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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隔壁有動靜。”許暮洲言簡意賅地說:“七號病房,墻對面一直有莫名的撞擊聲,位置在靠近窗口的角落里,持續(xù)有一會兒了,大概可以排除意外情況導致的?!?/br> “嗯。”嚴岑答應著,他那邊的聲音小了一些,似乎是嚴岑暫且遠離了噪音源。 “你們醫(yī)生辦公室那邊能不能看看監(jiān)控,我總覺得不大對勁?!痹S暮洲說。 “熄燈之后的香薰噴霧有助眠效果,大多數(shù)患者都會睡得很沉。”嚴岑的語氣比平時略快:“所以為了保障隱私,每天晚上十一點之后,病房的監(jiān)控攝像頭都會暫時關閉?!?/br> “什——”許暮洲一愣:“現(xiàn)在幾點了?” “兩點半。”嚴岑說。 光憑電話對面菜市場一樣的背景音,許暮洲就沒反應過來這個兩點半。不等他繼續(xù)再問,電話那頭的嘈雜聲又重新沸騰了起來,有年輕的小護士來叫嚴岑,對方的語速太快,許暮洲聽起來有些模糊。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嚴岑依舊沒有掛斷電話。他嗯了兩聲算作回應,對面的腳步聲凌亂不堪,還夾雜著一些許暮洲聽不太懂的摩擦聲響。 “持續(xù)補液,B型血,送醫(yī)?!眹泪f。 不等許暮洲理解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嚴岑已經(jīng)重新敲了敲話筒,將許暮洲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你說。”許暮洲趕緊說:“我在聽。” “在病房門口等我?!眹泪桃鈮旱土寺曇舴愿赖溃骸拔乙环职胫蟮健!?/br> 嚴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許暮洲也沒有再貼回墻面去聽對面的動靜,他看了看手機屏幕,占據(jù)了三分之二屏幕的時鐘效果正閃閃發(fā)光。 現(xiàn)在正好是凌晨兩點三十二分。 許暮洲站起身走到病房門口,他沒有貿(mào)然出去,而是將病房門拉開一道小縫,左右搜尋著嚴岑的身影。 嚴岑是從走廊那頭的某間病房走出來的,那間病房大概在走廊盡頭的倒數(shù)第二間,病房門打開著,門口隔著一張擔架床。 走廊明亮的燈光下,嚴岑白大褂上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 許暮洲嚇了一跳,也不管什么監(jiān)控不監(jiān)控,有沒有人看見,抓住嚴岑的胳膊上上下下一頓揉搓,急聲問:“你這是怎么了?自己去單刷了?” 他一時情急忘了收聲,嚴岑把沾血的手套一摘,用食指在許暮洲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沒事,是十一床的患者割腕了?!眹泪f:“不過發(fā)現(xiàn)及時,剛才就是正在處理?!?/br> 許暮洲被他身上的血跡嚇出一身冷汗,冷靜下來才反應過來他身上還背了個“醫(yī)生”的人設。 怪不得大半夜的走廊里這么鬧騰,許暮洲想。 嚴岑摘下右耳的藍牙耳機揣進兜里,又前后看了看,確認沒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在這之后抬手一摟許暮洲的肩膀,緊走幾步單手拉開紀筠的病房門,一把將許暮洲先推了進去。 許暮洲被他嚇了一跳,生怕紀筠睡相不好見到什么男女有別的隱私場面,下意識先閉上了眼。 嚴岑看起來完全不在乎這個,他跟著反手關上了門,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去。 許暮洲無法,只能跟著往里走。這種單間病房的結構大多都差不多,進門右手邊隔出了一間洗手間,要走過一條很短的玄關才能看到病床。 許暮洲從嚴岑身后探身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本該熟睡的紀筠并不在病床上。 與走廊相比,病房里黑得太厲害了,許暮洲揉了揉眼睛,才辨別出床上那坨黑影并不是紀筠,只是一床散落的被子。 那種莫名的撞擊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止了,還不等許暮洲巡視房間,就見走在前頭的嚴岑已經(jīng)抬手摸上了墻面的應急燈開關,啪地一聲按亮了房間內(nèi)的燈。 房間角落的紀筠驟然發(fā)出一聲哀泣的尖叫聲。 許暮洲循聲看去,才發(fā)現(xiàn)紀筠正抱著頭縮在離病床另一頭的房間角落里,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皺皺巴巴,上面沾滿了慘白的灰土。紀筠的長發(fā)凌亂地披散下來,遮住了她大半眉眼,身邊的墻面上有一塊不太明顯的灰印,看高度,大概就是許暮洲在六號病房聽到的聲音來源。 應急燈鑲嵌在靠近墻下三十公分的地方,正好能將紀筠整個人照個明白。 小姑娘的長發(fā)間夾雜著跟病號服上相似的灰土,她抱著頭跪坐在地上,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只蝦米,她額頭抵著墻面,正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向嚴岑。 她臉色慘白,額角有一道血線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將幾縷碎發(fā)粘在了臉上。 ——許暮洲隔壁聽到的聲音,是紀筠用頭撞墻的聲音。 許暮洲頓時后背發(fā)涼,面前的場景跟他記憶中的撞擊聲重合,許暮洲幾乎在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紀筠是怎么在漆黑的夜晚里跪坐在冰涼的地磚上,一下一下堅定地用頭去撞墻的場面。 “紀筠,你——” “你們是誰……”紀筠打斷他。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紀筠的聲音很嘶啞,氣息也不是很足,聽起來斷斷續(xù)續(xù),像是個四處漏風的老舊風箱。 她開口說話這件事讓許暮洲極其震驚,他看向嚴岑,瘋狂用眼神詢問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但嚴岑卻沒有回應,他微微皺眉,探究的目光落在紀筠身上,像是在觀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