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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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榻的旅店,二人自后墻輕聲的掠進(jìn)了院子,旅店的房門是木門,開拉的時候會有聲響,玉拂開門之后左登峰加重腳步走向前院,造成玉拂開門送他出來的假象。 回到房間鐵鞋睜眼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而閉上了眼睛,這一次他沒有再念經(jīng),為的是讓左登峰能好好休息。 左登峰躺臥在床閉眼休息,早起之后三人一起吃了早飯,二人再度帶著十三外出。 “今天必須把旱魃弄過去,時間有點兒長了,我擔(dān)心明凈大師起疑心?!弊蟮欠寤仡^看向旅店。 “昨天晚上確定了大致的范圍,今天只需要尋找中間的那片區(qū)域,想必沒什么問題?!庇穹鼽c頭說道。 到了無人之處,二人立刻凌空加速,昨天晚上東行了兩百里,今天要做的就是向南偏移一點再回頭尋找,這樣就能通過兩處位置的弧度確定中心點。 一個時辰之后,二人找到了目的地,一座位于山中的廟宇,這座廟宇的規(guī)模與清水觀相仿,很小,很舊,位于密林深處。 如果這里是一處荒廢的廟宇二人絕對不會起疑,但是自遠(yuǎn)處眺望,可以清楚的看到廟內(nèi)有人居住,僵尸怎么可能藏在廟里…… 第二百九十九章鬼王鐘馗 “觀”是道士住的,“寺”是和尚住的,而“廟”里供奉的就是非三清非佛祖的其他神明,廟祝一般是由居士擔(dān)當(dāng),這座位于深山之中的古廟也有廟祝,此刻正在清掃院落之中的落葉,但是這個廟祝卻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常言道:事出反常即為妖,這里地處深山,周圍無人,距此最近的村莊也有幾十里,尋常女子根本就不可能住在這里,此外山中其他地方的樹木雖然樹葉打卷卻并沒有掉落,而小廟周圍的大樹樹葉已經(jīng)快要掉光了。 “喵~”就在左登峰皺眉思考之際,十三發(fā)出了叫聲,左登峰扭頭而望,發(fā)現(xiàn)十三右眼變色,毫無疑問,前方小廟中的那個女子是陰物幻化的。 “廟里的女人可能是旱魃幻化的?!弊蟮欠宓吐曢_口,二人目前位于古廟西南方向的山腰,距離山下的古廟有三里左右。 “十之七八?!庇穹髅媛兑苫螅苫蟮牟皇沁@個女子的身份,而是這里并非荒無人跡,為什么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能夠在這里生活。 “旱魃已經(jīng)不怕太陽了嗎?!弊蟮欠逶俣劝l(fā)問,茅山派擅長cao控陰魂,而辰州派則是控制陰物的行家。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庇穹魑⑽Ⅻc頭,間接的回答了左登峰的問題。 “下去看看。”左登峰征求玉拂的意見,此刻他的心中也有著濃重的疑問,答案就在眼前,他迫切的想要求解。 “此物極為少見,我從沒與旱魃正面交手,咱們要多加小心?!庇穹鼽c頭說道。 “十三,你去后面守著?!弊蟮欠鍥_十三指了指小廟的后側(cè),十三明白左登峰是讓它封堵陰物的后路,離開二人快速的繞向屋后。 “十三好似胸有成竹。”玉拂轉(zhuǎn)頭看著在林間快速躥行的十三。 “它一直是這個樣子,我就從沒見它怕過。”左登峰苦笑搖頭,玉拂根據(jù)十三的神情來評估旱魃的能力是不準(zhǔn)的,因為十三屬于打得過要上,打不過也要上的那一類。 二人隨即自林間快速的繞向山下的小廟,距離一近看的更加真切,這座小廟與清水觀的建筑結(jié)構(gòu)相似,不同的是它沒有西廂,不過這處小廟的建筑年代明顯比清水觀要早,因為這座小廟外墻所使用的磚頭長達(dá)三十多公分,厚五六公分,陶化很嚴(yán)重,這是唐朝時期的特點,后期的磚頭大多比這個要小,燒制的火候也是稍微差一點,最顯眼的是這些磚頭還透著少許藍(lán)色,這也是唐朝時期三彩工藝的特點,只此一點就可以判斷出這座小廟的建筑年代是在唐朝。 在正常情況下唐朝的建筑是不可能在露天的環(huán)境下保存至今的,但是旱魃的存在令得這里異常干燥,而且無人敢來破壞,故此這座位于深山之中的建筑才得以保存至今。 片刻過后二人來到了小廟門前,門前有兩條小路,一條通往河邊,一條通往山中,路很窄,可見平日里只有它一人踩踏。 此時廟內(nèi)的那個女子已經(jīng)察覺到了二人的到來,此時正站在廟門內(nèi)側(cè)向外打量,木制廟門已經(jīng)破舊的很嚴(yán)重,門板有縫隙,它在打量二人,二人也在隔門打量它。 這個女子的表面年紀(jì)約莫在二十五六,穿著普通農(nóng)婦的衣服,灰色,斜襟,短擺,下身是藍(lán)色褲子,高腰,束腳,這樣的衣著無疑是比較老土的,但是此人長的卻很是秀美,長發(fā),蛾眉,大眼,挺鼻,臉型與玉拂相似,也是瓜子臉,不過玉拂屬于比較大氣高傲的一類,而眼前的女子則散發(fā)著孤僻陰冷的氣息。 “二位道長有何貴干?!睆R內(nèi)的女子側(cè)目發(fā)問。 “心中有惑,特來求解?!弊蟮欠鍝屜然卮穑@個女子以道長稱呼他們可能是根據(jù)二人的衣著所說的,它可能無法憑借本能察覺二人的修為,不然無論如何也得喊一聲真人。 “有話請說?!迸娱_口說道。 “我們二人知道你的本相,開門相見,我們不會難為你?!庇穹饕娕記]有開門的意思,不由得微生怒意。 “道長請?!蹦桥勇勓圆⑽大@愕,微微猶豫之后抬手拉開了廟門。 二人對視一眼,邁步走進(jìn)了院子。 這座廟宇比清水觀更加老舊,院內(nèi)的木制建筑都有開裂的痕跡,磚石也已經(jīng)斑駁,不過小院里很是整潔,可見這個女子經(jīng)常打掃。 二人進(jìn)院之后徑直走向正殿,正殿北側(cè)擺放著一尊神像,神像翹足舉劍,紅衣藍(lán)袍,長髯怒目,獅鼻虎口,竟然是一尊鬼王鐘馗的神像。 “你何年何月重見天日?!弊蟮欠逶诘铋T外向內(nèi)張望了一眼,轉(zhuǎn)身看向旁邊不遠(yuǎn)處的年輕女子。 “回道長問話,奴家于建隆年間再見太陰?!迸映鲅曰卮?,雖然自稱奴家,女子的語氣卻并不謙卑,不過也沒有張狂之意,語氣甚冷,不帶人氣兒,其實它也的確不帶人氣兒,因為它沒有呼吸。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奴家是宋朝才有的女子自稱,而妾身則是唐朝以前普遍使用的,到了后期使用的就很少了。 “你死于哪一年。”玉拂隨即問道,與左登峰的平靜不同,玉拂的言語之中暗藏敵意,對方雖然幻化為女子,卻是僵尸成精,玉拂并沒有把它當(dāng)人看。 “武德六年?!迸与S即回答。 武德是李淵的年號,距離趙匡胤的建隆年代相差了三百年,也就是說這個女子死了三百年之后陰氣凝結(jié)尸身不腐,得以離開陰暗之處而吸收月華。 “你先前葬于何處?!弊蟮欠褰涌趩柕?。 “就在此間?!迸映鲅曰卮?,說話的時候她的雙手一直虛握在丹田部位,這是不卑不亢的姿勢。 “此處是圣君行宮,怎能容得陰身寄居。”左登峰皺眉發(fā)問,鐘馗是世人皆知的仙人,按照仙人品級來說他屬于地仙級別,并不算高,但是此人權(quán)力很大,夜行四方,降妖捉鬼,可遣陰吏卻不歸陰曹管轄,能請?zhí)毂鴧s不歸天庭統(tǒng)屬,為實權(quán)散仙之最。 女子聞言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自下葬至今也有一千多年,何以存活至今?!庇穹靼櫭及l(fā)問,這個旱魃能光明正大的存活下來實有蹊蹺。 “奴家從未殺生害命,諸位仙長云游偶遇,皆不為難奴家?!迸愚D(zhuǎn)頭看向玉拂。 “說實話,再有半字虛假,本座今日就收了你?!庇穹魃焕浜?,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明顯在說謊,而它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也令玉拂大為惱火,一個陰物見了道門中人竟然如此不知進(jìn)退。 “望道長慈悲,不要為難奴家?!迸勇勓詻_玉拂曲身行禮,雖然在行禮,言語卻并無求饒之意。 “這位是正一教辰州派的崔真人,她要降你不是難事?!弊蟮欠逭f話之間使用身法快速的進(jìn)入東廂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東廂停放著一具紅色的棺材,棺材的朱漆已經(jīng)掉落斑駁,除此之外屋里還有一張桌子和兩個木墩,桌子的一條腿已經(jīng)斷了,用木棍支頂?shù)摹?/br> 話說完,左登峰已經(jīng)回到了原位,他此舉有兩個含義,一是向這個旱魃表明自己的身法之快,它無法逃脫,二是告訴它,玉拂正是它的克星。 那旱魃幻化的女子見狀微微皺眉,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眼神浮現(xiàn)出了警惕之意。 “我入道時間不長,對于道家仙長的故鄉(xiāng)知之不詳,你可知道圣君鐘馗的故鄉(xiāng)在何處?!弊蟮欠寤氐皆粵_玉拂微笑開口。 玉拂聞言陡然皺眉,左登峰這句話明顯說的是反話,世人皆知鐘馗故里為終南山的戶縣,戶縣與周至縣相鄰,離此處不遠(yuǎn),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能居住在周至縣鐘馗的行宮里肯定大有緣故,此外周至縣的地下水脈被人為的修改了,這樣的修改會導(dǎo)致下游地下水量的減少,而戶縣恰恰位于周至縣下游的東南方向,還有就是這個旱魃存活了一千多年卻沒有道門中人來找麻煩,這些絕非巧合,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與鬼王鐘馗有關(guān)系,而且關(guān)系頗深。 左登峰的問題令玉拂皺眉,但是那個旱魃幻化的女子卻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神情,它的這一神情驗證了左登峰的推斷,這里的道門中人不來為難它極有可能是因為鐘馗的緣故。 “你和圣君鐘馗是何關(guān)系。”左登峰微笑著沖那女子開了口。 “小有淵源?!迸映鲅曰卮稹?/br> “不對吧,他為了緩解你造成的惡果將這方圓數(shù)百里的水脈全部修改了,這是浩大的工程,小有淵源恐怕不會令他這么做?!弊蟮欠迕鎺⑿?,此時他的心情很好,非常的好,因為此行的收獲超出了他之前的預(yù)料,這個旱魃幻化的女子與鐘馗大有關(guān)系,他無疑抓到了仙人假公濟(jì)私的把柄。 那女子聞言側(cè)目皺眉,并沒有接口。 玉拂轉(zhuǎn)頭看向左登峰,面帶詢問之意,無疑在問他怎么處理眼前這個燙手的山芋。 左登峰沖玉拂點了點頭,轉(zhuǎn)而笑著看向旱魃幻化的女子,片刻過后笑容轉(zhuǎn)冷,“把鐘馗叫出來,不然我就讓你再死一次……” 第三百章請神現(xiàn)身 左登峰此言一出,玉拂和那旱魃幻化的女子雙雙露出愕然神情,玉拂驚訝的程度要高于旱魃,因為她知道左登峰的恐嚇不像她那么單純,旱魃若不將鐘馗召請出來,左登峰真的會殺了它。 女子愕然過后并沒有答話,只是側(cè)目注視著左登峰,此人雖然是僵尸成精,智慧卻不淺薄,知道沉默有時候是最好的防守。 左登峰見它沒有反應(yīng),不禁怒氣升騰,眼中殺機(jī)頓現(xiàn)。 “我們也不過分為難你,只想請圣君現(xiàn)身一見,我們在外等候?!庇穹饕娮蟮欠迕壬鷼⒁?,便出言緩和雙方氣氛。 “不呼陰陽二氣卻能發(fā)聲,僵尸性陰卻能見日,鐘馗對你還真是不錯?!弊蟮欠謇浜哌^后轉(zhuǎn)身走向院門,玉拂隨之而出。 “你真要殺它?!庇穹魃焓掷狭嗽洪T,透過門縫,可見那旱魃幻化的女子轉(zhuǎn)身進(jìn)了正殿。 “鐘馗若不現(xiàn)身,我就殺了它?!弊蟮欠迳钌詈粑噲D調(diào)整自己過分波動的心情,原來仙人也可徇私舞弊,原來世間真無公平。 “你為什么要請出鐘馗,它是得道已久的仙人,咱們不是他的對手?!庇穹靼櫭紦u頭,自從確定這個旱魃與鐘馗有所關(guān)聯(lián)之后玉拂的態(tài)度有了一定的轉(zhuǎn)變,她在為左登峰擔(dān)心,因為她知道鐘馗有多厲害,以二人的修為與之無敵,無疑是螳臂當(dāng)車,以卵擊石。 “我要讓他幫我查清巫心語魂魄的下落?!弊蟮欠逭_口,巫心語魂魄到底去了哪里一直是左登峰的一塊心病,先前請那個走陰差的婦女進(jìn)入陰曹查找,發(fā)現(xiàn)巫心語的魂魄并不在陰曹地府。 “好言相求或許還有三分希望,脅迫威逼可能會招致消魂滅口?!庇穹鲏旱土寺曊{(diào),左登峰的話并沒有令她心生妒意,聰明的女人不會跟死人吃醋。 “這樣的機(jī)會千載難逢,我不能錯過,無論如何也要弄清她魂魄的去處?!弊蟮欠逡闳粨u頭,凡人極少有與仙人接觸的機(jī)會,這樣的機(jī)會一旦錯過,可能永遠(yuǎn)不會再有,所以無論冒多大的風(fēng)險他都要一試。 “相傳鐘馗嫉惡如仇,兇厲暴躁,要挾他不是明智之舉?!庇穹鲹u頭說道。 “你帶十三先回旅店,此事若能善了,我會回去找你,倘若天亮之前我沒有回去,煩勞你將十三送至山東境內(nèi),由它自行決定去處?!弊蟮欠遛D(zhuǎn)頭看了玉拂一眼,此次無論如何也要查清巫心語的魂魄到底去了哪里,這對他太重要了,值得他行險一搏。 “如果他不受要挾,你準(zhǔn)備如何應(yīng)對?!庇穹鳈M了左登峰一眼。 “拼死殺掉這只旱魃?!弊蟮欠宄烈髌剃幝曢_口。 “這是兩敗俱傷的下策,況且他一定會阻止你的。”玉拂搖頭說道。 “你帶十三先回去,我見機(jī)行事。”左登峰閉目長嘆,巫心語已經(jīng)離去了三年多,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四處奔波想要救她還陽,只有讓自己為之忙碌才能暫時止住對巫心語的思念,鐘馗是在位的神仙,他的能力不是一個區(qū)區(qū)走陰差的下九流能夠望背的,倘若他肯幫忙,一定能知道巫心語的下落,再奢望一點,甚至有可能與巫心語的魂魄進(jìn)行直接交流,這些都令得左登峰心潮澎湃,不能自制。 “見機(jī)行事不是你的風(fēng)格?!庇穹鲹u頭說道,所謂的見機(jī)行事就是沒有計劃。 “前段時間我研習(xí)過截教紫陽觀的法術(shù),從中揣摩出了一種極速散功的自爆方法,以我目前的修為,若是散功自爆,能將方圓百里夷為平地?!弊蟮欠逦⑿﹂_口,紫氣巔峰是凡人修行能夠達(dá)到的最高境界,距離地仙只有一步之遙,倘若散功自爆會產(chǎn)生巨大的氣浪,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死的人少了無法引起天庭重視,死的人多了鐘馗也捂不住。 “值得冒這么大的險嗎?!庇穹靼櫭紗柕?,左登峰所說的方法極為兇險,但是也確實行之有效。 “我們先前所走的是一條彎路,目前面臨的是一條捷徑?!弊蟮欠逭_口。 “只能這么辦了,你身上還帶有金票嗎。”玉拂出言問道。 “你想做什么?!弊蟮欠遄詰牙锾统鲆粡埱山鹌边f給了玉拂。 “方圓百里之內(nèi)的人數(shù)越多,咱們的籌碼越重,鐘馗越不敢妄動,我會將金票換成大洋,分撒各處,引來大量的世人。”玉拂開口解釋。 “好主意,找明凈大師幫忙,盡量挑選山林草地分撒,事情做完你和明凈大師都回去。”左登峰點頭同意,千兩黃金就是三萬枚大洋,一枚大洋重約五錢,三萬枚就一千五百多斤,玉拂攜帶不便,讓明凈大師幫忙是最合適的,一來讓明凈大師有事可做,二來可以解釋二人這幾天為什么不著家,三來可以讓明凈大師對二人印象改觀一下,免得感覺跟著二人不是挖墳就是殺人。 “好,你千萬小心?!庇穹骼×俗蟮欠宓挠沂?。 左登峰點了點頭,微微用力握了一握,轉(zhuǎn)而松開了手。 玉拂隨即望東而去,左登峰忽然想起玉拂沒有帶走十三,本想出言提醒,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因為他猜到了玉拂的用意,玉拂并不是忘了十三的存在,而是故意留下十三,為的是讓他有所牽掛,不會輕率激進(jìn)的做出玉石俱焚之舉。 玉拂走后左登峰推門走進(jìn)了小廟,來到正殿門口斜坐在了門坎上,此時那旱魃幻化的女子正在正殿東側(cè)的百草蒲團(tuán)上閉目靜坐。 正殿里很是空曠,除了那尊鐘馗神像之外只有一張貢桌,桌上擺放著香爐和兩只瓷碗,瓷碗里放著幾枚山杏,另外一只瓷碗里放著幾枚泛青的棗子。 這幾枚棗子令左登峰想起了與巫心語初見時的情景,那時候他給了巫心語兩個饅頭,次日清晨巫心語回贈了他幾枚棗子,伊人已經(jīng)逝去數(shù)載,當(dāng)年的一幕卻歷歷在心,無比清晰。 片刻過后左登峰換了個方向,面對正南,他不愿外人看到自己傷心的神情。 女子沒有說話,左登峰也沒有開口,廟內(nèi)很是安靜,時間緩緩流逝,午時很快到來。 此時雖然已近初秋,但是中午時分溫度還是很高的,左登峰只能自玄陰護(hù)手中抽取寒氣保持體溫,那旱魃幻化的女子雖然已經(jīng)成精,本質(zhì)卻是陰物,外面的陽光以及高溫令得她面色泛白,左登峰猶豫片刻,悄然出手,發(fā)出玄陰真氣降低了正殿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