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可口_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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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三月,人間一季,這時間倒是沒有相差。 安文卿提著一盞亮著微弱燭火的琉璃古燈來到午靈山舊址,這里已經(jīng)只剩下一片未受影響的樹林和一汪巨潭。 潭邊有個木屋,很是簡陋,看上去像是某個手工活不熟練的木匠早期練習作品,歪歪扭扭,但令安文卿意外的是,偏偏透著一股詭異的美感。 安文卿來到木屋前,木屋并沒有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供奉著一座木像,這個木制人像倒不似木屋這般敷衍,雕刻得異常精致,栩栩如生。 木像前面擺放著香火和貢品,上面立著牌位,上刻:午靈山山神像。 安文卿拿起桌上的香燭,點燃后雙手合十拜了幾拜,虔誠地插在香燭座上。 從木屋深處走出來一人,看到有外人前來祭拜,只是淡淡掃一眼,那雙眼里再沒有從前的厲氣與傲慢。 程無言看燭臺上自己先前供奉的檀香已經(jīng)快要燃盡,便過來續(xù)上,安文卿安靜在一旁等著他做完這一切。 身旁這個陌生人久久沒有離去,身上又透著一股干凈清澈的神仆氣息,程無言終于肯拿正眼打量安文卿,眼里露出些許疑惑,用眼神詢問:你是誰? 安文卿提著燈,乖巧站立:“你想為他積攢功德,讓世人供奉他,好讓他元神能夠重新聚集,可是你現(xiàn)在這樣做,收效甚微?!?/br> 被人看穿心思,程無言沒有生氣,反而問:“我只能做到這樣,那你說,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安文卿微微抬起手上的琉璃古燈:“這里面亮著的,便是你之前沒有尋到,葉致文剩下的半點靈元?!?/br> 程無言當即從安文卿手中將那古燈搶去,小心捧在手掌上,看著里面散出的微光,的確是熟悉至靈魂深處的氣息。 他似乎明白眼前這個人是何人派來的——執(zhí)燈。 連忙詢問,聲音里竟微微顫抖:“需要我怎么做?”聽的出,是極度喜悅到緊張。 安文卿將執(zhí)燈囑咐自己的話轉交給程無言:“既然誠心贖罪,就要付出點行動,你總是守在他隕落的潭邊也無濟于事。他躲著你,不愿見你,你便讓他好好看看你的改變,只有等他看到你為他棄魔從俗,看到你真心實意為他、也為你自己積攢善緣,他四散的魂魄才有可能受這燈光召喚?!?/br> 程無言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積攢善緣?”這么多年以來,他只擅長積攢惡緣,可不知道怎么積攢善緣,而且,他并沒有棄魔好嘛! 安文卿嘴角微微上揚,程無言只覺得面前又是一個執(zhí)燈,全身發(fā)寒,仿佛聽到執(zhí)燈在親口對他講:“不會,我教你。” 執(zhí)燈的話已全部傳達完畢,那盞裝著葉致文殘魂的琉璃古燈也交到程無言手上,安文卿緩步離開這里,踏上進市區(qū)的路。 或許是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情緒在作怪,安文卿不想使用法術瞬間移動到城內,搭上一班公交車,坐在車內望著窗外人世間的繁華,一點一點接近最后的目的地。 到站下車,書舍在馬路對面,需要穿過一條人行道,安文卿現(xiàn)在這邊,任車道上的車流來回開了好幾個來回,他也沒能邁出去一步。 待馬路上再次出現(xiàn)左右皆無車的空擋,高樓大廈間穿梭的風看不下去,從背后推了安文卿一把,安文卿向前跌去,快走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此刻站在馬路中央,只能繼續(xù)往前走。 書舍還在營業(yè)中,從外面的玻璃落地窗往里看,一切照舊,只是本該有個收銀店員的柜臺那空無一人。 外面的陽光很暖,但書舍內像是有個結界,隔絕外界的溫暖。 有一位背著單肩包的年輕男性在店內挑書,準備結賬時左看右看店里也沒個像是工作人員的人員,只好朝屋內大喊一聲:“有人嗎?” 不一會兒,柜臺上黑色的小音箱里傳出一個頹廢的男性聲音:“書脊上貼著價格,錢放桌上就行。” 單肩包青年無語,現(xiàn)在開店的都這么隨性的嗎?他問:“能不能掃碼支付,我沒帶現(xiàn)金?!毙姨澦莻€正人君子,不貪這一點小便宜,要不然以這家店既無工作人員又無監(jiān)控的情況,心思不純的人難保不會拿著未付過錢的書直接走人。 音箱里的聲音毫無干勁:“哦。不能。” “……”單肩包青年陷入短暫的自我懷疑中:我是誰我在哪,這的確是家開門營業(yè)的書店而不是某個私人圖書館,是吧?! 安文卿在門外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眼看店里唯一的顧客這就要流失走,只好加快腳步走向單肩包青年,門口懸掛的風鈴因為他經(jīng)過而悠悠晃蕩奏出一串悅耳的音符,正巧對上青年的視線。 安文卿淺笑著拿出一張印著二維碼的卡片:“本店接受網(wǎng)銀支付。” “……”單肩包青年再次陷入迷茫,“你……?”雖然面前這個好看的男生全身上下冒著人畜無害的好人氣質,可是一個從店外面走進來的男人拿出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支付二維碼,怎么想都覺得哪里不對勁。 安文卿自然明白青年的顧慮,他朝樓上輕輕喊了一聲:“老板,你這店還想不想開了?” 幾乎是瞬間,單肩包青年看到自己身旁“嗖”的一道黑影,帶起的大風將他刮了個天旋地轉,扶著柜臺站定的時候就看到溫柔笑著的男人面前多了一個男人,全身上下的頹廢氣息將周圍的溫度都降下幾度。 安文卿微微錯開顧玄弈的身體,歪頭看向顧玄弈背后的客人,關心問:“客人你沒事吧?” 單肩包青年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趕緊刷碼付款走人,這個書店真是太邪門了,哪有人類可以跑出這種速度,還能帶起這么大的風?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狈兆鋈祝参那淠克涂腿穗x開后沒有轉身,背后熾熱的視線如芒刺背,令他的心止不住狂跳,無法以一個淡然的態(tài)度去面對背后的這個人。 所有委屈、不甘,還有思念,都化為一句沙啞了聲線的輕喃自語:“你回來了。” 背對著顧玄弈揚起一個笑容,安文卿回答:“嗯?!?/br> “三個多月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鳖櫺男⌒囊硪淼厣锨埃囂叫缘厣斐鍪?,就好似怕眼前的人是一道自己幻想出來的虛影般,怕打碎,“回來,還走不走?” 此刻于他,任何其他話都不想問,不想問安文卿這三個月去了哪里,不想問安文卿是否記起一切,不想問安文卿是不是還恨他、厭他,只想問一句。 ——既然回來了,還走嗎? 安文卿轉過身,朝前走近一步,抬手撫上顧玄弈的臉頰,明明已經(jīng)是個活了千把歲的魔族,硬生生弄的胡子拉碴、眼袋沉重:“你有多久沒睡覺了?” 顧玄弈堅持問:“你還走不走?” “不走?!卑参那漕H為無奈地回答顧玄弈的問題,“趕緊睡一覺吧,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都要認不出你?!?/br> 顧玄弈的身體搖搖欲墜,而后一腦袋磕在安文卿肩頭,安文卿趕緊環(huán)抱住他:“……喂?!”好歹也是個魔族,只不過三個月未曾合過一次眼,需要裝這么虛弱嗎,想博得自己的同情?好吧,他做到了。 顧玄弈抱緊安文卿,趴在安文卿肩頭低語:“我要是乖乖睡一覺,醒來后你一定要還在我身邊?!?/br> 感覺自己像是在哄一個吵著要糖吃的調皮小孩,安文卿拍拍他的背,給予顧玄弈更多的安全感:“我保證,等你一覺醒來,我還在?!?/br> 下一秒,安文卿就覺得身上的重量一沉,壓的他差點沒抱住顧玄弈,一看,顧玄弈已經(jīng)沉沉進入冥思境界。 扶著人來到柜臺后,安文卿將唯一的座位讓給顧玄弈,讓他能夠坐在柜臺后趴著睡,自己則是整理柜臺上面亂七八糟堆起來的紙張和錢幣,好不容易將收銀臺位置整理干凈,又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書架一團糟。 狠狠瞪了熟睡中的某人一眼,安文卿小聲抱怨:“我不在,就可以這么隨心所欲嗎,一點都不關心店里的事,唉……” 抱怨著抱怨著,安文卿忍不住笑了一下,回憶起自己這些年相處的時光,顧玄弈一直都沒有在店內事務上cao過心,是身為店員的自己太盡心盡職,才養(yǎng)成他現(xiàn)在這個“懶惰”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