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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清音說:“連他也沒有看出——” 醫(yī)師嘆氣說:“是的,師傅說不像是毒,更像是某種遺傳病。” 席清音說:“沒有聽過容家先輩有這種病?!?/br> 醫(yī)師哽住,無奈點頭:“無解?!?/br> 至此話題告一段落,席清音偷偷的將這個疑點記在了心里頭。又隨著醫(yī)師進入屋內(nèi)。 容云景的臉色是越來越差了。 醫(yī)師直搖頭:“殿下雖然養(yǎng)尊處優(yōu)了許久,但他本質(zhì)還是一個戰(zhàn)士。按照常理來說,戰(zhàn)士的體魄不應該差成這個樣子?!?/br> 一旁的女仆長憋了許久,偷偷靠近席清說:“席畫師,我心里憋著許久的話,不吐不快?!?/br> 席清音腦子一木。 他第一個反應是說閣樓的事,后來看看女仆長的表情又有些不太對。 “你說吧。” 女仆長白著臉說:“殿下許久之前也有過這種情況,那還是您的死訊剛傳來的時候,他當時就駭?shù)綍炟?,咳了好幾口血,不過情況沒有今天這樣嚴重。我們當時以為殿下是悲傷到極致,才會這樣??山裉炜纯矗坪跤植皇?,總之他的情緒大起大落都與您有關(guān),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這些服侍殿下的,有個不情之請。” 席清音:“你說?!?/br> 女仆長誠懇說:“請您務(wù)必留幾天,再不濟也可以等殿下醒來。如果醒來能看見您,他真的、真的會很開心的!” 席清音沉吟良久,也沒有頭鐵到去問為什么會悲傷,為什么會開心這種問題。 他靠近床頭,垂下眉目看著容云景。 鏟屎官生病了,他心里也悶悶的。 就像是剛點好了一份冰淇淋,拿在手上還沒吃兩口,冰淇淋就被炎炎夏日曬化了。糖水留了滿手,擦不掉還自顧自的結(jié)塊。 又黏又燥。 女仆長安慰說:“不過席畫師您也不需要擔憂,之前那一次,殿下倒了一夜,第二天扛著病體去拍賣會。還撿到了一只很可愛的貓,殿下很喜歡它,幸運總會眷顧善良的人?!?/br>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席清音更生悶氣了。 現(xiàn)在連貓都丟了,幸運個屁啊。 女仆長說:“大人,您也熬了一夜。御畫師身體本就比旁人精貴許多,我們騰了一間客房,您可以先去歇息,等殿下醒了我再去叫您?!?/br> 老是在旁邊站著也不是辦法,況且貓貓面具還要繼續(xù)往里面填顏料。 席清音點了點頭,正要離開,衣擺一角卻被人猛的攥住。 “別走……” 容云景昏迷中還不忘揪住那股熟悉的氣息。 “啊呀!” “殿下!” 女仆們驚愕,生怕自家太子殿下惹了心上人不痛快,一下子蜂擁而上,企圖掰開容云景的手。 然而金孔雀雖然病的昏昏沉沉,手上力氣卻奇大無比,怎么掰也掰不開。 席清音的衣角都快被扯爛了,最后他沖所有人搖頭,蹲下身輕柔的拍拍容云景的手。 “待會再來看你,好好休息?!?/br> 攥著衣角的手指猛然蜷縮,最后緩緩放開,無力垂下。 女仆長目瞪口呆。 怎么掰都掰不開,席畫師隨口一句話就搞定了,殿下您這雙標要不要再明顯一些啊! “……嘿嘿嘿?!?/br> 醫(yī)師專心搞儀器的間隙還不往偷偷往這邊瞄,滿臉吃瓜到興奮的模樣。 ** 容云景醒過來的時候天大亮。 已經(jīng)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光從外表上看,又回歸了那幅花里胡哨的金孔雀樣子。 他先是一個人愣愣的坐了大約幾分鐘,忽然抬頭拽住床邊的女仆長,焦急問:“他人呢,走了么?!” 雖然這個‘他’沒有特指出來,但女仆們貼身服侍許久,早就習慣了。 另一女仆站出來說:“殿下,現(xiàn)在微博已經(jīng)崩了。網(wǎng)上還是一片跪求席畫師原諒,希望席畫師能夠回歸到大眾視線。外頭正是風聲正緊的時候,席畫師現(xiàn)在還沒有走?!?/br> 容云景臉上瞬間揚起笑容。 不愧是附有帝國月光名聲的人,他剛笑開,在場不少女仆紛紛臉紅的低下頭,打從心眼里羨慕起席清音來。 太子殿下也是帝國有名的美男子,還很溫柔,簡直是眾人心底絕佳的夢中情人。 這么一個人卻死心塌地的愛著席清音,將他看做是心底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要是放在在場隨便哪一個人的身上,簡直幸福死了好么! 容云景可不在意別人的想法。 他披著衣服就要起身,往外走了幾步又忽然頓住,著急回頭說:“有沒有顏色淡一點的衣服,藍的、綠的、白的……對,白的,白顏色最好!他喜歡白顏色的衣服!” 女仆長心里吐槽了無數(shù)個小論文,面上還是恭敬的提醒說:“殿下,席畫師就在門外?!?/br> 容云景一愣。 他遲疑的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明媚光線一下子就透進來,將昏暗的房間整個照亮,不經(jīng)意間帶起微醺的熱度。 席清音正背對著他站在視線鏡頭,聽聞聲響,他緩緩回頭。 墨發(fā)從肩頭墜下,傾撒到細腰邊。陽光也給他罩上一層溫熱,他看起來比以前的高不可攀要多了一絲人情味。 容云景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一眼萬年。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