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連穿越的事、原世界的事都告訴更生黨了？！

    屠梓急怒攻心，恐懼都被沖淡了不少，他卡啦卡啦地搖動手腳，連帶著椅子在地面上動了幾下，“這是你們求助的態(tài)度嗎？綁著來？”

    “我們還有其他服務(wù)。”佟權(quán)從善如流，掏出一根針管，“你要選別的嗎？”

    屠梓當(dāng)下又慫了回去。

    “其實我也不想這么粗暴?！辈还芡黎骺刹豢赡芟嘈?，佟權(quán)真的把這句話說得特別真摯，“但是我知道，隨便你離開的話，你一定不會好好留下來聽聽我的解釋。而現(xiàn)在我們既然都坐在這里了，何不好好談一談？就讓我先主動？”

    屠梓盯著對面，抿起了唇不作聲。

    過去兩分鐘，他統(tǒng)共就只講了那么幾句話，每一句討得到好的。

    佟權(quán)笑笑，手指繞著腕間蒙眼布的尾端，放松地開始說話。

    “你一直就只想著你們哨向的立場、聽的都是哨向的觀點，”他向屠梓拋出一個不期望被回答的問題，“你有站在我們普通人的立場考慮過嗎？”

    “你們確實是生命最新的杰作，太特別?！彼m(xù)道，“以哨向的能力，普通人根本無從招架，太懸殊了，不安是人之常情?！?/br>
    “那就要剝奪無辜的人的自由嗎？”屠梓反問，“只要有適當(dāng)?shù)淖o理和規(guī)制，我們對一般人根本沒有危害。更何況，還有——”說到關(guān)鍵處，他險險剎住車，移動到佟權(quán)脖子上的眼神卻代替他把余下的話都講得一清二楚。

    佟權(quán)知道屠梓指的是埃癸斯石，但他也沒有點明，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出發(fā)，“這不是條文或者硬件的問題……試想想，要是你知道有人可以聽清你在情人耳邊說的每一句悄悄話、甚至潛進你的腦海，查出你的每一個秘密——你的提款密碼、你的身份證號，甚至你最陰暗的渴望、你最后悔的錯誤……而你對他們完全無能為力，必須時時刻刻維持防備才能保住這些秘密，你會覺得怎樣？你會害怕嗎？”

    聽見這些話時，屠梓想起的不是自己，而是浪涯、還有歸來幫的其他人。浪涯有時候就很抗拒讓他檢查他的意識層和精神圖景，而當(dāng)初為歸來幫等人治療精神暗傷時，也遭到了不輕的抗拒，有幾個人甚至要求用刀抵著屠梓的脖子才肯開放自己的意識層。

    “我和舒杰他們之間就沒什么秘密……”屠梓咕噥，帶著點別扭，在向?qū)О嘀?，根本就沒有秘密這回事。

    在屠梓別開目光時，佟權(quán)微微一笑，續(xù)道，“而如果不單是知道你的秘密這么簡單呢？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的記憶不在只屬于你。那些畫面——你看過的、摸過的、甚或想過的，統(tǒng)統(tǒng)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別人手中可以修改、抹消、無中生有的泥巴一樣的東西，你還能相信這個世界嗎？”

    屠梓張張嘴，想反駁，卻又被佟權(quán)打斷。

    “那些特警，”佟權(quán)看進屠梓眼底，“你如果是他們，往后你還會打開樓梯間的大門嗎？”

    微張的嘴就凝在那個大小，屠梓瞬間失了聲。

    “你現(xiàn)在，理解普通人的感受了嗎？”

    佟權(quán)的這個問題，屠梓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的mama是哨兵，來往的世交叔伯阿姨也全是哨向。一出生就被驗出哨向基因，三歲他就進哨向協(xié)會主辦的的專門幼兒園上學(xué)，到高中進入封閉式住宿教育，未來的志愿也是哨向醫(yī)療專業(yè)。除了幾次救災(zāi)義工之類的隨團活動，他根本沒接觸過多少普通人。

    按他自己感受，在他的世界里，社會上哨向和普通人的相處是和諧的，但他也沒有證據(jù)，說佟權(quán)的話不對。

    也許那些人們真是這么想的，只是礙于各種原因沒有表達出來呢？

    在這些混亂的思緒中，屠梓腦海里不停重播著那兩隊特種兵在樓梯上徒勞無功地原地踏步的樣子，而更鮮明的，是那個小隊隊長從六樓窗戶跳出去的那一刻、那個畫面。他曾經(jīng)自覺已經(jīng)盡力減低傷害，但……他差點就害死一個人。

    屠梓干澀地閉上雙眼。

    然后，毫無征兆地，一道瀑布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連帶著還有那染血的跌水潭，磨損的降落傘，嗶嗶作響的對講機——

    屠梓猛地張開眼，面色青白，手心都濕了。

    看了這樣的屠梓一眼，佟權(quán)站起身，打開角落的門，離開了一會，很快又回到了房間里。

    “路隊剛做完手術(shù)，送到了重癥監(jiān)護病房?！辟?quán)的聲音仿佛從某部破舊的收音機中傳來，“醫(yī)生說，能不能好，要看撐不撐得過今晚?！?/br>
    說完，他能看見房間中央的少年猛地抬頭，看向他的眼神盡是脆弱和不安。

    于是佟權(quán)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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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還在看的小天使^^

    明天開始出差一個星期，所以接下來一周可能沒法更了，先說一聲。

    第76章

    一手搭在屠梓肩膀上，佟權(quán)低頭對屠梓說：“你擁有太優(yōu)越的能力，而你還不知道該怎么控制它。”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你需要人監(jiān)護?！?/br>
    “而我們可以幫你?！敝劳黎髟诼牐?quán)單膝跪下，解開屠梓的束縛，握著他一只手，從下凝視對方，雙方都沒有眨哪怕一下眼睛，“聽我說，把你們和一般人隔離開并不是件壞事。哨向?qū)W院不也要求你們住宿嗎？我們沒有那么好的科技，所以只能做得徹底一點……但如果你能聽我們的，誰都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