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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永無鄉(xiāng)在線閱讀 - 第387頁

第387頁

    但是許暮洲總覺得,嚴岑好像已經(jīng)得到了他的答案似的。

    許暮洲下意識看了看嚴岑的手腕,上面的進度條依然跟之前差不太多,看起來依舊沒什么進度。

    正對峙的功夫,城堡大門口那只銹跡斑斑的鐘忽然悶悶地響了幾聲。

    許暮洲聞聲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整點報時。

    鐘表上的指針飛速向前旋轉(zhuǎn)著,許暮洲就這么一回頭的功夫,上面的刻度就整整竄出去一分鐘。

    嚴岑倒是沒分心去看那只忽然刷起存在感的鐘,他還了東西,卻好像依舊不想這樣簡單地放過托婭,非要收點“寄存利息”似的。

    “最后一個問題?!眹泪f:“約瑟夫去哪了?”

    這個問題之前許暮洲也問過一次,所以托婭回答得飛快。

    “他得到了救贖?!蓖袐I說。

    嚴岑沒有問這個“救贖”是個什么性質(zhì)的,而是點了點頭,又說道:“你為他送行了嗎?!?/br>
    “那當然?!蓖袐I抱緊了手中的水晶球,有些靦腆地低頭笑了笑,說:“他可是我的朋友?!?/br>
    托婭說完,可能覺得這樣不太好,又找補了一句:“你們當然也是……”

    “我相信。”嚴岑語氣輕松,他意有所指地打量了托婭一圈,低聲說道:“我也相信,你不會傷害朋友的,對吧。”

    托婭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僵硬,他垂下眼,避開了嚴岑的目光,說道:“是,當然是這樣?!?/br>
    “那就好。”嚴岑說:“接下來你可以忙你自己的去了?!?/br>
    嚴岑那個滿不在乎的語氣活像是在打發(fā)小廝,偏托婭還覺得如蒙大赦,話都沒說就抱著水晶球走了,許暮洲留心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進的還是二樓的同一個房間。

    許暮洲收回目光,開口問道:“接下來呢?”

    嚴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笑而不語地看了看他手里從房內(nèi)順出來的鑰匙串。

    許暮洲被他一眼看穿,倒也不怎么惱,干脆大大方方地用食指勾著鑰匙串上的圓環(huán),拎著那串鑰匙在嚴岑眼前晃了晃。

    “去看看藍胡子的最后一個房間。”許暮洲笑瞇瞇地說:“……當然,如果‘藍胡子’突然回家要剁了我下酒,你得保護我?!?/br>
    第220章 沉夢(二十二)

    在《藍胡子》的故事里,小女兒最后打開了那扇禁忌的門,看到了門內(nèi)七零八落的尸體,以至于驚嚇而錯手丟掉了鑰匙,導(dǎo)致鑰匙上沾滿了洗不干凈的血跡。

    也正是因為如此,出遠門回來的藍胡子才發(fā)現(xiàn)了她進入過那個房間,從而殘忍地殺害了她。

    而現(xiàn)在,許暮洲就正站在城堡中那個神秘的閣樓前,拎著手里的鑰匙串抖了抖。

    城堡的閣樓又窄又矮,嚴岑站在閣樓門口都沒法直起腰,只能委屈地后撤半步,彎著腿,側(cè)身站在臺階上。

    就像所有的奇怪童話一樣,最為特殊的那扇門都要配最特殊的那枚鑰匙,許暮洲從鑰匙串里挑出那枚最小的鑰匙,對著煤油燈一照,才發(fā)現(xiàn)那鑰匙上還刻著一種繁復(fù)古老的花紋。

    跟其他平平無奇的古樸銅鑰匙相比,這枚小鑰匙簡直精致得過分——鑰匙本身雖然灰撲撲的,看起來陳舊,但許暮洲只上手抹了兩把,就抹開了上面的浮灰,露出了下面金光閃閃的金屬色來。

    這枚鑰匙比其他的短上一倍有余,加上鑰匙柄也才只有許暮洲的食指長。

    但是這枚鑰匙雕刻得十分精致,一條又細又長的黑蛇從鑰匙柄上盤踞而上,蛇鱗在煤油燈下泛著發(fā)紫的光,蛇頭中還銜著一枚小小的黑色寶石,端端正正地綴在鑰匙頂端。

    “看看這長相?!痹S暮洲感慨道:“就差把‘我有問題’幾個字兒也刻在鑰匙環(huán)兒上了?!?/br>
    “沒事。”嚴岑看熱鬧不怕事兒大:“不會讓人把你剁了下酒的。”

    十分鐘前,沒童年的嚴組長剛剛被許暮洲言簡意賅地普及了童話內(nèi)容,現(xiàn)在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還會往回拋梗了。

    不過嚴岑也確實沒感受到閣樓里間有任何危險因素,所以干脆放任許暮洲去開門。

    許暮洲拎著煤油燈彎著腰看了看鎖眼的方向,試探性地將手里的鑰匙**鎖芯中,極其小心地向左右各轉(zhuǎn)了轉(zhuǎn),找到正確的開鎖方向。

    這枚鑰匙又小又薄,許暮洲開個鎖都生怕把它掰斷了。

    但好在被“女巫”親口認證過的東西還算強勁,在鎖芯里艱難地轉(zhuǎn)了一圈半,也拉開了這扇門。

    為了保險,許暮洲將鑰匙留在門上,就這么推開了門。

    木門輕飄飄地向內(nèi)飄去,在門開的那一剎那,許暮洲忽然聽到了一陣極輕的手風(fēng)琴聲,那琴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斷斷續(xù)續(xù)縈繞不絕,跟海浪聲交織在一起,需要極其認真才能聽到。

    許暮洲下意識繃緊了身體,做出了防御的姿勢,誰知當木門拍在墻面上,露出閣樓內(nèi)全景時,許暮洲才發(fā)現(xiàn)這里并沒有人。

    不但沒有人,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鮮血鮮血淋漓的破碎殘肢和腐臭的血水。

    ——在僅有十平方米的低矮閣樓中,只有一只墓碑。

    這場景雖然不怎么恐怖,但看著就有點滲人了。畢竟在許暮洲的認知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平白無故把墳修自己腦袋頂上都不是啥正常行為。

    許暮洲惡寒地搓了搓胳膊,下意識打了個激靈。

    在閣樓正中間隆起了一個土堆,看著就像是什么人的墳?zāi)挂粯?,許暮洲繞到側(cè)面,發(fā)現(xiàn)這座墓碑居然上面還刻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