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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斷然是叫不出這種小名的,別說是“燈燈”了,就是閑燈這個(gè)大名他也甚是少叫,一般都是呼來喝去的“喂”、“你”之類。他沒想到,自己在閑燈心中竟然是這么一個(gè)形象,難道他會叫這種狎昵至極的名字嗎?! 絕不可能! 蘭雪懷羞憤的要命,死死盯著閑燈,仿佛下一刻就要給他一巴掌了。 記性很好的蘭雪懷蘭公子,很快忘記自己說過“絕不可能”四個(gè)字,又在心里結(jié)結(jié)巴巴地,毫不猶豫地打自己臉:就算叫、叫也不是這個(gè)時(shí)候叫,他難道撒嬌都不分場合的嗎?! 是了,他忽然想起來,閑燈這人根本就是不看場合撒嬌的,不管什么時(shí)候都能在他面前賣乖,企圖勾引他做些下流的事情,實(shí)在可惡至極! 閑燈呆呆愣愣地看著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什么,他張了張嘴:“不是的……” 蘭雪懷像一只炸毛了的貓:“什么不是,你還想解釋什么!你的腦子里就不能一天不想我嗎?” 閑燈被他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就知道蘭雪懷的小姐脾氣犯了。 聽聽看他說的話,是人話嗎?什么叫就不能一天不想他? 閑燈有天天想嗎! 他都快郁悶死了! 一路到現(xiàn)在,自己不解釋,蘭雪懷就誤會的越來越深——他怕自己再不解釋,以后想解釋就來不及了。 閑燈難得嗆他一次白,急吼吼地說道:“不是的,不是——我沒有每天都想你,我只是偶爾會想一下!一天絕對不超過十次!” “哈?”蘭雪懷還沒被閑燈頂過嘴,沒注意到閑燈說得話有多么曖昧,氣急敗壞地回道:“一天十次還不夠多嗎!我都快被你煩死了!” 閑燈道:“我只是想你而已,有沒有吵到你,哪里會煩啊?!” “想到就煩,我不準(zhǔn)你想我!”蘭雪懷惡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臉:“你現(xiàn)在還敢頂嘴了是不是?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死斷袖,我以為你多情深似海呢,說你兩句就不耐煩了?” 閑燈被掐著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蘭雪懷吵起來的,他忍不住又回了一句:“你怎么這么霸道?連想一下都不可以?好,我偏要想,我從今天開始偷偷地想,一天想十次,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叫你知道??!” 蘭雪懷愣了一下,突然松開掐住他臉的手,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跳開,紅暈從脖子一路迅速的蔓延到臉上,他說話都打上了結(jié)巴:“你、你干嘛說這種話?!” 閑燈也跟著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 他這下是完全呆住了。 蘭雪懷眼睛通紅地瞪著他,仿佛要把他瞪出兩個(gè)窟窿來,他心中亂作一團(tuán),又氣又急:油嘴滑舌!連吵架都想著賣乖……他一定是故意的! 閑燈張開嘴,干巴巴退后了幾步,道:“我、我剛才說——” 說笑的。 一陣沉默。 閑燈的這一句話沒說完,卡住了。 沉默結(jié)束之后,蘭雪懷搶在他前面開口。 他先背過身去,雙手負(fù)在身后,整個(gè)人頓了一下,手指悄悄地在掌心中蜷縮了片刻,深呼吸了幾次,故作鎮(zhèn)定道:“我是說……” “你以后不用想我了,因?yàn)槲視恢痹谀闵磉叺?。?/br> 閑燈“啊”了一聲,腦子還在空白的狀態(tài),沒回過神。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沉默到蘭雪懷一顆心提到了喉嚨,緊張地手心都在出汗。 磕磕巴巴,閑燈終于說話了,只是,他一句話在嘴巴里打了結(jié)。 “——那、我、好,好的,我知道了?!?/br> 不知道怎么回事,說完,渾身都燒到厲害。 閑燈頭一回覺得口干舌燥,想去找一碗水來喝,又覺得自己心跳的太快了,伸手按了按,想要令它平復(fù)下來。只可惜,徒勞無功,哪怕是深呼吸了幾次,那股將他心臟懸掛起來的感覺還是沒能好轉(zhuǎn)多少。 蘭雪懷說完這句話,像是完成了什么艱巨的任務(wù),松了口氣,這才轉(zhuǎn)過身——結(jié)果他又看到閑燈這個(gè)呆呆笨笨蠢蠢的表情,盯著自己,傻兮兮的。蘭雪懷心下一陣糾結(jié):我怎么會跟這個(gè)白癡扯在一起……哎,真是沒辦法,他要是離開了我,一定會死的吧。又這么蠢,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他。 閑燈看著蘭雪懷,發(fā)現(xiàn)蘭雪懷的表情十分悲憫天人,仿佛為這個(gè)世界把自己給無私奉獻(xiàn)了。 他摸了摸鼻子,叫了一聲:“小仙君?” 蘭雪懷低垂著眼看著他,嘆了口氣,回到他剛才叫閑燈的初衷:“我讓你等,是叫你不要用造化鏡。” 他往前兩步站在閑燈身邊,身上好聞的蘭花香一股腦的灌進(jìn)閑燈的身體中,叫閑燈站也站的手足無措,心跳更加迅速,仿佛要從他懷中跳出來。他又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反問自己:我干嘛了?情緒這么激動? 蘭雪懷拍他的肩,叫他看度星河。 只見度星河回到房間之后,從幾本書中,取出了半本殘卷,正是無字磐石。 奈何閑燈現(xiàn)在身上奇怪無比,他還沒找出是什么原因,自然也無心看度星河。他不停的按著自己的心口,對蘭雪懷說的話也聽得一知半解。 其他什么東西都沒聽進(jìn)去、看進(jìn)去。 反而是被蘭雪懷拍過的肩膀,觸感還一直留在上面,又熱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