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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別把我想的這么壞?!濒~禍心猛的搖頭,說:“我只知道容天河必要的時候會拿你們的生命來威脅太子殿下。我提醒過他,不要傷害槿弟,至于魚養(yǎng)年……席畫師您應(yīng)該比我清楚的多,野望面前總有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東西,是必定會被犧牲的。有舍,才有得?!?/br> “……” 席清音眼睛里的嘲諷含義幾乎要溢出,他差點繃不住人設(shè)幾乎要嗤出聲,好歹是忍住怒火,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往外蹦字。 “你知道她在臨死前還惦記著你嗎?!” 魚禍心愣住:“什么?” “可悲?!毕逡衾渎暎骸澳闶裁炊疾恢??!?/br> “到底是什么?你快說!” 魚禍心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識刀尖下壓,鮮紅的血液滲出,染紅素雅的御畫師戰(zhàn)袍。 觀看直播的人紛紛發(fā)出驚呼。 “艸!狗賊魚禍心,想對我男神做什么,快放下刀啊啊?。。?!” “有沒有人懂唇語的,好想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就連席清音萬年不變的冷清都散了好多,我真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類似生氣的表情!” “懂唇語也沒有用,鏡頭太晃,根本看不清他們在說什么。我們還是祈禱吧,祈禱席畫師可千萬不能出事?!?/br> 與人們的提心吊膽不同,席清音本人根本沒有意識到脖頸上的傷口又被劃大了。 他只覺得整個脖子幾乎全部麻木,偏偏容天河臨走前吩咐的那一句‘殺了’就像達摩克里斯之劍一樣,牢牢的懸掛在他的頭頂。 下一秒鐘就有可能掉落下來,身首分離。 危機促使席清音頭腦發(fā)熱,說話根本來不及經(jīng)過大腦:“你都不管她的死活了,還管她死前干什么。自相矛盾,自卑可笑?!?/br> 話音剛落,席清音就感覺到了一絲后悔?,F(xiàn)在脖子上還架著一個匕首呢,逞什么能,待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是很快,席清音一想起魚養(yǎng)年就覺得什么也不在乎了,這些話就是他想說的,不說出來都覺得不解氣。 好在魚禍心沒有氣到直接下手,他甚至都沒有很生氣。 沉默了好一陣子,魚禍心盯著戰(zhàn)場的目光逐漸飄遠:“我是抱養(yǎng)進魚家的,本來就不得魚養(yǎng)年的喜愛。你們小時候出去玩,明明我也是主系的人,卻始終只能看著你們的背影,分她親手烹飪的蛋糕的時候,她寧可分給下人和奴仆,也不肯分給我這個‘名正言順’的魚家人,難道這不是在說我連個下人也不如?這樣的她,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人看過。是我做錯了什么嗎,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還是我當時就應(yīng)該餓死街頭?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席畫師,您來告訴我,我到底錯在了哪里,一個人想努力的活下去,這有錯嗎?” 席清音同情,卻不能茍同。 他問:“這就是你做這一切的理由?” 魚禍心搖頭:“剛剛您把我想的太壞,現(xiàn)在又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做的事情,可遠遠不止這些啊。” 席清音偏頭看他,只能看見半個略帶嬰兒肥的臉頰,以及被冷風刮出碎碎斑斑的紅。 “你什么意思?” 魚禍心說:“我知道大家都背地里叫我串串,諷刺我是抱來的,根本不是魚家人。他們就沒有想過嗎,魚家有那么閑,抱養(yǎng)一個街邊流浪、什么背景都沒有的孤兒?” 席清音:“……” 他說不出話來,并且本能的感覺到恐慌??偢杏X接下來魚禍心說的事情,又會涉及到一些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盲區(qū)。 果然糟糕的預(yù)感總是隨時應(yīng)驗的。 魚禍心說:“我是魚家主系抱養(yǎng)子的同時,也是容家旁系的私生子。這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了,說起來我應(yīng)該和容天河、容天炎是同一輩分的,算起來,太子殿下應(yīng)該叫我一聲叔叔?!?/br> “……!” 魚禍心好笑說:“席畫師您聰明一世,難道就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容天河的藥是哪里來的嗎?一家父子倆都患有鳴凰癥,這得是多小的幾率啊,要么就是前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么,就是有人動了手腳。” 席清音瞬間反應(yīng)過來:“先王的診治醫(yī)師是鄒涼,他后來去你們魚家做事了……等等,我記得你好像就是掌管魚家的藥品貿(mào)易。” 這樣清算開來,事情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 猜忌這個人猜忌那個人,萬萬沒有想到最大的惡人就在他們的身邊。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從一開始魚禍心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原本畫作凝滯的思路瞬間被開闊,通過這一番談話,眼前忽然之間豁然開朗,席清音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總是覺得那幅畫作不對勁。 因為潛意識已經(jīng)感覺出魚禍心有問題,但是作畫的時候沒有點出來,整個畫面由此變得不和諧。 既然精神力困局已經(jīng)破解,當務(wù)之急得趕緊讓畫作到真正該去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得把畫改掉。 聊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出事,席清音索性直說:“你怎么不動手殺我?” 魚禍心一愣,驚訝開口說:“席畫師您瘋啦,我連只雞都沒殺過,怎么可能忽然殺人?而且還是殺您這樣光輝偉大的人物,要是容天河敗了,我可能連個緩刑都沒有直接被絞死了,這也太虧了點。” 席清音無語:“剛剛?cè)萏旌臃愿赖臅r候,你剛剛不是說‘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