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你究竟是有什么心事瞞著我？告訴我，我陪你一起分擔(dān)，不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墨墨想家了tat

    三更達(dá)成！明天的在早上九點(diǎn)喲！

    ☆、坦白

    第二十六章

    坦白

    柳墨歸原本一直都是一個很活潑的女孩子,但是這幾日以來，卻是一天比一天沉默——白天一個勁地悶頭趕路，晚上若是在城鎮(zhèn)住客棧,那就是早早地一個人關(guān)進(jìn)了房里休息,若是露宿野外,就是安安靜靜地抱著阿甘看著天空發(fā)呆，而后沉默著睡去。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她總是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蜷起了身子,整個人都緊緊地縮成了一團(tuán)。

    花滿樓越發(fā)心疼，幾次話到了嘴邊，想要問她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可他素來溫和體貼慣了,從不追問別人不愿意回答的秘密,每每猶豫過后，卻終究是又把話咽了下去，只是體貼地陪在她身邊，等著她自己開口。

    因?yàn)樾」媚镆宦飞霞敝s路，除了晚上，幾乎就鮮有停歇，兩人到秦嶺青巖的時候竟是比預(yù)計還要早上了兩三天。在城中買了足夠的水和干糧后，兩人便一起進(jìn)了山。

    山里的路不好走，騎著馬根本就是寸步難行，兩人便毫不猶豫地棄了馬，徒步而行，一步一步地踏過山間的每一寸土地，仔仔細(xì)細(xì)地尋找著。

    一個月后，帶來的干糧已經(jīng)是所剩無幾，這山中也幾乎已經(jīng)被踏遍了，卻還是沒有半點(diǎn)萬花谷的痕跡。

    柳墨歸沒有出過谷，但谷外有哪些機(jī)關(guān)，師父卻是教過她的，她自信若是萬花谷真的在這山中，她就一定能夠找到。然而這一個月來，除了睡覺就是毫無停歇的尋找，卻仍然還是沒有半點(diǎn)痕跡，就好像這一片連綿的山脈，就也只是山而已，再無其它。

    果然還是……回不去了吧？谷主、師父和師兄們……是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吧？小姑娘咬著唇，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著，卻沒有注意到腳下陡峭的山路，一腳踩空，整個人就向前栽倒?；M樓嚇了一跳，好在他反應(yīng)快，幾乎是同一時間就伸手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用力往回拉，被拉回來的小姑娘卻是剎不住車，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胸口。

    若是以往，小姑娘一定早就可憐巴巴地揉著額頭叫起來了，可現(xiàn)在，她卻只是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

    花滿樓緊張得幾乎連額頭都要沁出汗來，拉著小姑娘連聲問：“阿墨，你怎么樣？疼不疼？”

    “我沒事，”小姑娘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疼的?！?/br>
    “阿墨是不是累了？”花滿樓伸手，力道恰到好處地替她揉著額頭，“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

    小姑娘搖頭：“不用休息，我不累?！?/br>
    若是不累，又怎么會踩空？花滿樓無聲地嘆了口氣，卻是知道她急著回家，沒有再勸，略一猶豫，忽然摸著她的頭頂?shù)溃骸澳敲窗⒛?，我背你吧？?/br>
    “不、不用的！”小姑娘忙不迭地?fù)u頭，“我不累，真的不累的！我可以自己走，你……”

    “阿墨，”花滿樓打斷她的話，溫柔的嗓音里竟是偷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阿墨，不要讓我擔(dān)心。”

    柳墨歸一怔，仰起頭去看他——在外奔波了這么久，他還是那樣清雋溫和，靜靜地站在那里，溫柔得幾乎要讓她落淚。

    花滿樓轉(zhuǎn)過身去，半蹲下了身子：

    “阿墨，來。”

    柳墨歸咬了咬唇，終于還是走了過去，趴到了花滿樓的背上?；M樓背起小姑娘，步履穩(wěn)健地繼續(xù)往前走。

    花滿樓的背好寬也好溫暖，伏在他的背上，好像就什么事都不用擔(dān)心、不用害怕，讓她有一種……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會擋在她身前保護(hù)她的錯覺。

    假如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萬花谷后遇到的不是花滿樓，她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呢？她簡直就不敢想象！他對她這么好，她卻一直都在騙他，還讓他這么辛苦……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一大顆一大顆地掉了下來。

    “花滿樓，夠了，停下來吧，不要再找了，找不到的，再也找不到了，不要再浪費(fèi)時間了，我……沒有家了，再也沒有了。”

    小姑娘正趴在他的背上，淚珠一顆一顆地滾進(jìn)他的衣領(lǐng)里，溫度燙得幾乎要將他的脖子灼傷，花滿樓腳下一頓，有些不明白小姑娘為什么突然哭了，心幾乎也隨著她帶著顫抖和哭腔的聲音揪成了一團(tuán)，卻還是好脾氣地柔聲安撫著：

    “不會的，很快就會找到的，阿墨很快就會到家了?！?/br>
    “找不到的……”小姑娘哽咽著搖頭，一遍一遍地重復(fù)著，“沒有用的，再也找不到了……”

    “怎么會找不到呢？阿墨忘了嗎？我答應(yīng)過，一定會送你回家的。”

    花滿樓的話音剛落，小姑娘卻是一下子就哭得更兇了，原先小聲的抽噎漸漸地終于變成了嚎啕大哭?；M樓停下了腳步，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撫眼前的小姑娘。

    許久，小姑娘或許是中午哭夠了，漸漸地吸著鼻子止住了哭聲，用衣袖抹了摸滿臉的眼淚，輕聲道：“花滿樓，放我下來?！?/br>
    小姑娘的聲音因?yàn)橄惹暗囊粓龃罂薅@得有些沙啞，花滿樓的心頭顫了顫，略一猶豫，卻還是依言將她放了下來，從袖中取出了帕子，動作輕柔而仔細(xì)地替她擦著臉。

    小姑娘仰起頭，盯著他溫柔的眉眼定定地看了許久，忽然再次開了口：

    “花滿樓，你知道嗎？我的生辰是大唐開元二十四年，在見到你的前一刻，是天寶十一年?！?/br>
    花滿樓的手立時就是一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的家，就是唐時的萬花谷——所以現(xiàn)在找再久也沒有用，找不到的。我再也回不了家了?！?/br>
    小姑娘輕輕推開他的手，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抱著膝蓋，又把頭埋進(jìn)了膝頭，整個人都緊緊蜷縮成了一團(tuán)：“花滿樓，對不起，我騙你了，害你沒能完成承諾。不過我騙了你，這一承諾件就不算數(shù)的！你回去吧，雖然……雖然我騙了你，可是你答應(yīng)我的其他事能不能不要作廢？不要忘記我好不好？你是我交的第一個朋友，我……”

    小姑娘說到后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無法克制地往下掉，說的話也已經(jīng)語無倫次了起來……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只是覺得找不到家讓她終于死了心，騙了花滿樓又讓她幾乎要被愧疚和慌張淹沒，慌張無措間卻忽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難么溫柔，那么令人心安。

    “阿墨，”花滿樓也蹲下了身子，將小姑娘緊緊地抱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原來……那么艱難?！?/br>
    難怪她一聽大智大通說起安史之亂就神色大變，難怪醉酒后她一遍一遍地哭喊著沒有家了，難怪她總是連聲追問自己是不是一定會送她回家……一個十六歲、從未離開過家、一直都被家人小心保護(hù)著的少女，忽然之間一個人到了幾百年后的陌生朝代，該有多害怕、多不安、多驚恐？小姑娘卻始終都那么堅強(qiáng)地一個人獨(dú)自承受著一切……

    “阿墨，阿墨，”花滿樓難得地不顧儀態(tài)，就這么在地上坐了下來，小心地把小姑娘摟進(jìn)懷里，動作輕柔卻不由拒絕地抬起了小姑娘的頭，“阿墨，你看著我?！?/br>
    小姑娘吸著鼻子抬起了頭，淚水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可視線里花滿樓那雙眼睛卻是格外清晰，明明什么都看不見，卻不知為什么讓她有一種“他正在和她對視”的錯覺。

    花滿樓替她抹了抹眼淚，柔聲道：“阿墨，對不起，是我沒能完成承諾?！?/br>
    “不是的！”小姑娘猛搖頭，“是我先騙了你，我……”

    “阿墨，聽我說，”花滿樓摸了摸她的頭，神色越發(fā)溫柔，“我答應(yīng)送你回家卻沒有做到，我欠你一個家。你不會沒有家的，你若是愿意，百花樓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br>
    懷里的小姑娘渾身一震，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花滿樓……”

    花滿樓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將她抱得更緊了些：“阿墨，不怕了，以后都不用再害怕了，我也是你的家人，無論什么事都可以告訴我、交給我，好不好？”

    小姑娘仰著頭看他，似是有些猶豫又有些試探性地伸出了手，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腰。又猶豫了片刻，終于也把臉埋進(jìn)了他的懷里，顫抖著應(yīng)了一聲：“好?！?/br>
    隨即就是一陣放聲大哭，好像要把這么多日子以來，心中所有的驚恐、不安和無措全部都發(fā)泄出來。花滿樓抱著她，像是哄孩子一樣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地拍著她的背，滿臉的心疼，周身的氣息卻是一片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心疼死墨墨了，這是最后一章虐了！接下來就全都是甜甜蜜蜜溫溫馨馨兇兇殘殘（哪里不對！

    明天開始，還是固定在每天晚上八點(diǎn)！

    ☆、游湖

    第二十七章

    游湖

    柳墨歸哭了很久,一直到再也沒有力氣繼續(xù)哭了，這才終于漸漸止住了眼淚?；M樓拉住她想要去揉眼睛的手，拿了帕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替她擦干凈了眼淚,然后就這么靜靜地抱著她,體貼地什么都不多說。

    萬花谷雖已不在了,柳墨歸卻到底還是不舍得，花滿樓便陪著她又在山里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姑娘睡醒之后就在原地跪了下來,向著連綿的山脈伏下身，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后才站起身，拉著花滿樓輕聲道：“花滿樓,我們走吧?！?/br>
    ——再見了,谷主、師父、師兄、還有所有的同門們，我再也回不來了，可是無論如何，萬花谷永遠(yuǎn)都是我的家，你們也永遠(yuǎn)都是我的家人。

    不要為我擔(dān)心，萬花弟子可厲害了，不會吃虧也不會委屈自己的，我會過得很好很好！

    再見，萬花谷。再見，我的……家。

    ……

    小姑娘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不哭不鬧，好像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乖巧，只是性子卻是似乎沉靜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活潑。

    花滿樓知道她是還在難過——遇到這樣的事，換了是誰都沒有辦法釋懷的，小姑娘已經(jīng)是足夠堅強(qiáng)豁達(dá)了。于是回程的路上，他有意放慢了行程，想帶著極少出門的小姑娘四處看看，散一散心。

    兩人這么一路不緊不慢地走著，終于也還是回了江南，花滿樓倒是不急著回百花樓，途徑杭州的時候特地歇了一天，租一條畫舫，帶著小姑娘泛舟西子湖上。

    春夏之交的西湖格外美好，陽光明媚卻又尚不至于毒辣，照得水面一片波光粼粼，湖中的荷花還未盛開，荷葉卻已經(jīng)是亭亭而立，寬大的葉面上偶爾滾過幾顆圓溜溜的水珠，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柳墨歸趴在船頭，一邊睜大了一雙烏溜溜的杏眼看著荷葉，一只手緊緊地抓著花滿樓的衣袖——自從從青巖回來，小姑娘好像就變得格外黏他，除了睡覺之外，就是拉著他的衣袖、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好像生怕只要一松手或者一眨眼，他就會不見了一樣，這讓花滿樓又是歡喜又是心疼。喜的是她依賴自己、親近自己，心疼的卻是她仍然還是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感到不安和驚恐——但這卻不是一兩天的工夫就能改變的，只能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來，他總是會陪著她的，她也一定會好起來的?；M樓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輕輕地嘆了口氣。

    “花滿樓，”小姑娘在船頭趴了一會兒，忽然間轉(zhuǎn)過頭來，小聲地喊他，“你……給我講講安史之亂好不好？”

    花滿樓微微一愣，心頭隨即就是一揪：“阿墨……”

    ——那段歷史太過慘烈，更何況她的家和家人都卷入了其中，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她知道。

    小姑娘咬了咬唇，略帶了些黯然地垂下了眼簾，眼里卻是一片堅定：“花滿樓，告訴我，我不會哭的，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的消息?！?/br>
    小姑娘的聲音有些輕，卻是難得地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花滿樓嘆了口氣，掰開小姑娘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握進(jìn)了掌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才慢慢地開了口：“大唐天寶十四年，安祿山自范陽起兵，僅三十五天，就攻占了東都洛陽……”

    ……

    “廣德元年，安史之亂終于平定，歷時七年零兩個月?！?/br>
    ——七年的戰(zhàn)亂，花滿樓花了很久才終于將自己關(guān)于這段歷史所知道的所有訊息全都告訴了小姑娘。也許是因?yàn)闀r間已經(jīng)隔了太久，許多事都已經(jīng)被遺忘，流傳于世的歷史中除了天策府，再沒有任何江湖人的身影，但這段歷史卻仍舊是觸目驚心。小姑娘自始至終都很安靜，睜大了一雙眼睛認(rèn)認(rèn)真真地聽著，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眼睛卻是早就已經(jīng)通紅，但即便是這樣，卻也還是遵守著先前的保證——沒有哭。

    花滿樓止住了話頭，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小姑娘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湖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我、我很難過，我不想大家死，可是我又覺得很自豪?！?/br>
    萬花谷本就是隱世的桃源，谷中又是機(jī)關(guān)遍布，絕對不可能被叛軍攻破，若是留在谷中，自然也可以和以前一樣悠閑避世，可是……國難當(dāng)頭，萬花弟子又豈可獨(dú)避風(fēng)雨？

    “如果我還在谷里的話，我也是……愿意的，”小姑娘的聲音不大，卻是透著一股別樣的堅定和驕傲，“我不想死，可是……我也不怕的?！?/br>
    “我知道的，”花滿樓笑了起來，捏了捏小姑娘的手，動作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頂，“阿墨真是了不起！”

    小姑娘聞言，立時就也笑了開來，雖然眼睛還是紅通通的，但臉上的神色卻是一下子就活潑生動了起來，因?yàn)榛M樓話里的夸獎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紅了臉，歪著頭像小動物一下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她不能再難過下去了，她要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快快樂樂地生活著，這樣才不會讓師父師兄們擔(dān)心，也不會讓花滿樓擔(dān)心。

    也許直覺這種東西真的就是天生的，花滿樓雖然看不見，卻是敏銳地察覺到小姑娘身上的氣息似乎是在一瞬間變得輕快了起來，忍不住就暗暗松了口氣，唇邊的笑意越發(fā)溫柔和輕松了起來，正要說話，卻忽然聽得四周響起了一陣嘈雜——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花滿樓和柳墨歸頓時就是一驚，柳墨歸下意識地往船邊的湖面看去，就見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孩子不知道怎么竟是掉進(jìn)了湖里，大該是不會游泳，這會兒正是滿臉驚恐的奮力撲騰著求救，離他們的船近在遲尺。

    柳墨歸和花滿樓想也沒想，趕緊去了船舷，伸手就去拉那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可能是受了驚嚇，連神智都已經(jīng)有些不太清醒，并不配合，仍舊還是掙扎著，兩人索性運(yùn)了功，在手上多加了幾分力道，這才將那女子拉出了水面，卻是忽然間覺得手上一輕，小姑娘抬起頭，就看見船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站了一個男人，正伸手提著那女子的衣領(lǐng)幫著他們一起往上拉，難怪她一下子就覺得手上輕了不少，卻還是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急急地拍開他的手：

    “快放手！她本來就嗆了不少水呼吸困難，你再拉她的衣領(lǐng)，她就要溺死了！”

    “抱歉！”男人愣了一下，立時就收了手，神情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顯然對于自己剛才險些好心辦了壞事頗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卻是沒有管他，和花滿樓一起將那女子放到了穿上平躺，探了探她的脈象，然后將她的衣領(lǐng)稍稍松開了一些，伸手按了按她的腹部。

    在小姑娘的按壓下，女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將水吐了出來，片刻后，終于是幽幽轉(zhuǎn)醒。

    “姑娘，你沒事吧？”花滿樓“見”她醒來，略帶些關(guān)切地溫聲問道。

    女子剛剛自昏迷中醒來，有些迷茫地睜了眼，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蹲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清雋儒雅、面帶關(guān)切，因?yàn)槁渌@得蒼白的臉上竟是忽然泛出了一抹胭紅來：

    “多謝公子相救?！?/br>
    “無妨，”見她沒事，花滿樓松了口氣，神色溫和地?fù)u了搖頭，“姑娘并非我一人所救，還有阿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