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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尹森然蹲下來察看她的樣子,粉|嫩的臉頰變得慘白,額頭上掛著豆粒大小的汗珠。 感覺她很痛苦。 金茜的臉微微紅了,把頭壓得低低的:“肚......肚子痛?!?/br> 尹森然突然明白她的意思,輕咳兩聲,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自己也有些不自然:“你這里有紅糖嗎?” “嗯,在那個柜子里?!苯疖缟焓种钢?。 尹森然點頭,起身去找紅糖。 他在櫥柜里另外找到個玻璃碗和勺子,燒熱水沖了碗紅糖水,灌好熱水袋重新回到床邊。 金茜躺在床上冷汗如雨下,仿佛動一下就會牽扯到劇烈的痛。 “冷嗎?需要蓋被子嗎?”尹森然注意到床頭有沒散開的被子。 金茜點點頭,卻懶得伸手去拆被子。 尹森然替她把被子拆開蓋好,把熱水袋遞給她:“放在肚子上暖暖?!?/br> 金茜仰頭困難地望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他逆著吊燈的光站在自己身邊,耐心得仿佛世上的其他事情都不如她重要。 她忽然鼻頭一酸,抽抽答答起來。 有多久沒有像這樣被人照顧呢?自從她進入這個圈子,自從她母親不在。 尹森然被金茜突然的哭泣弄得手足無措,以為是她疼得不行,坐到她床頭道:“你別哭啊,很痛嗎?要不吃點止痛藥?” 金茜收住了哭泣,清清嗓子倔強道:“我不吃,吃止痛藥壞腦子?!?/br> 尹森然笑了:“那是謠言,是你對止痛藥的誤解?!?/br> “總之我不需要吃?!苯疖绨杨^埋在枕頭里,偷偷笑著,覺得她和尹森然好像小情侶拌嘴。 “好,不吃。那你要喝紅糖水嗎?”尹森然拿勺子在玻璃碗里攪拌,清脆好聽得像某種樂器在演奏。 “要?!苯疖缦聒B巢里嗷嗷待哺的幼鳥伸長脖子,尹森然無奈地把她扶起來:“躺著喝容易嗆到?!?/br> 金茜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尹森然不認(rèn)為她有力氣拿玻璃碗,猶豫道:“......我喂你?” “嗯嗯?!苯疖缱⒁曋?,心里有小雀躍。 尹森然真好啊,他是模范男友,以后可以是模范老公。 他真會照顧人,他的一切都那樣讓人舒服。 金茜思索了一下,她和尹森然也從來沒有吵過架。拍對手戲的時候,她只要一個手勢或眼神,尹森然就知道她要什么。 他是她命定的男友。 勺子送到了嘴邊。金茜恍惚著思考自己的事情沒有張嘴,尹森然側(cè)頭溫聲催道:“金小姐?” “啊?”金茜回過神,急切地啜了一口。溫的,原本的guntang被尹森然細(xì)心地攪拌涼了。 “以后叫我阿茜吧?!苯疖缦<街f。 “好。”尹森然彎眼笑笑,專心攪拌紅糖水。 “那我叫你森然?” “隨便啊?!?/br> 勺子很小,一碗紅糖水硬是被尹森然一勺一勺地全部喂到了金茜的嘴里,金茜還嫌時間過得太快。 尹森然就在她咫尺之隔的地方,眉目清俊,眼神是如水溫柔,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他的衣領(lǐng),透著衣領(lǐng)下的空隙能窺探里面的風(fēng)光。 尹森然皺眉,想掙開,動作被電話鈴聲打斷了。 是外國的號碼,尹森然想都沒想就接了,金茜只好松手讓他回電話。 “喂,海哥?小珥要回來了嗎?” “什么?他怎么會出事?” “......嗯,沒錯,我們是領(lǐng)了證。家屬簽字......好,傳真機發(fā)過來可以嗎?” 尹森然說完這么一長串馬上拿了外套往外走,神情是從未見過的嚴(yán)肅和慌亂:“金小姐,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要出國,可能有段時間無法拍攝了?!?/br> 頭一次不等到對方回應(yīng)就失禮地出門,留金茜一個人在屋里。 金茜的腦子愣愣的,太多的話堵在嘴里。 她想說尹森然我喜歡你,我覺得我們很合適??墒撬仓溃词顾f出口也沒有用。 答應(yīng)好的“阿茜”,兩分鐘后依然是“金小姐”。 那個有禮貌的溫柔男人,不會聽她的表白。 小珥?領(lǐng)證?尹森然說話的語氣從來都是疏離,但聽到他接電話金茜才知道,她們都是外人,只有喬珥是自己人。 金茜突然覺得荒謬至極,笑出了聲。 尹森然買了最早的航班飛往摩洛哥,馬不停蹄地往喬珥所在的醫(yī)院趕,一天一|夜沒合眼。 到的時候腳步虛浮,身邊的人語聲都飄在空中聽不真切,背后全是冷汗。 小珥拍爆破戲出事了。他在手術(shù)。生死未卜。 尹森然想把腦袋里恐怖的猜測全部甩掉,卻抑制不住地一直往壞的方向想。 喬珥會怎么樣?會不會死?喬珥要是死了他怎么辦? 要是知道上次的分手會成永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喬珥關(guān)在門外。至少也會把一切說清楚,喜歡也好討厭也好,至少不是現(xiàn)在這樣斷在中間。 尹森然走不動了,蹲在地上捂臉發(fā)怔,眼淚從指縫中漏出來,吧嗒掉在地板上。 “尹森然?!辈》客獾暮8缯J(rèn)出了他,走過來拍拍他的肩。 等他站起來的時候,海哥都愣住了,面前的尹森然像從海水里撈出來一樣,汗淋淋的,眼里是死水無波,虛晃著的身體好像沒人攙扶就會徹底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