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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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茉看這太平大長公主,隨后垂下眸子:“大長公主,您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子,但是切忌不要再如今日一般的沖動了?!?/br> 太平大長公主心中腦恨,咬牙道:“韓婉語那個賤人,當(dāng)面就想威脅本宮和太子,若不能殺她,如何消本宮心頭之恨,今兒是她運氣好,若是讓本宮遇見下一次,哼!” 西涼茉不由搖頭嘆息,有些無奈地道:“公主殿下,您今日已經(jīng)與韓貴妃娘娘當(dāng)面起了爭執(zhí),若是韓貴妃娘娘日后出點兒什么事,恐怕人人都要懷疑到公主頭上了!” “誰敢!”太平大長公主心中煩悶,便冷冷拋出一句話來:“何況就算她出事了,又怎么樣?!?/br> 西涼茉看著太平大長公主的樣子,知道自己再勸說是徒勞,這位公主殿下的性子總是異常頑固的。 不過想必公主殿下還是心中有數(shù)的,只是嘴上不肯服軟罷了。 太平大長公主見西涼茉沉默的樣子,顰眉道:“那照你的意思,我們沒有法子揭穿他們的詭計了?” 若是層層都計算到了這般精細(xì),要抓出破綻是真不易。 西涼茉卻沒有回答太平大長公主,只是捧著香茶輕吮一口:“皇后娘娘不會那么快就能拿我開刀的,所以這個時候,我想不妨先弄明白他們這么大費周章地給我安了一個這樣的罪名的用意是什么?!?/br> 所有的陰謀詭計,抓住了最初的源頭,才能看見事情原本的樣子。 “還能有什么,無非是皇后還嫉恨著你母親罷了,至于韓婉語那個賤人,也是被皇后拿來當(dāng)槍使了?!碧酱箝L公主卻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當(dāng)皇帝與藍(lán)翎夫人的事,后來雖然成為宮中禁忌,但她身邊都是老資格的宮人在伺候著,多少都是有所耳聞的,她從小生長在深宮之中,見慣了紅粉胭脂的戰(zhàn)場,女子因愛欲交織而扭曲的美麗面容。 甚至她自己不也是如此,所以她并不奇怪這其中的一潭深水的源就是‘嫉妒’作祟罷了。 但是西涼茉卻并不將此事看得如此單純,她淡淡地道:“若只是皇后娘娘想要籍此教訓(xùn)我,那便是最簡單不過的了。她明知道即使如此,皇帝陛下最多也不過是斥責(zé)或者將我趕出宮廷,圈禁府中罷了?!?/br> 即使再加上一個敗壞的聲名又如何呢? 她總歸是不打算再嫁人了。 當(dāng)初選擇司流風(fēng),不過是想離開靖國公府,去嘗試一下會不會有另外一種活得更好的可能。 但是現(xiàn)實告訴她,這一切不過都是妄想,是從一個牢獄到另外一個牢獄的過程罷了。 司含玉的死,讓她一下子就覺得倦怠了。 與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去爭奪屬于自己的天地,倒不如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奪回原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 當(dāng)初她既然能不在乎所嫁的人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如今的她也一樣并不在乎還有人沒有人敢娶她。 “皇后娘娘總歸是個聰明人,又怎么會如此大費周章地?fù)Q來一個陛下對我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結(jié)局?”西涼茉涼薄地冷笑。 “那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太平大長公主有點疑惑,聽貞敏這么一說,她也覺得極有道理。 西涼茉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牢房外的黑沉天幕,幽幽地道:“誰知道呢,或許明兒咱們很快就能知道了,不過……?!?/br> 西涼茉頓了頓,又朝太平大長公主比了個過來的的手勢。 太平大長公主雖然不喜被人指揮,但是看著西涼茉一臉詭譎,她便考了過去,西涼茉附耳道:“公主殿下,不若如此這般……。” 一翻交代之后,太平大長公主聽得眼睛越發(fā)的明亮起來,隨后頻頻點頭。 “好……好!” 交代完了一切事宜,西涼茉又道:“是了,我還有一件事拜托公主。” 太平大長公主一愣:“什么事?” 西涼茉微微一笑:“我想要見一下韓貴妃?!?/br> 太平公主聞言,臉上的肌rou微微抽動,沉默了一會,才點頭:“好。” “那就多謝公主了?!?/br> 太平大長公主讓人傳話到韓貴妃的宮室之時,韓貴妃剛哄睡了受了大驚嚇,到如今還在發(fā)燒的永福公主,正一身疲倦地準(zhǔn)備沐浴休息。 聽到了來人的傳話,韓貴妃秀麗的眉一橫,厲聲冷笑:“見她作甚,一個不知羞恥四處勾引男人的小賤人,若是來引頸受戮就算了,若是來求情,就不必了?!?/br> 倒是一邊伺候的雨姑姑覺得如此不妥,在韓貴妃耳邊輕聲勸說了好一會子,方才勸動了韓貴妃決定去一趟暴室。 此刻的暴室是所有人關(guān)注的焦點。 韓貴妃的駕臨,自然也引起了眾多暗中眼線的注意。 也不知道貞敏郡主到底與韓貴妃說了什么,沒多久,韓貴妃暴跳如雷,隨后放下狠話離開。 此事自然一字不漏地傳到了鳳鸞宮,皇后聽聞了此事,隨后冷笑一聲。 暗自道吵得越厲害才越好! 不過此刻,她全部的心思都要用在接駕之上。 宣文帝在等不到西涼茉,又聽聞她出事后,駕臨了鸞鳳宮。 鸞鳳宮中,皇后詳細(xì)地將此事前后都與皇帝說了一遍,倒是沒有任何添油加醋,與宣文帝讓人打探的消息差得*不離十。 “陛下,臣妾知道你疼愛貞敏那個孩子,但是今兒的事,陛下也看見了,如今那么多人都指證貞敏郡主為了與林副統(tǒng)領(lǐng)幽會的事兒,下了狠心要害死小永福公主,若是臣妾不予處罰,如何能執(zhí)掌六宮以服眾人呢?” 皇后娘娘站在宣文帝的身邊,一邊幫他打著小扇子,一邊柔聲細(xì)語的道。 宣文帝神色淡淡:“是么,拿依照你的意思才好?。俊?/br> 皇后娘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仿佛思索了片刻:“貞敏郡主原本就是個賢德貞靜的,如今這番作為恐怕也只是一時糊涂罷了,但是此事已經(jīng)傳揚開來,不若索性順?biāo)浦?,成全了貞敏郡主與林副統(tǒng)領(lǐng)?!?/br> 宣文帝一聽,頓時將對皇后的警惕之心放了下來,倒是有些猶豫地道:“這使得么?” “如何不使得?”皇后悠悠嘆了一聲:“便是不使得也要使得,此事一旦傳開,便是陛下想要??ぶ?,恐怕也是不易,這惑亂宮廷,謀害皇裔的罪名可不小,聽臣妾的哥哥說御史臺的人都已經(jīng)在起草奏折了,那些老大人都是些什么性子,陛下一定比臣妾更清楚。” 宣文帝一聽,眉間就皺成了川字,他多年不上朝,每月偶然還見上一見的大臣除了陸相和戶部尚書之外,就是御史臺的人最多。 那些老頭或者書生,都是些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最愛參這個,彈劾那個,但是卻讓宣文帝很放心。 當(dāng)然被彈劾最多的,自然是司禮監(jiān)首座九千歲殿下。 雖然御史臺的人每每彈劾百里青的奏折堆積成山,但是皇帝從來不看,百里青也不惱火,只是他拿來當(dāng)茶余飯后消遣來看,看了就拿去給司禮監(jiān)的太監(jiān)們當(dāng)擦屁股的紙。 不過御史臺的御史們依舊孜孜不倦,以至于至今司禮監(jiān)的眾人都不需要側(cè)紙。 但是這一次的事,若是御史臺的人插一手,恐怕就麻煩了,畢竟西涼茉不是百里青,西涼茉所能依靠的只是靖國公府貞敏郡主的身份,并無實權(quán),又是女子。 就算太平大長公主在男女之事上雖然放蕩不羈,也是因為她身份特殊,如今還有西狄太后的身份,又是為國和親,御史臺的人再怎么樣,也不敢罪責(zé)到他國太后身上去。 所以一定會讓那些御史臺的御史們弄出軒然大波來,靖國公府恐怕都脫不了干系。 “就算貞敏嫁給了林副統(tǒng)領(lǐng),就能堵住御史臺之人的嘴了么?”宣文帝還是有疑問。 皇后微笑著為他斟了杯茶:“陛下,您若是早早頒布旨意,只說賜嫁林副統(tǒng)領(lǐng)是您憐憫郡主和離后孤身一人,所以早就有意賜婚林副統(tǒng)領(lǐng),既然是您的意思,又何來偷情一說,更不會因此推永福公主落水,不過只是與公主奶娘爭吵,失手了而已,最多不過是個行止不端的小罪名罷了。” 宣文帝一聽,倒是若有所思地點頭道:“確實如此,但是朕還是再思量片刻,畢竟貞敏方才與德小王爺和離,匆匆嫁人,恐怕……?!?/br> 恐怕與貞敏的名聲更為有損。 “陛下三思,兩相其害取其輕?!被屎蠓氯艨嗫谄判牡馁t德模樣,讓宣文帝頗為感慨地點點頭,輕拍皇后的手。 “梓童,你用心良苦,這宮內(nèi)的事還要你多費心了?!?/br> 自從西涼仙在賞荷宴上驚馬,差點傷了宣文帝,皇后奮不顧身地陪在宣文帝身邊,就讓宣文帝原本對皇后淡薄的情感里多了幾分感激之心出來,也厚待了些皇后。 皇后有些羞澀地垂首:“陛下,這都是臣妾份內(nèi)的事,今兒天晚了,夜路難行,臣妾為您備下了蓮子銀耳湯?!?/br> 宣文帝本心原來是想留在鳳鸞宮的,但是在皇后低頭的霎那,他忽然瞥見皇后因為低頭脖子上那松弛的皮膚堆疊在一起,又瞥見皇后脂粉也掩飾不住的下垂的眼角和細(xì)紋,陡然從心底生出一股厭煩之情。 歲月催人老。 如今的皇后都已經(jīng)老成了這個樣子,讓他一見就想到自己也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征戰(zhàn)四方的青年帝王,是不是連死亡也要逼近了呢? 也不知長生不老的金丹煉得如何了? 宣文帝忽然松了手,淡漠地道:“皇后你早些安寢,朕回三清殿修煉了?!?/br> 說罷,他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拂袖離開。 皇后原本來沉浸在宣文帝少見的溫情之中,陡然覆蓋在手上的溫暖不復(fù)存在,頓時讓她心中一慌。 “陛下……?!?/br> 她無力地看著宣文帝遠(yuǎn)遠(yuǎn)離開,手頹然地垂落,心中一片寒涼。 一眾宮人看著皇后的模樣,不禁有些畏懼地把頭垂得更低,大氣不敢出。 “你們都下去吧?!被屎笃v無力地擺擺手,宮人們立刻如獲大赦一般迅速地退出了鳳鸞宮的主殿。 皇后慢慢地走到了上首的鳳座上坐下,看著空曠華美卻寂寥的宮室,心中不免一陣悲涼。 許久之后,她忽然幽幽出聲:“哥哥,你說人這一生爭斗一生到底圖什么呢?” 如今這樣,一生寥落,便是她所求的么? 外臣在宮門落鎖后不該出現(xiàn),但此時一道矍鑠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立在她的身后,陸相站在皇后身邊,負(fù)手而立,看著殿外深寂的夜色,淡淡地道:“皇后娘娘,您是天下之母,后宮之主,圖的就是太子爺順利登基,掃凈jian佞,太子爺基業(yè)穩(wěn)固?!?/br> 皇后聞言,眸光閃爍,漸漸地疲乏不見,卻有冷冽的光芒漸盛。 是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為了她的承乾! 她的一生已經(jīng)對夫妻情意沒有什么可以期盼了,但是她還有孩子,所以她一定要在這之間減除掉一切威脅她的太子的危險。 “只是今兒真是可惜了,眼看著太平就要殺了韓婉語那狐貍精,一箭三雕,卻不想被西涼茉那小賤人給破了局!”皇后原本沉靜溫和的容顏染上了冷咧的不甘殺意。 如此一來既可以除掉韓婉語那狐貍精,而太平也再不能接近她的承乾! 陸相看著皇后,很不以為然地冷道:“皇后娘娘,您應(yīng)該明白,太平大長公主的存在,只會對太子爺?shù)牡匚环€(wěn)固有好處,如今閹黨擅權(quán),九千歲若是想要換個太子恐怕也不難,別忘了六皇子和九皇子也都已經(jīng)成年,就算母親身份微賤,但是他們卻也不是省油的燈?!?/br> 五年前六皇子自請前往鎮(zhèn)守與西狄人所在的西南邊境,如今也已經(jīng)算是戰(zhàn)功赫赫,在武將中頗有威信,而九皇子雖然看似只在翰林院中編撰史籍,卻也極得翰林院中眾翰林的人心。 一文一武,看似寂寥,卻都是潛龍之相,不可不防。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太子與太平大長公主的那點事,若不是皇后睜一只閉一只眼,怎么會能延續(xù)到如今。 當(dāng)初就是看著大長公主確實有用,所以皇后才容忍下了這齷齪事,但皇后已經(jīng)漸漸無法容忍太平大長公主與太子之間事,影響到了太子皇嗣的繁衍,所以生了除掉太平大長公主的心。 陸相一直認(rèn)為這是在是一介婦人之見,太子已經(jīng)有了兩個兒子,雖然母親也是身份不高,但總歸不是無嗣,太平大長公主在朝中地位超然,必定能是一把能鑲助于太子,斬殺異己的利器! “哥哥……?!被屎舐犞懴嗬淇岬脑捳Z和看見他眸子里的責(zé)備,不由有些心虛,但是她是真的著急了,六皇子和九皇子的正妃都出身高貴,生下的嫡子嫡女也都聰明伶俐,很得宣文帝的寵愛,偏偏因為太平那個惡心的女人,連累太子身邊像樣的女子都沒有。 上一次好不容易選出來的那位茍國公家的嫡次女當(dāng)太子的良娣,才嫁過東宮,就被人下了絕子藥,這怎么教皇后不恨極了太平大長公主 陸相并不去理會皇后的怯軟的聲音,只是冷冰冰地道:“皇后娘娘,做事之前當(dāng)三思,為兄已經(jīng)顧念著您的請求,幫您用計謀除掉可能對太子殿下更有用的貞敏郡主,那么對于太平大長公主,您還謹(jǐn)慎行事,否則為兄不但幫不了你,恐怕太子爺?shù)那俺毯驮蹅冴懠覞M門都要受您的任性而牽連!” 照他的意思,原本就是既然貞敏郡主已經(jīng)和德王爺和離了,自然也是做不成太子爺明面上的屋里人,但是卻不妨讓太子爺私下占了貞敏郡主去就是,照著皇帝對貞敏郡主的疼愛之情,這位郡主必定還有很好的用處。 但是,皇后完全無法容忍這位郡主的存在,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皇后默默垂首苦笑:“本宮知道了,以后不會未經(jīng)哥哥同意就擅自對太平動手?!?/br> 她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哥哥了,外人稱陸相清廉賢明,愛民如子,但是誰能知道在陸相的眼中,所有一切的存在都是為了親侄兒能得到最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和他自己地位的穩(wěn)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