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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遠看著他嘰里咕嚕兀自說了一大堆,難道是在責怪他? “師兄生氣了?” 沈孟莊冷哼一聲,別過臉,陰陽怪氣地說道:“生氣?我哪敢吶,師弟為我奔波求藥,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哪能生氣呀?!?/br> 看著沈孟莊說著這些尖酸刻薄的話來挖苦自己,陸清遠起初還以為師兄是在責怪他耽誤了太久,然而愈聽愈覺得奇怪,師兄的神情也好奇怪,不像是生氣了,倒像是…… “師兄吃醋了?” “我!” 沈孟莊猛地轉(zhuǎn)過身子直視他,想出言反駁,然而卻無從開口,滿肚子的話到了嘴邊只硬生生憋出了一個“我”字,其余再也說不出口,亦或者,其實根本就沒有借口。 滿腔情愫在他心頭翻滾蕩漾,以為這是憤怒,以為這是不安,虛虛實實的偽裝裹挾著這種情愫,連他自己都看不清,糊里糊涂地認為不過是人之常情。 然而,眼前這個少年眉目含星,清澈得如一鞠碧水,仿佛站在明媚日光下,指著自己歪頭笑,明媚如夏花。 你吃醋了。 沒有,我才沒有吃醋。 沈孟莊看了他兩眼,隨后再次別過臉,用一種極其細微的聲音,說著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話。 “沒有……” 陸清遠盯著他左看右看,師兄今日好奇怪,不過,卻好可愛呀,明明就是吃醋了還嘴硬不肯承認。 沈孟莊側(cè)著身并未理會,陸清遠忽而咧嘴大笑,撲進他懷里,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蹭了蹭,說道:“師兄不要生氣了,我以后再也不會有別人的香味了,我身上只留師兄的好不好?” 陸清遠仰頭看著他瞇眼笑,沈孟莊隨即低下頭看著懷里的人,方才還死鴨子嘴硬的態(tài)度頓時便軟了下來,伸出手搭在他腦袋上,順著頭發(fā)輕輕往下摸,輕聲道:“以后當心些,不要隨便什么外人都接觸?!?/br> “嗯!” 陸清遠肯定地點點頭,此刻若身后有一條尾巴,定會左右搖擺翹到天上去??粗蛎锨f神情溫柔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那師兄呢?” 沈孟莊裝模作樣地想了想,隨后看著他笑道:“師兄不是外人。” 陸清遠忽而一驚,眼里閃過明媚的光,隨即抱緊了幾分,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腦中反反復復回想著這句話。 師兄,不是外人…… 客棧里溫情的二人,卻不知樓外世事。自他們從白塔里逃出來約莫過了三四日,周不凡等人正沿著沈孟莊留下的標記沿路尋找。 在白塔內(nèi)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死里逃生,周不凡一行人徑直前往趙家欲與沈孟莊匯合,然而還未踏進大門,便有一股濃郁嗆鼻的血腥味直沖腦門,差點被把周不凡熏死。 “師兄!師兄你在哪?趕緊的,回家了,快出來,師——” 話還未說完,周不凡前腳剛踏進房門,眼前只見十幾具渾身是血腐爛發(fā)臭的尸體堆積在一起,滿地都是血漬。 “二師兄找到大師兄了嗎啊——” 葉蓁蓁才剛踏進房門,突然腳邊滾過來一顆腦袋嚇得她登時尖叫,周不凡趕緊將她拉過來護在身后,扯下一旁的桌布蓋在那顆面目全非的腦袋上。 “發(fā)生什么事了?” 孟青陽聽見葉蓁蓁的驚叫聲,以為又遇見石魔帶著其余人火速趕過來。 眾人趕到臥房卻見滿地尸體,刺鼻的腐臭味令人作嘔,蒼蠅四處亂飛一團團堆在尸體的臉上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孟青陽看著滿地殘軀眉頭緊鎖,如此殘忍手段難不成是那個石魔做的? 周不凡搖搖頭,神情嚴肅,答道:“不知道啊,我一進來就是這樣,難道師兄遇到石魔大戰(zhàn)了一場?” “和魔物對戰(zhàn)為何會死一群百姓?”冷山嵐抱著誅魔劍倚著一旁的木門,盯著腳邊的頭顱冷聲說道。 葉蓁蓁捏著鼻子屏住呼吸,扯了扯周不凡的袖子,說道:“二師兄,大師兄他們在哪?會不會被石魔抓走了?我們趕緊去找他們吧?!?/br> “好?!敝懿环部戳丝瓷磉叡娙耍澳銈儾幌映舭。口s緊走,師兄還等著我們呢,一把火燒了也好給死人安葬?!?/br> 周不凡知道葉蓁蓁聞到血腥味便會嘔吐,拉著她的胳膊迅速帶她離開,冷山嵐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 待三人走后,孟青陽盯著腳邊的尸體,隨即蹲下來扳過那人的臉看了看,隨后再拉起他的胳膊卷起袖子查看。 是患有石麟病的人,只是為何著石麟…… “師兄你在看什么?” 孟青陽正凝神細想,忽然被湊過來的楚念之打斷了思路,放下那人的胳膊起身離開,心不在焉地答了句,“沒什么?!?/br> 待孟青陽離開,楚念之還覺得奇怪,師兄怎么神神叨叨的,難不成被尸體嚇傻了?他又不是沒見,怎么今日反應這么奇怪? 思量片刻,楚念之隨即也蹲下來查看那具尸體,拉起胳膊細看,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這石麟…怎么不太一樣???” 眾人循著沈孟莊留下的記號,一路尋到客棧。沈孟莊服用了神醫(yī)給的藥,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靈力漸漸恢復。葉蓁蓁一見到他便嚎啕大哭,連連道歉,沈孟莊就差拿根糖來哄了。 一行人處理完石階城內(nèi)的瑣事,便動身離開,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