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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者一方情勢大好,相反,政府一方一反常態(tài),自那日的催淚彈清場行動適得其反后,除了每小時例行的勸退廣播,和緊守在政府大樓正門前路段的部隊仍在之外什么動作沒有,安靜如雞,一直在那裝縮頭烏龜。 對此,示威者和其他社會群眾不是不覺得奇怪,但示威者正忙著趁這段日子積蓄勢力、凝聚人心,并沒能分神深究。至于群眾,即便再關注事件,也離實際的斗爭中心太遠,隔著網(wǎng)絡討論出個花來也是沒有情報,不過白花口水。 真正急上火,且有資格急的,正關在高設防的辦公樓里開會。 “主席,”討論了一個小時的經(jīng)濟政策、國外選情,終于有人忍不住了,“A市那邊……”這位肩上佩著徽章的要人先試探性的吐了幾個字,見佟權面色如常,還看著眼前的那份更生黨海外據(jù)點地圖,便繼續(xù)說了下去,“示威者的聲勢愈來愈大,花樣還愈來愈多,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了?” 佟權眼睛都沒從地圖上挪開,甚至又拿了一份金屬礦產(chǎn)出入口路線分析比對著,“不急?!?/br> “但……”另一位穿西裝的也按捺不住,加了一把嘴。 “示威人數(shù)不是愈來愈多嗎?” 知道他們不懂,佟權心情很好地多說了一句,“再等等吧,那邊的人愈多,離我們的勝利——就愈近。” 第101章 在這種情勢發(fā)展中,最如魚得水的就是屠梓。 似乎每次在秦然以為這個年輕人已經(jīng)成為他們這個世界的人的時候,總會發(fā)生一些事,讓他知道:自己想錯了,屠梓依然是那只來自和平草原兔mama暖窩窩里的小兔子毛茸茸。 他私下里和燕無往提及這個想法時,被拐錯彎屠星遙聽見過一次,這位精神體是黑貓的煙熏妝女士對另一個自己被比喻成兔mama感到“極度”不適,卻對秦然放在屠梓身上的形容沒有異議。 不同于往日在歸來幫眾中間時謹慎、樂觀、又帶點老媽子性格的樣子,屠梓和那群同樣無憂無慮長大的大學生中間時,平日就有的開朗特質(zhì)仿佛撥云見日,耀眼得甚至有些燙手。 “這首歌是真的很好聽!每次聽完,我都覺得充滿力量,好像我們什么都做得到!”這班二十前后的年輕人,剛剛纏完上官宛讓她在今晚的臺上現(xiàn)場領唱一次#聽見,現(xiàn)下又就那么坐倒在綠化帶上,吵吵鬧鬧,“能拿出首這么好的歌,你怎么不自己唱啊?” 屠梓還不至于見人就透露自己真正的出身,別人只知道這首歌來自屠梓,并不知道實際上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大抵都假設是他寫的。 “哎我不行的?!蓖黎鳢偪駬u頭,“我也就這首歌勉強不跑調(diào),我唱歌很難聽啦。” “不!我不信!”學生們起哄,非要屠梓即場高歌一首證明自己。屠梓拒絕,他們就把屠梓按在地下按笑xue,屠梓敵不過,屈服開了腔,學生們頓時又捂著耳朵紛紛倒地,輪到屠梓扒開他們的手擠在他們耳朵旁唱,唱到求饒為止。 “哼哼,”屠梓很得意,“自己點的歌,哭著也要——謝謝,咳……”還沒有咳出來,身后充當人rou靠墊的浪涯就從后送上了一瓶水。 “哇……”此舉頓時又引來了幾個小女生的贊嘆,“你們怎么可以這么默契?” “當然,”屠梓大膽仰頭親了浪涯下巴一下,“我們可是綁定了的伴侶。” “……綁定?什么意思?”詞是會寫的詞,但意思就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聽的人都一頭霧水。 于是屠梓又給他們解釋了一下哨向之間的精神連結,以及綁定的效果等等,又收獲了幾聲“好好哦”、“好羨慕”……諸如此類。 浪涯不是很肯定對這些人說那么多關于哨向特質(zhì)的話,到底是不是見好事,等到晚上的集會講話結束,他就跟屠梓提了提。 “沒關系吧,”屠梓是真心覺得無所謂,“也不是些什么特別的……”手里把玩著條路旁撿的干草,屠梓和浪涯沿著示威人群的邊緣,慢慢在海旁散步,“老張——我們班主任——常說,‘一切恐懼都來自于不了解’——當然,”屠梓吐槽道,“他這句話通常是在考試前說的,所以他的意思有可能是‘一切對做題的恐懼都來自于對知識點的不了解’?!?/br> 原本面上還有些憂慮,浪涯聽到這句直接笑了。他記得屠梓跟他提過這個老張,一個管很嚴的、精神體是變色龍的向?qū)Ю蠋煛?/br> “而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走著走著,屠梓停下腳步,微微抬頭看著浪涯的眼睛。 “今天……”國內(nèi)夏日沒什么特別的節(jié)慶,不過浪涯稍稍猶豫了一瞬就想到了——是屠梓原來世界的節(jié)日?他知道屠梓特別著意保留自己原來世界的習慣、手法,像是每天和精神體的相處時間、定期的意識層檢查,又或是像今天般讓上官宛唱#聽見、支持她和宋時多站到標桿位置……這一切像是帶著把那個世界的溫暖與和諧也復制過來的美好祈愿,浪涯其實也很喜歡。 翻盡腦海的記憶,始終想不出來屠梓有跟自己提過這一天,浪涯放棄猜測,“是什——” “噔噔!”屠梓宣布:“是關明淵和苑喜玉的結婚紀念日?!?/br> 此時宋時和上官宛就站在屠梓身后的遠處,正好在浪涯的視線范圍內(nèi),鶴立于人群之中和燕無往等談話……浪涯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