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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殿內有崔皇后在,嚴璟不得不忍耐,此番已經走出了昭陽宮的大門,四下里除了巍峨的宮墻,連個人影都不見,若是再忍下去,實在是不符合嚴璟的性格。反正跟這位宣平侯早晚都要撕破臉,回西北還是在這里,都沒有什么差別。 這么想著,嚴璟猛地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瞪視著眼前的少年:“差不多了吧,小……侯爺。” 崔嵬一直悶著頭跟在嚴璟身后,腦子里反反復復地思考著什么樣的開場白才不會惹人厭惡,根本沒有預料到那個一直大步向前走的人會突然停下,就這么直直地撞進了嚴璟懷里,直把嚴璟撞得向后退了兩步,口中的最后二字都跟著顫了顫。 崔嵬也沒料到自己一時失神居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有些茫然地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鼻梁:“殿下,您沒事吧?” 嚴璟:“……” 他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隱隱作痛的胸口,實在是不明白這人明明是一副清瘦的少年模樣,怎么能有這么大力氣。幸好自己占著年歲的便宜要比這人高上一點,不然被這人這么迎面撞上,說不定已經頭破血流。 嚴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雙手重新負在身后,面上情緒退散,又恢復了一幅冷漠又輕蔑的模樣,眼角微微上挑,唇畔掛著一絲笑,笑意不達眼底,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雖然不懂小侯爺為何要執(zhí)意相送,但走了這么遠,也該差不多了,再不回去,皇后娘娘以為我把她的寶貝弟弟怎么了,到時候本王可沒法交代?!?/br> 方才在殿中嚴璟顧忌崔皇后在,語氣雖也不善,多少有所收斂,此刻他毫無顧忌,語氣里的陰陽怪氣明顯到即使遲鈍如崔嵬也可以察覺,他慢慢地放下了摸著鼻梁的手指,舔了舔唇,鼓足勇氣抬起頭迎上嚴璟冰冷的目光。 嚴璟對上那雙總是格外明亮的眼睛,下意識地錯開目光,正好瞥見了崔嵬垂在體側的手臂,清楚地看見那少年將一雙手緊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了青筋。 嚴璟緊繃的一張臉頓時出現了裂痕,他突然醒悟,在這個沒有外人的地方,毫無顧忌地可不只有他一人,他這個瑞王的身份靠的是有一個當皇帝的老子,眼前這個宣平侯能夠統(tǒng)領西北戍軍可不是僅僅因為有一個當皇后的長姐。 這人當日能夠在大漠之上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自己動手,難道就不敢在這四下無人之地再來一次嗎?自己一個已經有了封地的王爺,難道還要像一個小屁孩一樣扯著袖子哭著去找崔皇后告狀說你弟弟打了我嗎? 自己能想到這一點,眼前這少年自然也能想到,況且就算自己豁出臉不要真的去告狀,他那位嫡母難道會為了他這個便宜兒子斥責自己的親弟弟嗎? 怪不得這人方才執(zhí)意要送自己出來,自己一時失算,居然忘了這一點。 嚴璟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臂,明明已經愈合的傷口此刻突然隱隱作痛,連帶眼前少年這張略帶稚嫩微微發(fā)紅的臉也仿佛變了樣子,逐漸與那一日大漠之上那張冷漠肅殺的臉重合。 嚴璟還沒想好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卻先生起了一個念頭——今晚回去估計又要做噩夢了。 崔嵬對于嚴璟在這一瞬之間如何驚天動地的心理變化毫無察覺,他向前走了一步,將二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而后在嚴璟的防備與錯愕之中,突然抬手,朝著嚴璟深深一揖:“其實那一日在大營就應該向殿下賠罪。當日在大漠之上,是崔嵬的過失,將殿下誤認為是北涼的細作,不分青紅皂白就提劍相向,還害殿下受傷。盡管今日已經有些遲了,但崔嵬還是想向殿下賠罪?!?/br> 嚴璟一雙眼先是圓睜,在聽完崔嵬的話又微微瞇起,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在腦海之中重復了一遍方才這人說的話,又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人——看起來倒是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配上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顯得真誠至極,但嚴璟在這人身上實在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又想起這人先前刻意讓人對自己欺瞞身份,最終發(fā)出一聲嗤笑:“侯爺這話本王就聽不懂了,半月之前我確實是在大漠上受了傷,但傷我之人是西北戍軍的一個小校尉,叫……哦,李季,怎么,侯爺軍務如此繁忙,居然也聽說了此事?看來那位李季公子一定本事了得,在西北戍軍應該也是赫赫有名之人呢!” 崔嵬這才想起,當日符越是提過這么一件事。要說起來符越故意給他編纂這么個身份倒不是為了逃避責任,畢竟若是上門賠罪總是要他本人去的。 實在是因為當日之事雖是誤會,但瑞王初到西北,與西北戍軍之間的關系本就微妙,當日的事一個若是一個小校尉所做尚且可以當做個人的失責,不管那瑞王是要斥責還是如何都只是針對他一人,但崔嵬這個主帥的身份卻不一樣,若是那瑞王有心發(fā)作,日后兩方之間的關系將變得格外復雜。 卻沒料想他的身份會在今日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被戳破,落到嚴璟眼里,只怕也成了故意欺瞞。崔嵬忍不住抬手抓了抓頭發(fā),想來想去,朝著嚴璟又是深深一揖,干脆直接道:“當日崔嵬也并不是有意欺瞞身份,實在是因為殿下初到西北,崔嵬不想因一人的失誤,讓殿下對整個戍軍都有所誤解。崔嵬知道此刻殿下一定著惱至極,心中實在是,實在是愧疚至極?!?/br> 他說著話,抬眼朝著嚴璟身上望去,見他還抓著自己的左臂,忍不住問道:“方才就見殿下一直抓著左臂,可是那一日的傷口還未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