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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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她就不再頭疼心慌,而泰平王肯不肯和她走,杜書瑤只是邊掏耳朵,邊隨意地問道,“如果我要去一個比較遠的地方玩,你跟我走嗎?” 泰平王本來閉著眼睛在享受,聞言頓時睜開眼,抓住了杜書瑤的手,他枕在杜書瑤的腿上,將頭側(cè)過來直視她,濕潤又晶亮的異瞳,一錯不錯地看著她,“你去哪,我在哪。” 杜書瑤笑起來,其實她根本不必問,因為泰平王連她上廁所都要跟著,兩個人現(xiàn)在是真正意義上的寸步不離。 但是泰平王說,杜書瑤又忍不住湊近一些,低頭和他近得呼吸可聞,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問道,“那可能就不回來了,很苦的,沒有狗糧,沒有rou,只能頓頓吃青菜?!?/br> 泰平王松開杜書瑤的手,緊盯著她,抓住了她下垂的頭發(fā),說道,“別扔下我,瑤瑤?!?/br> 杜書瑤完全低頭,抱住了泰平王,泰平王也回抱住了她,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這樣無聲地擁抱,相依為命這句話,無論是用來形容從前的兩人,還是此刻的兩人,都無比地貼切,他們之間,只要視線看著彼此,擁抱著彼此,就是固若金湯的城墻,無人能夠插入,能夠撼動,那是在曾經(jīng)漫長的歲月中寸寸打磨出來的,最契合對方的姿勢。 甚至這種姿勢,到現(xiàn)在還不特定地代表任何一種感情,就只是兩個靈魂的相互依賴和信任而已。 正在兩個人抱著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砣t的聲音。 “王妃,日蝕回來了?!?/br> 杜書瑤松開泰平王,拉著他起身,穿鞋下地,整理了下衣服,這才叫日蝕進來。 日蝕進來,恭順地垂頭站在外間,杜書瑤牽著泰平王的手從里間出來的時候,他快速抬頭看了一眼,嘴唇抿了下,垂頭腰又彎了一個度。 杜書瑤出來直接問道,“東西和話都帶到了?” 日蝕拱手,“回王妃,是?!?/br> 杜書瑤又問,“陛下……可有話要你傳回來?” 日蝕回道,“未曾?!?/br> 杜書瑤頓時心涼了一半,緩緩地呼出吊著的那口氣,對日蝕說,“下去休息吧。” 日蝕退出,臨出門,又忍不住朝著杜書瑤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這一次,他對上了泰平王朝著他看過來的視線。 日蝕渾身一震。 第39章 你不高興…… 泰平王的視線盯著誰看的時候, 是非常能唬人的,你根本就難以想象,他冷酷的外表, 凌厲的眼神之下,或許大腦是一片空白。 又或者只是單純地感覺到了你的情緒不一樣, 但日蝕是不知道的, 他被泰平王的視線嚇得一抖,耳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 險些撞在門柱上。 他……他也沒什么非分之想, 只是單純地十分敬重泰平王妃, 感激她救他性命, 甚至為了他和于將軍起沖突。 可若單純只是敬重與感激,又為何要讓人打造那樣的簪子, 還在收到的時候,忍不住冒夜前來鬼鬼祟祟地敲窗子, 日蝕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心慌意亂地出門了。 杜書瑤卻沒有注意到泰平王和日蝕之間的暗潮洶涌, 拉著泰平王回到里間的時候, 眉頭皺得更緊, 皇帝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讓日蝕帶回來, 這一次事情真的要嚴(yán)重了。 她有些愁眉不展,泰平王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 兩個人上床之后, 他就抱住了杜書瑤, 一直摩挲著她的頭發(fā)安撫她。 人擼狗那種手法,用來擼人肯定是不太舒服的, 杜書瑤頭發(fā)被揉得亂七八糟,又被扯到疼得呲牙咧嘴,但是那股子短暫的心煩意亂,還真的被泰平王給揉沒了。 “行了行了,”杜書瑤抓住泰平王的手,從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上拉下來,她又被圈在泰平王的懷里,仰頭就對上他下垂的眼睫中濕潤又溫柔的情緒,杜書瑤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索性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摟住了他的腰。 “算了,不管了,十日之后,若是這事沒有個好結(jié)果,我們就去浪跡天涯?!?/br> 兩個人一起沒心沒肺地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杜書瑤神清氣爽地和泰平王吃了早飯,就聽聞三紅來報,說蓮花昨夜聲稱自己不舒服早早睡下,今早去她房中一找,人根本不在,被子整整齊齊,很顯然沒有睡過,向昨夜守大門的侍衛(wèi)打聽了才知道,蓮花一夜未歸。 蓮花在府內(nèi)這么長時間,幾乎很少出現(xiàn)什么差錯,僅有的一次,就是關(guān)于小春,像這樣不曾報告就消失的事情,杜書瑤聽了之后,心就咯噔一下。 等到中午,蓮花還沒有回來的跡象,杜書瑤派人去找,卻在王府的幾個店鋪和莊子上都沒有找到人。 杜書瑤讓紅輪利用他在皇城中的關(guān)系網(wǎng)找了下,竟然也沒有人看到蓮花的蹤跡。 杜書瑤在王府中等著,得知紅輪竟也沒有找到蹤跡的時候,心漸漸沉了下去。 此刻夕陽西下,紅日浸染了半邊天空,杜書瑤迎著并不刺眼的太陽,開口道,“我曾經(jīng)聽過這么一句話,人只要活在世間,就一定會有痕跡存在?!?/br> 紅輪也忍不住順著杜書瑤的視線看向漫天晚霞,這樣的晚霞,其實不該出現(xiàn)在這隆冬時節(jié),今年冬天,同往年相比格外的暖,也格外異常。 “小春葬在哪里,府內(nèi)有人知道嗎?”杜書瑤問。 三紅立刻回答道,“奴婢知道,蓮花jiejie曾經(jīng)同奴婢說過,是在西郊的荒山?!?/br> 杜書瑤說,“派人去那找吧。” 紅輪領(lǐng)命正要去,杜書瑤又叫住了他,“等等。” 紅輪站定,轉(zhuǎn)身躬身繼續(xù)聽著,杜書瑤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面露哀傷,“帶著家伙去,若是找到,無需帶回來了,到街上買了棺材紙錢,就地埋在小春的墳?zāi)古赃??!?/br> 紅輪眉梢一跳,將這話理解錯了,但他領(lǐng)命而去,真的帶著仆從找到了趴在西郊荒墳上早已經(jīng)失去了生息的人才真的理解杜書瑤的話。 她不是要他殺人,就地掩埋。 而是她已經(jīng)料到了蓮花已死,要他帶著家伙送她入土為安。 天還沒黑呢,杜書瑤就感覺疲憊不已,走到屋內(nèi)慘笑了下,覺得特別的疲憊,一時間竟然有些雙膝發(fā)軟,頭暈?zāi)垦!?/br> 幸好有人及時進屋,從身后撐住了杜書瑤的身體,杜書瑤只以為是向來寸步不離的泰平王,安心向后靠去,靠在一個寬厚結(jié)實的胸膛上。 還下意識地用頭蹭了蹭,聲音難掩傷心地說,“蓮花終究還是死了,其實從她那天面目全非地回來,卻還是不肯說一句小春的不好,我就知道,她活不成的。” “太癡心一人,并不是什么好事,這朝代的女子啊,就是總愛鉆牛角尖,”杜書瑤嘆道,“也幸好,她一片癡心終究是沒有算錯付,至少最后小春給出的那半塊玉佩,就證明了他也是愛著蓮花的。” 那夜一定是被翠翠撞到了什么,翠翠被殺之后,小春便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在赴死之前,也沒忘了想方設(shè)法地為蓮花脫罪,因為是她不管不顧地帶他回府,他是死士,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至死不能背叛,是死士必須遵守的信條。 但他還是鉆了個空子,要人在他死后將那半塊玉佩送與蓮花助她脫罪,那是他唯一能夠生死兩全的辦法了。 杜書瑤心里難受,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上輩子還總……” 她話音猛的一頓,察覺到她依靠的胸膛心跳如雷,噴在她頭頂?shù)臍庀⒁苍絹碓街?,?cè)頭一看,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連連后退了好幾步。 而那本來僵硬站著的人,也立刻跪在地上,佩劍摘下托在手上,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半分,這是領(lǐng)死的姿勢。 “怎么是你!”杜書瑤后退幾步靠在桌邊,看著跪趴在地上的日蝕,感覺自己腦子像個盛著開水的茶壺,但凡是能出氣的地方都在噴著熱氣。 臉也臊得紅了半邊,指著地上人,呵斥,“你怎么不出聲!我……” “請王妃賜奴死罪!”日蝕手指都細微地顫抖著,他剛才見杜書瑤按著頭腳步綿軟,是要昏倒,這屋內(nèi)又正好沒有婢女跟進來,是先前杜書瑤心情不佳,故意揮退的。 他悄無聲息地掠下扶住了杜書瑤,正想說話,她卻輕輕靠近了他的懷中。 日蝕頓時就僵立成了一根傻柱子,鬼迷心竅鬼使神差地沒有吭聲,他知道王妃是將他當(dāng)成了王爺,也知道泰平王與王妃之間相處十分怪異,說是情深,卻根本無男女情愛的痕跡…… 日蝕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恨不得拔出佩劍,切腹謝罪。 杜書瑤見日蝕這般,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泰平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喊道,“瑤瑤……” 他雙手捧著一個木盆進來,歡歡喜喜地邁過門檻,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毫不在意,徑直朝著杜書瑤走來,將他懷里木盆中裝著的東西展示給杜書瑤看。 “瑤瑤,是魚!”泰平王笑起來,滿眼的討好簡直要化為實質(zhì),杜書瑤瞬間就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木盆里面。 是一條鯉魚,黑紅相間的,花紋很漂亮,正在顛簸的木盆里面甩尾,“送你?!?/br> 泰平王將木盆朝著杜書瑤的方向推,很顯然,這是想要用這個,補償他先前咬死的那只。 杜書瑤嘖了一聲,她不至于為了一條魚怎么樣,但是泰平王現(xiàn)在真的和正常人沒有什么區(qū)別了,竟還會這樣哄人了。 “是你叫人買來的?” 泰平王點頭如搗蒜,杜書瑤撇嘴,“我不要,要了你也要再咬死,何必折騰?!?/br> 她說著,還伸手戳了下泰平王的腦門。 同時對著從地上抬頭看向杜書瑤和泰平王的日蝕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日蝕遮在面巾之下的臉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十分晦澀,在杜書瑤第二次揮手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屋子里。 杜書瑤則是讓泰平王將木盆放在桌子上,指著里面的魚對著他教育道,“你真的不會再咬這只魚了嗎?” 泰平王立刻搖頭。 杜書瑤又說,“為什么?” 泰平王湊近杜書瑤,十分討好地來抱她,輕輕晃了晃,“你不高興……” 杜書瑤拍著他后背,“這才對啊,我喜歡小魚,和喜歡你不一樣的,”見泰平王這么乖,杜書瑤也給他甜棗吃,“我無論喜歡什么,都不會超過喜歡你的,我家寶貝是最討人喜歡的?!?/br> 她說著,還揉了揉泰平王的臉,兩個人歡歡喜喜地把魚放進水池里面去了。 這個時節(jié),其實水池中應(yīng)該上冰碴了,但這小池子雖小,卻是活水,魚從狹窄的木盆里面放進小池子,頓時就甩尾游走了。 杜書瑤和泰平王一同進屋,去處理蓮花的人,是在入夜的時候才回來,彼時杜書瑤剛剛吃過晚飯,吃飽了肚子,又有泰平王鬧騰,她的心情好多了,平靜地聽了安置蓮花的事情。 她悄無聲息地走了,就是想要一切都悄無聲息,小春的事情杜書瑤一直都沒有過問,蓮花選擇將他葬在北郊,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想來那也是他們兩個的愿望。 杜書瑤從前總會想,她上一輩子命不好,托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沒有體會過家人的溫暖。 但是到了這輩子,她見過花季橫死的翠翠,見過自小被毒害致死至瘋至死的泰平王,見過她這身體的原身杜瑤,被心愛的未婚夫坑害,見過像小春那樣身不由己,蓮花那樣無從選擇的卑微的人,她現(xiàn)在覺得,她從前那樣的人生,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那些因為父母從小偏心弟弟,斑駁在心上的沉珂,在這樣的寒冬夜里,和她心愛的狗子一起窩在床上的溫暖愜意,全都被撫平,被治愈了。 不過今晚先睡著的不是杜書瑤,而是泰平王,杜書瑤強撐著眼皮,在泰平王徹底睡熟的時候,爬起來,看了看窗邊。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非得等泰平王睡著,再辦這件事。 但是裹上了大氅,站在窗邊,手中拿著那枚玉簪,將窗子輕輕地推開,用更輕的聲音喊道,“日蝕,你在嗎?”的時候。 杜書瑤莫名地覺得自己這簡直像是背著老公在偷情…… 第40章 我心悅你 杜書瑤自己笑自己, 搖頭把這荒謬的念頭給甩出去。日蝕很快出現(xiàn),他悄無聲息地從高處掠下,徑直跪在地上, 而后聲音低低地透過面巾傳來。 杜書瑤扒在窗邊,也小聲道, “你先起身, 我有些話要問你?!?/br> 日蝕心驚rou跳,他以為無論如何,王妃不該半夜三更的推開窗子叫他, 還是用這種鬼鬼祟祟的語氣。 但他很快站起來, 躬身朝前走了兩步, 等著杜書瑤吩咐。 “你把面巾摘了?!倍艜幙粗瘴g說, “抬起頭來。” 日蝕遲疑片刻,然后照做。青年面容俊逸, 哪怕頭上還圍著個丑丑的黑布巾,眉眼依舊很搶眼, 并且還是那種大多數(shù)女孩子會覺得很酷的英俊凌厲的長相, 笑起來肯定是壞壞的類型。 杜書瑤活兩輩子, 都沒碰到這么品質(zhì)優(yōu)越的桃花, 日蝕還會武功, 拼殺起來還能短暫地抗住于興懷那樣在沙場征戰(zhàn)十幾年的將軍, 多好一個人啊…… 杜書瑤借著屋內(nèi)燭光看著他,心里生出無限的惋惜, 可惜啊可惜。 她攏了攏自己的大氅, 從袖子里摸出那枚簪子, “這個是你送我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