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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微微的顫抖起來,這種感覺讓夏秋斂既陌生又熟悉。 青鴛先發(fā)現(xiàn)了夏秋斂的異常,她停了手下的事,焦急又擔(dān)憂的看著夏秋斂,還伸手覆在了夏秋斂的手上。 “小姐,小姐您可還好?” 夏秋斂肌膚的溫度,就如同青鴛團(tuán)的小雪團(tuán),冰的讓青鴛打了個寒戰(zhàn),她急忙轉(zhuǎn)頭看著青鴛,急促的喊道。 “青鴛,小姐犯病了,快去把藥拿來?!?/br> 在姜國時,到了冷天,夏秋斂便時常犯病,但那時只要吃上一顆御醫(yī)特地給她調(diào)制的九陽丸,便能好上許多。 臨來燕國時,相國夫人特地給了好幾盒備好的九陽丹,給綠阮收好,也將九陽丹的藥方給了綠阮,囑咐她若是藥吃完了,便將方子給燕國的御醫(yī),叫他們照著方子煉藥。 藥很快拿來了,夏秋斂伸手接了一顆,乖乖的咽了下去,她瞧見青鴛和綠阮松了一口氣,便挑唇笑了笑,輕輕揮了揮手,又拾起書卷看了起來。 其實,九陽丹與她此時來說,已沒有用了。 以前吃下,便覺得有一股暖意從丹田升起,自也覺得暖和了。 可近兩次,每回犯病吃下的九陽丹,夏秋斂都察覺不到一絲效用,身子還是依舊的冷,仿佛整個身子都被封存在冰塊中。 夏秋斂心里明白,這跟自己肩上的傷有關(guān)。 福安早曾隱晦的告知過她,她的寒疾了辭本能治好,可是肩上傷了之后,她身子愈發(fā)弱了。原本該極有效的炎蟬了辭也不敢再給她用,所以她的寒疾不僅加重了,且更難醫(yī)治了。 不過這些事,她并未告訴青鴛和綠阮,讓她們知道,也不過是讓她們徒增憂心。 青鴛將火爐拖到了夏秋斂身側(cè),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看著夏秋斂。 “小姐,您可是好些了?!?/br> 夏秋斂放下書卷,她臉色依舊蒼白虛弱,她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聲應(yīng)道。 “好多了?!?/br> 茶杯里的茶葉舒展開后,仿佛一片竹葉般大小,只是顏色卻是月牙似的淡白色,懶懶的漂浮在溫?zé)岬乃?,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了一般?/br> 這茶是燕皇前兩日才賞賜給她的,便是此次江詢言給燕皇賀壽送來的貢品,姜國獨產(chǎn)的白露茶。 取自靈山山頂?shù)囊豢冒倌瓴铇?,開春時,清晨摘下還沾著露水的嫩葉,當(dāng)即翻炒后封存起來,用密不透風(fēng)的竹筒裝好,即日就送往姜國的皇宮。 姜國也不過才三棵白露茶樹,都長在靈山上,被皇家圈養(yǎng)起來。 除了皇帝皇子,還有宮里那些妃子們,也就只有一些得寵的大臣能有幸被賞賜一些嘗上味道。 尋常百姓,大概就只是聽說過這種茶,卻未曾見過,更別說喝過。 茶香雖淡,但是入口卻是一股nongnong的清甜,仿佛當(dāng)真如同剛剛從花蜜間滴下的晨露。 夏秋斂看著杯中的茶,突然想起了江詢言。 當(dāng)初父親從宮里帶回一小罐白露茶后,便給了一小半給愛茶的夏秋斂,夏秋斂極是喜愛白露茶那淡淡的香味和入口的清甜。 之后她便與江詢言說起過一次,本只是隨口稱贊兩句,卻不想江詢言卻聽進(jìn)了心里。 不僅將自己府中的茶葉盡數(shù)拿來給了夏秋瀲,之后每年開春后,便去宮里向皇帝討上兩罐剛剛摘下的白露茶,送予夏秋瀲。 江詢言不是個愛說話的人,至少與夏秋瀲在一起時,他的話并不多。 每回去相國府見夏秋瀲,他都會帶一些小物件。 可能是在路邊買的一只泥捏的小鳥,可能一副瞎眼老頭畫的春意盎然圖,又或是一本千金難求的古籍,一個精致素雅的發(fā)簪。 但是無一例外,他送的每一樣禮物,夏秋瀲都甚是喜歡。 他總是默默的走在夏秋瀲身后,不近不遠(yuǎn),與她說話時深邃的雙眸總是認(rèn)真的看著夏秋瀲的眼睛。 這便是江詢言的特別之處。 他似乎總是知道夏秋瀲心中所想,便也知道夏秋瀲喜歡什么,厭惡什么。 而燕挽亭對她的愛,則太過炙熱猛烈,有時又太過孩子氣,像個被寵壞的孩子對自己心愛玩偶的瘋狂迷戀。 她總是說她愿意自己有的一切都給夏秋瀲,總是纏著她,與她貼近。 很多時候,燕挽亭滿懷愛意的炙熱眼神,還有那濃烈的愛,反倒只會讓夏秋瀲感覺沉重和心虛。 青鴛見夏秋瀲端著茶杯許久不喝,一直怔怔的發(fā)呆,便問道。 “小姐,茶都快涼了,我再去給您倒一杯?!?/br> 夏秋瀲回過神,攏了攏身上的狐裘,點了點頭。 “嗯。” 青鴛往燒著火炭的小爐子里又添了兩塊,提起小鐵壺要倒水,身后就傳來敲門聲。 青鴛扭頭看著門外,大聲問道。 “誰?” 門外的人并未回答,只是又敲了敲門。 青鴛皺著眉頭,放下茶杯,抱怨道。 “誰在敲門,問了怎的還不說?!?/br> 綠阮在一旁,催促著青鴛去看門。 “許是沒聽見,你開了門看看是誰。” 青鴛拉著一張臉開了門,只露出一條半個腦袋寬的小縫隙,往外一瞥。 就對上了衣裳單薄,身上覆著厚雪,正抿著唇一臉嚴(yán)肅的燕挽亭。 青鴛楞了楞,便拖長聲音道。 “見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