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該死，教導(dǎo)無方。不過小女叮囑過了，皇上大可以不答應(yīng)，反正她對惠王妃這個名號不感興趣?！边@話說的，皇上氣得胸悶。

    這擺明著不是要挾他嗎？不錯，他可是開過金口答應(yīng)莫家小姐可以自主婚姻，現(xiàn)在人家小姐答應(yīng)你皇上當(dāng)惠王妃那是給你面子的。否則的話，人家可以直接拒婚的。這婚拒的還合理合法，皇上郁悶地要吐血。

    “相爺，令千金真是那個人嗎？”忽然，皇上冷靜下來了。

    秦府、莫府、衛(wèi)府幾家都是惠王的人，盡忠的是他和惠王?；萃醪怕赃^人，為人又聰慧，而且是真正的嫡子，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講都是太子的好人選，只是可惜了，一出生他就身中劇毒，要不是他暗地里找高人給調(diào)理，這會兒人都不知到哪了。

    現(xiàn)在莫子晚愿意進惠王府，肯定是找到給惠王解毒的法子了。今天要這份協(xié)議，也是說明她并無心于惠王，只不過是為今后找個退路罷了。

    如果秦三少真得就是她的話，她有這份心思也就不難理解了。這樣聰明能干的人才是惠王得力的住手，更重要的是，莫府對他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今后就是惠王上位了，皇后娘家也不會拖惠王的后腿。

    皇上考慮很多，他自動忽略了，要是惠王上位后，莫子晚是否吮許惠王廣納后妃的事?！氨囁绷??！闭f的無可奈何。

    “微臣謝皇上?！蹦嗾f的恰如其事。

    皇上看到他裝模作樣有些氣結(jié)，“眹要休息了?！?/br>
    莫相爺達成所愿，心滿意足回去了。

    第二天早朝，大臣們驚詫地發(fā)現(xiàn)，多日不愿意上朝的惠王赫然也站在下面，不知出了什么狀況，很多人就拿著眼偷睨著他。

    太子站在下面，滿心陰霾，昨日莫相半夜進宮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卻不知道皇上和相爺談了什么，現(xiàn)在看到楚風(fēng)揚又來早朝，心中更加沒有底了。

    皇上上朝，處理了一些事情，就準備退朝。

    “兒臣有事求?！被萃跽境鰜泶舐曊f。

    “何事？”皇上心知肚明，卻搞得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

    “兒臣請父皇賜婚?！被萃鯃远ǖ卣f。

    秦國公和衛(wèi)將軍昨日都知道這事，現(xiàn)在聽到惠王親口說出來，都有些緊張。

    衛(wèi)將軍還好滿心歡喜，因為他知道莫子晚的底牌?？墒乔貒珔s憂心忡忡，昨天得到消息，他們并不贊成這門婚事，無論是考慮到惠王還是莫子晚，這門親事都不看好。

    “哦，惠王是看中了哪家千金？”皇上裝著感興趣的樣子問。

    “兒臣喜歡的是莫家嫡女莫子晚。”楚風(fēng)揚大聲回答。

    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廷上的眾人表現(xiàn)不一。

    “莫子晚？”皇上的臉陰沉下來，太子的心卻懸起來了，“眹好像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她的婚事可以自由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br>
    皇上拒絕了他，太子斜瞄一眼莫相，發(fā)現(xiàn)他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心中就盤算開了，看來昨日莫相連夜進宮為的就是此事了。世人誰不知道，莫家小姐是莫府的寶貝。惠王身體狀況也是全天下人公認的差，莫相傾向于惠王，可是面對自己寶貝女兒的幸福，看樣子也有些動搖了。太子的心沉淀下來了。

    “此時兒臣知道，兒臣是懇求父皇下一道圣旨，兒臣愿意今生只娶莫子晚一人，要是違背的話，愿意答應(yīng)和離，并且到時候賠償二萬兩黃金?！背L(fēng)揚剛說幾句話就氣喘吁吁的了。

    朝上的大臣看了又暗自搖頭，就這短命的樣子，莫相答應(yīng)才怪了。

    “這是什么話？”皇上大怒。

    莫相地位再高，那也高不過皇家，惠王竟然為了這門親愿意立下這樣的誓言，有的人就開始幸災(zāi)樂禍了。

    此言也出乎太子的意料，惠王什么時候從不近女色變成了專情？

    “兒臣懇求父皇?！被萃跄樕厦俺鎏摵梗抗鈪s很堅定，皇上看著虛弱的兒子，終究狠不下心來。

    “莫相，此事你怎么看？”皇上問。大臣們的目光又看向了莫相。

    可是莫相不給面子，“昨夜，臣已經(jīng)說明。小女患有啞疾，配不上惠王?！本芙^的干干脆脆，還點明了昨夜入宮的事實。

    大臣和太子都知道莫相爺?shù)钠?，此言一出，倒是沒有人奇怪。皇上坐在龍椅上就顯得尷尬些了?！跋酄敚嚧饝?yīng)莫小姐，婚事她自己可以做主。不如讓惠王自己上門求親，看莫小姐自己的意思？”這樣子有些央求的意思。

    皇上金口一開，相爺也不好拒絕了，“微臣遵旨?！贝饝?yīng)完還瞪了惠王一眼，似乎對他很不滿。

    太子暗樂，惠王這一次恐怕連相爺都得罪了。對于相爺昨夜入宮的事情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退朝過后，大臣三三兩兩開始小聲議論起今天惠王請旨求親的事。

    “妹夫，你當(dāng)真答應(yīng)呢？”秦國公背后瞧瞧問相爺。

    “還能怎么辦？皇上都說到這份上了?！蹦油硎乔厝俚纳矸?，相爺不能透露，他對自己的舅哥也只能打馬虎眼了。

    “和惠王聯(lián)姻也未必就是壞事。”衛(wèi)將軍過來含糊其辭地說。

    “站著說話不腰疼，再說，惠王需要的是一個能幫助他打理內(nèi)宅的王妃，子晚雖然說性子變了不少，但是怎么說她也不適合惠王府復(fù)雜的生活?！鼻貒钡胤瘩g。

    “既來之則安之，惠王一心看上了子晚。我們還能說些什么？”相爺嘆息說。

    “你說，惠王怎么就看上子晚呢？”秦國公不明白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就攪和到了一塊了。

    “大概是同病相憐吧?！毕酄斃^續(xù)嘆息。

    三個人面面相覷各自散開了。

    他們走后，太子也得到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

    “你確實聽到是這個原因？”太子追問暗衛(wèi)。

    “是，屬下確信。”暗衛(wèi)跪下說。

    “也有道理，老五自知自己身體不行，那個莫子晚膽小又怯懦，再加上他和相府關(guān)系擺在那里，為這個原因成親也有道理。”楚風(fēng)言笑著安慰太子，讓他放寬心。

    “或許吧。”太子也不再糾結(jié)了。

    京城熱鬧非凡，不近女色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看上了京城第一草包的相府嫡女，一個是文采絕絕，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一個風(fēng)采逼人，一個懦弱的看不清長相。這門親事要成的話才是笑話了，唯一能般配就是一個體弱多病，一個患有啞疾了。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全對此時議論紛紛，而讓人們最有興趣的無非是惠王提出的只娶莫子晚一人的宣言。不知羨慕了多少女子，又讓多少女子看了笑話。

    沒等楚風(fēng)揚上門求親，相府門前就聚集了很多人過來等候消息的，大家全都疑惑，惠王上門求親是否能成功。

    不負眾望，惠王帶著人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開始上門求親來了，每個箱子全是兩個大漢士兵抬著都吃力，一看就知道里面的東西價值連城。

    惠王帶著媒婆和自己的人進了相府的大門，守候在外面的人全翹首以待等著消息。

    莫夫人不知底細，看著沉穩(wěn)內(nèi)斂的惠王心中百感交集，什么時候，小女兒也有人上門求親了，惠王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才學(xué)都配得上莫子晚，可是這具身體太讓人擔(dān)憂了。

    莫相見自己的夫人精神有些恍惚，就用力咳了咳嗽，莫夫人才一下子驚醒過來。

    “看來，咱們真要做親戚了?！蹦屣L(fēng)還躺在床上，莫清云出來接待客人，他看著自己的好友不禁打趣。

    “是?！背L(fēng)揚變得很柔和。

    莫子晚和莫玲瓏一身盛裝站出來，她始終都低著頭，好像整件事和自己無關(guān)。

    莫玲瓏看著惠王帶過來的聘禮有些傻眼了，夜明珠少見，可是這好幾箱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擺在眼前了。她不嫉妒子晚，相反還有些為她不值，惠王再好，但是命擺在那里，長不了的。還有，惠王雖然病懨懨的，可是那渾身的騖氣，讓她看著就發(fā)抖。想到子晚那膽小的個性，卻要和他生活，莫玲瓏就十二分地為她擔(dān)憂。

    帶來的媒婆打起精神，將惠王從里到外夸了一遍，到了她嘴里，惠王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無雙的男人了。

    “子晚，你的親事自己做主，你看這門親能應(yīng)下來嗎？”該做的戲還要演下來，相爺端起茶杯問子晚。

    “圣旨到。”還沒等子晚回答，皇上的圣旨就到了。一家人趕緊到了外面接了圣旨去，下旨的是德公公，等莫子晚謝恩接過圣旨以后，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傳說中的膽小的女子，實際上卻是一身好本領(lǐng)的奇女子。莫子晚還是低著頭，德公公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莫子晚裝的本領(lǐng)卻讓他大開眼界。

    圣旨上無非就是莫子晚自己提出的條件。

    “只要惠王真心待子晚，子晚就答應(yīng)了?！彼痤^中規(guī)中矩地比劃著，臉上的嬌羞掩飾不去。

    楚風(fēng)揚明明知道她實在演戲，可是眼角卻笑開了，看樣子他很滿足。

    莫玲瓏很失望，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子晚。這門親事，父親、母親他們似乎早就在背后答應(yīng)了。

    剩下的事情就沒有自己的事了，莫子晚和莫玲瓏退回到了后院子。

    而楚風(fēng)揚則和相爺他們商量好了成親的日子，這個日子也是皇上親自挑選的，下個月的十八，和楚風(fēng)言成親一天的日子。

    說是下個月，實際上只有二十幾天了。莫夫人看著喜日子，心中很是惆悵。

    “放心好了，兒女自有兒女的福氣?！毕酄攧袼Ｄ蛉撕瑴I點頭答應(yīng)了。

    外面等候的人看到惠王一行人空手而歸，就知道這門親結(jié)了。

    大家議論得更厲害了，為莫子晚嘆息的有之，為惠王不值的也有。

    秦公府在知道消息后，派人送了一些禮物后，也毫無辦法。

    “jiejie和二姨娘要是喜歡什么，就在這里挑一些回去?！弊詮南酄斝歼@些聘禮全歸莫子晚后，子晚就拉住莫玲瓏和二姨娘，讓她們從中挑一些珠寶首飾。這些聘禮哪一樣都是價值不菲，像夜明珠、南海珍珠、玉如意都是市面上難尋的寶物了。

    二姨娘變得端莊許多，她也正為子晚擔(dān)心。聽子晚讓她挑些禮物，趕緊連連擺手拒絕了。

    莫玲瓏更不要，這些都是子晚到惠王府傍身的東西，她恨不得自己多點東西幫幫她，哪里能再拿她東西的。

    子晚挑了些夜明珠之類的塞給她們，她們母女趕緊放回去了。

    相爺和莫夫人在一旁看到了，十分滿意。

    相府嫡女要成親，又是相府要辦的第一件大事，所以，整個相府一下子進入了緊張而又忙碌的狀態(tài)，府里面幾乎沒有人能閑下來的。

    莫玲瓏自發(fā)地帶著蘭心、蘭月為莫子晚繡一些嫁妝和荷包之類的。而莫子晚的嫁衣，則有惠王府最好的繡娘過來趕做。

    要說最閑的人就是莫子晚和莫清風(fēng)了，莫清風(fēng)在莫子晚的照顧下，身體好了許多。通過這件事，莫夫人為自己的大兒子也著急起來，和相爺一商量，就找了媒婆到醇王府去提親了。

    兩家人關(guān)系本身就好，小輩關(guān)系也很親密。明月郡主的性子溫婉，莫夫人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所以，雙方對這門親事都非常滿意。

    明月郡主以前聽說莫清風(fēng)中箭，急得不得了，可是又沒有任何借口過來照料，在家里早就急得哭起來?，F(xiàn)在兩家定了親事，以幫助莫子晚為名，她終于可以過來看看了。

    莫清風(fēng)對這門親事也算是滿意，但是兩個人定了親事，反而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我得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未來的嫂子，你可要將大哥照料好了。”莫子晚比劃著，見他們兩個都忸怩地樣子有些好笑，就將空間讓給了兩個人，笑著離開了。

    明月還有些不好意思，張張嘴想挽留子晚，但是看到子晚捉狹的笑容一下子羞紅了臉。

    莫子晚帶著紅綾等人到了莫夫人的院子里，看到莫玲瓏、二姨娘也在這邊，有些詫異了。

    “這是你嫁妝的清單，共有一百二十臺。玲瓏你也過來拿一份，今后我也會照著這份給你準備嫁妝?！蹦蛉说卣f。

    “母親?！蹦岘嚨臏I水一下子涌上來了。

    “謝夫人。”二姨娘的淚水也止不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莫夫人會為自己的女兒準備那么多的嫁妝。

    “今天都在，我也說開了，這些鋪子莊子都是當(dāng)年我自己的嫁妝，這些得留給子晚了?！蹦蛉撕攘艘豢诓枵f。

    “是，夫人，這是應(yīng)該的?！倍棠餄M足了，自己娘的嫁妝當(dāng)然得留給自己的孩子了。

    “這是京城中的鋪子，我會給你撥幾個管家、婆子照料著，要是你用著不合手就賣了他們?！蹦蛉藢⒁恍┵u身契遞給子晚。

    “另外，我再給你準備兩個丫頭。你自己房中的掂量著帶誰過去呢？”莫夫人斟酌著問她。

    雪雁、雪鳶都期盼地看著子晚。紅綾、黃芪卻面無表情。

    “我這邊帶過來的五個丫頭全要帶過去?！蹦油泶蛑謩菡f，“別的人我用不慣?！?/br>
    “這？”莫夫人皺著眉頭，雪雁、雪鳶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可是暖琪、紅綾和黃芪都是后來的，在規(guī)矩上到底差了一點兒，要是過去的話，她還真不放心。

    “夫人，就答應(yīng)了她吧?！毕酄斂粗油頋M是心疼。

    “母親，要是換了人，子晚會不適應(yīng)的?！蹦逶埔哺鴦裾f，那五個人中可是有兩個小鬼見愁，讓她們跟在子晚面前，他也放心些。

    “那好，這邊娘再將知畫、知棋給你，她們會些拳腳，跟在你身邊，娘也放心些。至于這奶娘，娘也為你準備了?！蹦蛉苏f，她對女兒又很多的虧欠，恨不得將最好的都給了她?！澳憧粗鞁邒吒闳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