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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昏迷的燕挽亭帶回來時,李鳳游和阿素原本不想讓人軍中將士知道,可情勢危急她們什么也顧不上了,帶著燕挽亭一路奔馳到營帳中找福安,不少人親眼看見了胸口插著一把劍滿身是血不知生死的燕挽亭。 如今軍中將士議論紛紛,說公主殿下被姜國人刺傷怕是九死一生。 慕容齊見身旁圍攏著的那些人,只覺得心煩,所幸吩咐下去。 “殿下原本真心想與姜國皇帝商議和談之事,可姜國皇帝陰險狡詐竟下手伏擊殿下,今日之恥我燕國將士要銘記于心,明日本將軍親率全軍攻向姜國都城,你等先退下備戰(zhàn),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會無事。” 外頭的人除了慕容齊和一隊護(hù)衛(wèi)皆是退下了,而帳篷里,福安李鳳游正手忙腳亂替燕挽亭療傷。 躺在床榻上的燕挽亭緊閉雙眸,面容蒼白的近乎透明,她一動也不動氣息微弱的仿佛要消失了,身上的衣裳敞開著,滿是血跡的胸口上,有一個駭人的傷口,那傷口約莫半指長,刺穿了皮rou和臟器,正不停的往外冒血。 李風(fēng)游照福安的吩咐不停的用白色布條輕輕按住傷口,她冷然的面容上滿是無措和焦急,扭頭看著福安。 “這怎么回事,福安,這血不是止住了嗎,怎么又開始冒了?” 福安面上滿是汗珠,她搗鼓著桌上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不時的拿起一瓶往面前的一塊白布上倒。 “很快,我很快就好了,你用力按住。” 李鳳游茫然的看著面色開始泛青的燕挽亭,一向冷靜的她,眸子竟然紅了一些,她帶著哭腔哽咽道。 “用力,你知道傷口有多深嗎,我若是用力了,殿下該多疼。” “現(xiàn)在疼她也不知道,等她醒了還不知能不能忍住著痛呢?” 福安已經(jīng)手忙腳亂了,她制好了藥粉,一把拉開了李鳳游,揭開她按在燕挽亭傷口的手,然后將滿是藥粉的布用力的按在了燕挽亭的胸口上。 也不知是不是該說燕挽亭福大命大,幸好昨日她聽了李鳳游的話,到底是把那件金絲軟甲穿上了。 那老刺客的劍不偏不倚正對著她心臟,那一劍雖內(nèi)力極深幾乎避不開,但是劍尖刺穿衣裳觸及軟甲時,微微偏倚了一些,這才沒有正中刺穿心臟。 不然燕挽亭怕是早就落得個當(dāng)場香消玉殞的地步了。 不過縱然如此,這一劍也刺的太狠了,就算此時福安心里也有些沒底。 只能先給燕挽亭喂下幾顆保命丸,然后止住血,再看看情況。 被按在胸口的白布像是突然著火冒氣了煙來,空氣中甚至能聞到一絲灼傷皮rou的腥臭味。 燕挽亭雖在昏迷中,但也痛的皺緊眉頭發(fā)出一聲囈語。 李鳳游看的愣了愣。 “這是什么?” 福安沒心思跟她解釋,踢開了腳邊那已經(jīng)被刺了個對穿的金絲軟甲,然后坐在床榻便用力按住傷口,她額頭的一層汗不?;?。 “止血消毒的,你別管這些,再叫阿素端水來。” 李鳳游也不敢再愣神了,連忙叫阿素再去換水。 阿素端著重新送來的手,李鳳游走過去接在手中,輕聲問了句。 “玉呢?!?/br> 阿素亦是滿頭大汗,她偏頭看了眼外頭有些沒好氣的道。 “遣人立即送去給了辭前輩了,你現(xiàn)在還有心思關(guān)心那塊玉。” 李鳳游神色黯然道。 “不是我有心思問,殿下昏迷前念的就是那塊玉,那玉能救獻(xiàn)妃娘娘的命?!?/br> “救她的命要是殿下沒了還有什么用?!?/br> 阿素突然提高了音量,話一說完她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伸手在自己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這破嘴,殿下定會逢兇化吉?!?/br> 一巴掌打完,憋在眼眶里的淚就落了下來,她抹了抹走到福安身旁等著福安能吩咐她做些事。 血是止住了,可燕挽亭昏迷了一直都未醒來,到了深夜又發(fā)了高燒,福安三人徹夜守著她。 那劍傷刺了個對穿,普通人就此喪命也不稀奇,幸好燕挽亭有功力在身身子骨也好,熬過了今晚好歹性命無憂。 只不過這傷就算好了,也定會落下病根啊。 三人默不作聲的盯著床榻上的燕挽亭,生怕錯過她一絲異變。 福安左右看了眼,突然嘆了口氣道。 “這次殿下行事,著實有些不妥?!?/br> 阿素默默垂淚,她的眼睛已經(jīng)哭的有些紅腫了,她看著臉色慘白一動不動氣若游絲的燕挽亭,有些恨恨道。 “就連福安都知道,殿下怎么就...都怪獻(xiàn)妃娘娘,殿下分明就是關(guān)心則亂?!?/br> 李鳳游忍不住插嘴。 “行了,事已至此再說什么都無用了?!?/br> 她們都是殿下身邊的心腹,自然知道獻(xiàn)妃娘娘對殿下的重要性。 殿下這次知道有風(fēng)險還要去,不過是想要捉緊機(jī)會先把神玉拿到手,誰知道江詢言竟這般狡詐,派了個假替他送死的棋子,還有一個瞎眼其貌不揚(yáng)的高手。 拼了命也要重傷殿下。 說來倒是有些奇怪,燕軍都已經(jīng)快攻到他姜國都城了,他江詢言竟還敢這般瘋狂,刺殺公主。 李鳳游突然想起以前說過,江詢言忍辱負(fù)重這么多年,每走一步都早早算好了下一步。 想到這,她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