劉文清看眼王清泉笑道:“王兄擔(dān)心你,我勸他不必, 他非不聽要在這等你?!?/br> 劉文清在乙班,是聽說沐晨曦的事,過來向他們打探消息。 他與王清泉不同,對于沐晨曦以前聽說過不少?,F(xiàn)在更是有切身體會,他不信沐晨曦會輸。 “今天成績就下來了?!?/br> 沐晨曦神情愉悅,笑著對他們幾個說:“午間我請客,各位務(wù)必盡情點菜,我們好好慶祝一番?!?/br> “哼?!?/br> 程錦文他們也站在學(xué)舍外面,彼此距離不遠,聽他如此說,頓時嗤笑道:“不知你是打算退出書院,還是拿銀子出來?我勸你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br> “他能做什么準備,不過是個貧家子,一千兩就是把他賣了都不值?!?/br> 肖如喜嘲笑道:“一定是退學(xué)離開書院,程兄也把他看的太高了?!?/br> 他們倆一唱一和,羞辱沐晨曦家貧,就等著看沐晨曦笑話。 齊俊峰則是沉默,冷眼看著這一切,沒家世沒本事就會被人看輕羞辱,自古規(guī)則就是如此,他不覺得有什么。 沐晨曦微微一笑,說道:“程兄、肖兄放心,一定會讓你們?nèi)缭傅?。?/br> 他眼神流轉(zhuǎn),在他們二人臉上看了一圈兒,微微蹙眉道:“看二位精神不佳,可是銀子不湊手嗎?沒關(guān)系的,緩幾日再給也無妨,不用太憂慮。” “笑話?!?/br> 肖如喜嗤之以鼻,“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肖家在府城要說富貴第二,沒人敢去稱第一。區(qū)區(qū)一千兩而已,還不夠我?guī)兹栈ㄤN?!?/br> “哦!” 沐晨曦一副恍然大悟,驚奇的說道:“原來肖兄如此富貴,怪不得,怪不得呀!” “你什么意思?” 肖如喜皺眉,“有話直說,耍賴是沒用的?!?/br> “怪不得你隨隨便便就拿一千兩做彩頭,原來在你眼里是如此沒有分量?!?/br> 沐晨曦說到此,往四周的學(xué)子們看一眼,說道:“你認為我家貧,拿不出一千兩就算了。不過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其他學(xué)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你輕視,以后若是再與人對賭,彩頭記得要高些?!?/br> “你胡說什么?” 程錦文看見其他學(xué)子目光微變,忙呵斥沐晨曦,“這里都是其他地方來的文采出眾,或是高門大家子弟,豈是你一介平民能比?!?/br> 書院里的學(xué)子,有八成以上都是外地學(xué)子,身份各不相同,但多數(shù)都不是普通平民百姓,沐晨曦這句話等于在給他們豎敵。 以他們身份雖然不至于怕,但沒人愿意有潛在敵人,或是招惹勢均力敵的對手。 “為什么要比,我們都是同窗?!?/br> 沐晨曦“嘻嘻”一笑,說道:“就算不能成為好朋友,可也要互敬互愛,珍視這短暫的幾年同窗之誼。” 他這話一出,不少學(xué)子紛紛點頭贊同。誰知哪日有事,就需要人援手,有這同窗面子情,怎么也好過陌生之人。 沐晨曦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不愿再與他們廢話。小小的刺激幾句就算了,倒沒想真把他們現(xiàn)在激怒。 其他學(xué)子也進入學(xué)舍,眼看夫子就要來了,看見他們還在外面閑逛,會留下懶惰的印象。 “哼?!?/br> 程錦文冷冷瞥眼沐晨曦背影,“他也就狂妄這一天,明日就會滾出書院?!?/br> “不見得。” 齊俊峰終于開口,“看他這模樣像是胸有成竹,只是不知道何來的勝券在握?!?/br> 他皺眉沉思,片刻后不得其解,喃喃一句:“難道是有銀子?” “可能。” 肖如此聽到他這一句,突然想起來說道:“聽說他家那個男媳婦,有一手好雕刻手藝,開家鋪子挺賺錢?!?/br> “那也要他舍得給這傻子花?!?/br> 程錦文道:“那媳婦兒,聽說是外面來的,還不知道為何要嫁一個傻子。” 他和肖如喜對視一眼,均露出一抹嘲笑,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傻子也能娶媳婦兒。 “好了?!?/br> 齊俊峰看他們表情,有些厭煩,“別人的家事,你們管那么多干什么?” 真是越發(fā)放肆,連家里這些私事也能拿出妄議,真是有失學(xué)子身份。 ………… 江浩海走進學(xué)舍,看著下面那些學(xué)子,一個個坐姿標準,一臉謙卑的模樣。 暗自在心里搖頭,誰能想到,這里還有品德極差之人,真是看人不能看表面,也不能光看才學(xué)。 他一輩子教書育人,雖知道有些學(xué)子才德欠缺,但能達到沐晨曦這種程度還是頭一次見。 也許是以往接觸的學(xué)子太少,也沒人敢讓他知道這些不堪之事。就是偶爾聽說一兩件,因為身份不同也沒深究太多,以至于落差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