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一別如斯(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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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州。 太守府內(nèi)。 呂丹扶正坐在書案后寫信,肅州暴亂突起,情況緊急,他走時并沒有告知meimei,不止因為時間不夠,更多是怕拓跋溟楠因此發(fā)現(xiàn)meimei的藏身之處。 拓跋皇室中人多患有風(fēng)疾,他的母妃,大長公主,也是因風(fēng)疾而亡,周平帝近一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太醫(yī)診斷似是風(fēng)疾病狀,雖對這一消息嚴(yán)防死守,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皇子們蠢蠢欲動,儼然進(jìn)入奪嫡階段。 太子素來純厚,如無意外,皇位傳給他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可太子卻從小病弱,這才給了一眾皇子可乘之機(jī),尤以拓跋溟楠最甚。 放下筆,他將剛剛寫好的信撕毀,丟入火盆里,信還是不送的好,萬一被拓跋溟楠找到meimei,后果不堪設(shè)想。 肅州這場暴亂起得蹊蹺,讓他不由得想起前不久的東??づ褋y,皆是事起之前毫無征兆,規(guī)模不大,但地方駐軍卻無力鎮(zhèn)壓,要向朝廷申請支援,夸大其詞,其實事態(tài)并沒有那樣嚴(yán)重,似乎只是為了拖住誰,而施展更大的陰謀...... 最令他心生疑竇的是,兩地官員都與拓跋溟楠有關(guān),東??さ目な厥瞧湫母瓜暮疃鞯氖甯?,經(jīng)他調(diào)查,肅州的州刺史亦曾受恩于拓跋溟楠。 一切線索都指向拓跋溟楠,他究竟為什么要支開他?為了對太子不利?盡管他人不在汴京,太子府也被守衛(wèi)的鐵桶一般,拓跋溟楠想對太子下毒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到底想做什么? 難不成...... 他瞳孔猛地一縮。 是卿卿! “咚咚咚”,他腦海中剛浮現(xiàn)起這個可能,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誰?”他高聲問道,“進(jìn)來?!?/br> 門被人打開,是渾身帶血狼狽的祁英。 他瞬間從椅子上站起身,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世子爺,屬下無能,小姐她......” *****************************m.xyushuwu①0.cǒм******************************* 這幾日天氣轉(zhuǎn)涼,今天倒是意外的好天氣,日頭高照,陽光燦爛。 周寧從外地回到家,就聽見府中人人在討論他母親收了個義女,叫什么瑞。 他一頭霧水,轉(zhuǎn)而想起母親那活菩薩似的性子,又覺得沒什么令人奇怪的。 無奈地?fù)u搖頭,他想著去問個究竟便是。 路過小花園,隱隱約約見到一個寶藍(lán)色的身影,那身影隱匿在花叢中,自透出一股綽約風(fēng)姿。 他不自覺抬起腳向那抹身影走去,越來越近。 當(dāng)他驚醒,已經(jīng)走到佳人身后。 “你是誰?”旁邊站著的一個小丫鬟問道,另外叁個小丫鬟齊齊看向他。 那身影也被驚動,正在彎腰賞花的身體緩緩站直,回過頭。 周寧一剎那覺得自己恍若夢中,佳人白皙到發(fā)亮的臉龐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五官卻如此濃墨重彩,長寬的梨形眼眸他從沒見任何一個女子長過,眼睫長密,靜靜落在水潤的眸子上,像兩只正在休憩的蝴蝶,鼻子小巧挺拔,又不失圓潤可愛,嘴唇不是時下女子追求的薄唇,反而飽滿微厚,萬分性感。 這是一個明艷到光芒四射的女子,看到她的那一刻,周寧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被照亮了,他怔愣地盯著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行為有多么失禮,他只聽到自己心跳紊亂的聲音。 “你這人好生無禮!怎地一直盯著我家小姐看?”落花大罵道。 周寧回過神,慌亂地作揖,解釋道:“失禮失禮,小姐莫怪,我是府上的長子周寧,不知小姐何人?” 呂黛卿聽過王氏說她有兩子一女,長子去外地做生意還沒回來,次子是個頑劣的,成天出去玩兒見不著人影,兩人她都還未曾見面,今日一見。這周寧模樣還算俊朗,穿著藏青色錦袍,頭上戴支玉簪,看起來十分穩(wěn)重。 “公子好,我是芳蕤?!彼蜕硇卸Y回道。 周寧恍然大悟,“你就是母親收的那個義女!”沒想到竟如此美若天仙,國色天香,周寧想,怕是再找不出比她還要絕色的女子了。 呂黛卿微笑點頭,“正是?!?/br> “芳蕤meimei,芳蕤meimei......”清脆動聽的聲音從幾人身旁的花叢中傳來,然后是沙沙凌亂的腳步聲。 花叢被撥開,一名著粉色衣裙的少女露出臉來,滿是溫柔神色,長得很是清秀,與王氏有五六分相像,正是王氏的獨女周瀟瀟,她身后跟著的綠衣少女倒是相貌平平,毫不打眼,是府上的庶女,名叫周依依。 “瀟瀟姐,我在這?!眳西烨溥B忙回答。 周瀟瀟這才看到周寧在旁邊,愣了愣,驚訝道:“大哥,你怎么提前回來了?” 周寧搖頭,有些沮喪地道:“交易地點臨時改為肅州,偏偏肅州最近暴亂頻發(fā),很不太平,生意只能早早結(jié)束,我便回來了?!?/br> 呂黛卿聽后,激動地上前一步,焦急問道:“肅州?你去肅州了?”那會不會有哥哥的消息? 周寧奇怪她的樣子,更因為她的靠近臉色微紅,點點頭。 “那你可有哥......簡儀王府世子爺?shù)南ⅲ俊?/br> 風(fēng)花雪月扶住她的身體,擔(dān)憂地叫了句“小姐”。 “額......”周寧遲疑地回答:“我在肅州的確聽說世子爺來到肅州,下榻在太守府,你......認(rèn)識世子爺?” “她認(rèn)識什么世子爺啊,她不過是世子爺麾下一個小小卒長的夫人罷了,上哪認(rèn)識世子爺那樣的大人物去啊?!辈恍嫉穆曇魝鱽恚芤酪酪荒樦S刺。 “依依!”周瀟瀟輕喝一聲,回頭瞪了她一眼。 周依依撇撇嘴,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自恃高貴?!?/br> “依依,你夠了!”周瀟瀟臉色薄怒,轉(zhuǎn)頭略帶歉意地看向呂黛卿,握住她的手,溫聲道:“芳蕤meimei,你不要生氣,依依就是這樣喜歡呈口舌之快,心思不壞,你別跟她一般計較?!?/br> 呂黛卿涼涼地瞥了周依依一眼,點點頭。 周寧聽到周依依說起呂黛卿已嫁為人婦,表情瞬間變得失落。 “大哥,你剛回來,還未見過母親吧,我們?nèi)苏ソo母親請安,與我們同去可好?” 周寧失神地同意。 幾人同行,很快到了王氏住的青玉院。 王氏剛用完早膳,正在喝茶,抬首看見幾人來了,展開笑顏,起身道:“來的這樣早,哎?寧兒回來了?” 周寧行禮叫道:“母親。” 王氏立馬招呼幾人坐下,小丫鬟奉上茶水。 “看樣子你見過芳蕤了?!彼Φ?。 周寧臉頰泛紅,回了句“是”。 王氏嘆氣,執(zhí)起呂黛卿的手,喟然道:“芳蕤這孩子.......” 遂將呂黛卿編的那套說辭向周寧講了一遍,周寧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下為她難過的同時竟帶著一絲慶幸,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慶幸,甚至帶著一絲竊喜。 “周寧大哥,你可不可以再去肅州一趟?”呂黛卿待王氏說完,滿眼希冀地問道。 王氏十分訝異,“寧兒,你去肅州了?” “嗯,”周寧點頭,“交易地點臨時更改?!?/br> “哎,我說你,肅州現(xiàn)在正亂著呢,你讓我大哥去,遇到危險怎么辦,你這女人可真夠自私的!”周依依蠻橫地道,她就是討厭這個芳蕤,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以為自己是誰? 呂黛卿懶得理她,仍舊看著周寧,等他回答。 周寧有些不自在,咳了聲道:“即便我去到肅州,世子爺麾下卒長眾多,先不說是否能找到你的夫君,即便可以找到,我也根本進(jìn)不去軍營,且你夫君現(xiàn)在生死不明......”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不,”呂黛卿快速地說道:“你不需要找他,你只需要去太守府,把我寫的一封信交給世子爺,說是芳蕤寫的,他就一定會見你的!” 周寧狐疑地試探性問道:“你為何如此肯定?難不成......你真的認(rèn)識世子爺嗎?” 周依依插嘴道:“你還真是不自量力,你憑什么認(rèn)為你的面子那么大?提了你的名號世子爺就會接見?你以為你是姝敏郡主??!” 呂丹扶把呂黛卿當(dāng)眼珠子似的護(hù)著,寵溺她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大周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多人甚至將兩人用來表達(dá)男方對女方愛到一定程度的形容詞,比如哪哪家公子對自己的夫人多么好,簡直比得上世子爺對姝敏郡主之類。 總之,提起世子爺重視的人就不得不讓人聯(lián)想到姝敏郡主,也難怪周依依這樣說。 只是她不知道,呂黛卿不是以為自己是,而是她就是姝敏郡主本人。 她抬眸看了周依依一眼,那眼神冷到令人心悸,身上一瞬間盛氣凌人的氣勢顯現(xiàn)出來,又瞬間消弭。 周依依被她嚇得不自主閉了嘴。 “并非我不愿幫你,肅州現(xiàn)在的確人人自危,我答應(yīng)你,等形勢不再那么緊張,我就快馬加鞭去肅州幫你送信,這樣可行?”周寧問道。 呂黛卿只好同意,心下失落,她知道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辦法了,周家盡管富貴,到底還是平民百姓,一般不愿意與官府多做接觸,周寧肯為她這樣做,已算仁至義盡,周家是她的恩人,她不能強人所難。 我要留言珠珠長評!沒有我還慢節(jié)奏更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