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妖[重生] 完結+番外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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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集中精神,已久沒有任何感受,側過頭對背后的胥錦的喊道:“我不認識它,動手吧!” 飛沙走石間,結界內(nèi)昏天暗地,裴珩的聲音一出口就微弱極了,但溫戈和胥錦仍舊同時聽到,便不再猶豫。 溫戈廣袖衣袍獵獵迎風,一道碧色光芒的大符禁咒當空沖向魔海,胥錦在原地一步未挪,一手把裴珩拉到背后牢牢擋住,一手握迦修戟猛然高舉,生生扛住魔海壓頂一擊,劇烈的沖擊引發(fā)天際一陣隆隆雷電。 結界外的凡人只能隱約看到里頭景象,可怖的風雨大作壓根兒傳不出來多少動靜,所謂神仙打架,便是只能旁觀而不能插手。 結界內(nèi)昏天暗地,外頭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淮原王被裴珩射落馬下,淮陰軍亂了陣腳,燕云軍反戈變卦,近水樓臺地將之壓制,可王城西翼緊接著傳來一陣sao動,反軍竟有一路奇襲援軍從天而降。 陸眷卿聞訊便把燕云侯召到跟前怒問:“你當真不知?” 燕云侯臉色不怎么好看:“本侯以瑞王爺?shù)娜似钒l(fā)誓,先前當真不知?!?/br> 陸眷卿慍怒得不動聲色,一鞭子抽在侯爺坐騎上,把他拽去一同查看。 淮原王和燕云侯的結盟壓根兒不牢靠,從一開始就誰都不相信誰,這支龐大的反軍后援,徑直取道青州,沿途官員都被淮原王威逼利誘收服,一路偽裝,因此來得悄無聲息。 西城門守備相對薄弱,好在城墻本身高大結實,一隊反軍闖入后,西城門控制權被迅速奪回,陸眷卿一路分派人手追殺入城亂砍人的反軍,與燕云侯調(diào)遣各自城外兵馬里應外合。 “小王爺呢?方才墜馬后,尸身被誰搶走了?”燕云侯砍殺間不忘問道。 “問那么多做什么”陸眷卿反手格開一名反軍的長刀,劈手奪下來擲出去,刀準準沒入一名中軍弓箭手胸膛。 燕云侯笑了笑,手中長劍行云流水,戰(zhàn)馬所向無阻:“委屈小王爺尸身在城頭掛一陣子,反軍自然早早潰敗?!?/br> 陸眷卿手頓了頓,看了他一眼:“承胤竟一直跟你要好,奇了?!?/br> 燕云侯哈哈大笑,渾不在意。 裴珩在胥錦身后,如此近距離,足以清晰地感受到胥錦迸發(fā)出的強大靈力,溫戈凌空而駐足,以咒法壓制魔海,封鎖其所有退路,胥錦的手臂、胸膛源源不斷流淌出淡金色光芒,匯聚成無堅不摧的刀鋒,深深沒入魔海之中。 遮天蔽日的黑霧間每個位置都忽然發(fā)出可怖尖嘯,一股純白光芒從魔海內(nèi)部緩緩升騰掙動,最終劈開濃重黑霧軀殼,耀眼刺目。 裴珩一介凡人軀體在通天徹地的靈力碰撞間被激發(fā)了某種敏銳觸感,他看見眼前這一幕,頃刻間意識到胥錦正在煉化這部分魔海。 他卻無法開口阻止,他怕貿(mào)然阻撓會令胥錦走火入魔,可又極其擔心,急怒攻心之下,頭痛毫不留情地發(fā)作,如一百根針狠狠掠過腦內(nèi),他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胥錦立即感受到他不對勁,竟忙中抽閑側過頭問:“怎么了?” 裴珩生怕他一個走神被反噬,壓著聲音道:“無妨。” 胥錦一邊聚精會神地以靈力煉化魔海,一邊反手把裴珩撈到懷里,摸到他手心冷汗:“頭痛?” 裴珩幾乎站不穩(wěn),靠在他懷里,什么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疲憊地點點頭。 胥錦扣著他腰的手臂收緊了些,聲音里滿是克制:“忍一忍,承胤,再忍一忍?!?/br> 裴珩閉著眼,胥錦的靈力仿佛穿透他的軀體的靈魂,令他感到熟悉。 他們曾經(jīng)許多次并肩而戰(zhàn),彼此的靈力氣息就如彼此的靈魂一樣相融合。 胥錦仿佛有著天地間最深不可測的力量源泉,仿佛只要他腳踏大地就有無窮無盡強大靈力可供驅(qū)使,魔海云霧被一道又一道雪白光芒從內(nèi)攻破,黑色漸漸退散,那化作裴珩模樣的小孩兒,黑色瞳子收縮成正常模樣,身形漸漸變得淺淡、透明。 溫戈舒了口氣,結界內(nèi)呼嘯而走的颶風平息下來,眾鬼尖嘯消散。 胥錦也收手,低頭查看裴珩,見他滿額頭冷汗,臉色蒼白。 “承胤!”胥錦慌忙摟緊他,“醒醒,不能睡!” 裴珩勉強睜開眼,從他肩上抬起頭來,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胥錦一顆心高高懸起。 裴珩的眼睛忽然微微睜大,瞳孔映著胥錦背后一道一閃而過的影,遠處溫戈喊了一句什么,胥錦沒有聽清,只知道懷里站都站不穩(wěn)的人猛地拽著自己轉(zhuǎn)了個身,一團白霧裹挾著一縷濃墨,徑直就撞進了裴珩后背。 裴珩狠狠抽了口氣,那被煉化的魔氣融進他體內(nèi)迅速四散。 胥錦低吼一聲,靈力隨之涌入裴珩身體,可無論如何不能挽回分毫。 胥錦抱著裴珩,竟有些手足無措。溫戈趕來,很快弄清楚怎么回事,微微搖頭,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你沒猜錯,殿下的那縷魂魄就藏在魔海之中,方才……魂魄歸位,但實在兇險?!?/br> 溫戈沒有多說,但胥錦和他都清楚,游魂歸位,本該慎之又慎,方才那縷魂魄明顯摻雜了魔海神識,貿(mào)然匯入裴珩身體,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誰也說不準。 胥錦眼睜睜看著裴珩痛苦地顫抖,什么也做不了,裴珩強作鎮(zhèn)定,輕輕攥著胥錦領口,他五臟六腑幾乎都攪在一處,覺得自己隨時都要斃命,但心知胥錦心里不必自己好受。 “是我的錯……” 胥錦把他緊緊抱在懷里,一手捧著裴珩的臉,眼睛里痛苦萬分,裴珩勉強朝他笑笑,而后湊過去吻他:“別亂說……胥錦,咱們回家吧……帶我回家去……” 這么溫柔的親吻,明明是漫長思念里夢寐以求的,胥錦胸膛里卻只有刀割般的苦澀,什么也不管不顧了,抱起裴珩轉(zhuǎn)身就走。 “我?guī)??!瘪沐\對溫戈說,“凡事明日再說?!?/br> 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天一夜了。 王城天空放晴,從永慈宮蔓延至明德殿前的魔海消弭殆盡,宮門外和王城西門的叛軍偃旗息鼓,大地被鮮血染了一遍,兵器、尸體四散,更多的人活了下來。 胥錦抱著裴珩,旁若無人地出宮,走過清點戰(zhàn)俘的前廣場、目光茫然呆滯的反軍、跪倒伏拜的戰(zhàn)士們,燕云侯和陸眷卿駐馬于正陽門外,坐在馬背上看著他離開,都沉默未語。 皇帝回京的車馬緩緩駛入王城,他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天,卻也正好。 燕云侯和陸眷卿、溫戈,穿著帶血的衣袍鎧甲前去迎駕,人人都不敢置信,又都不得不信,皇上是真的平安無恙。 九門重新開啟,帝京沿街百姓在山呼海嘯的“萬歲”聲里跪下去。淮原王墜馬的尸身已不見蹤影,被燕云侯斬殺城下的重臣歪倒在地,渾濁瞳孔映著碧藍如洗的帝都天空。 舊的秩序轟然倒塌,王朝將迎來新的時代。 馬車在皇宮門前停下,裴洹下了馬車,少年未穿龍袍,一身素淡深色衣袍,氣度卻隱隱威嚴不可犯。 他潔凈的靴底踏過淌血的宮苑磚道,歷劫生還的眾臣在前廣場上顫顫巍巍迎駕,眼前從死亡處歸來的皇帝令他們膽戰(zhàn)心驚。 太后在宮人攙扶下勉強站著,與皇帝隔著十來丈,母子二人對視,實則誰也看不明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