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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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茉手上的青瓷杯子一磕,發(fā)出極為清脆而刺耳的響起。 她微微挑起眉,唇角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來:“哦,這可真有意思呢,董姨娘竟然流產(chǎn)了啊?!?/br> 這可是真見鬼了,董姨娘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孩子的女人,當(dāng)初做出懷孕跡象的藥,還是她從李圣手那里拿來,讓青衣下在了董姨娘的杯子里,讓董姨娘看起來像是懷孕了,連著三四個月不會來月事,但是最多四個月的樣子就會腹痛不止,然后出現(xiàn)落紅血塊。 其實不過是月事來了,由于來勢兇猛,所以看起來極為像是流產(chǎn)。 董姨娘怎么可能看起來是真的懷孕八月,才小產(chǎn),出來的孩子還是活的? 這可真是有趣呢。 “青衣那里怎么說?”西涼茉忽然問。 白珍顰眉道:“青衣最近不知道怎么被董姨娘猜疑上了,她最近不能進姨娘的房間,但是她探聽來的消息是董姨娘讓人在外頭買了個早產(chǎn)的男嬰,然后帶進府邸里,放在雞血里淹死了,趁著孩子還有最后一口氣的時候,讓人通知國公爺進產(chǎn)房一看,正巧就看見那孩子是去的樣子,嘴角、鼻子里都還有血,看得國公爺心疼極了呢?!?/br> “難怪了……這位董姨娘還真是一個出色的戲子。”西涼茉低頭品了口茶,輕笑出聲。 竟然能讓盤踞國公府邸后院多年的老太太也吃了個悶虧,還真是厲害。 “那也是郡主的計策奏效了呢,當(dāng)初不就是要利用董姨娘去對付老太太么?”白玉輕聲道。 西涼茉輕嗤一聲:“奏效?奏效是奏效,不過那也是咱們這位董姨娘早早看出來了,她日后地位鞏固的最大敵人就是老太太,老太太是什么出身,老榮王的郡主,怎么可能讓一個戲子出身的賤妾得了兒子的心,掌控國公府邸后院,傳出去豈非貽笑大方?” 西涼茉頓了頓,擱下手里的茶盞,淡淡地道:“行了,咱們也該去給老太太請安,然后去拜見我俺爹爹和大哥哥了?!?/br> 三婢女齊齊點頭,又點了幾個二等的丫頭,提了些宮里下來的百年人參,天山雪蓮之類的進補之物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拜見老太太。 果然也不出西涼茉的所料,老太太根本沒有打算見她,依舊是稱病不出,又讓麗姑姑和金玉幾個和西涼茉相熟的出來說了一番客套話,就打發(fā)她走了。 西涼茉也不以為忤,這老太太從來就是個看起來韜光養(yǎng)晦,其實比誰都人精的人精,如今見著她身份特殊,也不愿意沾染上麻煩,索性不見。 但西涼茉也無所謂,因為正巧她也懶得去上研一出祖孫慈孝的虛偽戲份。 簡單客套一番后,她便離開了老太太的院子,一路到了正花廳。 果然一進門就見著擺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靖國公和西涼靖已經(jīng)都坐在桌子前等候多時的模樣,董姨娘則是在一邊乖巧地執(zhí)壺伺候。 西涼茉看了眼靖國公,見他已經(jīng)沒有了幾天前藍翎夫人剛死時候的頹喪模樣,雖然看著仿佛蒼老了不少,但是卻并沒有拒絕美妾在一邊的精心伺候。 西涼茉眼里掠過一絲譏諷的光芒,但臉上依舊是一排溫婉上前給靖國公和西涼靖福了福:“茉兒見過父親、哥哥?!?/br> 靖國公看見西涼茉,眼里一亮,微笑著親自起身將她扶起:“丫頭,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 西涼靖看著面前的美麗女子,眼底掠過一絲幽暗冰冷的光芒,他也淡漠地道:“大meimei請起,哥哥我受不得你這一拜,恐怕命都要短十年。” 西涼茉對于他話里帶刺,絲毫沒有一絲怒氣,只是微微一笑便起身了:“哥哥說笑了?!?/br> 靖國公并不知道兩個兒女之間的波瀾詭譎,只以為還是韓氏的原因,讓他們兄妹多少有些嫌隙,便也沒太往心里去,只是笑道:“好了,都是骨rou至親,何必那么客氣拘謹,茉兒,坐下吧?!?/br> 西涼茉溫婉一笑,便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徑直用飯。 飯桌上靖國公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她關(guān)于內(nèi)廷之中皇帝陛下最近的事,西涼茉倒也不隱瞞,一一地回答。 靖國公到底是武將出身,面對的又是自己的女兒,自然也沒有再多做隱瞞,索性擱下了筷子,徑直道:“為父有一件事要問你。” 西涼茉看了靖國公一眼,到底忍耐不住了么? “父親說就是了?!?/br> 靖國公看了董姨娘一眼,董姨娘立刻乖巧地擱下酒壺,退出了房間,同時鎖上了門。 靖國公這才道:“為父問你,那日回宮之后,可有將你母親已經(jīng)駕鶴的消息告訴皇帝陛下?” 問話的時候,靖國公目光灼灼地盯著西涼茉。 西涼茉用布巾抹了抹唇,先是搖搖頭:“沒有呢?!?/br> 在說出沒有兩個字的時候,西涼茉看見靖國公的臉色仿佛瞬間出現(xiàn)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隨后仿佛有奇怪地道:“是了,父親,女兒才覺得奇怪,母親已經(jīng)去了,為何府邸里的人卻仿佛全然不知的模樣,宮里也沒有任何消息,難道父親沒有把母親去世的消息通報宗正府邸么?” 靖國公頓了頓,隨后沉重地點點頭,仿佛在斟酌言詞一般地道:“是,此事尚且沒有報知宗正府,為父決定暫時先將此事隱瞞下去。” 西涼茉一驚:“這是為何?” 西涼靖卻忽然搭話了,仿佛含譏帶諷地道:“為什么,如今皇帝陛下不是對meimei你極為疼愛么,藍大夫人與皇帝陛下曾經(jīng)是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年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若是貿(mào)貿(mào)然讓皇帝陛下知道了藍大夫人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難保他多年前想要對付國公府邸的殺心被激得再起,禍延一門。” 話音未落,西涼靖的話便被一臉陰沉的靖國公厲聲打斷了。 “閉嘴,逆子,有這么對自己的meimei說話的么,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什么東西,還不給為父滾出去!” 西涼靖被靖國公毫不留情地呵斥之后,臉色瞬間微微發(fā)白,但是他深深地看了西涼茉一眼,隨后起身之后,一言不發(fā)地離開,出門的時候,重重地甩上了門。 “這個逆子,真是這般無禮!”靖國公被他的行為激得滿臉怒色,咬牙拍案道。 西涼茉看了他一眼,淡漠一笑:“哥哥不過是真性情中的人,您又何必太往心中去呢。” 他這父親,明明是最疼愛這個大哥哥了,做出這種樣子,恐怕還是擔(dān)心她從此怨恨西涼靖,以后伺機報復(fù)。 何況西涼靖說的事,也是真的,若非靖國公和老太太擔(dān)心藍翎之死,會禍延國公府邸,今日更本不會這般急切地請她回來。 老太太可是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見到她這個不孝的孫女才是。 被西涼茉那種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一瞥,靖國公有些不甚自在地輕咳嗽一聲:“行了,不說那個逆子了,但是暫時不要對皇帝陛下說出你母親已經(jīng)去世的事,恐怕還要你在皇帝陛下面前暫時遮掩?!?/br> 西涼茉不可置否地道:“女兒知道了?!?/br> 她只是知道了,可不代表她不會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吐露此事。 “父親,既然陸相都知道了母親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他不也會將此事透露給陛下么?” 靖國公聽著西涼茉的話,臉上露出冷笑來:“這不也是他傳話過來的意思么,若是他要告訴皇帝陛下,恐怕早就說了。” 西涼茉聞言,隨后微微顰眉。 沒錯,陸相爺也有他不說的道理,當(dāng)初陸相爺透露出靖國公夫婦把假的令牌交給了皇帝陛下,就是希望皇帝陛下一怒之下,追究此事。 但藍翎忽然已經(jīng)身亡了,亡者為大,皇帝陛下若是知道此事了,恐怕全心都浸yin在藍翎已死的悲傷之中,又對她這個唯一與藍翎生下的女兒頗多顧憐。 而她到底是姓西涼的,若是皇帝陛下顧憐她,恐怕反而不一定會對國公府動手。 這不過是一個揣測上意的游戲罷了。 只是看誰猜測得更準(zhǔn)確罷了。 只是……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皇帝陛下雖然大怒,但是情緒卻被百里青給安撫住了,并且將徹查此事交到了九千歲百里青的手上。 所以這是個暫時三方都平衡的局面,只是不知誰先打破平衡,掀起腥風(fēng)血雨。 西涼茉默默地道,不管如何,她都不會任由國公府邸倒臺的,畢竟這是她暫時名義上的依仗。 “是了,皇帝陛下為你選了那么些人,你可有看上哪位青年才俊?”靖國公忽然問。 西涼茉聞言,看向靖國公溫婉澀然地道:“茉兒德行微淺,尚且沒有遇上合適的人?!?/br> 靖國公看著那張與自己深愛的女人最為相似的臉,猶豫了一會子,忽然道:“那日為父下朝的時候,遇到了德小王爺?!?/br> “哦,怎么了?”西涼茉挑眉,臉上一片風(fēng)輕云淡。 靖國公頓了頓,才低咳了一聲道:“德小王爺向為父求娶你四meimei。” 西涼茉聞言,忽然覺得頗為好笑,這還真是——天賜姻緣呢,司流風(fēng)最近喜歡上了吃回頭草這樣的游戲么? 又或者另有打算? “哦,是么,想來當(dāng)初許親給德小王爺?shù)娜耸撬膍eimei才對,如今四meimei在外頭壞了名聲,要許很好的人家也不容易,既然小王爺想要娶四meimei,那倒是好事?!蔽鳑鲕缘氐?。 靖國公在西涼茉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不由微微顰眉:“你這般大度,為父倒是欣慰,但是,且不說你四meimei還在孝期里,就是咱們國公府豈能二女嫁一府?” 西涼茉倒是真看出靖國公其實還是愿意將西涼丹嫁過去的,一來可以修補兩府因為她而破裂的關(guān)系,二來西涼丹如今臉上壞了,留了疤痕,當(dāng)初在定親宴上的壞名聲又傳了出去,根本不可能還嫁入什么特別好的人家。 如今司流風(fēng)想要娶她,倒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就是這個名聲上讓靖國公府不太好看。 西涼茉暗自冷嗤,這是打算來向她求個主意,還是來知會她一聲,又或者……想讓她以她的名義將自己meimei嫁給前夫,以求個‘續(xù)緣’的好名頭? “父親便看著辦就是了,女兒不過閨閣中人,也沒有什么主意?!蔽鳑鲕圆幌滩坏氐溃瑪[明不打算參合這件事。 靖國公看著她的模樣,便也沒好再說什么,但是他頓了頓,便道:“是了,為父前日還見了太子爺身邊的鹿先生?!?/br> 西涼茉一頓,隨后看向靖國公:“哦,鹿先生與父親說了什么?” 靖國公頓了頓,顰起了兩道劍眉看向西涼茉:“鹿先生說,你與太子爺曾有一段過往,太子爺對你念念不忘,希望求娶你為良子?!?/br> 西涼茉聞言,隨后眸底閃過一絲厲芒,臉上卻不動聲色:“是么?” 司承乾是瘋了才會說這樣的話,他是瘋了么? 她可不以為司承乾會瘋了,那他說這別有用心的話想作甚?! 本書由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 文章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太子 “我西涼世家素來以詩禮傳家,家教嚴謹,女子一言一行堪為典范,太子乃一國之柱石,其身邊所伴女子非清白之身而不可,茉兒,你不要得隴望蜀,攀龍附鳳,失卻了身份……?!本竾⒅鳑鲕砸蛔忠活D地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這個女兒是越來越不讓他省心了。 西涼茉靜靜地看著靖國公,忽然打斷他道:“得隴望蜀、攀龍附鳳?父親,您這是在懷疑女兒引誘一國儲君么?” 靖國公原本嚴厲而充滿懷疑的面容一怔,看向西涼茉,卻見她只是微微一笑,神情依舊溫婉,只是那雙眼睛冰冷得仿佛二月間最寒冷的冰湖。 西涼茉冷冷地道:“父親覺得女兒肖似母親是么?” 靖國公不知道西涼茉怎么會忽然換了一個話題,有些怔然地下意識回答:“是,吾兒肖似乃母……。” “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在父親的心中,女兒也是如母親一樣厚顏無恥,水性楊花的女子,除了不守婦道,與夫婿和離,甚至如今還如母親一般攀龍附鳳,得隴望蜀是么?”西涼茉的話語尖利而毫不留情面,伴著她冰冷的目光,仿佛利箭一般刺向靖國公,竟然讓靖國公有一種如冷風(fēng)直入心底的森林冰寒之感。 “為父……為父并非這個意思。”靖國公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在這個女兒的目光下生出一種狼狽之感來。 西涼茉淡淡地道:“那么女兒就不知父親是什么意思了,當(dāng)初甄選太子良娣,女兒便告訴過父親,并無此心,如今區(qū)區(qū)一個良子之位,您覺得女兒還會愿意屈就么?” 靖國公顰眉,有些啞然,他倒是真不知要如何反駁,但是他沉吟片刻后,還是試探著道:“吾兒自然素來心氣高潔的,只是世俗對女子多非議,太子良子雖然比不得太子妃與良娣的位子,卻也人人趨之若鶩?!?/br> 西涼茉冷嗤,向來溫婉的眉宇間毫不掩飾冷傲與不屑:“父親勿要忘了,當(dāng)今陛下還在,就算女兒生出這番不當(dāng)心思,他又可會應(yīng)允?若是父親不放心,那么女兒就終身不嫁又如何?” 她這位父親大人聽到她與太子殿下有所糾葛,會如此勃然大怒,恐怕不止是擔(dān)心她攀龍附鳳會給國公府邸招來災(zāi)禍那么簡單,還有一種瞬間記憶起當(dāng)年藍翎夫人與皇帝陛下那一段糾葛的憤怒吧。 不管是不是藍翎夫人自愿的,畢竟與皇帝陛下真的生出了糾葛,連自己這個女兒身上到底流著誰的血都沒法子確定,也是令他多年來極為感到羞辱的事實。 說罷,她梭然起身,恭謹而疏遠地道:“父親要告訴女兒的,女兒都已經(jīng)知道了,該如何做,女兒自然心里有數(shù),父親公務(wù)繁忙,女兒先行告退了,母親那里還等著女兒去上一炷香。” 說罷,她也不等靖國公回應(yīng),徑自轉(zhuǎn)身離開。 靖國公一愣,他何曾被自己的兒女這般下臉子過,臉上頓時顯出幾分懊惱來:“這丫頭,實在是太無禮了?!?/br> 但是想起那張與藍大夫人肖似的美麗面容,他不由又是深深一嘆,神色黯淡下去,低低自語:“藍翎、藍翎,本以為茉兒是個性子和軟的,卻不想其實她與你當(dāng)年的性子竟也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