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賤受逆襲[穿書]、修仙帶著作弊器、地府小鬼差 完結(jié)+番外、嘴炮天師當影帝[娛樂圈]、見鬼的姻緣、老妖怪就寵貧僧、刀生贏家[星際] 完結(jié)+番外、你怎么穿過來了! 完結(jié)+番外、主播混過仙界 完結(jié)+番外、[快穿]和黑化男主斗爭的日日夜夜
唐泛點頭:“是?!?/br> 翁縣令皺眉:“但兇手總不會是三個人罷?” 唐泛道:“自然不會?!?/br> 翁縣令道:“那我去將他們分開盤問罷?!?/br> 唐泛道:“先不必著急?!?/br> 他并沒有多作解釋,而是先問起管家:“如今的碧云天飯莊,有沒有你說的那道翡翠鮑魚湯?還是需要現(xiàn)做的?” 管家道:“有有,去那里吃飯的客人多,飯莊每天都會煨上兩罐,同樣都是燒足十二個時辰的,去晚了就沒有,要提前訂,所以這道菜很搶手?!?/br> 唐泛道:“那你現(xiàn)在去碧云天看看還有沒有這道菜,如果有的話就買一罐過來,按照你們今天運送的路線和方式,過一個時辰呈上來?!?/br> 管家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由看了看韋策,后者忙道:“照唐公子的話去做!” 等管家匆匆離去,唐泛又對他們道:“你們且看,這桌子這么大,送上來的菜,一般都會放在中間,唯獨這瓦罐湯,因為要現(xiàn)盛給客人,所以會擺在邊上?!?/br> 兩人都點點頭,表示贊同。 唐泛:“假設(shè)當時的情況很混亂,所有人聽說韋朱娘的事情,都想出去看個究竟,這時候不知道誰碰到了瓦罐,按照剛才鮑義的說法,湯是往他的相反方向倒的,然后他伸手去扶才燙傷,那么當時瓦罐必然是被他的手肘碰到,又正好傾倒在站在桌子旁邊的柴澤和王達身上?!?/br> 他比劃了一下姿勢,翁縣令和韋策馬上就看明白了。 唐泛:“假設(shè)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是兇手,而這個人又是鮑義的話,那么這個瓦罐就是他故意碰倒的,但如果兇手是王達或者柴澤中的任意一個的話,他根本不可能算到鮑義會碰倒瓦罐。” 翁縣令接上結(jié)論:“所以不管哪種情況,鮑義都在說謊!” 唐泛點頭:“對!但我們現(xiàn)在還要證明一件事,如果能夠證明,那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韋策還有些稀里糊涂,翁縣令卻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他捻著胡須笑道:“不錯!” 他不是一個嫉賢妒能的人,更何況唐泛本來就很有分寸,既不搶風頭,還給他送功勞,他對唐泛很有好感,也不吝贊賞:“賢弟當真能干,朝廷不用你這樣的官員,實在是他們的損失!” 這個“他們”指的是誰,翁縣令沒有明說,但彼此都知道。 唐泛搖搖頭:“當不起翁兄的稱贊,我也就是只能查查案罷了,不會做官,光會查案有何用?” 他這句話讓翁縣令也想起自己坎坷的官途,不由心有戚戚然地苦笑。 韋策見他們打著機鋒,忍不住道:“那小兒的死呢,兩位大人可有眉目?” 翁縣令道:“如果我們沒有猜錯,你這一兒一女的死,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干的。” 韋策啊了一聲,神色茫然無措:“這,這怎么可能……?” 做商人的,和氣生財是第一要務,但是再八面玲瓏的商人,生意場上難免也會有對手和敵人,這就跟唐泛他們在官場上一樣,從來就不缺政敵。 然而這種仇恨深到去殺別人家里人的,還是少之又少。 殺人者死,這是自秦起就不變的定律,縱然這里頭還有種種限制和變通,但就算是尋常百姓,都知道殺人不是一件小事。 翁縣令道:“你好好想想,除了王達之外,你平日里還得罪過什么人?” 韋策頹然:“得罪過的人自然不少,生意往來,一方賺了錢,另一方肯定要虧錢,可也沒聽過誰為了這個去殺人的??!更何況兒女何辜,既要報復,為何不沖著我來?” 翁縣令與唐泛都沒有說話,他們?yōu)楣俣嗄?,見過比這更殘忍的案子也比比皆是,是以雖然唏噓,卻不如韋策那樣感同身受。 說話之間,管家已經(jīng)過來了,后面跟著一個抱著瓦罐的仆役。 “大人,這里頭裝的,就是翡翠鮑魚湯,按照您吩咐的,起爐后放足一個時辰才拿過來的!” 翁縣令吩咐道:“放在桌上,然后找個人來,打開罐子,往手上淋?!?/br> “???”管家完全傻眼了,不明白這又是什么規(guī)定。 唐泛在一旁道:“你去找個愿意這么干的下人過來,事后給他重賞?!?/br> 韋策也開腔道:“賞十兩雪花銀。” 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跟著管家過來的仆從當即就眼睛一亮,站出來道:“老爺看小人行么?” 韋策望向翁縣令。 翁縣令點頭:“行,你淋給我們看,可別躲開,我們就是要看你的手被燙成什么樣?!?/br> 仆役心頭難免嘀咕縣太爺有點變態(tài),不過財帛動人心,為了那十兩銀子,他怎么也得拼了。 管家當即就打開瓦罐,朝著下人伸出來的雙手淋上去。 熱滾滾的湯汁灑在手上,饒是再有心理準備,那仆役仍舊忍不住叫出聲來,表情扭曲了一下。 湯汁潑灑在地面,一股翡翠鮑魚湯的香味霎時彌漫開來。 過了好一會兒,翁縣令才允許那仆役去洗手,但仍是不讓他上藥,只吩咐洗完了手就過來。 等到管家?guī)е嘶貋?,唐泛他們朝下人伸出來的手一看?/br> 只見對方剛才被湯汁燙傷的皮膚紅腫一片。 但卻沒有剛剛王達他們傷得那么嚴重。 韋策見狀便啊了一聲:“這是怎么回事,為何他們燙傷的程度跟老董不同?難道因為老董皮糙rou厚的緣故?” 翁縣令讓管家?guī)侨巳ド纤?,然后為韋策解惑:“不是他皮厚,而是燙傷王達他們?nèi)说哪且粋€瓦罐,是送過來之后另外又加熱過的?!?/br> 韋策明白了:“所以方才唐公子讓管家重演了一遍今日送湯過來的情形,為的就是證明那些瓦罐湯上桌的時候,雖然也還燙嘴,卻沒有到足以燙傷嚴重的地步?” 翁縣令點頭:“不錯,所以只要去廚房那里找出那天給瓦罐加熱的人,就可以順藤摸瓜,挖出兇手了。” 能幫的忙已經(jīng)幫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唐泛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他謝絕了翁縣令請他參與審訊的邀請,帶著錢三兒回到賀家。 折騰大半天,此時早已夜幕降臨,唐泛飯沒吃好,早就覺得饑腸轆轆,想想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飯點,在賀家要另外讓人現(xiàn)做也不方便,兩人就打算在外面隨便找點吃的。 沒想到香河縣不如京城繁華,一到晚上,連飯莊也關(guān)門了,除了那些青樓娼門,沒幾個還在營業(yè)的。 錢三兒嘿嘿一笑,提議去青樓吃飯,正好順便連人生問題也一并解決,被唐泛一個巴掌拍到后腦勺上,頓時癟癟嘴,不敢吭聲了。 唐泛警告他:“你要想跟著我,就別想這些事兒,回頭找門媳婦,安安生生過日子!” 錢三兒委屈兮兮,他也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對自家大人用看嫖客的眼神看著自己表示很受傷:“我可以發(fā)誓,我以前也沒去過那種地方的!” 唐泛翻了個白眼:“你對我發(fā)誓有什么用,對你以后的媳婦發(fā)去!” 錢三兒賤笑:“大人,您交游廣闊,給我找個唄,我對您的眼光絕對信任!” 唐泛:“我找的你一定要?” 錢三兒:“那是!” 唐泛:“那敢情好,等回了京,我就給你去向東邊巷口那家賣烙餅的老板娘提親?!?/br> 錢三兒慘叫:“我的娘咧!那女的都四十了,肥成球似的,大人你忍心讓我羊入虎口啊?!” 聽他把自己形容成羊,唐泛的臉差點沒繃住:“那你不是說你每回去買烙餅,她都沖你拋媚眼么?” 錢三兒郁悶道:“那是因為她日日在那里賣烙餅,就沒見過像我這么俊的,所以春心萌動了,但我不能因為同情她,就把自己往魔爪里送??!” 唐泛:“去去去,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一邊涼快去,別煩著我了!” 兩人一路走回去,遠遠的便發(fā)現(xiàn)竹院門口竟然熱鬧得很。 唐泛微微皺眉,快步走上前去。 熱鬧的主角,是賀家二房。 賀霖與唐瑜。 準確地說,是賀霖喝了酒,在沖著唐瑜耍酒瘋。 唐瑜身前隔著嚴禮和公孫彥,礙于賀霖的身份,他們不好直接動手,但有他們在,賀霖也沒法靠近唐瑜半分。 兩個錦衣衛(wèi)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賀霖,而賀霖則被這種眼神刺激得越發(fā)癲狂起來。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對韋家如此,對賀霖更是如此。 他沒想到自己好端端去喝人家的滿月酒,也能喝出一堆事情來。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所有人懷疑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而賀澄卻說不出辯解的話,賀霖覺得換了別人,肯定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更不覺得自己動手打兒子又什么錯。 可偏偏唐泛站了出來,先是抬出錦衣衛(wèi)和賀老爺子來壓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小舅子竟然上下不分,對姐夫毫不留情地痛斥,還縱容那些鷹犬對他動手,這是一輩子都好臉面的賀霖所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氣沖沖地離開韋家之后就去買醉,又遇上了平時幾個吟詩作對的朋友,那些人都聽說韋家發(fā)生的事情,借著安慰之名,行嘲笑之實,暗示他夫綱不振,被自家兄弟比下去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小舅子都瞧他不起,又調(diào)侃他是不是回去要跪搓衣板了。 這些話聽在賀霖耳朵里,更是火上澆油,喝酒壯人膽,他也沒了對錦衣衛(wèi)的忌憚,心中就剩下一個念頭:找唐瑜算賬! 對賀霖而言,他很難站在唐瑜的角度上去思考,體諒唐瑜這些年的不容易,他只看到唐瑜有了弟弟撐腰,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今日之后,自己在賀家,在香河縣,還有什么臉面立足? 于是便有了唐泛所看見的這一幕。 唐瑜見天色晚了,原本是準備回自己住的地方,但她不放心賀澄,生怕回去之后又被賀霖借故找茬,就準備把兒子留在竹院,讓唐泛幫忙照看一晚,誰知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唐泛,她只好祝福賀澄乖乖看書,不要搗亂,然后先行回來。 誰知在門口就碰上了氣勢洶洶酒醉歸來的賀霖。 嚴禮和公孫彥正皺著眉頭,眼瞅著賀霖仗著酒醉開始動手動腳,他們正考慮要不要把對方痛扁一頓呢,但賀霖總歸是唐瑜的丈夫,唐泛的姐夫,所以二人拿捏不好分寸,就開始盼著唐泛回來。 眼見唐泛出現(xiàn),兩人都欣喜道:“公子!” 賀霖不知道是酒喝多了昏了腦子還是怎么的,連頭也不回,還在沖著唐瑜嚷嚷:“你自嫁入賀家以來,我哪點對不住你!為了你,我不好酒色,連賀軒院子里都有一個通房,我卻什么也沒有,別人都說你妒悍,我還在外面為你說好話!可你呢,你是怎么對我的?有你這樣讓弟弟在外面落我面子的么!賀家缺你的還是短你的了?別以為有了弟弟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和離你就別想了,我要休了……” “住口?。 逼降匾宦暸?。 不是唐泛,他沒有這么好的丹田力氣。 眾人循聲望去,便看見賀老爺子拄著手杖氣沖沖地走過來,二話不說,先揚起手,給賀霖一巴掌。 跟在后頭的女眷都驚住了,見賀老爺子還想動手,她連忙道:“有話好好說!” 竹院本來就緊挨著賀家,賀霖這一鬧,賀家的人自然很快就知道了。 唐泛之所以站在一邊沒過去,是想等著賀霖說出什么話,也好當作把柄來拿捏。 沒想到賀老爺子來得這么快,這么及時。 賀霖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表情一時愣愣的,也說不出什么話。 賀老爺子還想再來一下,這次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人是唐泛。 唐泛道:“伯父,打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既然姐夫都已經(jīng)到了想要休棄我jiejie的地步,我看咱們還是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br> 賀老爺子雖然不了解唐泛,可也覺得他的反應過于淡定了,這越平靜,就越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