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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別跟將軍作對了在線閱讀 - 第86頁

第86頁

    說完,也不等她再挽留,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便出了殿門。

    此番回都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嚴(yán)璟棄了馬車,改為騎馬,馬上畢竟不比車?yán)锸娣?,這一路而來他本就疲乏的很,今日在這宮里又耗費了許多的心神,因此出了皇城門居然看見有馬車來接的時候,忍不住松了口氣,朝著駕車的侍衛(wèi)點了點頭,便上了馬車。

    他十五歲的時候便出宮置府,現(xiàn)在那座府邸便成了他返回都城的時候的住處,雖然府邸不大,但多少是住過幾年的地方,嚴(yán)璟倒也還能習(xí)慣。

    那府邸在城西,從皇城出來還有一段距離,哪怕乘著馬車也還要走一段,嚴(yán)璟便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突然便想起了方才一直收在袖間的小匣子,立刻便將那匣子拿了出來,只掀開蓋子,瞧見最上面那封熟悉的字跡,原本有些郁結(jié)的心情便突然好了許多。

    他盯著那幾個字看了一會,終還是忍不住回到府里,便伸手將那信拿了起來,而后便看見了下面放著的一封還帶著蠟封的信。嚴(yán)璟微微蹙眉,將那信拿了起來,仔仔細(xì)細(xì)瞧過,卻不見一個字,不知為何,他腦海之中便立時想起方才到昭陽宮時內(nèi)侍似乎確實提起過有一封才送來的信。

    瞧著上面還未開啟的蠟封,倒極有可能是那封,或許是因為內(nèi)侍辦事不夠妥帖,混進了崔嵬的信里,一起送給了自己。嚴(yán)璟盯著那封信微微凜眉思考了一會,掀開車簾朝著外面的侍衛(wèi)吩咐道:“立刻拿本王的令牌將這封信送到昭陽宮,只說是方才拿錯的,切記一定要謹(jǐn)慎,莫驚動旁人?!?/br>
    那侍衛(wèi)領(lǐng)了令剛要掉轉(zhuǎn)馬頭,就聽見嚴(yán)璟又問了一句:“這西南,都有什么人在?”

    第五十二章

    縱使在軍中多年, 見識過各種艱難困苦的環(huán)境,每次巡營歸來,被吹了滿臉的沙子之后,符越都還是要忍不住罵一句, 北涼境到底都是些什么窮山惡水?

    他順手摘掉頭盔, 用手抹去上面沾染的塵土,又抖了抖身上的沙子, 才掀開了帳門,一面向里走一面喚道:“將軍!”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帳中唯一的人正伏在桌案上沉沉地睡著。

    符越自覺地放緩了腳步, 回身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帳門,將手里的頭盔放在案上。盡管他已經(jīng)刻意放輕了動作,但當(dāng)頭盔落在案上發(fā)出一聲輕響的時候,原本兀自沉睡的那個人便倏地坐直了身體,目光精準(zhǔn)地落在了聲音的源頭——那個頭盔上,瞬間的怔愣之后慢慢偏轉(zhuǎn),最后落到符越臉上。

    見是自己人,眼里的警惕慢慢消退,崔嵬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揉了揉微紅的眼:“巡營回來了?”

    “嗯, 難得此刻無事,繼續(xù)睡會吧?!狈揭贿呎f著話, 順手解開了身上的甲胄, 同時也抖落了不少沙土在帳中, 讓書案前的崔嵬忍不住皺起眉, 抬手指了指他。

    面對發(fā)小的嫌棄,符越渾不在意,將脫下來的甲胄扔到帳門口,順便撣了撣外袍上的塵土,回過身大咧咧地崔嵬對面坐了下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的這些怪癖,先前尸山血海里滾過回到帳中也倒頭就睡,現(xiàn)在不過是點沙土,還得先清理干凈了才能進門?!?/br>
    聽見符越的抱怨,崔嵬只是撇撇嘴,卻沒有回應(yīng),他低頭看了看仍攤在案上的北涼駐軍圖,只覺得頭暈眼花。自從三日前他得到這張圖,便一直耗費心神在鉆研,到現(xiàn)在仍然沒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對策。

    與北涼這一戰(zhàn),從兵力和其他各種方面來說,魏軍都占據(jù)著極大的勝算,不然崔嵬也不會如此貿(mào)然出征。只是僅有勝算還遠遠不夠,這數(shù)萬人跋山涉水從魏國而來,每在北涼多逗留一日,都要消耗極多的糧草,承擔(dān)極高的風(fēng)險,所以身為主帥,他更要以最少的時間來打敗敵軍,也要盡可能地降低損耗,帶更多的人返回魏國。

    只是北涼若是能如此好解決,他及他父親也不用被其困擾這么多年。眼下雖然拿到了其駐軍圖,崔嵬還是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北涼這位新繼位的汗王比起他父親更有野心也更加的狡詐,并且,更加的有耐心。

    魏軍大軍壓境已有一段時日,依著崔嵬對北涼的了解,從魏軍方一動身開始,北涼人就應(yīng)該掌握了他們的動向,而那位新汗王卻不動如山,既未派兵迎戰(zhàn),也未在邊境增加防守,就任由魏軍一路長驅(qū)直入,甚至在昨日頗為輕松地取下了北涼一個守兵不足的重鎮(zhèn),繳獲了許多糧草輜重。

    越是如此順利,就越讓崔嵬覺得不安,他心中清楚,北涼的這位新汗王必有后招,但他絞盡腦汁,仍然無法勘破。

    越想下去就越覺得煩躁,再低頭看向眼前的駐軍圖,只覺得頭痛不已,崔嵬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額角,索性將那圖合上,順手從書案上拿過一個細(xì)長的錦盒,打開盒蓋,從里面拿出一個卷軸。

    符越本來湊到他面前一起去看那駐軍圖,看見他如此,忍不住搖了搖頭:“我到現(xiàn)在都想不清楚,這幅畫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就算畫得再傳神,也不過是兩匹馬,你用大半年的餉銀買了兩匹上等的馬,換了這畫回來也就算了,還大老遠地從云州帶到北涼,得了空閑就要瞧瞧,我懷疑你是不是睡覺的時候也要抱著這畫才能睡得著?”

    “不會,因為會把畫弄壞?!贝掎推沉朔揭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將那畫鋪展開,目光卻不在那兩匹馬上,而是向下,停在最后的那兩行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