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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袁枚諷刺他的那段他全程自動屏蔽,心里一直沒有什么波動,反正這些七七八八的話也聽了不少,他甚至還聽過更惡毒的,沒什么好在意的。但現(xiàn)在袁枚說起要自動請辭,他心里的厭惡感猛地翻涌上來。 這不是袁枚第一次請辭。 隱約記得大概是十幾年前,陶李言還在的時候,她也請辭過一回。 當時的情況可要比現(xiàn)在復雜的多啦。 陶笑笑腦子沒有陶李言活絡,他留下來的把柄可以被一抓一個準。陶李言則心思細膩,一般情況不會留下把柄給人揪小辮子,偏偏那次陶李言還是一不小心中了對方下的套。 袁枚最開始是魚家客卿,后來來陶家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 當時魚養(yǎng)年剛接觸家族里的商業(yè),明明之前披著馬甲試著做生意都一直盈利,但正身上場后卻次次崩盤,莫名其妙的虧了不少錢,被魚家全族開會罵了好多次。 雖然她明里上從來沒有過抱怨,但陶李言和席清音看著還是心焦不已。想了想就暗中展開調查,很快就發(fā)現(xiàn)是袁枚在暗中搗鬼,與那些合作伙伴溝通,直接架空了魚養(yǎng)年。 也許是關心則亂的緣故,他們來不及思考太多,當即向當時的魚家家主舉報了這件事。對方當然也很重視,立即下令徹查。 不查還不要緊,這一查,結果這就真的查出了大事。 挖的更深些就會發(fā)現(xiàn)袁枚背后還站著人。并且更讓人驚恐的事情是,所有矛盾尖端都指向陶興昌,看上去是他指示袁枚暗中搗鬼,想要擊垮魚養(yǎng)年在商界的名聲。 豪門世家的八卦新聞立即登上了當時的熱搜,所有人都在猜測是不是陶興昌覺得魚養(yǎng)年資質平庸,配不上陶家兒媳婦的地位。 陰謀論者數(shù)不勝數(shù),一時之間陶家被整個架上了風口浪尖。 輿論傾倒,陶李言的婚約都差點被取消掉,可以預想這件事在當時鬧得有多大。 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辦法澄清,直到后來袁枚自動向魚家請辭,又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陶家客卿的職位上,眾人更加確信謠言。 也是這個時候,陶李言和席清音才恍然,原來他們被人當成了棋子……人家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搞魚養(yǎng)年,而是要搞陶興昌??! 這件事實在是太讓人憋屈,到現(xiàn)在想起來,席清音都感覺心里膈應的不行。 袁枚不過是打定了注意,就算她請辭,只要旁系一日不倒,陶興昌就會迫于壓力,苦苦挽留她。既然如此,大話誰都會說嘛。 袁枚看沒有人搭話,便死死盯著容云景說:“他的畫就是有問題,還不許別人說了?喜歡他的畫,我看啊,說不定你也有很大的問題。” 比嘴炮,容云景從來都不會怯場。 他眼神里的溫和未變,正要再說話,衣擺卻被人拉了拉。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對立面,唯一站在他身邊的…… 容云景眼神一閃,剛剛還從容不迫,現(xiàn)在像是急了,偏過臉小心翼翼說:“你的畫一點問題也沒有,不要把那個女人的話當真,她、她就是個瘋子。” 話說到一半,一對上席清音的眸子。 ……怎么靠的這么近! ……怎么長的這么好看! ……空氣都是甜的! 容云景立即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不過他也不用繼續(xù)安慰了,因為席清音一點兒也沒有被這些污蔑給刺.激到。 他看不慣的,從始至終都是袁枚這個人。 向前邁出一步,面對數(shù)不清的污蔑與這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席清音頭一次真真正正的站了出來。 這比想象中要簡單很多。 席清音平靜開口:“他的畫哪里有問題,你可以仔細說說?!?/br> 聲音不大,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眾人忍不住的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歇下竊竊私語。 滿室寂靜。 袁枚說:“造假就是最大的問題。身為正統(tǒng)的補畫師,我們應該尊重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沒有能力的還走上那個位置,看他的下場就知道了——人人得而誅之?!?/br> 這話聽的大家一陣點頭。 陶興昌臉色很不好看。 他那日補畫宴選擇為席清音補畫,仔細想想,袁枚這話豈不是連他一起罵進去了? 正糾結時,席清音點頭道:“你說的沒有錯?!?/br> 容云景一愣,轉頭看向他。 袁枚臉上出現(xiàn)喜色,說:“那不就……” 席清音當然不給她繼續(xù)得意的機會,不慌不亂的開口。 “請問我們現(xiàn)在可以誅殺你了么?!?/br> 寂靜幾秒鐘以后,容云景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笑,咳嗽兩聲不再說話。 再看屋內的眾人,他們反應很快,不少人當即諷刺般笑出聲,像是看一個小丑一般看著袁枚。 袁枚愣在原地,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頓了好幾秒鐘以后,她眉間隱隱有怒火積攢,“你這是說我沒有能力?!” 席清音說:“我可沒說,別人說的。” 袁枚大聲說:“那都是謠言!” 席清音抬眸:“可你就是沒有能力,還不許別人說?” 袁枚:“……” 這話怎么聽的就那么讓人耳熟呢……這不就是袁枚剛剛諷刺席清音的原話么,竟然被他給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有人忍不住直接笑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