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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宦妃天下在線閱讀 - 第201節(jié)

第201節(jié)

    西涼茉的指尖掠過他的下巴,點在他的喉嚨之上,淡漠地道:“這拳頭就不是砸在你的小腹之上,而是這里了?!?/br>
    芳官捂住唇,勉力抬頭看著她的眸子,有細微的光芒透過她纖長的睫毛落在她白嫩細膩的臉頰上,帶出一片深不見底,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影。

    他咽下喉頭的腥甜,不顧劇痛嗤笑出聲:“貞敏郡主,果然一身好功夫,原以為不過是外頭人訛傳,今日不想芳官竟能親受,真是幸甚,這可是明郡主眼底,芳官是不一樣的呢?”

    俊美的男子,半支著身子單膝跪在地上,肩頭因為疼痛微微顫抖,看著面前之人的時候,卻依舊是毫不避諱地強自直視對方的眼,幾乎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見仿佛有剔透琉璃破碎的折射出讓人心疼的光芒。

    西涼茉看著那張與自家大妖孽有著六七分相似的面容,隨后微微地瞇起了眼,忽然攏手入袖,輕笑出聲:“芳官,你的演技果然是極好的,不愧是天朝戲臺班子里最一流的角兒,只一件事,你往忘了,不是所有的觀眾都會入戲,尤其是本郡主這種一向只喜歡冷眼旁觀臺上熱鬧的人?!?/br>
    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極好的戲子,又怎么會看不出誰在做戲?

    芳官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后看著西涼茉片刻,確定根本沒有在對方的眼底搜集到連憐惜或者憐憫之類的情緒,只有一片浮冰冷芒,他方才一手扶著身邊的樹,一手捂住仍舊不斷抽痛的小腹勉力站起來,嗤道:“郡主不愧是皇家中人,真夠冷血無情的?!?/br>
    西涼茉轉(zhuǎn)過身,看向天邊的朝陽,忽然微微一笑:“原來芳官你現(xiàn)在才知道這件事么,我以為你對這宮禁里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呢?!?/br>
    芳官伸出袖子擦拭自己唇角的動作一頓,隨后從容笑道:“若不是要為郡主效力,芳官倒是真不必這么cao心,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br>
    西涼茉忽然那回眸輕笑:“是么,那就是說不管我說的任何事,你都會去做么?”

    她眸中幽光明寐,仿佛有無數(shù)神秘星子落在黑絲絨的天幕之中,令看遍絕色艷姬的芳官都忍不住在瞬間微微失神。

    但是隨后看著她唇角譏誚的笑,芳官垂下眸子,咳了幾聲,方才點點頭道:“郡主是主子,芳官是奴才,自然是郡主說什么,奴才做什么?!?/br>
    西涼茉隨手扯了片草葉,慢悠悠地拿在手里玩耍:“其實你之前的表現(xiàn)一直很好,能同時成為韓貴妃和皇后的入幕之賓的人,非常人能為,既然你都已經(jīng)走到如今的地步了,不妨繼續(xù)下去,能將天朝兩位萬人之上的女子掌握在手里,也是你的福分,說不定,以后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br>
    “好日子?”芳官抬頭看向西涼茉,譏諷地道:“許是殺頭的日子差不多?!?/br>
    西涼茉笑了笑,隨拍拍他的肩:“本郡主相信你一定能做好這些事,尤其是貴妃娘娘那里,她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孩子,只是皇帝陛下身子不好,這么多年她也只得一個女兒罷了,想想,也還是可憐?!?/br>
    此言一出,就是芳官都忍不住微微錯愕地睜大了眼看向西涼茉:“你說什么,這怎么能行?”

    她是在教唆他去混淆皇家血脈么?

    這個女子也未免太膽大妄為,心狠手辣的了。

    西涼茉望著天邊的云霞,唇角勾出一個冰涼的弧度:“有什么不行的?”

    “你當韓貴妃是傻子么,她每次與我歡好之后,必定會服下避孕之藥,那個女人怎么可能真的懷上我的孩子。”芳官顰眉道。

    西涼茉淡漠地道:“你不必擔憂她是否會懷上你的孩子,你只要在她面前做出一個真心愛慕她,又充滿迷人魅力的男子在聽到心愛女子懷上自己孩子應當有的樣子就夠了?!?/br>
    說罷,西涼茉拂袖而去,只在芳官瞳子里留下一道纖細卻冷酷的背影。

    看著西涼茉消失在遠處,芳官臉上那種有些茫然的神色也隨之消失了,只是唇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來,帶著三分輕蔑。

    “哼,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果然不論是在什么樣的國度的皇室女子都一樣的口甜心狠。”

    他的這位表嫂果然不是個能容人的,韓貴妃在她相親宴上的落井下石和平日里的種種刁難都默不作聲,竟是在等能一舉將對方踩倒的機會。

    “唔……。”芳官想要笑,但是卻扯痛了小腹上的傷,他忍不住低頭捂住腰腹,又咳嗽起來,看著唇間的淡淡血痕。

    他忍不住冷嗤,他還說錯了,這位表嫂不但心狠,手上也一樣狠,平白浪費了她那張婉約美麗如空谷芝蘭的容貌。

    只是,不知道她這般明知道韓貴妃根本不可能懷上他孩子的情況之下,要怎么誣陷韓貴妃呢?

    芳官琢磨著,短時間內(nèi)卻想不透。

    而這時候韓貴妃身邊的大宮女檀香卻忽然從不遠處的小路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走了過來,陡然間發(fā)現(xiàn)芳官站在那里,眼底便冒出一絲復雜來,立刻加快走過來,左右看看,并無什么其他閑雜人等出現(xiàn),檀香便低聲地對著芳官道:“芳公子,到底是找到您了,貴妃娘娘可是找您好久了呢,請您跟著奴婢來吧。”

    芳官看著她,便淡淡笑了笑:“好?!?/br>
    那笑容看得檀香都忍不住低下頭,微微紅了臉,匆匆地轉(zhuǎn)身在前頭領路向韓貴妃的寢宮而去。

    芳官低著頭,冒充著太監(jiān)一路倒也暢通無阻地進了韓貴妃的寢宮,剛進寢殿處不遠就看見一道穿著艷麗水綠并繡著黃色牡丹的身影朝他走來,韓貴妃仿佛頗為急切的模樣,倒一點不像個三十多歲見慣風月情事與寂寞的宮妃,反倒像是一個初戀的少女等待著自己的戀人

    芳官頓了頓,臉上依舊帶著是平日的俊俏風流的笑容走了過去,卻不想他剛剛走到韓貴妃身邊,才做出關懷的模樣對她伸出回手:“娘娘怎么走得如此匆忙,莫不是在想芳……。”

    官字沒有出來,就已經(jīng)被韓貴妃“啪”地一巴掌狠狠地甩沒了。

    芳官側(cè)著臉,感受著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他舔了舔被韓貴妃打破的唇角,心中嗤笑,今兒真是個好日子,接二連三的被女人打。

    他眼底閃過凌厲陰冷的光芒,但是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芳官眼底已經(jīng)是一片茫然與黯淡:“娘娘,您這是厭棄了芳官么?”

    韓貴妃看著面前俊美的情人,心中翻騰起伏許久,打定了主意要在見到他的時候,不但要狠狠地扇這個下賤戲子的耳光,同時要毫不留情地將他推出去誅殺掉。

    但在看著芳官的瞬間,韓貴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猶豫了,她閉上眼,再睜開,隨后恨恨地瞪著芳官:“你這不知羞恥的東西,連皇后那個老女人也敢沾,說,是不是她將你派到本宮身邊做探子的!”

    芳官看著韓貴妃,許久,目光冰涼而清透,幾乎要將韓貴妃看得無處閃躲,直到韓貴妃幾乎忍不住再次揚起手的時候,芳官方才垂下眸子,淡淡地道:“芳官原本就是出身微賤的戲子,老天爺也算是賞飯吃,只是自幼就要靠著達官貴人們的賞賜一點子青眼過活,貴人有命,芳官又豈能不從,也是芳官自不量力,以為自己能保護娘娘,所以……?!?/br>
    他頓了頓,仿佛沒有看見韓貴妃狐疑的目光,靜靜地抬眼看著她神情從容地道:“娘娘若是想要動手要芳官的命,便只管動手就是了,至少曾經(jīng)陪伴過娘娘,芳官不枉此生?!?/br>
    “你說什么,你說你是為了保護本宮,所以才和皇后那個老女人在一起?”韓貴妃顰眉,忽然覺得心底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芳官看著她,輕聲道:“是的,皇后娘娘知道了我與娘娘之間的事,所以希望芳官能指證娘娘,但是芳官一心戀慕娘娘,又怎么可能會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出賣娘娘?!?/br>
    “所以皇后逼迫你和她在一起?”韓貴妃看著他,忽然神色有些奇異地問。

    他頓了頓,復又搖搖頭,捂住胸口,露出一絲仿佛極為痛苦而迷茫的笑:“不,是芳官逼迫了皇后娘娘,若是皇后要以芳官與婉語你在一起的事威脅你,那么如今她高貴典雅的陸皇后不也一樣與男子有染么,若是此事揭破出來,大不了……大不了我將皇后娘娘拖下水,只道是皇后娘娘嫉妒婉語你獨寵后宮,便是拼卻芳官這身皮囊也不會讓我的女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br>
    韓貴妃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不置一詞。

    隨著他說完最后這一個字,芳官臉上那種仿佛極為矛盾與痛苦的表情仿佛瞬間又被一片平緩而深的水流覆蓋了過去,只剩下一片靜水深流,他看著韓貴妃,平靜卻并不掩飾他的傲然:“娘娘放心就是,若是娘娘不放心,自然隨時可以派人來取芳官項上人頭。”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但是尚未走出三步,身子忽然就被豐盈柔軟的女子身體從身后給抱住了,有女子悶悶的帶著鼻音的聲音響起:“不要走,你真是個瘋子,竟然……竟然為了我,做出那種事,你也不怕皇后殺了你么?!?/br>
    韓貴妃緊緊地把臉埋在芳官的背上,眼淚竟莫名其妙地流淌了一臉。

    這個男人為什么能這么的……這么的牽扯人心!

    她自幼都是天之嬌女,一直以來從出生直到入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直到來到這深宮之中,她才發(fā)現(xiàn),所有入宮的女子都是貌美如花,出身高貴,她不過是蕓蕓眾生之中的一個。

    即使歷經(jīng)艱險,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寵愛,她卻也明白——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她為了皇帝越是曲意奉承,越是討好乞憐,使盡百般心計,卻越讓她覺得空虛焦躁,總有更美好年輕的女孩子能取代她。

    而芳官,卻愿意為了她竟然冒著千刀萬剮的風險將皇后拖下水。

    這個男人……總是有無數(shù)的面貌吸引著人,危險的、溫柔的、魯莽的,他的一切的一切讓她越來越無法放手。

    即使全身所有的理智都叫囂著她不可以再如此下去,要她即刻將面前的男人毀尸滅跡,好好地做她的貴妃,但是…她…早在芳官那一聲仿佛難以自抑的一聲‘婉語’里,韓貴妃的理智瞬間都潰不成軍。

    芳官停住了腳步,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身子,伸手溫柔地撫慰著她的肩膀,眼底卻閃過一絲冰冷得讓人膽寒的嘲謔與譏諷。

    哪怕是再機智老辣的女人,在成為愛情的俘虜之后,都會變成一個蠢物。

    太平大長公主是這樣、皇后是這樣、貴妃是這樣,他相信那位冷心溫柔臉,心狠手辣的貞敏郡主也一樣不會例外。

    只是不知道,什么樣的男人能讓她變成韓貴妃這樣的蠢樣子,說實話,他還真是期待呢。

    ——老子是沒有月票,就要交出大胸部的分界線——

    “公主,我贏了?!蔽鳑鲕苑畔乱蛔詈笠活w黑棋,看著太平大長公主笑了笑,

    太平大長公主舉著棋,看了看她的棋盤,自己的白棋已經(jīng)被西涼茉的黑棋給徹底的圍住了,隨后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總是這般狡詐,害得本宮盤盤絞盡腦汁,卻總是一敗涂地!”

    西涼茉放下棋子,對著太平大長公主輕笑:“是大長公主您承讓了,若是您想贏得高興,茉兒也可以奉陪,只是需要您再多出點好處了。”

    太平大長公主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這個財迷!”

    西涼茉以袖掩唇而笑:“過獎了,也不知道大長公主您這個直腸子,到底是怎么當上這個西狄太后的,若是在咱們這里,恐怕公主沒那么容易就如此一步登天?!?/br>
    太平大長公主冷嘲道:“哼,一個區(qū)區(qū)的西狄太后,本公主還不放在眼里,原本就是個人生地不熟,連個像樣的外戚都沒有,本宮這個西狄太后恐怕死在哪個宮里,幾年都未必有人知道?!?/br>
    那日的爭吵并沒有讓太平大長公主和西涼茉反目,兩人都難得極為默契地根本不提當時的那件事。

    這時,一個小宮女忽然匆匆忙忙地進來,對著太平大長公主身邊伺候的楊嬤嬤說了幾句話,楊嬤嬤一聽,臉上的神色就是一驚,便立刻過來在太平大長公主耳邊道:“公主殿下,陸相爺今日不知因為何事惹怒了陛下,竟然被陛下呵斥之后,罰跪在三清殿外,還下了圣旨,不跪夠三日三夜,便不讓相爺起來?!?/br>
    太平大長公主聞言,不由一驚,看向楊嬤嬤:“此事可是真的?本宮那皇帝哥哥一向?qū)﹃懴酄旊m然說不上如九千歲那般寵幸有加,但也是頗為倚重,怎么會說罰就罰了?”

    楊嬤嬤也是一頭霧水,有些憂心地輕聲道:“聽說還不僅如此,陸相爺頭上還有陛下用硯臺砸出來的傷,如今這般一身狼狽地跪在三清殿前,被他一向鄙薄的那些道士們嘲笑,陸相爺這番就算平安回府后,恐怕心里頭也……?!?/br>
    楊嬤嬤沒有說下去,但是太平大長公主豈有不懂的,陸相心氣極高,百官之間自有他一份威望,如今這般被皇帝當庭唾罵叱責,甚至動了手,傳出去,不知道要被同僚在背后怎么議論。

    太平大長公主顰眉,沒好氣地把自己手上的棋子一扔:“本宮這位哥哥,果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堂堂皇帝陛下,哪里就有親自動手責打高階大臣的!”

    楊嬤嬤看了一眼西涼茉,附在太平大長公主耳邊低聲道:“太子殿下必定是要去三清殿為陸相爺求情的,如今陛下正在氣頭之上,若是再遇上了九皇子在一邊撩撥,太子爺恐怕也要吃派頭的?!?/br>
    聞言,太平大長公主的兩道秀眉不由顰得更深了,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西涼茉。

    卻見西涼茉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仿佛極為認真地打量著自己面前的棋局。

    太平大長公主當然確定楊嬤嬤說話生意足夠小了,西涼茉應該是聽不見的,但是……

    不知為什么,看著西涼茉這副嫻靜悠然的模樣,太平大長公主就有一種奇怪的直覺,總覺得這件事必定與她有關系,可她又說不上來是什么關系。

    西涼茉看著太平大長公主微微一笑:“既然公主殿下有事,那茉兒也不多叨擾了,這些新才來的時令花果做的胭脂雖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貴在新鮮,效果也不錯,公主可以試試。”

    說著她擱下了袖子里一個精致的金色雕富貴牡丹的盒子,方才拿出來,就有一股子清新的花果味道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心恍神怡,連太平大長公主都覺得自己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舒緩了不少。

    她接過脂粉盒子,看著著西涼茉神色復雜地嘆了一聲,隨后起身去坐上楊嬤嬤早已經(jīng)為她準備的步輦。

    西涼茉仿佛沒有察覺她的神色一般,只是笑笑送她離開。

    只是在太平大長公主離開后沒多久,西涼茉忽然提起掛在樹上的小白的鳥籠,淡淡地吩咐白珍道:“咱們拿也該回府了?!?/br>
    白珍點點頭,立刻去收拾東西。

    西涼茉的馬車出宮查驗令牌的時候正巧遇上了太子殿下正急急地打馬回宮,兩人匆匆打了個照面,司承乾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隨后一片深沉,不再多看西涼茉一眼,轉(zhuǎn)身領著大隊人馬進了宮。

    而西涼茉則是不屑地輕嗤一聲,放下了簾子。

    回到了府邸里,西涼茉不用說,自然有人湊上來道千歲爺今兒晚點兒回來,西涼茉不知為什么有點兒失望,但還是點點頭進了府,簡單地清洗了手,便去霜血園里看百里洛去了。

    老醫(yī)正正坐在百里洛身邊的軟榻上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呼嚕吹得那胡子一翹一翹的,像是個老不倒翁,很是有趣。

    西涼茉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便把老醫(yī)正驚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抬頭瞥見是西涼茉,便伸了個懶腰:“丫頭,是你啊,今兒一去一天呢,哎喲,累死我老頭子了?!?/br>
    “爺爺先去睡吧,這里有茉兒就好了,一會子九爺回來,讓他給您送點子好酒,最近西域剛剛進貢的極品葡萄酒,味道極好,也不傷身?!蔽鳑鲕晕⑿Φ?。

    老醫(yī)正打了個大哈欠:“行,你丫頭倒是比青兒那個臭小子要上心,還是孫媳婦兒好呢。”

    老醫(yī)正早把百里青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看,西涼茉自然也就是被他當成了孫媳婦兒了。

    老醫(yī)正臨走的時候,順手給了一只小布袋子的果子給西涼茉:“丫頭,拿去,這東西對你這虛不受補的身子骨是最好了?!?/br>
    西涼茉接過小布袋子,看著里面十只鮮紅嬌嫩的小果子,不由好奇:“爺爺,這個是什么神藥嗎?”

    老醫(yī)正笑瞇瞇地道:“那是,一般人,小老兒我還會給,這可是火合歡的果實,幾十年開一次花,幾十年結(jié)一次的果,果子可以保存十年都不腐壞呢,尋常人吃了不但能養(yǎng)顏駐容,還有起死回生之功效?!?/br>
    西涼茉一聽,心中覺得好笑,她可是素來不信有什么東西是能活死人,rou白骨的,但是這些東西想必也是極為寶貴的,便小心收起,對著老醫(yī)正笑道:“謝謝爺爺?!?/br>
    老醫(yī)正笑瞇瞇地擺擺手:“行了,行了。”說罷,便離開了。

    西涼茉收好東西,又看了會子百里洛的傷,發(fā)現(xiàn)比昨日好了點,便讓底下人去繼續(xù)熬藥膏子,再想辦法去弄點子蒸出來的酒精好讓人在換藥的時候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