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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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點頭道:“我會將事情交給翁縣令,有了這條線索,胡翰音案就可以水落石出。不過雖然沒有找到韋策殺妻的證據(jù),但韋家的名聲肯定也會因此受到影響的,他與賀家有姻親關(guān)系,希望賀家不要誤以為我是為了賀霖的事情有意針對他們才好。不管如何,jiejie現(xiàn)在名義上還是賀家的人?!?/br> 隋州搖搖頭:“不會,他們現(xiàn)在討好你還來不及,不敢得罪你的?!?/br> 唐泛想想也是,賀老爺子不像賀霖,他是個很會權(quán)衡利弊的人,就算對唐泛有所不滿,也絕不會表現(xiàn)出來。再說韋策的事情與韋氏無關(guān),她也許會受人非議,但有賀英在,他一定不會允許賀軒休棄韋氏,否則賀家便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二人說話間,錢三兒就來了,說是翁縣令在外面求見。 唐泛便請他到樓下大廳說話,又對隋州說:“你還胃疼,就不要下去了,在這里好好睡一覺罷,回頭我讓錢三兒把午飯送上來?!?/br> 隋州點點頭:“去罷。” 唐泛下樓去見翁縣令。 后者正因找不到證據(jù)而愁眉不展:“大人,嚴禮他們傳了消息過來了,說是當年胡家被抄沒后,財產(chǎn)悉數(shù)充公,后來大名府知府以韋策是胡家義子,妻子又被胡翰音所殺為由,將一部分財產(chǎn)歸還于他。這便是韋策能夠發(fā)財?shù)牡谝还P財富,錢財也是過了明路了,找不到治他的證據(jù)?!?/br> 唐泛便把昨夜悟出來的那一番左手右手的論斷講述給他聽。 翁縣令聽罷,登時臉上放光,頹喪一掃而空:“大人英明!有了這條證據(jù),就不怕韋策那廝抵賴了!” 唐泛卻沒有他那樣樂觀:“這樣充其量只能證明人不是胡氏她父親殺的,不能證明張氏的死與韋策有關(guān)。胡氏殺韋家小兒的事實依舊存在,她父親可以翻案,她卻不能。雖然我們都知道張氏的死很可能與韋策逃不開干系,但是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br> 翁縣令想想也是,便嘆了口氣:“能夠為她父親昭雪,胡氏應(yīng)該也滿足了,畢竟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只是從這件事,更可看出韋策此人外忠內(nèi)jian,不是好物!” 唐泛道:“此事經(jīng)你呈奏,我再聲援,應(yīng)該很快能夠引起朝廷的重視,到時候胡翰音便可翻案,他生前既然做了不少善事,又是如此而死,理當?shù)玫桨?,我會奏請此事的?!?/br> 翁縣令遲疑道:“這會不會鬧得太大了?” 唐泛搖搖頭:“一點也不大,非如此不足以震懾人心,那些糊涂斷案的官員是該好好看看,以此為鑒了?!?/br> 他說的助陣,不是真的光說說而已,唐泛現(xiàn)在的職責是御史,這個職位就是無風也要掀起三尺浪,成天沒事挑著人家毛病彈劾的,更何況是韋策這種。 如果翁縣令將二十多年前那樁案子的內(nèi)情揭露出來,到時候唐泛只要在朝中再上一疏,為翁縣令聲援,可以想象這樁離奇曲折的案中案,一定會引起朝中那幫成天吃飽了沒事干的御史言官們的興趣。 因為胡氏為父報仇的作為,盡管唐泛認為她不應(yīng)該殺死無辜的韋家小兒,但是按照時下的觀點,那可是足以列入孝女的女子了,這一點足以為她增加光彩,也能間接促使胡父順利洗刷冤屈。 “此案一出,必然震驚天下,你也必然因此名聲大噪,”唐泛對翁縣令強調(diào):“但你需要牢牢記住一點。” 來到香河縣之后,唐泛處處和藹,不以身份自居,像今天這樣擺出訓話姿態(tài)還是頭一遭。 翁縣令連忙肅容以對:“大人請講?!?/br> 唐泛道:“雖然胡氏其情可憫,然則韋家小兒也是無辜的,不能因為要給胡父昭雪,就忽略胡氏作過的惡,這兩者并不矛盾。那些言官們因為事不關(guān)己,大可胡亂指責,百姓們也因為不明真相,會傾向于哪一邊,但你身為父母官,卻需要秉持公正立場,不能有所偏頗,韋策雖可惡,也需要有確鑿的證據(jù)方能將其定罪,二十多年前,正是因為大名知府糊涂,才使得胡父含冤而死,你切不可重蹈其覆轍!” 翁縣令忙恭恭敬敬地應(yīng)道:“下官定當秉公處理,絕不偏頗?!?/br> 唐泛這才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子墨,你雖前半生官運不濟,不過我相信那只是上天對你的考驗,這世上多的是大器晚成之人,還望你不要泄氣,總有一日能夠撥開云霧,得見青天的!” 翁縣令也笑道:“那下官就謝謝大人的吉言了!” 案件到此為止,已經(jīng)沒有唐泛能夠幫忙的地方了,接下來的事情,以翁縣令的能力是不成問題的,他再留在香河縣,也只會給翁縣令添亂而已。 果不其然,翁縣令設(shè)法找到了當年服侍過胡翰音的仆人,證實了胡翰音確實是有用左手寫字干活的習慣,而且因為他身患痹癥,右手乃至右肩都沒有力氣,所以按理說是不可能持刀傷人的,那么也就證明了唐泛與翁縣令的猜測是成立的,一個慣用左手的人,在殺人的時候,下意識刺的,肯定是最順手的位置。 也就是說,胡氏之父,確確實實是被冤枉的。 他并沒有殺張氏,也沒有逼jian兒媳的情節(jié),僅僅只是因為張氏死在他的房間,再加上兇器是他的裁紙刀,便被當年的糊涂知府稀里糊涂斷了案,又恰逢京城政局動蕩,上官無心理事,故而才釀成這出冤案。 胡氏在得知此事之后,不由得大哭了一場,直呼父親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哭聲之悲戚,那真是聞?wù)邉尤?,見者落淚。 在聽翁縣令說是唐泛為此案找出關(guān)鍵線索之后,胡氏又對著唐泛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并對翁縣令道她自知死罪難逃,二位大人為父伸冤之恩德無以為報,只能來世再尋報答,便也安安靜靜在牢中等候發(fā)落,任憑兒子幾番來探望詢問,也不發(fā)一言。 翁縣令憐她遭遇,特意囑咐獄卒不要多加為難,在朝廷的處置發(fā)落下來之前,讓胡氏過段安生日子。 唐泛那邊,他與隋州商量一番,又詢問了唐瑜的意見,便找了個日子向賀老爺子道別,然后帶著jiejie和外甥,跟隋州他們一道回京。 唐瑜和賀澄的離開,對外的說法是回娘家小住一陣,不過因為賀霖夫妻不和的事情早有傳聞,大家心知肚明,賀霖的朋友對其又是一番嘲笑,弄得賀霖大發(fā)雷霆,竟然索性與這些狐朋狗友特地斷了聯(lián)系,鎮(zhèn)日在家閉門不出。 不過他對唐泛這個小舅子顯然還抱著不小的成見,離別那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賀家人都出來相送,唯獨賀霖不見人影,唐泛和唐瑜倒也不甚在意,反倒是賀老爺子有些尷尬,主動找到唐泛致歉。 韋家的案子已經(jīng)傳遍了香河縣上下,連鄰縣都有所耳聞,這陣子官紳也好,百姓也罷,如今大家茶余飯后談?wù)摰?,都是這樁離奇的案中案。 嚴格來說,其實是三樁案子,先是韋策的繼室及其表兄殺害了庶女,而后又有韋家小兒之死,本以為這就完事了,誰知道最后還引出二十多年前的舊案,原本看上去撲朔迷離,毫無頭緒的事情,唐御史竟然從書信中看出端倪,由此為胡氏之父昭雪。 如此一波三折,實在是市井坊間的八卦最愛,從今以后,茶樓酒館里的說書段子又多了新的素材:韋府兒女遭橫死,疑因厲鬼來索魂,烈女喊冤為父仇,唐公智破案中案。 第85章 經(jīng)過說書先生的加工渲染,這段唐御史智破案中案的斷案傳奇廣受歡迎,很快便流傳開來,即使如今交通遠稱不上方便,但老百姓對這種故事最為喜聞樂見,不過短短幾個月,甚至連江南地區(qū)都略有耳聞,據(jù)說還被改編成曲子在樂坊中傳唱。 唐泛自入了順天府以來,經(jīng)手過的案子不知凡幾,其中也有復雜如武安侯府案,兇險如洛河古棺案,卻都沒有多少人知道,直到這樁香河縣案出來,方才以斷案如神之名,真正名震天下。 究其原因,是那些案子離普通人太過遙遠,就算再兇險離奇,大家也不過是聽個樂子,像唐泛他們在鞏侯墓中見過的那兩只鎮(zhèn)墓獸,世間罕有,即便是說了,別人也不相信那是真實存在過的,反而只以為是夸大其詞的噱頭,所以接受程度不高。 然而這樁香河縣案就不同了,它的案情雖然跌宕,卻并不顯得高高在上,旁人聽來嘖嘖稱奇之余,也有感同身受之感,為胡父之遭遇而嘆,為胡氏之行為而惜。 是以連同參與斷案的翁縣令與隋州等人,都跟著大大揚了一回名。 傳來傳去,唐泛竟被傳為再世包公,隋州則被傳為在“包公”左右的“張龍”“趙虎”,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正如唐泛對翁縣令說的那樣,對于老百姓而言,他們的善惡是非觀很簡單,胡氏雖然殺了人,但她的出發(fā)點是為了給父親報仇,這點從孝道出發(fā),就足夠感人了。 而如今事實雖然還證明不了韋策有直接陷害胡翰音的嫌疑,但起碼也證明了胡翰音的確是被冤枉的,這就不妨礙大家開始想象韋策在這樁案子中扮演了怎樣不光彩的角色—— 他很可能才是殺害妻子的兇手,而后又為了謀奪胡家家產(chǎn),嫁禍給自己的義父,如今雖然時隔二十年,但胡翰音終于沉冤得雪,可見世道雖然未必公正,可公正終究來得不晚。 在唐泛回到京城之后,案子果然經(jīng)由翁縣令和順天府尹層層上報,驚動了朝廷,加上坊間百姓流傳甚廣,連朝中大臣都議論紛紛。 許多人雖然不敢得罪萬安,卻很樂意為這種狗血十足的案子奔走發(fā)聲,當即便有不少言官上奏,要么為胡氏說話,將韋策當作人面獸心的禽獸來批判,有的人則與當年的大名知府一樣,認為韋策是讀書人,不大可能做出殺妻陷害義父的事情,張氏未必是他所殺,他與胡翰音一樣,都是不知情的受害者。 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兩方各持己見的人馬吵得沸沸揚揚,終于連皇帝都驚動了。 成化帝對這樁案子也十分感興趣,因為唐泛是當時直接參與的人,還將他召進宮去詢問了一番。 唐泛自然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當即便為翁縣令好好地表了一番功勞,又將來龍去脈如實陳述一遍,以他的口才,再平凡的故事估計也能講得有聲有色,更何況這樁案子本來就一再波折,十分精彩,自然是娓娓道來。 皇帝與那些坊間百姓也沒有多大區(qū)別,由頭到尾聽得呼吸都屏住了,估計平時看奏章都沒這么專注過,末了便長出一口氣,拍著桌子道:“這韋策必然是殺妻兇手,否則胡家一敗亡,他怎會驟然就富貴起來,還放棄了繼續(xù)考功名的機會轉(zhuǎn)而經(jīng)商,分明是為了掩飾自己那些家產(chǎn)的來源!” 唐泛道:“陛下英明,臣也是如此推斷的。但單憑這些推斷,并不能給韋策定罪。如今時隔多年,張氏的尸身早就腐爛,再高明的仵作也無法從中檢驗出問題,而胡翰音又已經(jīng)死了,除非韋策自己開口承認,誰也不能說他就是殺妻的兇手?!?/br> 成化帝很為胡氏不平:“那這樣豈不是讓jian人逍遙,好人含冤!” 他自己就干過不少糊涂事,但這會兒聽起別人的故事,竟也會跟著義憤填膺了。 唐泛啼笑皆非,不由望向隋州。 后者不負所望地出聲道:“陛下,當年胡翰音之所以會蒙冤,正是因為大名知府糊涂斷案,沒有確鑿證據(jù)便胡亂定罪所致,后人引以為鑒,自然更該明察秋毫,讓人心服口服,而不能學那糊涂知府,在證據(jù)未明之前就給韋策扣下罪名?!?/br> 唐泛隨即接上:“如今朝情輿論紛紛,大都為那胡氏鳴不平,而催促香河縣令盡快將韋策定罪,翁縣令能夠頂住壓力,堅持原則,實是難能可貴的!” 成化帝失笑:“朕不過是發(fā)兩句牢sao,便引來你們這長篇大論的教訓,唐泛,廣川成日這般一本正經(jīng)地無趣,是不是將你也悶壞了?” 唐泛聽出他語氣里對隋州的親昵,便也跟著笑道:“廣川外冷內(nèi)熱,本事高強,臣與其相處時,常有驚喜,談不上枯燥?!?/br> 成化帝點點頭,頗為驕傲:“朕那些親戚里頭,唯獨廣川最給朕爭氣長臉了!說起來,你既然擅長斷案,朕這次讓你去都察院,沒有讓你回刑部辦案,你會不會覺得不滿意啊?” 唐泛道:“臣能官升一級,全由陛下所賜,感激涕零尚且不及,豈敢不滿,更何況上次之事,臣也確實有所過失,陛下的處置,臣心服口服?!?/br> 成化帝也不想看見懷恩與隋州都力保的人是個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之徒,聞言便滿意道:“都察院雖然不像刑部,掌全國大獄,但糾劾百司,辯明冤枉,同樣是你的職責,切記如同你在香河縣案表現(xiàn)的那般,要事無巨細,明察秋毫,不可好歹不分,善惡不明。” 唐泛道:“臣定當謹記陛下所言,鞠躬盡瘁,盡忠職守!” 實際上唐泛升左僉都御史之后,便有人彈劾他犯有前科,不稱其職,意思是說御史權(quán)重,唐泛自己都還犯錯誤,又如何作為別的官員的表率? 不管彈劾他的人出于何種初衷,這都表明有人不希望看到唐泛重返官場,不過香河縣這樁案子隨即就傳到京城,唐泛為胡翰音翻案的表現(xiàn)著實精彩,一些人不得不閉上嘴巴,也很是讓欽點他的成化帝大大長了面子。 皇帝現(xiàn)在愛屋及烏,對唐泛也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了。 這樁廣泛關(guān)注的案子,并沒有就此落幕。 此事雖然驚動朝廷,使得皇帝親自過問,但當年的大名知府早已去世,韋策殺妻誣陷義父的事情也沒有確鑿證據(jù),胡氏殺韋家小兒,并不能算是為父報仇,反而有些濫殺無辜的意味,只是皇帝憐她孝義,免了她的死罪,判其流放三千里,允許家人隨視。 但胡氏覺得其父昭雪,心愿已了,自己的丈夫也早就逝世,兒子則成家立業(yè),她自己再無牽掛,竟絕食七日而死。 而韋策雖然沒有被定罪,但大家卻都已經(jīng)認定他當年殺害了妻子,然后再謀奪胡家的家產(chǎn),韋家的人在香河縣處處遭到白眼,連韋氏都忍不住回娘家大鬧了一場,質(zhì)問父親,要他說出真相。 過了不久,北直隸的提學官到香河縣巡視,以韋策行商有辱斯文為由,剝奪了他的秀才功名,著令其在家閉門思過。 翁縣令也幾番上門,除了當年那樁案子之外,他再也找不到韋策犯法的把柄,這人心思之縝密,實在出乎意料,所以翁縣令只能寄望于感化韋策,讓他自己坦承當年的真相。 不過韋策自然是不可能說的,如今又沒有證據(jù)能將他定罪,連皇帝都不可能無緣無故直接抓人,韋策當然不會傻得跑去自首,只是他自從上回鬧鬼的傳聞過后,就一直纏綿病榻,身體不見好轉(zhuǎn),甚至逐漸沉重起來。 外人都說是韋策做賊心虛,遭此報應(yīng),也有的說是胡氏冤魂不散,化為厲鬼,前來索命報仇,總而言之,到了這一年的秋冬,韋策還真就嗚呼哀哉,一命歸天了。 坊間傳言,臨終之前,他一直對著床邊沒人的地方拼命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無論如何,這些都不關(guān)唐泛的事了。 回到京城之后,他就開始忙著安頓jiejie與外甥。 隋州幫忙買下的那個宅子環(huán)境很好,雖然不如隋家大,不過也是一個兩進的宅子。入門后第一道院子里兩邊皆有房屋,是原宅子的家中下人所住,門前也栽了不少植物,不像一般下人房那樣簡陋,第二道門之后才是內(nèi)院,中間是廳堂,兩邊有書房和臥室,院子中間的天井則以盆景擺設(shè)為主。 唐泛也聽從了隋州的建議,他自己繼續(xù)與隋州一起住,唐瑜母子連同阿冬則搬進去——唐瑜來京城見過阿冬之后,對她的身世很是憐惜,也對這位活潑的小妹子頗為喜愛,姐妹倆十分投緣,只是賀澄只比阿冬小了三歲,卻要喊人家姨母,好是別扭了一陣。 唐瑜則拿著賀家給她的銀兩,在京城開了一個胭脂水粉的鋪子,她自己出嫁前就喜歡琢磨這些小玩意,甚至還根據(jù)古書上寫的方子鼓搗出不少東西來,只是嫁為人婦之后就放下了,如今重新拾起來,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由于唐瑜畢竟是女子,許多談生意的事情不方便拋頭露面,唐泛便讓錢三兒在那鋪子里當了個管事,幫忙打點前頭的事情,這倒也符合錢三兒的胃口,只因他這人雖然不學無術(shù),但從小跟著師傅闖蕩江湖,最擅長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以他那張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嘴巴,鋪子也不愁生意不好了。 不過胭脂鋪子賣的是女人東西,有時候難免會有大戶人家的女客親自過來挑選,這時就需要唐瑜出面了,她是從高門大戶里走出來的,身上又帶著江南閨秀的味道,舉止自與尋常商人不同。 旁的不說,單是她那份秀麗姿色和優(yōu)雅談吐,便足夠當活招牌了,所以鋪子雖然一時半會還看不見盈利,不過若是經(jīng)營有方,遲早是可以打出名堂的。 又過了幾個月,唐泛收到來自賀家的消息。 據(jù)說在唐瑜母子走了之后,賀霖好是頹廢了一陣,但后來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就跟以前那些朋友絕了交,一心一意在家里讀書,似乎有改邪歸正的意思了。 他將這個消息告訴唐瑜,唐瑜卻搖搖頭,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真有那么多浪子回頭,世間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悲劇了,對賀霖所謂的變化并不樂觀。 話說唐jiejie自從搬出賀家,來到京城之后,雖然鎮(zhèn)日忙得腳不沾地,笑容卻反而比以前更多了,她既然能夠看開,唐泛自然也為她高興,也沒有再拿賀霖的事情讓她煩心。 而都察院那邊,不同于當初剛?cè)バ滩?,唐泛雖然是新人,也并沒有遭遇到多少刁難。 一來是因為他如今在都察院,大大小小也算是半個堂官了,底下還有一大批品級比他低的官員。 品級低于他的,自然不敢欺負他,高于他的,一般也不會沒事找事。 而且唐泛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頭青,從前之所以在刑部遭到冷遇,是因為他搶了別人的位置,左僉都御史這個官職卻沒有定員,自然也談不上誰搶了誰的。 更重要的是,都察院現(xiàn)在官職還在唐泛頭上的,就一個左都御史常致遠,一個右副都御使呂紹鈞,右都御使和左副都御使這兩個職位還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