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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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魏瑾泓,魏家,目前是萬萬殺不得的。 他借事探了一下魏瑾泓的底,如他父皇所說,魏大人不僅僅是忠君忠國,犯上賴氏的事,他還是個情圣。 不止是他,他王叔手下那位殺將,近來所做的事也太出格了,其中私情,必須斬斷。 ☆、167 “醒了?” “嗯。” 賴云煙欲要起身,魏瑾泓放下手中的手,抱住她的身體,讓她靠在他身上。 山洞簡陋,面壁潮濕,實在不是病人所能依靠之處。 “幾時了?” “未時?!?/br> “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日。” 在洞口縫衣的秋虹聽到聲音走了進來,跪坐在她身邊,柔聲問,“您可餓了?” “白粥?!辟囋茻熒焓秩嗔巳嘈乜?。 秋虹出去后,賴云煙尖著耳朵聽外面的響聲,“雨還未停?” “沒有,”魏瑾泓淡淡道,“太子在想法子繞過蛇谷,在此地也呆不了太久?!?/br> “你未去?” “有太子在?!?/br> 賴云煙有些詫異轉(zhuǎn)頭,“你不逞英雄了?” 魏瑾泓頓了頓,才道,“你喜歡?” 賴云煙不由笑出聲來,笑了一會才道,“算是。” 他不逞,是她來說是好事,對他們魏家來說更是好事。 現(xiàn)在少死的魏家人,往后頭就是要靠他們了。 主子主子,沒下人可用的主子算什么主子,到時皇帝一揮手,連個替他們斂尸的下人都沒有。 總得讓他們多活著幾個,才多幾個可能。 “太子令我這幾日看顧好你,但也不知他何時召我前去?!毖经h(huán)端來了熱水,魏瑾泓喂她喝了兩口。 “我還病著,他再能出爾反爾,也不會急在這幾日,他不召你不前去就是?!彼o賴,賴云煙技藝高超,更是會找理由,“就是他要召,到時我再病病就是,先推托兩回。” 魏瑾泓知她說得出,也做得到,而他話已出口,已經(jīng)準(zhǔn)備按她的方法來辦,所以毫無疑義點了頭。 “這都很多年了?!碧稍谒麘牙?,賴云煙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魏瑾泓明白她的意思,這么多年了,他終于順著她的想法走了。 不知其中的時間是浪費,還是他們不得不經(jīng)歷的路。 “嗯?!蔽鸿嗣陂L麾中溫?zé)岬氖?,說來這么漫長的時間過后,時至如今她還能在他懷里,也算不上浪費。 情愛于他們其實早就計較不能了,但還能相擁,于他們彼此至少都不孤單。 他們曾深深厭惡過對方所有不喜的一切,從憎恨到不得不去接受,再到現(xiàn)在的坦然,甚至于贊成,走到如今還沒分離,都已是成就。 還在一起,有什么是不為她多想一點的,他們快已耗盡兩世的緣分,都不知有沒有下世。 “多活久點罷,你還未見到我們的孫兒?!蔽鸿皖^在她耳邊溫言道,“待你黑發(fā)全白,我每日與你梳發(fā)。” 這聽來真算是情語,一把年紀(jì)了,再聽到這種話,賴云煙只知笑,都不知回何話。 “活著啊……” “嗯,活著,我們還沒活到好時候?!?/br> “凡是知曉我們的,都知你對我情深似海。”怎么不是好時候,不知多少人羨她,可比上世風(fēng)光了不知多少。 “那只是別人眼里看著的,”丫環(huán)端來了熱粥靜站在一旁,魏瑾泓低頭看著她眼角的細(xì)紋,慢慢地說著話,“日后,我順著你一些,你要是歡喜,多與我說幾句話,要是不喜,便不見我就是?!?/br> “要是天天不喜呢?”賴云煙笑得咳嗽了起來,魏大人又來了,就像以前那樣,不常言語,但偶有幾句就能讓人驚心動魄,以至于讓她這種私自利的人都曾愛得太過渾然忘我過。 魏瑾泓輕拍她的背,依舊淡然,“興許你也有會喜于見我的時候?!?/br> 賴云煙咳嗽了好一會,還是悶笑不已。 是啊,要是真到了那時候,怎會真能不見他? 要是那時都還活著,她身邊怕是只剩著他了。 只能看得見他,只能與他說得上話,怎能不見?他們磨了那么多年磨平了身上的刺,好不容易說得上話能挨近了,又怎么可能再回到當(dāng)初的境地? “魏大人,你心思再深點,我們興許真能活到那時候?!辟囋茻煆乃种谐槌鍪郑ソ忧锖缡种械臒嶂?。 魏瑾泓替她接過,輕頷了下首。 “該狠心的時候吶,您也得狠心?!辟囋茻焼⒆?,咽了一口熱粥。 他顧及得太多,皇恩要顧,同僚情義要顧,族中人更是要思密周全,可世上哪有那么這么好的事,他還是要依著他這本性行事,不過仍然是面面俱到面面皆無。 他改變得再多,結(jié)局也不過像前世的他們一樣,兩敗俱傷,還是好不到哪里去。 那么多美好的年老展望,可要是只嘴上說說,也頂不了什么事。 魏瑾泓聽了默然不語,賴云煙也當(dāng)就像以前那樣只是說說而已的談話忽略過去,沒料一會魏瑾泓開了嘴,道,“我知曉。” 他只說了三字,賴云煙從三字中也揣測不出更多,回頭看他臉色平靜,她笑了笑。 說來,他會不會做到都已無妨,做不到不會失望,做到了,就當(dāng)是白得來的——到時可能會更欣喜。 說一千道一萬,以后再好,也得有那個時候。 ** 幾日細(xì)雨過后,林中停了雨,宣朝人到處點火,本因溫度升高水氣繚繞的林中煙霧更濃,如若不是到處潮濕升不起大火,看宣朝人的架式就像要把整片森林都給燃了。 太子營中有位能人出了個主意,往蛇谷中潑油,把打來的野獸油脂用大火煎了油,往蛇谷中一桶一桶地倒,足倒了好幾百桶,谷口用成堆的黃霜堵住,再來一隊兵衛(wèi)在四處的高樹上往谷中扔點頭著了的油火把,不到一個時辰,方圓五里之內(nèi),都能聞到蛇rou香噴噴的味道,再加上之前煎油的香味,引得不少人吞口水,捧著油渣子咬得咔咔作響,身手好的竄到樹尖,往下俯瞰蛇谷風(fēng)景。 太子站在小山頭往下看,看到成堆的蛇嘶嘶亂叫,就算景象恐怖也是滿臉笑容。 一時之間,斗敗了蛇谷的宣朝人頓時意氣風(fēng)發(fā)了起來,不用繞路走的他們一鼓作氣,趁蛇群嘶嘶亂叫之時,放開了手腳往前跑。 祝王軍的人走在了最前頭,太子帶著魏祝兩家,兵部尾隨其后,賴家三百護衛(wèi)掃底。 先前放火燒蛇谷的也是賴家護衛(wèi)。 賴云煙走在前面,與魏瑾泓共騎一馬,聽到掃底的是她賴家護衛(wèi)后,眼睛笑著看了前方太子一行人一眼。 再行數(shù)十日,一路險惡不斷,他們出了烏山。 一路中太子神勇不斷,身邊能人每次出謀劃策都讓一行人避過了各種危險,到出山之后,幾家人除了病死的那十余人,其余皆損耗不大。 這日他們選了一處平坦靠近水源的地方之地扎營,多日以來的潮濕褪盡,護衛(wèi)們齊齊動手,把帶來的大桶全燒滿了熱水,上至太子,下至牽馬的馬夫,都碰到了熱水,皆歡喜無比。 白氏帶著賴十娘前來與賴云煙請安,賴云煙都高興地與她們多聊了幾句,連說了幾次“苦日子熬到頭了”。 各營中都大贊太子神武,更是對英明神武的太子敬畏不已,當(dāng)日夜歇有小宴,太子主帳內(nèi)幾方官員對太子的各種頌贊之詞不絕于耳,魏祝兩家內(nèi)眷都送了不少親手做的菜肴點心進去,其中祝家以祝家夫人為首,包攬了帳中各式精美菜肴,魏家這邊聽說野菜都讓她們弄出了rou香味。 魏家這邊只有白氏帶著賴十娘上獻(xiàn),主母那邊派了大丫頭冬雨過來,卻也只是她們弄什么她就干什么,一點主意也無,與祝家那邊的同心齊力想比,自然敗北。 夜宴中祝家的殷勤遠(yuǎn)勝于魏家,在宴會末尾賞賜之時,太子卻兩家持平,沒有厚此薄彼。 于帳之人都心知肚明太子的心下之意。 此處過烏山,賴家三百護衛(wèi)只剩一百,這些人聽說都是跟了魏家主母近十年的人,雖說他們已是太子之人,但他們要是死了,故主為其悲憤遷怒一會,也不是不可諒解的。 過了烏山休整了幾日,大隊又再啟程。 賴云煙每日也皆是笑語吟吟,但看在知情人眼里,都當(dāng)她是強顏歡笑。 這日午膳休整,賴十娘在不遠(yuǎn)處見她堂姐靠在樹蔭處,那張臉冷若冰霜,不由好笑,與身邊站著的祝夫人道,“您看,我家主母氣色多好?!?/br> 說罷,掩嘴而笑。 祝夫人看了毫不掩飾幸災(zāi)樂禍的賴十娘一眼,心中甚是驚奇這堂姐妹是有多深仇大恨才以至于賴十娘當(dāng)著她的面這么毫無遮攔,嘴上卻是淡笑著道,“路上甚是艱辛,沒想魏夫人也過來了?!?/br> “堂姐向來命好,凡事皆能逢兇化吉?!辟囀镅鄄ㄒ晦D(zhuǎn),半垂下了頭,露出了秀美的頸脖。 賴云煙那處她也靠近不得,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堂姐抬起臉笑著跟丫環(huán)說話,賴十娘扶了扶耳邊的鬢發(fā),微微笑了起來。 她堂姐這主母當(dāng)?shù)迷亠L(fēng)光又如何,她的人一個個都沒了的時候,賴家也舍棄她之后,到時,看她再仗誰的勢,看族長還會不會再繼續(xù)寵愛于她? 而到時,她的好日子也就來了,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她也不過是想要人尊著愛著罷了,而她絕不會像她堂姐這么不識好歹,她會萬事以夫君為先,膝下更會兒女成群,外人也會皆知,賴家不僅僅只賴云煙這一女,不是所有榮華皆屬她。 ☆、168 太子召見,賴云煙行過禮后便垂頭,眉眼之間偶有一點灰敗之氣,但隨之被笑容取代。 “魏夫人乃一族主母,當(dāng)顧好自己。”與賴云煙說得幾句,近尾聲時太子嘆息道。 “是?!?/br> “魏大人……”太子轉(zhuǎn)過臉看向魏瑾泓,“夫人所需之藥,但凡我這里有的,你只管令人來拿就是?!?/br> “多謝太子?!蔽鸿瓚?yīng)。 “退下罷。” “是?!狈蚱迋z齊齊應(yīng)了一聲,回去的路上,賴云煙一路都垂著頭,她見太子穿的盛裝裙擺一路掠過草地,被草上沾著的水打濕,來之時本沾了泥水臟了裙擺,回去時盛裝更是不復(fù)光鮮。 太子有點憐憫地看著頭垂著的賴氏背影,轉(zhuǎn)頭對身邊賴煦陽道,“煦陽,你姑姑怨不怨?” 賴煦陽也看著他姑姑的背影,一臉肅容,聽到此話,他抿緊了嘴,回道,“啟稟太子,下官不知?!?/br> “魏大人是我老師,魏夫人也當(dāng)是我?guī)熌?,”太子掉頭,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山河,“魏家世代忠烈,護我大宣王朝,此次事成之后,誰也比不上魏家的功勞?!?/br> 言下之意是只要她安順,魏家能護得住她生死。 自然,也少不了賴家的好處。 賴煦陽跪下謝恩,“多謝太子金口玉言?!?/br> 太子微笑,笑容有說不出的痛快。 一行人在他的帶領(lǐng)下過了烏山,這整個隊伍就全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