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三天，可當(dāng)他聽見腳步聲時(shí)，還是忍不住顫抖。仿佛剛被大火灼燒過身體，轉(zhuǎn)而又跳入冰窟，又突然升溫猶如油鍋煮沸。如此煎熬。

    他知道自己唇齒在打顫，現(xiàn)在無論白芹對(duì)他說什么，他都會(huì)害怕。

    “我跟師兄說，你向梢青討了朵珠牡丹?！?/br>
    “……為什么？”

    為什么要那么說？

    “我沒有……”封瑭臉色蒼白。

    白芹卻仍面不改色：“他說，齊俗日一定會(huì)來見證你的決定。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你騙他……”封瑭又掙扎幾下，奈何鐵鏈根本掙扎不開。

    “他還說，”白芹蹲下來，輕輕抬起他的下巴，“你走了之后，要讓元無顧代替你，成為新的首徒。你不想當(dāng)掌門，有得是人想當(dāng)?！?/br>
    隨即，一把劍丟在旁邊。

    耗了三天的時(shí)間。油鹽不進(jìn)。

    封瑭盯著那劍身，不寒而栗。白芹依舊冷淡：“你讓他失望極了?！?/br>
    幾縷頭發(fā)黏在臉側(cè)，興許現(xiàn)在讓裘千淮過來，還會(huì)被他這副鬼樣子嚇個(gè)半死。三天前，他哪想到自己會(huì)有這樣一天。

    “白芹……”封瑭終于開口了，這也是他第一次，這樣稱呼白芹。

    “這三天，我想了很多?！?/br>
    他知道，白芹借口是要用酷刑逼他再不對(duì)師父犯邪念，其實(shí)根本就沒有讓他回去的打算了。見過天文院的黑暗，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白芹立在囚室門口，一言不發(fā)。而封瑭咽了一口腥味，繼續(xù)道：“以前我從來沒有這樣閑，我還以為……”他的視線停在那把劍上，因?yàn)殡x自己很近，封瑭不動(dòng)聲色地又挪了挪身子。“我還以為，你多喜歡我呢。”封瑭還不忘苦笑一下，顯得絕望極了，但他現(xiàn)在緊張得如一根拽長的筋繩，視線由劍身到白芹來回游走。

    “是我的錯(cuò)。”白芹緩緩道，“如果我早發(fā)現(xiàn)，早點(diǎn)帶你矯正……師父說的對(duì)，聽話的孩子都是打出來的。如果不是師兄一直守著你，我們也不會(huì)走到這一步。”

    正在這時(shí)，白芹察覺到那絲劍氣，韌勁極強(qiáng)，他用廣莫一時(shí)匆忙擋住。白芹觸到傷口，他雖然把劍彈開，卻又被靈力cao控著的劍鋒又劃開了衣擺。

    “唉，大意了?！卑浊蹮o奈一句。

    封瑭看得清楚，衣擺縫隙下，在他大腿間裹著幾層紗布。白芹拿起那把劍，走到了封瑭面前。那紗布之下，又生出紅色，想必是封瑭這一動(dòng)，叫他傷口又裂開了。

    這傷，是白芹給封瑭喂皆空水時(shí)，為了讓自己持續(xù)清醒，不斷拿斷刃劃自己的大腿。

    真狠哪。

    封瑭低頭笑著，他這次反抗本就不抱多少希望，畢竟對(duì)方是那個(gè)白芹。這不是死定了么。

    可是，怎么還是……忍不住笑。

    方才cao控劍身已經(jīng)是最后的力氣。白芹也是看出來了，于是他索性解開鐵鏈。期待著封瑭能再給他什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