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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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腿rou的雞汁和醬汁浸入了米飯,吃完雞rou后,用筷子粗糙地拌兩下,讓剩下的米飯都裹滿醬汁,米飯粘了汁水,微微濕潤又不會太過,入口依舊飽滿彈牙,但味道卻是一絕。照燒汁的咸被蓋過,又多了雞汁的鮮,就這種拌過湯汁的米飯,再來一碗他們也是吃得下的。 太子刨掉碗里最后一顆米飯,咂咂嘴,舒服地嘆了一聲。 皇上忍痛留了點(diǎn),假裝矜持。他看著一旁的林貴妃,才猛然想起這頓晚膳出自姜舒窈之手,連忙贊了幾句。 他闊氣地道:“這頓飯食看似簡單卻十足美味,一定費(fèi)了好一番功夫,當(dāng)賞!” 林貴妃就等這句話呢,連忙替姜舒窈要了賞賜。 皇上心情好,哪兒有不應(yīng)。 “她琢磨出了這么一道難得的食譜后,特意過來為貴妃你做了吃,實(shí)在是孝心可嘉?!?/br> 太子吃飽喝足,摸著肚皮在旁邊憨坐著,聞言立刻發(fā)出作為姜舒窈東宮后援團(tuán)的質(zhì)疑和不屑:“父皇,您這可低估了表妹,她能想到的食譜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么一道。” 他想著偷溜去小吃街的幸福時光,嘆道:“就說小吃街……哦,父皇您不太清楚,總之嘛,就是一條街全是吃食,哇,那里面的吃食,足足吃個七天也吃不過癮?!?/br> 皇上感覺自己久居宮中錯過了什么,他轉(zhuǎn)頭看著滿臉炫耀神色的太子:“你去吃過?” “當(dāng)然?!碧拥?,愈發(fā)得意,“不僅僅如此,伯淵吃她媳婦兒做的飯食時,我們也能分到一點(diǎn)嘗嘗味兒,那可真是娶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啊?!?/br> 皇上還未接話,太子撐著肚子,悠悠站起來,嘴上還不停地炫耀著:“還有早食市肆,上次藺文饒大早上排隊(duì)搶了十幾份,帶到東宮來和大家一起吃,什么豆花煎豆皮肥腸米線煎餅果子腸粉小面,嘖?!?/br> 他一下午吃了三個雞翅包飯和一碗照燒雞腿飯,撐得必須扶著腰,摸著肚皮,宛若孕婦一般。 皇上本就沒吃飽,聽他這么一說,胃又開始抽抽了。 他看著滿臉得意的太子,覺得他不知道在得意個什么勁兒的模樣十分欠揍,假笑道:“難怪朕見你近日圓潤了不少,年紀(jì)輕輕就發(fā)福了?!?/br> 太子:呵。 他摸摸肚皮,撐著腰,悠悠告退走了。 皇后看得眉眼直跳,太子那個神色她竟詭異地覺著眼熟,怎么這么像因母憑子貴而張揚(yáng)跋扈的妃子啊。 第100章 謝珣怎么著也沒想到, 姜舒窈端了一盆子雞翅走,領(lǐng)了一大堆賞賜回來。 他看著姜舒窈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思索了一番:“你給皇上獻(xiàn)食譜了嗎?” 姜舒窈正在翻箱倒柜找東西, 聞言抬頭:“沒有啊,我只是給皇上做了頓飯, 貴妃娘娘趁皇上心情好的時候,給我要了些賞賜?!?/br> 謝珣本想著姜舒窈琢磨的那些食譜留在以后獻(xiàn)給太子, 但轉(zhuǎn)念一想,離太子登機(jī)還早, 且太子不需要獻(xiàn)食譜也會給她撐腰, 不若現(xiàn)在趁熱打鐵將食譜獻(xiàn)給皇上。 “你有想過獻(xiàn)食譜給皇上嗎?”謝珣問。 姜舒窈沒覺得自己的食譜有多了不起, 何況食譜這種東西不比煉鐵煉鋼, 皇上哪會需要? 謝珣看懂了她的想法,仔細(xì)解釋給她聽:“別的不說,就說拌飯醬。素的葷的都好佐飯,將士們行軍艱苦, 若是得一瓶醬佐干糧吃, 定會很歡喜的。再說了,你上次給我做的土司,封存得當(dāng)?shù)脑捘鼙WC三天過去依舊軟香,比干饃好咽多了。更別說方便面了, 若是此物能遍布大江南北, 無論是行軍、探親還是行商的人, 從此以后, 路上都能享受到熱騰騰的美食了。” 謝珣道:“你放心,皇上拿到食譜后必定不會插手太多,一定會讓林家售賣這些吃食,到時候這三樣吃食得保證薄利,賺不了太多,但是用這些小利換來的可是皇上的撐腰。試想林家成了皇家的欽點(diǎn)商家,還有哪家敢與你們爭?” 姜舒窈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可以嗎?就這些?”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薄利這個無所謂,反正林家也不指望這個賺錢?!?/br> 謝珣走到她面前,彎腰看她,笑著道:“你怎么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手藝有多珍貴呀?”他揉揉她的腦袋,“再說了,這也不是一筆買賣。以后若是還有像方便面這樣的吃食,都得先給皇上獻(xiàn)上去?!?/br> 姜舒窈也不明白這些利益關(guān)系,謝珣說的在理,她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 見她應(yīng)下,謝珣又道:“方便面的食譜先不急,先把醬料和吐司的獻(xiàn)上去?!?/br> 姜舒窈點(diǎn)頭:“那我現(xiàn)在去?” “不必,這事交給我就好?!彼贿呎f一邊往外走,“我和太子先商量一下。” 等他走了,姜舒窈才反應(yīng)過來,和太子商量?太子什么時候成他們這邊的人了? 太子和謝珣鬼頭鬼腦地商量著怎么“坑爹”的時候,周氏正在林間穿梭。 一箭射穿一只野兔后,周氏放下弓箭,大步上前提起皮毛不染血色的野兔。 她抬頭看看天色,才發(fā)現(xiàn)打獵打得太起勁兒,連飯也忘了吃了。 上午出來的時候,姜舒窈見她只拿了箭和刀便叫住了她,給她帶了幾個小包袱,讓她別忘了吃飯。 周氏一鉆進(jìn)林子里便忘了這茬,現(xiàn)在才想了起來,從馬身上取下包袱。 包袱里面裹著一根長竹筒,竹筒頂部用木塞子緊緊塞住。 想著姜舒窈早上的交代,周氏雖然好奇,也沒有把木塞子打開,而是尋了塊平整的泥土地,撿了些干柴,麻利地?zé)穑瑢⒅裢布茉诹松厦妗?/br> 自從姜舒窈琢磨出了方便面以后,府上便購置了一大堆竹筒,以便她繼續(xù)琢磨便攜的吃食。周氏還從姜舒窈那兒學(xué)到了如何用竹筒做粽子,比起粽葉包的味道更加清香,若不是怕糯米積食,她能一口氣吃好幾個。 所以她便認(rèn)為竹筒里裝的是糯米,但等到竹筒漸熱,一陣咸香的油氣漸漸冒了出來。 她正待湊近聞,忽然聽到不遠(yuǎn)處的響動,連忙警覺。 身處圍場外圈,兇獸是不會出現(xiàn)的,來的只會是人。 她抓起長弓,盯著傳來聲響的地方。 一個膚色黝黑的小伙子先露了臉,他正半虛著眼四處聞味兒,余光瞥到周氏,渾身一震,連忙抬手示意莫要放箭。 周氏放下弓箭,對方從林里走出來,身后跟著幾個同樣膚色的郎君。 “老板娘?”連六見到周氏一愣。 周氏放下最后一層警覺,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 連六幾人聞著香味過來,見到是周氏在做吃的,反而不好意思上前了。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撓撓腦袋準(zhǔn)備離開,周氏卻叫住了他們:“我可以給你們分一些。”反正竹筒這么長,她一個人也吃不完。 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過來了,一個個看上去乖巧極了。 “謝謝夫人?!蹦軄砘始覈鷪龅?,自然不可能是個普通的商人。 他們在周氏對面的大石頭上坐下,雖然擠得難受,但又嘴饞得厲害,舍不得離開。 “這位夫人,您這是做的什么???”他們的官話不標(biāo)準(zhǔn),但周氏聽起來卻無比親切。 周氏看到他們就想到曾經(jīng)漠北同她一起縱馬的伙伴們,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了笑:“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弟妹給我的?!?/br> 這話沒法接,幾人便閉了嘴。 看著木塞邊緣不斷冒起小水泡,周氏估摸著差不多了,便用木頭將竹筒撇出來,放在石頭上,取出隨手的匕首,一個用力劈了下去。 竹筒裂成兩半,熱氣騰騰的白霧溢出,咸香的臘味瞬間沖了出來。 眾人往竹筒里一看,里面塞滿了白皙的大米,里面夾雜著翠綠的青豆和肥瘦相間的香腸,紅紅綠綠配在一起,煞是惹眼。 香腸受熱,肥rou的部分化作油水浸入米間,使得竹筒里面的大米油光發(fā)亮。香腸片切的薄,瘦rou深紅,肥rou透光,細(xì)膩如玉,臘香彌漫,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臘味配白米飯實(shí)乃一絕,更何況用竹筒加熱過的,除了濃郁的咸香外,又多了一層幽幽綿柔的竹子清香。 幾人都是皮糙rou厚的練家子,竹筒稍微涼了些便上手了。 周氏分給了他們半個,自己拿半個,往旁邊一蹲,自顧自吃了起來。 “那個……夫人,能給我們一雙筷子嗎?”連六滿臉通紅地開口,可惜他皮膚太黑,一點(diǎn)兒也看不出來。 周氏對待北地來的后生多了幾分耐心,取出姜舒窈給她準(zhǔn)備的備用筷子,遞給他們。 連六他們將筷子折成幾段,也不介意這種做法不吉利,一人分一對極短的竹筷,頭對頭吃了起來。 香腸飯聞著香,吃起來更香。 隨便夾一筷子入口,浸潤了肥油的米飯帶著淡淡的臘味,有rou香卻無rou腥,醇厚的米香味使得臘味也多了一分香醇,配上清新的竹香味,豐腴而不膩,清新可口的同時又不會寡淡。 香腸入口的第一感受是咸,濃咸散去后立刻感受到了肥美的臘香,咸化作了鮮,鮮到其余味覺都被掩蓋了。瘦rou很有嚼勁,但一點(diǎn)兒也不柴,嚼起來十分有滋味兒。肥rou細(xì)嫩,不用嚼,輕輕一碰就化開了,讓瘦rou也染上了嫩滑的口感。米飯中夾雜的青豆豐富了口感,偶爾吃到幾顆,清新解膩,連最普通的豆子也變得無比清香。 北地過冬也會腌rou,但腌制出來的rou從沒有這么香過。 幾人悶不吭聲,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飛快刨完飯,連粘在竹筒璧上的米粒也不放過。 明明肥油只有香腸上面那一點(diǎn)兒,但吃完以后,滿嘴都是鮮香的葷味,回味無窮。 連六咂咂嘴,讓兄弟們再一次向周氏道謝。 人家好心給他們吃飯,他們吃完了也不好意思多呆。再三道謝后,連六走前忍不住問:“老板娘,你這腌rou是怎么做的啊,真香,而且個個圓圓的,小小的,瞧著也好看?!?/br> 周氏答道:“肥瘦相間的豬rou剁碎了加調(diào)料,灌入腸衣,再掛起來風(fēng)干。這些香腸時間掛的時間不夠久,臘味不足,濕氣也沒散盡,不是最好吃的時候。” “這樣已經(jīng)夠好吃了,我們北地也常腌rou呢,可臘味完全比不上,若是我們那邊冬日能有這些臘rou臘腸,那冬日也能多點(diǎn)兒滋味了……” 他話沒說完就見周氏停了筷子,面色變得不太好。 連六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自己哪說錯話了,但也不敢多說什么,連忙道歉:“抱、抱歉。” 周氏不知道他在道什么歉,但也沒了胃口,把竹筒放一邊,垂眸道:“是啊,北地的冬日,難熬得緊。” 連六幾人啞然,不知如何接話,正撓頭想話時,連六看見了周氏放在一旁的匕首。 “周?”連六瞪眼了眼睛,“您難道是漠北周將軍家的女兒?” 周氏匕首上沾了油,準(zhǔn)備等會兒用草葉擦拭洗凈便沒有立刻放回去。此時被連六認(rèn)出來了,她也沒有否認(rèn),點(diǎn)頭答道:“是?!?/br> 連六十分激動:“那您會使周家的反手劍嗎?我爺爺當(dāng)年和周老將軍比了一場,輸在了他的反手劍下,念叨了幾十年,我這一生最想見識的便是反手劍了。”說到這里,他忽然住嘴。 眼前的女子梳著婦人髻,口音半點(diǎn)不帶鄉(xiāng)音,即使坐在石頭上,也依舊帶著京里人的拘束,這么一想,定是嫁入京城多年,北地的事兒怕是早就記不太清了。 他這么想著,忽然聽周氏道:“自然會。” 她抬頭,目光迥然,似乎一眼看透連六的心思,讓他有些心虛。 “我以為我自己都快忘了,但前些日子撿了起來,發(fā)現(xiàn)一招一式都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彼鹕?,扯來草葉擦拭匕首,“有些東西,注定這輩子都忘不掉。癡纏愛恨終會散盡,幼時學(xué)來的武藝卻能陪我一生?!?/br> 她的語氣明明十分平淡,卻讓對面幾人莫名地為她難過。 他們正待勸慰,周氏卻忽然轉(zhuǎn)身道:“出來吧,跟我一路了?,F(xiàn)在想說什么,憋不住了?” 他們抬眼看去,就見林間走出一人來。面容俊美,眉目如畫,身材頎長,明明身著暗色,卻有種溫潤如玉、霽月清風(fēng)的雅致感。 他們把目光移到周氏身上,似乎明白了他的身份,向周氏打了招呼后,默默遁走了。 周氏收拾好火堆,從包袱里掏出水囊灌了幾口,這一長串動作下來,謝瑯始終沒說話。 她也不會主動問,將水囊塞號,準(zhǔn)備翻身上馬。 謝瑯就是在這時開口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穩(wěn)柔:“你想回去?” 周氏沒好氣地回:“自然,天要黑了,我難不成還在林間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