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賤受逆襲[穿書]、修仙帶著作弊器、地府小鬼差 完結(jié)+番外、嘴炮天師當(dāng)影帝[娛樂圈]、見鬼的姻緣、老妖怪就寵貧僧、刀生贏家[星際] 完結(jié)+番外、你怎么穿過來了! 完結(jié)+番外、主播混過仙界 完結(jié)+番外、[快穿]和黑化男主斗爭的日日夜夜
李子龍:“你猜呢?” 唐泛:“我可猜不出來,總不會是專門將我弄到此處來殺了我罷?唐某區(qū)區(qū)小卒,何勞道長如此費心?” “唐大人,你也太謙虛了,我聽說你如今已經(jīng)升到三品了?可真是快啊,再過不久就能入閣了罷,若是今日不在這里的話,說不定日后還能成為大明最年輕的宰輔呢?”李子龍開玩笑道。 此人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連方慧學(xué)這最后一層隱藏的身份也被揭開,本該氣急敗壞跳腳不已,卻還能與唐泛談笑風(fēng)生,不得不說,的確是有幾分梟雄氣度的。 只可惜太平天下不需要梟雄。 唐泛搖搖頭:“這我可不敢想,道長若是有事要忙,只管去忙就是了,不必管我了。” 李子龍玩味一笑:“我怎么舍得丟下唐大人,看在咱們相交一場的份上,我也得送你去見你想見的人啊!” 唐泛故作驚奇:“除了李道長,我還有什么想見的人?” 李子龍:“隋州啊,難道你不想見他嗎?” 唐泛笑道:“難道他也落在李道長手里嗎,正好正好,快讓他出來罷,免得他總說我沒用,這下我得好好嘲笑他一番才行!” 李子龍:“不要著急,姓隋的不是聞訊去找那座銀礦了么,其實那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銀礦早就被我挖空了,不過我還留了點好東西給他,只要到時候他一進(jìn)去……” 他見唐泛鎮(zhèn)定的神色終于微微一變,不由哈哈笑了起來,大是快意:“唐泛,我還以為你到死都要跟我裝下去呢,原來你也會害怕??!” 唐泛苦笑著搖搖頭:“看來我做人也忒失敗了,好友背叛不說,連李道長這樣的老熟人,都一心想讓我們死!” 汲敏站在旁邊始終面無表情,仿佛唐泛說的不是他。 李子龍反倒安慰起他:“其實若不是你殺了我養(yǎng)子李漫,又壞了我太多次好事,我也不會專門跟你過不去,佛家講緣,善緣孽緣都是緣,說到底,還是咱們有緣?!?/br> 唐泛哭笑不得地點點頭:“李道長說得是。” 李子龍和藹道:“既然彼此有緣,你又欠了我那么多回,就算我現(xiàn)在想報仇,在你身上捅幾刀,想來你也不會介意的罷?” 唐泛苦笑:“若我說介意,你會改變主意么?” 李子龍親切道:“不會的?!?/br> 唐泛:“那看來我也就只能聽?wèi){李道長處置了?!?/br> 李子龍還想說什么,卻見外頭有人匆匆進(jìn)來,抱拳道:“二龍頭,都準(zhǔn)備好了!” 他點點頭:“你們陸續(xù)撤罷,一刻鐘后我就出去?!?/br> 唐泛暗嘆口氣,李子龍要跑,必然不會帶著他這個累贅,看來自己頂多只能再活一刻鐘了。 果不其然,對方應(yīng)聲離開之后,李子龍便對唐泛笑道:“都怪我方才見了唐大人就喜不自禁,一聊就聊了這么久,本來我還想把你身上的rou一片片割下來,割到你最后痛死為止,不過現(xiàn)在來不及了,看來只能隨便捅你幾刀了,你想希望我先從哪里下手呢?” 唐泛死到臨頭還不忘開玩笑:“能不能直接沖我心口來一刀,我怕疼,咱們一刀就解決了,這樣也不耽誤你逃亡!” 面對這樣的人,李子龍都不知道該說他膽大包天,還是沒心沒肺。 其實李子龍對唐泛,不僅僅是單純的恨,心中也不乏惺惺相惜的欣賞之意。 若雙方不是勢不兩立,他必然是要千方百計招攬?zhí)品旱?,在他心目中,唐泛是個比李漫或汲敏更出色的人才。 但就像唐泛知道李子龍是不可能被朝廷招安一樣,李子龍同樣知道唐泛是不可能被自己說服的。 “不行,一刀刺入心口,你倒是解脫了,我卻不解恨?!?/br> 李子龍搖搖頭,一邊說道,也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匕,直接就刺入唐泛的大腿。 “唔!”唐泛的臉色瞬間慘白,慘叫聲卻反倒不如先前的說話聲高。 這讓李子龍覺得有些無趣。 不過他也早就看明白了,在唐泛隨意自在的表相下,骨頭卻比任何人還要硬。 所以這種人就算有弱點,他的弱點也絕不會是功名利祿,榮華富貴。 這同樣是李子龍無法用收攬其他人的辦法去收攬?zhí)品旱脑颉?/br> 刀子戳得很深,大半都進(jìn)去了,血從刀口與皮rou的縫隙里拼命往外冒,瞬間就將唐泛下邊的衣服染紅了大半。 他緊緊咬著牙關(guān),閉上眼,透明的水珠從額角滑落下來,分不清是水還是汗。 這時候李子龍只要把手中的刀柄稍稍轉(zhuǎn)動一下,就能將里面的筋rou嚼碎。 不過他并沒有這么做,不是因為他對唐泛的恨意稍減,而是時間不夠了。 所以他將刀子又拔了出來,考慮是不是下一刀直接將唐泛殺死算了,免得夜長夢多。 血從傷口噴濺出來,唐泛整個人已經(jīng)癱軟在椅子上,完全沒有力氣耍嘴皮子了。 這時汲敏開口了:“二龍頭,大家都在外頭等著,您先走罷,讓屬下來解決他?!?/br> 李子龍?zhí)裘迹骸澳悴皇窍敕潘吡T?” 汲敏道:“唐潤青此人最是詭計多端,他方才一直在拖延時間,跟您說話,屬下懷疑他另有后招,二龍頭不如先走一步,屬下愿意代勞?!?/br> 李子龍冷笑:“快也不快在這一會兒了,連在威寧海子的時候,我都能……” 話未落音,外頭便傳來接連兩聲鷹隼長鳴。 唐泛掀了掀眼皮,他對這聲音有點印象,當(dāng)初在威寧海子時,李子龍最后就是靠著兩只巨鷹脫身的,那兩只老鷹除了兇猛之外,想必也另有偵查的作用。 果不其然,李子龍臉色一變,也顧不上唐泛了,直接就往門口走去。 正好外面有人跑進(jìn)來:“二龍頭,那些朝廷鷹犬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已經(jīng)一路打進(jìn)來了!” 李子龍又驚又怒,無法置信:“他們?nèi)绾螘牢覀冊谶@里的!” 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他也沒打算讓人回答。 “你們出去攔著,絕不能讓他們踏入這里半步!”李子龍對廳中的黑衣人道。 “是!” 汲敏著急起來:“二龍頭,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李子龍冷笑:“慌什么!外面那么多人手布置著,他們就算找到這里,也不可能那么快打進(jìn)來的,你先去后門接應(yīng),有唐泛在手,他們不敢動手!” “可是……”汲敏好像還想說什么,一臉無措,讓李子龍心下厭惡。 若不是白蓮教如今人員折損太厲害,已經(jīng)無人可用,他也不會把汲敏這種人放在身邊,要知道他一開始不過是將對方當(dāng)成閑置在廬陵縣的一顆棋子罷了,誰會想到最后連可有可無的棋子也要被迫啟用呢? 但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很奇怪。 自打錦衣衛(wèi)分成兩撥,一撥被唐泛調(diào)去監(jiān)視方宅,一撥隨隋州進(jìn)山的時候,李子龍就得到消息了,他在廬陵縣處處小心,絕不肯再重蹈覆轍,功虧一簣,之所以會跟唐泛閑扯半天廢話,也是因為確信自己藏匿在此處足夠隱秘,不可能有人發(fā)現(xiàn),然而為什么現(xiàn)在卻還會有朝廷鷹犬殺上門來? 不過倉促之間,他也來不及細(xì)想,直接轉(zhuǎn)身大步走向唐泛,想以他為質(zhì)。 這會兒他倒慶幸方才沒有急著下手把人殺死了,如今尚可拿來一用,有這人擋在前面,料想那些錦衣衛(wèi)再瘋狂,也斷然不敢公然對著一個三品大員射箭的。 然而快要抓住唐泛的瞬間,他卻忽然心生警覺,身體一側(cè),避過了后面捅過來的刀子。 李子龍一腳踢翻汲敏手上的匕首,掌風(fēng)一掃,對方隨即往后跌去,直接撞翻了椅子,最后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果然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對汲敏這種人,李子龍比對唐泛還要恨,當(dāng)下便要過去補上一刀。 誰知身后的唐泛竟然在此時掙脫了繩索的束縛,直接從地上抄起方才被李子龍?zhí)叻牡?,便朝他刺了過去。 他本也沒打算一擊得手,只不過是為了讓汲敏能夠時間逃開罷了。 在這里清醒過來之后,唐泛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碎瓷片,但先前他雙手被反綁著,背后也有人看守,他不敢輕易露出破綻,直到方才人都跑出去,他才用瓷片割斷繩索。 從汲敏對李子龍動手的那一刻起,唐泛就明白了,自己手里那塊瓷片,肯定也是汲敏塞進(jìn)來的。 許多話,此時此刻沒有必要再說,正如汲敏會選擇背叛李子龍一樣,他當(dāng)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汲敏死。 但唐泛顯然還是高估了自己,以李子龍的身手,對上隋州或汪直都綽綽有余,又如何會將唐泛他們二人放在眼里,先前只不過因為唐泛還有些用處,他方才沒有下死手罷了。 此時見對方竟自己撞上來,他冷笑一聲,正中下懷,根本不將對方手里那把匕首放在眼里,直接就抓向唐泛的肩膀,要將唐泛拖了就走。 沒想到這時候卻從旁邊閃出一條人影,直接朝李子龍撲了過去,將對方死死抱住。 “走!”汲敏嘶聲吼道。 他雖然不會武功,連李子龍的一招半式都打不過,可在使出全身力氣抱住對方的時候,竟連李子龍拳打腳踢都掙不開。 唐泛飽含熱淚,咬緊牙關(guān),卻連一刻也不曾停留,轉(zhuǎn)身就奮力往門外跑。 他不能讓汲敏的奮不顧身完全變成笑話。 李子龍見唐泛的身影消失在門邊,不由勃然大怒,發(fā)狠似的在他身上連拍數(shù)掌,汲敏口中不停吐出鮮血,卻依舊不肯松手,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對方皮rou之中,但他自己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 片刻之后,李子龍終于將他撕扯開,也顧不上去找唐泛當(dāng)人質(zhì)了,直接就往后門跑去。 誰知剛邁開沒兩步,腦后破空之聲襲來,他往旁邊一閃,一支箭矢旋即掠過他的耳際,直接近半沒入他前面的墻壁里。 在他身后凌空躍起,手提繡春刀劈向他的,正是本該死在礦山中的隋州! 退無可退,逃無可逃,李子龍咬咬牙,只得抽出隨身軟劍迎戰(zhàn)。 高手過招,刀光劍影,戰(zhàn)況激烈自不必提。 但唐泛去而復(fù)返,卻不是為了觀戰(zhàn),而是為了還躺在那里的汲敏。 對方被李子龍連擊數(shù)掌,汲敏的五臟六腑都受到嚴(yán)重的損害,唐泛甚至不敢將他帶到廳外,只能將對方搬到最近的角落里避開打斗,又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脖頸,輕拍臉頰。 “子明,子明……” 在唐泛連喊了許多聲之后,汲敏的身體微微一震,眼皮勉強睜開一條縫隙。 對方似乎想說什么,但聲音實在太小了,唐泛不得不彎下腰去聽。 他腿上的傷口只是草草用外裳綁緊潦草地包扎了一下,血還在細(xì)細(xì)地往外流,整條腿也幾乎無法動彈,但此時此刻唐泛根本無暇去顧及這些,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只能緊緊抱住汲敏。 “潤青……”他聽見汲敏道。 “我在!我在!”唐泛將耳朵貼在對方唇上,就為了聽清對方的每一個字。 “我老家……母親……”汲敏甚至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只能用零碎的只言片語來表達(dá)。 但唐泛如何會聽不懂,他接下對方未竟的話:“我知道,你放心罷,她老人家,我會照顧的?!?/br> 汲敏氣息微弱:“還有,不要,跟朝廷,說……說我,投靠……” 唐泛緊緊抓住他的手,似乎擔(dān)心自己一松手,對方就會徹底消散。 他眼眶通紅,要緊緊咬住牙,才能咽下快要出口的哽咽聲:“你沒有投靠白蓮教。你是與我一道被白蓮教妖徒捉來的,而且為了擒住賊首李子龍,你不幸殉職,乃是大大的功臣,理當(dāng)?shù)玫匠嵝簦粏稳绱?,我還要上疏為你請封謚號!” 汲敏聞言,臉上流露出微微的欣慰,眼中也泛起光彩,身體竟然恢復(fù)了一點力氣,連說話都變得流暢許多。 “對不起,我的確很嫉妒你,但是,我也很羨慕你,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