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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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宇腦子里還沒有清醒過來,卻見百里赫云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他淡淡地道:”朕有要事要與海冥王商談,所以,沒有朕的許可,任何人不準(zhǔn)進塔!“ 百里赫云的聲音不高,但是長宇卻是知道,百里赫云用了皇帝的自稱,那么這個交代絕對是不可以違背的。 他立刻點頭恭敬地稱”是“! 百里赫云轉(zhuǎn)身領(lǐng)著長年和長日上了樓。 他剛剛走到自己的處理公務(wù)的那一層門外,便聽見門內(nèi)傳來百里蒼冥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本王要見陛下,陛下到底去哪了,本王已經(jīng)等了半個時辰了,為何還不通報!“ 里面的一群宮人們嚇得夠嗆,卻也不敢和百里蒼冥對上,只能暗自叫苦,看著百里蒼冥發(fā)火。 ”小皇叔,最近天干物燥,您的火氣也大了些,來人,去給海冥王端上冰鎮(zhèn)海帶綠豆湯水,去去心火?!鞍倮锖赵仆崎_了門,走了進去,對著百里蒼冥不溫不火地道。 看著自己的主子出現(xiàn),一干宮人們方才松了一口氣,在長日的目光下,忙不迭地趕緊退下,將空間留給兩個主子。 百里蒼冥看見了百里赫云,伸手草草地一拱,算是行禮了,面無表情地道:”陛下,微臣心頭火怕不是什么冰鎮(zhèn)糖水能解得?!?/br> 百里赫云坐上皇座,看向百里蒼冥,似笑非笑地道:”是么,那么朕倒是想聽聽小皇叔的火從何來?!?/br> 百里蒼冥松開了手,面色冷淡地道:”陛下,明人不說暗話,微臣帶了一個年輕人進來,歇在了微臣常常歇息的行宮,今日早上府邸里有緊急軍情,所以才不得不出一趟宮,但是微臣回來之后,卻聽說他被陛下的人押走了,那是微臣的貴客,還望陛下能將他放還!“ 百里赫云看向他,眸光含笑:”哦,但是朕聽說小皇叔請來這位是個謀士,要為朕引薦?!?/br> 百里蒼冥看向他,仿佛有點子猶豫,隨后咬牙道:”那人才疏學(xué)淺,所以微臣覺得并不足以為陛下謀劃!“ 百里赫云看向百里蒼冥,見他臉色僵硬,卻可見心中之焦急,亦不肯讓步,他淡淡地一笑:”小皇叔,為何不與朕說實話呢,那個人真的是你要為朕引薦的謀士么?“ 百里赫云看向百里蒼冥的目光,銳利而涼冷,銳利得仿佛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 百里蒼冥遲疑了片刻,臉色有些怪異,最終卻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看向百里赫云,沉聲道:”陛下,微臣有些疑問想要請陛下釋疑?!?/br> 長日和長年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擔(dān)憂和殺氣。 倒是百里赫云仿佛卻沒有任何疑惑一般,淡淡地道:”小皇叔有任何疑問,朕若是能幫上,便定會為您釋疑!“ 百里蒼冥目光銳利而陰沉地瞅著百里赫云,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有人告訴微臣,微臣原本并不是什么海冥王,甚至不是西狄仁,而是天朝人,甚至在天朝為官,不知陛下怎么看。“ 百里赫云只微微搖頭,仿佛頗有些荒謬地道:”小皇叔,你是在為了一個故事否定你自己,還是在否定整個西狄?“ 百里蒼冥目光銳利地看著百里赫云:”微臣只是不想心中有些不該有的牽掛,阻礙了微臣在戰(zhàn)場上的作為,分心總不是好事,所以雖然這事兒聽起來荒謬又可笑,但是那知情者說的謊或者說故事也未免太過圓滿,所以微臣非常的好奇,想聽她說完這個故事?!?/br> 他頓了頓,盯著百里赫云道:”謊言總是會有破綻的不是么,所以微臣也很想看看這個漏洞百出的謊言破滅?!?/br> 百里赫云微微顰眉:”所以你想要回那個年輕人么,別忘了,在這西狄,除了朕以外,只怕沒有人能保住她,尤其是在她說了那些荒謬又可笑的謊言之后?!?/br> 百里蒼冥臉色瞬間青了青,他仿佛這才記起,如今這是在陸地上,而不是在他的海上,所以,對于他而言,便是龍困于海! 百里赫云看穿了他的模樣,隨后淡淡地道:”小皇叔,朕對你如何,你一向清楚,從小到大,咱們雖然名為叔侄,但是更勝兄弟,朕也非常想要明白是不是有人在其中挑撥離間,做手腳?!?/br> 他頓了頓,輕咳嗽了幾聲,微微垂下眸子,長長地睫羽在他臉上烙印下淡漠莫測的暗影:”小皇叔,你應(yīng)該明白,朕的為人。“ 百里蒼冥仿佛在思索,在遲疑,許久之后,一咬牙道:”好,微臣等著陛下的音訊,在此之前,微臣不會回海龍水師?!?/br> 說完這句近乎威脅的話語后,他一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長年在窗邊看著百里蒼冥的身影離開了白塔,才走到百里赫云身邊,面色凝重地道:”陛下,如今只怕是瞞不住了,您得早做打算。“ 長日則在眼底閃過一絲狠色:”您看,要不要咱們先將海冥王……若是真的讓他記起什么來,只怕對咱們西狄不利?!?/br> 百里赫云微微瞇起眸子,捧著杯子道:”唔,照目前的情形來看,百里蒼冥留在陸地上,不回海龍水師反而倒是對咱們有利,龍入了海才是龍,但是目前看情形,西涼茉還沒有將所有事情都告知百里蒼冥?!?/br> 西涼茉是個聰明人,她絕對明白,有些事情絕對不是一鞠而就的。 ”她如今對百里蒼冥而言才是個心懷叵測的陌生人,百里蒼冥不會那么快信任她,所以,咱們應(yīng)該還有足夠的時間?!鞍倮锖赵拼瓜陆抻?,淡漠地道。 ”您怎么打算?“長年其實一直不太明白當(dāng)年百里赫云到底為什么費了那么大的勁將百里蒼冥留下,即使百里蒼冥確實為西狄做了不少事,但是與蛇謀皮,實在太過危險了,誰也不知道百里蒼冥什么時候會忽然想起什么。 那個可怕男人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 百里赫云沉吟了片刻,淡淡一笑道:”西涼茉來得正好,如今天朝國內(nèi)必定空虛,她又在咱們的手上,就算百里蒼冥想起了什么,又能如何呢?“ 長日不解:”但即便如此,難道陛下打算讓想起了什么的百里蒼冥為我西狄效力么,他怎么可能還會聽從咱們的調(diào)遣!“ 留下恢復(fù)了記憶的百里蒼冥,只怕反而會為西狄?guī)砦kU! 百里赫云微微勾了下唇角,垂下眸子,卻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而此時,冷風(fēng)忽然刮過,一道燭光晃了晃,一道不大的黑影忽然慢慢地仿佛從墻壁里頭滲漏出來一般,慢慢變大。 這詭異的一幕卻沒有讓百里赫云驚慌,他朝長日和長年擺了擺手。 隨后長日和長年便立刻點點頭退下。 那一塊黑影慢悠悠地變大到幾乎能容納一個矮個子人的身形的時候,忽然停住了,隨后那一道黑影竟從墻壁上走了下來。 約莫一人高的詭異黑影站在了百里赫云的面前,盯著他,忽然傳來一道沙啞的老頭的怪異嗓音:”怎么,那丫頭來了?你打算怎么辦?“ 百里赫云坐在凳子上,輕哂了一下,拿出來一只酒瓶和酒杯:”師尊可有什么好主意?“ 那黑影移動到他面前,也坐了下來,伸手把一只酒瓶撈了過來:”你小子鬼主意一向多,怎么還來問你師尊!“ …… 而百里蒼冥在踏出白塔的那一刻,背對著白塔的那張平凡無奇的沉穩(wěn)面容上露出一絲近乎妖異的笑容來。 那笑容與他的容貌和氣勢形成的反差,看起來怪異到極點。 他轉(zhuǎn)身回了之前西涼茉歇息的小殿,仿佛全然不曾因為西涼茉的離開而感到任何擔(dān)憂。 直到月色漸上天邊,夜色闌珊。 小殿前的守衛(wèi)們忽然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來。 百里蒼冥點了一盞燈,靜靜拿著地轉(zhuǎn)身出了門。 ”王爺。“門外已經(jīng)不知何時站了好些侍衛(wèi),見著百里青出來,便齊齊拱手,但目光卻極為警惕地盯著百里蒼冥。 與其說是守衛(wèi),不如說是監(jiān)視。 一名侍衛(wèi)上前來,恭敬地道”王爺,夜深了,您不如早點回去歇著?“ ”本王出來看看月色?!鞍倮锷n冥淡漠地點點頭,隨后將手里的燭臺擱在了長廊上,隨后沉身坐在了長廊之上,靜靜地望著天空。 他的動作讓一群侍衛(wèi)們都暗自覺得有些奇怪,齊齊抬頭望了望天,這天色一片烏黑,何曾有什么月色。 他們彼此互看了一眼,隨后都只警惕地盯著百里蒼冥,卻見他并無其他異動,隨后便慢慢地放松了些神經(jīng),卻沒有人注意到百里青擱在一邊的燭燈悄無聲息地漸漸變了顏色,成了一種詭譎的綠色,那一點子鬼火,宛如鬼魅在一般在蓮花燭臺上跳躍著,將長廊上照成一片陰森的螢綠。是哪個隨后便越來越放松,也不知道是否夜深人靜,漸漸地所有侍衛(wèi)眼神都漸漸迷離起來,只身子依舊直挺挺地這么站著 而黑暗中卻仿佛有些什么奇異的東西悄無聲息地飄了進來,不過是幾團影子,模模糊糊的,在這閃爍不明,讓人看了只覺得詭異莫名,寒氣森森。 百里蒼冥卻在這個時候動了,他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那影子霧氣似乎的幾團東西飄蕩到了百里蒼冥的身后時候,忽然悄無聲息地伏身子下去。 原來這并非什么黑霧,而是輕功身法都極為頂尖的一群高手。 ”爺?!?/br> 百里蒼冥慵懶地輕‘嗯’一聲,只那一聲出來,卻讓人覺得他仿佛瞬間換了個人似的,唇色看起來有一種奇異的腥紅和柔軟,有一股子妖異莫名地詭譎魔魅之氣,與之前的正派冷淡全然不同,卻又異常貼合。 ”怎么樣了?“他慢條斯理地伸手優(yōu)雅地?fù)芰讼伦约菏滞笊系哪钪椤?/br>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中,對方?jīng)]有察覺?!盀槭啄侨斯е?jǐn)?shù)氐馈?/br> 百里蒼冥輕勾了下薄薄的唇角:”嗯,很好,咱們自己原本還剩下多少人。“ 為首那人恭謹(jǐn)?shù)氐溃骸卑肽昵爸?jǐn)遵督公令,明查暗訪,如今已經(jīng)尋回三十七人,仍舊有五人尚且未曾尋回?!?/br> ”三十七人……唔,少了點兒,不過,咱們船上還有些新的助力,加起來倒是夠了?!八斐鲋讣庠谀枪眵溶S動燭火上慢慢地掠了一下,那火焰詭異地爬上了他的指尖。 他一邊把玩著那些火焰,一邊慢條斯理地道:”事情有變數(shù),想必伊護法已經(jīng)通知你們了,咱們的所有計劃全部提前。 “是,督公!”黑衣人們齊齊行禮,隨后身形一動,又是一股子霧氣一般悄無聲息地全然散去。 百里蒼冥轉(zhuǎn)頭看向那紅柱上鑲嵌的一面裝飾水鏡,他兩指一捏,指尖上便出現(xiàn)一道血痕,他優(yōu)雅地抬起粘了血色的指尖,輕輕在自己薄唇上描了起來,那妖異的火焰閃耀著,將他的身影拖出一片深深的黑色,隱沒在暗霧之中,詭譎莫名。 他看著水鏡里的自己,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忍耐的厭惡:“哼,丑死了。” 隨后他伸手一彈,將火焰彈回了那燭臺上,妖異的綠焰便漸漸地恢復(fù)了尋常的模樣,顏色也褪成了尋常的淡黃色。 直到聽到門吱呀一聲再響起,所有茫然站著的守衛(wèi)們仿佛在瞬間都恢復(fù)了正常,他們有些莫名地互看了一眼,為首一人甚至悄悄湊近了門前,瞅見百里蒼冥回到房間,方才撓撓頭,隨后站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悠悠燭火下,宮城煌煌,海潮寂寂,宮中各人各懷心思,無人入眠。 …… 百里赫云一早剛起來,正在用著長年,卻忽然聽見門外一陣喧嘩。 隨后,他便聽見了少年尖利的叫罵和女子溫柔矜持的安撫。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隨后輕嘆了一聲,擱下藥站了起來,對著身邊伺候自己梳頭的章姑姑道:“去迎接太后娘娘和十八皇子進來?!?/br> 章姑姑拿著白玉梳子,隨后頓了頓,臉上閃過氣憤與無奈,卻終還是恭敬地點點頭。 明孝太后一進來,就微微顰眉,看著在服藥的百里赫云道:“皇兒,哀家不是說了么,藥氣太重會讓其他大臣覺得不妥,若是有些人因此生出異心來,怎么了得!” 百里赫云笑了笑:“母后放心,皇兒已經(jīng)讓姑姑們拿了新鮮的茉莉放進來,散藥味。” 茉莉開于南方,是南方最常見的香料,花朵潔白而美麗。 平日里明孝太后并不算奢侈,還是很喜歡用茉莉頭油的,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怎么一聽到茉莉兩個字,臉色便瞬間不大好,但也只是一瞬間罷了,她雍容地坐了下來,看向百里赫云:“換一種,用狐尾百合罷,這茉莉太過尋常和低賤,如何堪配皇家所用?!?/br> 但是一邊面色不好的百里素兒,卻忽然冷笑道:“但是我卻很喜歡茉莉呢,只怕是有人聽見茉莉什么的,心虛罷了?!?/br> 所有人瞬間大氣不敢出。 這宮里也只有一個混世魔王敢說這個話,太后娘娘卻偏生寵愛那魔王寵愛到無法無天。 明孝太后臉色不太好,隨后笑得有點無奈和寵溺:“素兒,在你皇帝哥哥這里不要胡說,一會你先上去玩,母后還有要事與你皇兄商量?!?/br> 這般和顏悅色的明孝太后卻讓眾宮人微微低頭,縮著脖子不敢隨便亂動。 只因為,這位太后娘娘但凡在自己倔強的小兒子那里吃了氣頭,必定是要拿了他們的錯處出氣的,輕則斷手腳,重則喂了魚。 百里素兒立刻翻了白眼,冷笑起來:“是么,你和皇兄商量什么,不外是商量你想要茉兒的命罷了,我告訴你,休想,她要死了,我即刻就從皇兄這寢宮跳下去!” 他沒有能保護好憐兒,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傷害自己在乎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敵人! 百里素兒一臉暴厭的模樣和毫不留情的頂撞讓明孝太后再寵愛他,也忍住臉上變了色,聲音尖利地道:“素兒,你這是非要與母后作對么,堂堂皇子,成何體統(tǒng)!” 百里素兒冷笑一聲,傲慢地抬起頭:“我就是這個樣子的,總之今兒小王把話撂這兒了!” 隨著明孝太后溫柔醇和的美麗面容上越來越僵冷,空氣也仿佛漸漸凝結(jié)了一般,冰涼的海風(fēng)吹過,越發(fā)地讓這宮里的想要打寒顫。 百里赫云看著這對母子在那里幾乎僵持不下,他方才將喝完了的藥碗遞給身邊的人,隨后方才淡然開口安撫:“素兒,不得對母后如此無禮,你先上去休息,母后與皇帝哥哥有事情商談,稍遲點再去接你下來?!?/br> 百里素兒張嘴就又想反駁什么,卻在看到百里赫云冰涼的眸光時候,心中驀地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多說,隨后咬了咬唇,死死地盯著百里赫云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大步地向外而去。 他想,他始終還是害怕自己這個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