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狐貍 番外完結(jié)_第50章
漠塵聞言,立刻高興地笑起,繼而又有些羞赧地說:“可是那樣你會很辛苦呀,而且我會忘了你的?!?/br> 宇文猛勾勾唇,望著漠塵的目光幽邃深長,里頭似乎藏著千言萬語,但最后他只是說:“所以你要好好努力?!?/br> “我會的?!蹦畨m點頭如搗蒜。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宴寧派人來請宇文猛和漠塵,說是已經(jīng)備好了船,就等著去翩躚臺了。 宇文猛為漠塵仔細(xì)理了理衣衫,確認(rèn)沒哪里不妥之后就牽著他的手去見了宴寧,宴寧一看他們兩人親昵的模樣就蹙眉,上船之后更是一個人躲去了甲板,眼睛一直盯著河面,希望能從河里看見他想見的人。 漠塵還注意到,宴寧又穿了那身赭紅的衣裳,只不過是穿在內(nèi)里的,他外頭還套了件黑色的長衫,如此一來,里面的紅衣倒也不算特別顯眼了。 可是漠塵怎么也不明白,為什么宴寧就非要穿這件赭紅的衣衫,在炎炎烈日里也不肯換掉。 因著這次是趕路不是游玩,所以木船行駛的速度很快,沒等多久就到了翩躚臺,這里其實和妖精客棧也差不多,都是傍水而建的,給富人子弟們享樂的地方。但和妖精客棧不同的是,這里的確是有很多男子喜歡的美艷“妖精”,她們衣衫暴露,對著過往的男子暗送秋波,有些甚至直接被人攬著細(xì)軟的腰肢就去了可供yin樂的地方。 宴寧下船后站在翩躚臺的門口,仰頭頗為懷念地給宇文猛和漠塵介紹道:“我和玉蘅便是在這里相遇的?!?/br> 但是宇文猛此刻卻沒空聽宴寧說些什么,他可是記得漠塵提過這里的,說這里“可以看熱鬧,非常好玩”。宇文猛本以為畫舫睡在美人腿上吃葡萄,已經(jīng)是漠塵干過最出格的事了,卻沒想到還能得到這么一個驚喜。 而漠塵下一刻也有些懷念地說:“這里居然新蓋了幾棟小樓呀,我前幾次來的時候還沒有呢?!?/br> 宇文猛笑了兩聲,聲音輕飄飄地:“前幾次?” “是呀,最近一次的時候也是沒——”漠塵興致勃勃地說著,說到一半就發(fā)現(xiàn)宇文猛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立馬噤聲,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于是漠塵發(fā)現(xiàn)宇文將軍看他的眼神帶上了些陰惻惻的意味,掃來一眼就讓他遍體生寒。 宴寧沒注意他們倆人的情況,聞言還為漠塵解釋道:“啊,那幾棟樓是我出錢蓋的?!?/br> 宴寧小王爺風(fēng)流好美,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事,然而皇室可以容忍一個浪蕩不羈的王爺,卻不能忍受一個有著龍陽之好的皇室子弟。 第37章 宴寧王爺和當(dāng)今皇帝并非一母同胞, 他生母不過是先皇身邊一個不受寵的妃子, 足足小了皇帝十五歲, 他出生時, 恰逢幾個皇子爭奪儲君之位最激烈的時刻,宴寧生母淑妃為求宴寧平安,一直讓他做個愚鈍呆傻的小皇子,所以在儲君爭斗結(jié)束后,幾個奪嫡失敗的皇子紛紛被貶被流放的情況下, 宴寧還能順利地被封為王爺。 但這并不代表宴寧就可安然無恙, 他的一切行蹤仍然被皇帝牢牢掌控在手,就連府邸里的大管家韋亦彬, 也是太后和皇帝那邊的人, 所以韋亦彬才敢如此自負(fù)。 故而宴寧不管真實性情如何,他也只能做個跅弢不羈的閑散王爺,整日游手好閑,泡在這些風(fēng)月之地里玩耍。 玩的久了,宴寧甚至都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還豪擲千金在翩躚臺上修筑了幾棟小樓, 專供他在此地昏無天日地玩樂。 宴寧本以為,他的一生就該這樣過完。 直到他遇到了卞玉蘅。 說來也是諷刺, 皇帝對自己這個異母弟弟向來不管不問, 之前宴寧不肯娶妻他也是放任自由, 等到下人將王爺寵幸男伶的事捅到他面前之后, 他又覺得這件事有損皇家顏面, 非逼著宴寧成婚。 思及此處,宴寧眸光黯黯,開口說:“我待玉蘅是真心的,和他在一起后,我便再也沒來過這里?!?/br> 宇文猛勾了下唇角,意有所指道:“宴寧王爺?shù)囊黄V心,真是感人?!?/br> 站在宇文猛身旁的漠塵也想附和著來一句:“我和將軍在一起后,也沒再來過這種地方?!笨伤低涤U了眼宇文猛的臉色,又覺著自己還是什么都不說的好。 然而漠塵卻不知道,他的沉默,更叫宇文猛覺著自己頭頂發(fā)綠,也越發(fā)妒火中燒。 于是宇文猛又問宴寧:“宴寧王爺和那卞玉蘅,是因何結(jié)緣的?” 宴寧馬上回答道:“是‘淮歌會’上相識的。” 翩躚臺是諸多風(fēng)流子弟享樂的地方,所以這兒也經(jīng)常有舞班戲班來此演出,要是有那位舞姬或是伶人得了貴人的賞識,那也差不多是一步登天了,淮歌會便是這翩躚臺每年一度的爭艷會?;锤钑瞧呷绽?,會有無數(shù)舞姬伶人上臺演唱,宴寧作為翩躚臺的??停匀徊粫e過這樣的盛宴。 而不久前的那一次淮歌會,卞玉蘅就在其中。 宴寧這一生從未出過長安洲,就連京都也未曾出過,他身份特殊,皇帝不會允許他隨意離京。 所以他聽過絲竹管弦奏出的宛轉(zhuǎn)悠韻,也聽過江淮歌姬所唱的靡靡之音,但是卻極少聽過卞玉蘅所唱的刀馬旦。那一日的淮歌夜會,他就坐在八珍樓的最高處,看著底下的卞玉蘅穿著一身赭紅戲服,邁著穩(wěn)當(dāng)?shù)牟阶?,抖舞著花槍與在臺上唱了一出《樊江關(guān)》。 夜色下鼓樂齊鳴,鑼鼓喧天,仿佛沙場上的千軍萬馬盡在剎那間涌至這小小的翩躚臺。 淮歌會上唱戲曲的伶人不少,但大多都是婉轉(zhuǎn)的曲,而唱那威武穩(wěn)重刀馬旦的,卻只有卞玉蘅一人。 所以昨夜宴寧聽見戲曲聲追趕出來時,聽清詞后便一口咬定那曲不是卞玉蘅唱的,因為卞玉蘅不會唱那些哀婉的戲詞。 宇文猛聽完宴寧的口述,挑眉道:“你這就這樣篤定?” “我不會聽錯的。”宴寧沉聲道。 “那就繼續(xù)去王爺你那八珍樓上聽會戲吧?!庇钗拿偷暤溃爸共粶?zhǔn)聽著聽著,那卞玉蘅就出來了?!?/br> 宴寧皺眉:“可是玉蘅他不會在白日出現(xiàn)的?!?/br> 宇文猛和他說:“你不試試,又怎么知道?” 宴寧也是走投無路沒有別的選擇了,便依宇文猛所言,帶著所有人去了他出資所建的八珍樓,翩躚臺上許多舞姬見幾月沒見的宴寧又來了這翩躚臺,紛紛帶著笑湊上去想和他說說話,畢竟宴寧王爺上一次淮歌會帶走的那男伶失蹤一事可鬧的不小,眼下王爺身邊沒人,那她們的機(jī)會不就來了? 然而她們的主意雖然打的不錯,可是宴寧冷著一張臉,誰也不敢上前觸他的眉頭,所以目光一轉(zhuǎn),視線便落到宴寧身后魁梧軒昂的宇文猛身上。 宇文猛穿著一身束袖的玄色勁裝,身材高大,器宇不凡,外貌更是難見的冷厲俊美,這樣的一個男人,就是不出錢讓舞姬們倒貼,她們也是愿意和他來個一夜春宵的,所以就紛紛繞過宴寧,朝著宇文猛圍過去了。 漠塵如臨大敵,雖然宇文猛還牽著他的手,可他還是覺得不安,雙眉蹙起,想了想便那宇文猛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自己再整個地貼到他身邊,如此一來,旁人看著就像宇文猛擁著漠塵在走路一般。 宇文猛倒也沒推開漠塵,任由漠塵擺弄他,末了,他輕輕湊到漠塵耳邊,說:“我也開始覺得這地方好玩了,難怪你樂不思蜀,常常流連在這種地方?!?/br> “我覺得不好玩了?!蹦畨m連連搖頭,或許是本能,在這樣的時刻他極其能言善辯,雪白的小臉上滿是無辜,“宴寧小王爺不是說了嗎?他有了心儀之人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里了,我也是這樣的呀?!?/br> 今日他們兩個都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衫,宇文猛素日里就穿這種顏色,穿在他身上倒是不顯違和,氣勢凜然如往日一般懾人??墒悄畨m卻幾乎沒怎么穿過顏色這樣暗沉的衣裳,宇文猛本想叫他穿了后顯得寡淡些少惹人窺視,誰知這一穿沒壓住小狐貍眉眼間的明艷之色,倒是將他本就白皙的臉龐襯得更加雪白,如同隆冬里的新雪,觸手即可融化,叫宇文猛不禁心想:倘若將小狐貍剝干凈了,這衣衫底下的肌膚是否也是這樣的軟白柔膩。 而漠塵說完話之后就噤了聲,雙臂仍然牢牢地抱著宇文猛的腰肢,霸著他不給旁人靠近,那些舞姬見宇文猛身邊有個容姿稠艷的少年,心里暗恨,但好歹算是歇了湊上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