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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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風挑不出什么毛病,想了下,就讓他們約了對方,約定明日下晌去看看。 合適就定下來,因為元宵過后,駱永便要收貨進京,趕春季的綢市了。 吃完茶回府,李南風又在府門口遇見了袁縝! 他大步往街頭跑,一身棉袍都讓他兩腿掀成了翅膀。 李南風把他喊?。骸澳慵贝掖业厣夏膬喝??” 袁縝扭頭,抬腿又跑過來:“我爹回來了!我上街去買酒去!” “什么?!” 李南風愣住,說著就下了車,走到了袁家門口,很想進內看看,但又不好去打擾,就道:“那真是恭喜,終于平安回來了?!?/br> 說完又驀地想起先前茶樓里看到的那男子,靈光一閃,問道:“你爹是不是絡腮胡,穿藍衣,長得還挺帥?” “姑娘見過我?” 話音剛落,院門內就傳來渾厚聲音,穿藍衣,蓄著短絡腮胡的男子微帶赧然,拿了張?zhí)幼叱鲩T來了。 這人不是先前那位又是誰? 李南風忙道:“原來您就是袁先生。我是李南風,剛才您在茶館里問路,我見過您來著?!?/br> 這袁鄴分明一個武者體魄,卻又透著文人的內斂,竟很符合李南風對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世家子弟的想象。 “原來是李姑娘?!痹捁傲斯笆帧H缓蟮溃骸霸谙略缏犝f舍妹與犬子仰仗姑娘解決了許多麻煩,還未謝過姑娘。在下正要進府去拜訪太師,姑娘請?!?/br> 李南風道了句客氣。說道:“袁先生剛剛到家,不妨先進屋歇歇腳,與娘子敘敘話。容我回府去告訴家父,再來請先生過府?!?/br> 袁鄴看了眼袁縝,點頭道:“也好。那就勞駕了?!?/br> 李南風總覺得袁鄴這么平靜,搞不好還不知道皇帝的事,回到府里便就立刻去了稟報李存睿。 李存睿自然又知會了李夫人,同時又報給了宮中,——袁鄴身份不同旁人,袁婧要是肯進宮,那就是妥妥的國舅,再者他們父子照顧袁婧這么多年,就算沒有血緣,這份守護之情也須得到回報的。 派去的人同時就拿回了皇帝旨意,說是回頭太子就會來拜見舅舅。 李夫人便吩咐準備晚膳,又著人去往袁家傳了話。 李南風還真沒猜錯,袁鄴到家這一個時辰里,袁婧與袁縝只顧著問他去遼東的情形,根本還沒提到這茬兒。 李夫人的人到來傳話,袁鄴瞧見丫鬟穿著舉止都不俗,才起了疑心:“李家的丫鬟怎么會巴巴地跑來尋你說話?” 袁婧這才沉氣,說道:“當年那個人,是李夫人的堂兄?!?/br> “什么?” 袁鄴酒杯沒拿穩(wěn)。 袁婧就是怕嚇著他才先這么說的,一看他這樣,索性把話說全了:“他如今是大寧的皇帝?!?/br> 袁鄴這回沒掉杯子了,直接石化了! “你再說一遍,他是誰?”他站起來。 袁婧沉氣,把他把酒杯放好,而后把事情從頭至尾跟他說了:“楊姝騙了我們,她根本不是什么沒來由的孤女,她跟周室鄭王府有牽連。 “她設計害了我們,然后去投奔了林昭,就是高衍。這件事情,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br> 袁鄴望著meimei,屏息了有半晌。 “還有,”袁縝從旁囁嚅出聲,“姑姑的孩子沒死,被楊姝抱著去投奔姑父,如今他是東宮太子……” 袁鄴望著他們,許久笑道:“好,好得很!” “父親……” 袁縝看著他爹這模樣,有點害怕。 “所以他當年不但對你始亂終棄,而且還算計了你的孩子?!”袁鄴睚眥欲裂,“他把我袁家當什么?把你又當什么?! “十九年杳無音訊,如今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國之君,而你夫離子散,被他們害得這樣慘!你連孩子都失去了!” “哥!”袁婧也站起來,“已經過去了?!?/br> “這怎么可能過去!這是血海深仇!” 袁鄴咬著牙,闊步走向門檻。 “你去哪兒!” “我去找他!” “你怎么找他?”袁婧走上前,“就算找上他,你能把他怎么樣?他如今是一國之君,天下才剛剛太平,你難道還要把他殺了嗎?” “我不去找他,我找楊姝總可以?!” 袁鄴拳頭捏得咯咯響,又頓步走回來:“她在哪個宮?” “她早已經收入大牢,不在宮中了。你也不用去找她了。朝廷會有律法管她的。” “朝廷律法是誰定的?是他定的!”袁鄴怒道,“他把蓄謀殺害我們的兇手收在身邊十八年,你還相他會懲治她?縱然我不殺他,他也得有個說法!你也不能相信他!” “他也是被騙的?!痹河X得有一句該說一句,“他甚至比我還后知情?!?/br> “你還替他說話?當年若不是他,你怎么會落到這地步?!”袁鄴怒火難抑,“你不讓我去找她也行,你收拾東西,我們離開!” “可我的孩子在這里。我不想走了。我以為他們都死了,如今好不容易知道孩子還在,這是老天爺恩賜給我的,我想留下來?!?/br> “父親!”袁縝也壯膽勸道,“姑姑前十八年心里多么凄苦,如今好容易找到了孩子,您讓她離開,不是割她的心么?” 第338章 我錯了么? 袁鄴咬牙望著袁婧,忽然握拳往她額頭上摁去:“你怎么這么傻?你還年輕! “三十多歲的年紀,外形內在都出色,如今天下太平,你若是想要孩子,還可以嫁人再生。 “縱然那孩子如今還在,他也是宮里人了,日后與咱們是兩條道上的人,你這一留下,是把往后這半輩子都搭上了!” 袁婧撫著額,悶聲道:“他沒有算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楊姝算計的。 “我想了這孩子十八年,就是再嫁再生,也沒有人能比得上他了。命運不光是耽誤了我,我也虧欠他。 “日后的事情我沒有想過,總之我不想再錯過了。哥,”說到這里她又揚唇,“昀兒是個好孩子,回頭他來了,你看看他?!?/br> 袁鄴看她半日,沒好氣地背轉了身:“有那人渣父親,孩子能好到哪里去?我懶得理你!” “舅舅——”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道弱弱的聲音。 不知何時院子里已站了個白衫少年,渾身不飾金玉,卻氣派非凡。此刻正有些惴惴地望著屋里倆人。 袁鄴目光落在他臉上,一臉凜色忽而凝滯下來。 太子走上來,跨過門檻,端端正正朝袁鄴拱手拜下去:“外甥高昀,拜見舅舅?!?/br> 少年溫潤如玉,嗓音也清亮悅耳,一雙眼睛更是清澈如水。 袁鄴定立在原處,目光漸顯深黯。 太子接到皇帝旨意就往李家來了,并且特地換了身常服才出門。李南風與李存睿李夫人是伴著他一道過來的,方才屋里爭論得最兇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 李南風也立刻察覺,皇帝自己沒來而叫了太子來,八成是因為早知袁鄴這性子,故而讓太子打了先鋒。 一家三口聽得院子里沒什么動靜再傳來,便就相互使眼色回府去了。 看到袁鄴這耿直脾氣,李南風總算也知道袁縝那死心眼兒的性子打哪兒來的了。 這爺倆合著壓根沒在乎過袁婧和當今皇帝生了個生子到底對自身意味著什么——袁婧雖然受苦多年,但有他們這樣的親人相伴,總算讓人心感安慰。 只不過這么看來,皇帝雖然昨兒以輔佐太子為由說動了袁縝進天罡營,但是袁鄴回來了,這事兒怕是又得有變。 皇帝打發(fā)了太子出去,原本是傳了晏衡進殿的,坐了陣卻坐不住,換了衣裳也出了宮。 袁家這邊,四個人圍桌坐著,袁婧已經把來龍去脈給說清楚了。 屋里沉默半晌,袁鄴握著拳頭,說道:“十八年來我們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我只在心里自責,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我萬沒想到,這樁案子背后竟然還藏著這么大的秘密。這姓楊的……我竟然沒有看出她包藏禍心!” “舅舅不必自責,該自責的是我父皇。知道真相之前,父皇對當年撇下母親一直都痛悔于心。在知情之后,更是愧悔難已?!?/br> 太子望著他道:“但是慶幸的是,這一日雖然來得遲了些,但也還是來了。舅舅,求您不要責備母親?!?/br> 袁鄴望著他,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你不要替他說話。你母親因為他和楊姝受的苦,不是他處置完一個楊姝就能抹煞的。” 太子不言語了。 “還有,”袁鄴又道,“回去跟他說,縝兒的前途不用他cao心。能留在京師不走,這是我最大的讓步?!?/br> “舅舅……” “我的話說完了,你們敘吧?!?/br> 袁鄴起身,走出門外。 太子望著袁婧,袁婧撫了撫他頭發(fā):“舅舅只是在氣頭上……” 袁鄴走出家門,沿著大街往前,望見大街兩邊高高的府墻,華麗的門楣,腳步逐漸放慢。 那孩子是他親眼看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陡然看見他,如何不讓人心里發(fā)酸? 那時候他也曾把他當成眼珠子一樣看待,但他沒有想過真相竟會是這樣,對皇帝的仇視,使得他對身為外甥的他也親近不起來了。 他沒有辦法把這個少年跟當年的小小嬰兒聯(lián)系在一起,更不能接受他是被楊姝帶大的。 李家對面茶館里坐著的皇帝看到他出來,起身走了出去。 “前面有酒館,去喝兩杯嗎?” 皇帝停在他面前。 袁鄴漫無目的走著,抬頭看見他,雙目一睜繃直了身軀! 皇帝點點頭,說道:“記得當年在山下,你也是這么跟我說的。那天你灌了我兩斤竹葉青,把我揍得除了一張臉還算完好之后,渾身上下青了不知多少處。 “第二天晚上她就在山上崴了腳,我疼得呲牙咧嘴,還得忍痛把她背下來?!?/br> 袁鄴寒臉,舉目看看四面。 “侍衛(wèi)都在暗處,而且還有不少。”皇帝道,“而且這是大街上,你想動手,在這里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