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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女巫毒死了醫(yī)生,獵人又帶走了女巫,警察又殺了獵人,整個游戲亂七八糟,總之是沒一個找到正主身上。 簡直一個狼人殺資深玩家! 第196章 軌跡(五) 嚴岑一點都沒有被“審訊”的覺悟,自動把前因后果吐了個干干凈凈,許暮洲打好的好幾個套話腹稿一個都沒用上。 其實許暮洲錯怪嚴岑了,雖然某人有過幾次不說實話的前科,但總體都是為了捂著永無鄉(xiāng)的馬甲不被他發(fā)現(xiàn)。結(jié)果許暮洲吭哧吭哧地打完了最后的游戲BOSS,游戲已經(jīng)跳出了S級評分,眼瞅著已經(jīng)開始播放真相CG了,還有什么可值得瞞著的。 嚴岑交代得如此利索,許暮洲也沒法多說什么。 “說起來,你為什么要自己留下有破綻的線索?!痹S暮洲問。 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一件事,雖然他半路上想到了那些線索的疏漏從而折返回去,錯過了林毅在警察局的行動,但如果沒有那些線索,他大概率會被拖在外面,比中途折返更為保險。 “因為我了解你?!眹泪f:“在這個世界里,包括齊遠在內(nèi),他們所有人都不能稱之為是我的對手——但是你不一樣,我得謹慎一點?!?/br> 許暮洲:“……” 作為這局棋里一直在沖鋒陷陣的那個“傻子”,許暮洲覺得嚴岑這句話的濾鏡過于濃厚了。 在這場無意識的對抗中,嚴岑贏得徹徹底底。 “那是因為從許康死亡那一刻開始,到這個游戲結(jié)束,一共只花了兩天多的時間?!眹泪f:“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如果這個案件拖過三天,你就會找到真正的兇手?!?/br> “其實你已經(jīng)離真相很近了。”嚴岑說:“如果我不用假線索拖住你,你大概率會先去交警隊,然后查到行車記錄和車輛情況——緊接著你會發(fā)現(xiàn)這輛車是齊遠開的,發(fā)現(xiàn)了這個,齊遠的車輛會議騙局就會先被你破解?!?/br> 許暮洲搓了搓手指,知道他說的沒錯。 他當時已經(jīng)有懷疑兇手不止一個人,如果再發(fā)現(xiàn)打電話的黑桃A是開著法醫(yī)車的齊遠,那么他起碼會一串牽下來兩個人,許康案子告破之后,再進行順推,其實很容易能推斷出接下來的情況。 而如果把這三樁命案都視作獨立案件的話,其實剩下的兩樁案子都并不難辦。 賀北北也好秦懷也罷,他們都不像嚴岑一樣會有制造誤導線索的細致,甚至會因為“業(yè)務生疏”而留下許多破綻和線索。 ——就像是出現(xiàn)在傅思涵學校的監(jiān)控一樣。 如果給許暮洲再給許暮洲一天……不,六個小時,他確實能夠破案。 “很有趣?!眹泪α诵?,欣賞道:“我很長時間沒有享受過這種對峙狀態(tài)下的緊迫感了——棋高一著,高在閱歷和經(jīng)驗。” ——謙虛了,許暮洲想。 在這個世界里,嚴岑的一舉一動,甚至每說一句話,每個表情都是有目的的,他做的如此謹慎又滴水不露,許暮洲自愧不如。 “厲害?!痹S暮洲由衷地夸贊道。 他夸得真心實意,坦坦蕩蕩,站在對手的角度對嚴岑的布局表示欣賞。 在這個世界里,他倆人像是兩張拉滿的弓弦,誰也沒有松懈。不過許暮洲到底還是吃了沒記憶的虧,如果他對嚴岑還有印象,可能在看到現(xiàn)場的那一刻就會把懷疑矛頭指向他。 “不過倒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謹?!眹泪f:“我對每個人都有目的,不過對你沒有——我上你的車就是因為想上你的車而已?!?/br> 許暮洲:“……” 許暮洲不太想搭他這個茬。 從嚴岑話里話外都看得出來,這次任務就是要“抹消”這些人,嚴岑實際上只殺了一個人就達到了目的,但如果換做是沒了記憶,真的把任務身份當做自己身份的許暮洲的話,恐怕就不止要殺一個人了。 誠然他肯定也會完成這個任務,但畢竟多殺一個人,對自己的損傷就越大。 從完全理智的角度來看,在損傷最小化這一點上,嚴岑確實是比他更適合的任務人選。 “你……”許暮洲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聲無力的嘆息:“算了?!?/br> 夕陽在不知不覺間被海平面吞沒,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還落在外面,海面上的光亮越來越少,月亮已經(jīng)隱隱出現(xiàn)在了高高的云層之后。 許暮洲站在海邊極目遠眺,他目送著剩余的夕陽墜落到海面以下,才開口問道:“我之前就想問了,既然這里屬于亡者的世界,那為什么要有太陽有月亮,甚至還保留了二十四小時是一天的制度?!?/br> “是為了讓我們覺得更像‘人’吧?!眹泪f:“日升月落,一日三餐……鐘璐用心良苦,我們都清楚?!?/br> 依舊沿用著工作制度,隨著世界線的發(fā)展更新永無鄉(xiāng)的形象和環(huán)境,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會一定程度上減少永無鄉(xiāng)員工和普通人類之間的脫離感。 “還挺有人情味的?!痹S暮洲收回目光,歪著頭看向嚴岑,意味不明地拉長了音調(diào):“對你們一個個倒是挺好的——食堂的口味有時候會變換,像是不同師傅的手藝。永無鄉(xiāng)可以從人間購買物品的渠道,還有工作薪資待遇,積分發(fā)放制度等等。為了讓你們的生活不像是一潭死水,鐘璐也作出了不少努力。” 許暮洲從地上拾起一粒又圓又扁的小石子,奮力向海面上一拋,那小石子輕巧地在水面上打了四五個水漂,落入了深不見底的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