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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靖自己摸了摸鼻子,準備再套套近乎,忽然就瞥見了司徒情帶著一絲淡笑的側顏。 半面青絲,膚色冷白中帶點矜貴,長眉淡淡掃入鬢中,微微垂眸,修長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如行云流水般撥動,身后是青山碧水,蒼穹萬里。 看到這一幕,唐靖定神良久,末了他回過神來,不由得啞然失笑。 自己居然會看一個男人看得入神。 司徒情當然也注意到唐靖的失態(tài),但他沒想過是因為自己,只以為是唐靖又在想什么鬼點子來折騰人了。 兩人各懷心事,一個靜靜立在平臺這邊,一個兀自端坐在平臺那邊,若不是忽略兩人面和心不合這一點,這時的風景確實可堪入畫了。 唐靖默默站了一會,似乎覺得煩悶,便沿著山石邊緣在瀑布四周上下飛躍,試煉輕功。 他內(nèi)傷還未徹底痊愈,但足下生風,身形敏捷。在瀑布濺起的漫天霧氣中仍是能從容進退,一襲黑衣在這青山碧水中如游龍般四處穿梭,極是瀟灑顯眼。 唐門的輕功果然了得。 司徒情一邊撫琴一邊靜靜觀察著唐靖輕功的路數(shù),只是看了一會,司徒情便收回了眼。 現(xiàn)在的唐靖只怕還帶點江湖少俠的意氣,所以輕功的動作有點刻意營造出那種行云流水的瀟灑飄逸感,未免拖泥帶水。 而五年之后的唐靖,輕功已臻化境,只是微微一閃,便如同暗夜魅影一般讓人無跡可尋,在對決之中往往能取人性命于無形。 現(xiàn)在這個有點自負又有些天真的唐靖也確實是司徒情從未見過的。 就在司徒情思緒不知道發(fā)散到何處的時候,卓云日常提著食盒上了石臺,司徒情本來不欲與他交談,但卓云這次放下了食盒卻徑直走了過來。 司徒情見狀知道應該是有事發(fā)生,便收了撫琴的手,抬眼道,“什么事?” 卓云站定,規(guī)規(guī)矩矩對司徒情行了個禮,方道,“昨夜和今早屬下都在停云峰四周搜尋到了陷阱和陣法的痕跡——” 卓云話還沒說完,唐靖便唰地一聲從天而降,撫膝落到了一邊的山石頂上。 似乎沒看出卓云眼中的詫異,唐靖施施然拍了拍衣擺,徑直走到一旁提起食盒,拿到一邊揭開,道,“開飯了?” 卓云微微吸了一口氣,正想提醒唐靖那是司徒情的午膳,卻被司徒情淡淡出聲制止了。 “不用理他,你繼續(xù)說。” 卓云神色微有詫異,但司徒情的吩咐他不敢不答應,微一頷首便繼續(xù)說了下去。 “屬下發(fā)現(xiàn)的那些陷阱里有唐門暗器,所以屬下猜測——”卓云話沒說完,眼睛卻往唐靖那邊瞟了瞟。 唐靖正在食盒里挑挑揀揀,聽到卓云這話,便抬起頭看他,挑著眉,一臉‘你繼續(xù)說,你怎么不說了’的無賴樣。 他這樣子,卓云反而更不敢說了。 而司徒情此時卻勾唇淡淡一笑,道,“唐門暗器,有趣?!?/br> 唐靖吃了一口豆腐,同樣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道,“有趣么?明天我送你幾個玩玩?” 司徒情并未接他調(diào)笑的話,而是換了副淡漠的神色道,“他們是沖你來的?!?/br>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太想管你的閑事’。 而唐靖聽到司徒情這暗含深意的話,卻眨了眨眼,末了他挑眉一笑,道,“他們是沖追魂針來的?!?/br> 說完這句,唐靖本來等著司徒情惱羞成怒或者狠狠瞪自己一眼,然而司徒情并未讓他如愿,只是略略垂眼沉默了一會,便道,“你們唐門的人習慣什么時候行動?!?/br> 唐靖微微一怔,便明白過來司徒情的意思,也并未猶豫,淡淡接口道,“夜間寅時?!?/br> 司徒情聽到唐靖的回答微微揚了揚下頜,便回頭看向卓云道,“你都聽到了,安排下去吧。” 卓云早就被這兩人的舉止給驚得在一邊發(fā)呆,聽到司徒情這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答應了就退下去。 看著卓云離開的背影,唐靖忽然開口道,“還望護法手下留情。” 唐靖說話的時候朝著卓云,眼睛卻望著司徒情。 不過司徒情聽到唐靖這話并沒有什么表示,只是面無表情地抬手一撥琴弦,手下一點清音流瀉而出,但他沒有說話,便是權當默許了。 而此時此刻唐靖卻是開始認真揣測起司徒情了。 之前他也在暗中盯過司徒情的梢,只覺得這個魔教教主武功確實高深莫測,但為人自負傲慢,身上可以攻克的心理漏洞極多。 但現(xiàn)在看來卻并非如此,之前的那個司徒情倒更像是為了掩人耳目偽裝出來的假象,真正的司徒情就藏在那一張張假面之下,一層一層,看不透,猜不透。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司徒情似乎很能抓住自己的套路并巧妙地鉆出去,換句話說,他好像很了解自己—— “教主?!碧凭赶胫胫?,忽然饒有興趣地開口道。 被唐靖突然一叫,司徒情眉頭微微一顫,隨即冷冷道,“什么事?” 唐靖托著腮,一臉純潔無辜的樣子,笑道,“你生的可真好看?!?/br> 司徒情的手毫無征兆地微微一抖,一縷琴音宛如脫韁的野馬一般陡然便竄到云天外去了。 看著司徒情失態(tài)的模樣唐靖很是開心,不過他也知道一張一弛,不能過分,于是默默挑挑眉,便端著食盒遠遠地溜到一邊的平臺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