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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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青懶洋洋地坐在長廊下,品著冰茶,目光落在南方的天邊:“那丫頭到了么?” 小勝子自己的主子在說誰,立刻輕聲道:“按著時日估計,小姐因該早已經(jīng)到地方了。” 百里青的目光落在那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內命婦之中的‘西涼茉’,淡淡地道:“讓那西貝貨小心點,若是演著這戲份也能出了什么紕漏,讓她提頭來見!” 小勝子立刻道:“爺放心,定然出不了錯,紅玉夫人的易容術一向高超?!?/br> 隨后他忽然瞥見了什么,立刻附耳在百里青的耳邊道:“千歲爺,六殿下去太子殿下那里去了。” 百里青看了過去,正巧見到六皇子正讓人推著輪椅去往太子與陸相休息的小亭,他眼底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嗯!” 好戲,就要開始了。 他真是期待血腥的味道,那讓他感覺到自己血脈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興奮。 求月票~求爬上榜! 爬上第四~群里送上答應給大家的完整的重逢之夜的rou~第三的話~就再補齊劫后余生的rou~嘿嘿,外帶努力萬更! 文章正文宦妻第四十七章血之祭奠 章節(jié)名:宦妻第四十七章血之祭奠 天蒙蒙亮,陰云在天邊翻卷,有風,凜冽而蕭然,帶著一種草木與鐵器的腥味掠過昏暗的天地之間。 黎明之前,蒙昧的時刻,陰陽交替之際,正是鬼魅最后肆虐的時候。 一騎黑影絕塵而來,揚起塵煙千里。 “報——!”高昂嘹亮的聲音響徹空曠的原野。 杜雷驀然從手上的圖紙里抬頭,瞇起眼向遠處看去。 身邊的藍衣校尉立刻認出了那灰色騎裝:“將軍,是前鋒營的人!” “唔?!倍爬撞[起細長的眼,看著那人一路飛馳而來。 灰衣軍士翻身下馬,利落地單膝跪在自己面前,拱手高聲報道:“將軍,前鋒營來報,通往京城的三條大路都有京畿大營虎嘯衛(wèi)重兵把守!” 杜雷是晉北王旗下最年輕的驍騎將軍,他有著一張容易讓人聯(lián)想起忠厚剛毅的棱角分明的臉龐,但卻一雙細長而冰冷的眼睛,那雙眼睛不時地閃過詭冷的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種晉北特產(chǎn)的毒蛇——五步蛇。 而他的作戰(zhàn)作風也如五步蛇一樣,犀利,狠毒,并且他很不喜歡留——俘虜。 這一次,他正是三路藩王強騎兵的總領。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地圖,冷笑一聲:“京畿大營好快的速度,咱們連夜奔襲,他們倒是剛好就迎了上來?!?/br> 一名黑衣校尉在他身邊道:“將軍,屬下看恐怕是司禮監(jiān)的那些眼睛耳朵就從來沒有離開過,咱們的腳程再快,卻也未必能躲得他們遍布天下的耳目?!?/br> 杜雷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九千歲那jian賊和狗皇帝一樣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咱們晉北!” 挑選最好的馬、最好的騎兵,組成最精銳的先鋒隊伍,一路馬不停蹄連夜奔襲,就是為了成為一支利箭今日射在京城城門的朱紅大墻之上,陸相早已經(jīng)調集了他能夠調集所有力量,等著接應,只要他們將京城圍上一日半,擋住京畿大營的人,晉北、晉寧、東陽三路大軍就會趕到,合圍京城,夾擊京畿大營。 進逼中宮! “京畿大營分成虎嘯衛(wèi)、龍嘯營,各自領京兵兩萬,這些京兵們都是些沒有經(jīng)歷過邊關苦戰(zhàn)的,而且京兵領軍們雖然有些人是有些真材實學的,但是更多的都是沒上過戰(zhàn)場的世家子,沒幾個真頂用,咱們的人馬就算強行襲入其中一路,想必破殺闖關也不需要太多時間!”黑衣校尉輕蔑地道。 九千對四萬,看起來仿佛以弱敵強,但如今正是危機四伏,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之時,四萬京畿營衛(wèi)不可能傾巢而出,無人在京城附近防守,能派出來的頂天三萬人馬,在他們這些晉北的漢子眼里,那些沒有見過血的三腳貓們,根本就不能叫做軍人! “原本以為九千歲不會這么快和咱們撕破臉皮,既然如此,咱們也不必客氣,只是……?!倍爬孜⑽⒉[起細長的眸子,冰冷的光芒在其間緩緩流動。 “只是若是咱們耗了太多時間,趕不上皇帝出殯,大局落定的話,只怕就算是大軍圍城,也很難翻盤。”藍衣校尉神色凝重地接過了話。 這就是為什么要強騎兵連夜奔襲的原因,大軍開拔,必定比不上輕車簡從的速度,若是在大局未曾落定之前趕到京城,形成脅迫之勢,讓太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狭嘶饰唬麄兙褪抢碇睔鈮堰M京祭拜,掃凈jian黨。 有從龍之功,但若是等到太子落敗,十六皇子或者六皇子坐上了那把皇位,黃袍加身,百官叩拜,昭告天下,他們大軍逼京,那就是叛逆謀反,逼君當斬! 時間,是決定他們和敵人的人馬之間勝負的最重要的關鍵點! 強行闖關,到底需要多少時間,誰也不能確定,而天,很快就要亮了,最初午時就要宣布新帝即位,這里到達京城不過數(shù)十里地,若是順利無阻攔的通過,頂天不過需要一個半時辰。 杜雷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短髯,忽然問:“除了那三條大路,本將軍記得應該還有一處小道能到達京城!” 黑衣校尉一驚,看向杜雷:“將軍是說天陽關么,但是那里乃是地龍翻身之時,山體開裂出來的一線天,太危險了!” 所謂一線天,就是小路兩邊都是萬丈絕壁,一旦通過的時候,有人在山壁之上做手腳只怕就要出大事! 杜雷瞇起眼,有陰沉冰冷的光芒閃過:“平原開闊地之戰(zhàn)耗時太久,只能兵行險招,那兩處絕壁之上無法埋伏太多的人,如今情勢所逼,咱們重要一試!” 黑衣校尉有些猶豫,還想要說什么,但是藍衣校尉卻忽然出聲附和杜雷:“將軍之言甚有道理,之前咱們的探子勘查過地形,那山體裂開,山上更是溝壑無數(shù),尋常藥農(nóng)就是要爬上采藥去恐怕都不容易,若是西狄的山地驍兵,或許我還能相信他們能全然攀爬而上!” 言下之意,就是區(qū)區(qū)京城之中的紈绔們里就算有江湖高手,又能有幾人? 黑衣校尉遲疑了片刻,還是看向杜雷:“將軍,千萬三思!” 杜雷眼中冷光一閃:“怕什么,咱們不是還有秘密武器么?” 藍衣校尉看向黑衣校尉,陰笑一聲:“怎么,兄弟是覺得我底下人的本事不夠,還是擔心我搶了頭功?” 得立頭功者,未來自然加官進爵,榮華不盡。 “你說的是什么狗屁!”黑衣校尉大怒,揚起鞭子就想動手抽向對方。 “你知道我說什么!”藍衣校尉冷笑。 杜雷冷冷地大喝,伸手兩鞭子就抽在兩人的臉上:“都閉嘴,臨陣當前自己人起了內訌!” 兩人頓時臉上都多了兩道血痕,卻各自都閉上了嘴。 “傳令下去,全速往天陽關開拔往!”杜雷冷厲地高聲大喝。 “得令!”眾人齊齊抱拳。 藍衣騎兵們迅速地翻身上馬,一扯韁繩向另外一個方向飛馳而去,卷起塵煙滾滾。 ——老子是月票兄要被閹割了,淚奔三秒的分界線—— 天陽關上,萬丈絕壁。 這里的山經(jīng)歷了百年前的一次地龍大翻身,四處開裂,又因時常暴雨如傾,所以山石水土流失嚴重,幾乎沒有大株的樹木能夠生長于其上,所以看起里山壁蒼白,千瘡百孔,破碎的銳利石壁有一種妖異的氣息,極像傳說里妖怪的洞府。 長風穿過破碎的山石間隙,發(fā)出尖利呼嘯聲,恣意地掠起那站在絕壁上之人臉頰邊飛揚的長發(fā),一身黑色衣裹出她窈窕的身材,遠遠看去,她就像山石上一抹幽魂陰影。 而若是細細看去,她的身后同樣裝束的‘幽魂’星星點點地遍布在絕壁之上。 她抬起斗笠,冰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泛白的天邊與地平線的交際處,那里有滾滾塵煙如風般席卷而來。 西涼茉眼里山唇角彎起一絲輕笑:“果然來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知他們是太勇敢,還是太輕敵。 蔣毅在她身后低低地道:“小小姐,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就緒了。” 西涼茉眸光涼薄,平抬起手做出迎接的姿態(tài),輕念出一句每一次鬼軍開戰(zhàn)前的詭異祝禱詞:“地獄鬼門開,問君何時歸吾門?!?/br> …… “停!” 即將靠近一線天的時候,杜雷忽然一抬手,讓所有的人同時都停了下來。 他警惕地看向那參天絕壁,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并不寬敞小路上,那里滿是大大小小的碎石,看不出有人經(jīng)過的的痕跡。 “將軍,您不覺得這里安靜得太過了么?”黑衣校尉始終覺得不妥當,直覺告訴他,這里很危險,或許比當初他們直接闖大路與京畿大營正面交鋒還要危險。 杜雷到底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殺伐之人,對于危險也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他瞇起眸子,正要下令:“唔……先派出探子……。” “嗚嗚——?!币坏拦眵劝愕牡崖曀查g打斷了他的聲音。 笛聲?! 這里居然有人在吹笛,這代表了什么? 那鬼哭一般的笛聲聽得人毛骨悚然,仿佛有幽冥鬼手悄然撫摸過眾人的背脊,讓人不由自主地一抖。 尤其是那笛聲仿佛來自四面八方讓人無法確定來自哪里。 藍衣校尉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小聲道:“會不會是有樵夫在這里打柴?” 杜雷警惕地望了四周,冷哼一聲:“有鬼在這里打柴才是,前鋒營,進去探查!” 將軍令下,前鋒營的騎兵們硬起頭皮正要向那一線天而去。 黑衣校尉卻忽然指向那坐在一線進口處一道人影,大聲道:“將軍,你看,有人!” 杜雷看過去,果然看見那人一身黑衣,正站在那石頭上,手里一只奇異的骨笛,似乎發(fā)現(xiàn)有人看著他,他忽然冷笑起來:“杜將軍,怎么,小小一線天,你也不敢過么?” 說罷,他一揚手,一聲炮響,山壁上立刻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旗幟和黑衣人影,明晃晃的刀影在已經(jīng)亮起來的天光下泛出森冷的光芒。 由于天色已經(jīng)亮了起來,杜雷能清晰地看到那人一雙碧藍眼睛,五官也分明不是中原人,但不管他是哪里人,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只說明了一件事——他是敵人! “九千歲已經(jīng)沒有人了么,竟然派出你這樣的一個外族狗來領兵?!倍爬桌湫σ宦?,雖然手擱在了腰上,但是眼底卻閃過一絲放松來。 畢竟,若是一直如此安靜,他才會更覺得不安與懷疑山上是否有強大的伏兵,會在他們走了一半的時候忽然痛下殺手,推落滾石,截斷他們騎兵的頭尾,那就必定是一場惡戰(zhàn)。 但是對方居然沒有等到他們進一線天,就祭出了自己的人馬,只有最愚蠢的將領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而且那些旗幟雖然多三,看著聲勢浩大,但實際上數(shù)過去根本沒有幾個人。 杜雷反而心中松懈了一些,心中輕蔑地冷哼,居然讓一個完全不懂得軍事的外族人來領兵應戰(zhàn),九千歲那閹人果然是只會玩些勾心斗角的東西,哼! 塞繆爾并不因為他的話語而生氣,收起了骨笛,慢悠悠地摸索著自己抽出的彎刀,舌尖輕舔過刀鋒,看著他露出一個嗜血的笑起來:“那就來試試我這個外族人的刀快,還是你的騎兵更強悍吧!” “一群虛張聲勢的蠢貨,全員聽令,沖過去,踏平那些蠢物!”杜雷舉起長劍,高聲厲喝。 “得令!”一眾強騎兵們齊齊抽刀出鞘,明晃晃的刀子在日光下閃出一片森冷的刀光,策馬揚鞭沖了過去。 看似魯莽的命令,卻蘊含著杜雷的決斷智慧,直接沖過去,九千駿馬呼嘯而過,光是那些馬蹄足以將那些埋伏在山道里的人全部踩踏而死,而且……、 “嘶!”馬鳴聲里,跑在最前面的騎兵在沖進一線天的霎那,忽然右手擱在自己馬鞍邊的袋子里一抽,齊齊拿出一種造型奇異的弓弩來,直接對準向兩邊絕壁上。 “叮!叮!叮!” 無數(shù)勾爪瞬間抓向了那突起的山石,然后借著這一勾之力與馬匹奔騰的力量,那一批騎兵立刻飛身躍起,向山壁彈去。 那一批騎兵分明是經(jīng)過了特殊訓練,全都身手敏捷似猴,借著那騰飛之力,足尖一點山壁,一手扯住那奇異的弓弩,一手持刀殺氣騰騰地向那埋伏在山壁上的鬼影砍去。 那些鬼影仿佛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出乎意料的這般突襲,徹底震住了一般,下意識地向后退去。 手起刀落,血光四濺,人頭落地。 杜雷在一線天下,聽著山壁上傳來的陣陣慘叫之聲,眼底露出了嗜血的得意。 為了對付西狄人,他花了大心思訓練了一批驍勇的山地兵,而且當初在接到晉北王令要突襲京城的時候,就做足了功課,早料到也許有一天要從這一線天過,如今成績斐然。 “讓那些跳梁小丑死無葬身之地,殺!”杜雷細長的眼中閃耀出蛇一樣冰涼的光,舉起手中的長刀,一拉韁繩率先向一線天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