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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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家之寶? 西涼靖狹長的眸子梭然閃過一絲厲色,他看向德王妃,冷道:“王妃,您未免也太小看我們國公府了?!?/br> 不管國公府如何內(nèi)斗,在外頭,國公府的任何人都代表了所有人,說西涼茉離開的時候攜帶了他們的傳家寶,不是等于在說國公府的人都是賊么! 西涼茉則是看著德王妃,并不說話。 “哼,小看?本王妃當(dāng)初就是太小看你們這位國公府邸的大小姐了,以為她是個知書達(dá)理,溫柔賢惠的,哪里知道原來是眼界大,心氣兒高,想要另攀高枝也就罷了,您這樣的,進(jìn)門半年就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掃帚星,咱們真是供奉不起?!钡峦蹂湫σ宦暤?。 她身邊的大管家也皮笑rou不笑地道:“是啊,少王妃,哦,不,貞敏郡主,您國公府邸的地好東西不少,又何必臨了臨了,還要來占咱們這些便宜呢,知道的說是您眼皮子淺,不知道的,還不得說是國公爺和藍(lán)大夫人教養(yǎng)不慎呢!” 周圍此刻已經(jīng)圍上來不少看熱鬧的,原本今兒是貞敏郡主與德小王爺和離的日子,原本該低低調(diào)調(diào)的離開的前少王妃,如今不但把自個兒的嫁妝全都抬走,一溜的箱子看得人人咂舌,而且國公府邸還派了世子爺親自出來迎接,這不像合離,倒像是……呃,榮歸故里。 如今又聽到德王妃說起這番話,自然引來眾圍觀者的交頭接耳。 “聽說是這位郡主娘娘先提出合離的,聽這意思,那郡主是不是紅杏出墻了?” “莫非是還帶了人家王府的東西走,也未免太貪心了!” “不一定哪,瞅著這位郡主也不是個沒錢的。” “誰知道呢,這拋夫棄家的人什么做出來?!?/br> “噓噓……?!?/br> 無數(shù)竊竊私語如潮水一般涌來過來,讓西涼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心中只覺得難堪不已,雖然這個大meimei并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說是毀了他母親與嫡親meimei的人,但是如今的狀況,分明就是德王妃在找麻煩,故意冤枉人。 “德王妃……。” 一只柔軟細(xì)膩的手忽然覆蓋上他的手背,西涼茉淡冷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大哥哥,不必與人爭辯?!?/br> 西涼茉的聲音仿佛涼冷的水一般,滑落在西涼靖的手上,竟讓他頓時覺得心中的惡火一下子就散開來去,隨后他看著西涼茉點(diǎn)點(diǎn)頭,側(cè)身一步,讓開一個位置,讓西涼茉上前來。 西涼茉看著德王妃冷淡淡地一笑,她并沒有解釋或者辯白,只是道:“德王妃,我一直以為您是一個穩(wěn)重、優(yōu)雅,有大智慧的人,只是這些時日,特別是今日,您的表現(xiàn)真是讓人失望,竟然連這種不入流的栽贓誣陷的手段都使出來了,有意思么。” “失望?”德王妃一愣,隨后譏諷地道:“這個詞,應(yīng)該是本王妃來說才對!” 看著西涼茉身敗名裂,她就覺得有意思,。 西涼微微挑眉:“您若是覺得這樣能讓您覺得舒服點(diǎn),便自管如此罷。” 說罷,她一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轎子。 德王妃根本不是來看她拿了什么所謂的‘傳家之寶’的,只是為了想引起喧嘩,壞她的名聲罷了,她以為這樣自己就會不好過么? 真是可笑又看不清形式的女人。 西涼茉根本不屑于和這樣的一個糊涂又愚蠢的女人糾纏,自然會有人幫她出氣。 看著西涼茉一副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睛里的模樣,德王妃心中大怒,今日她上演這一出戲份就是因為西涼茉不但害死了她的含玉,還親口提出和離,讓他們王府成了上京的笑柄,最近這些時日,也沒有絲毫收斂,竟然如此放肆,實(shí)在是可惡! 德王妃氣得嫻靜美麗的面孔都扭曲了,最近一連串的打擊讓德王妃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當(dāng)初的沉穩(wěn),再加上今日西涼茉不但不買賬,而且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和嘲諷,讓她一下子就失去了了理智,咬牙切齒地上去就想拉住西涼茉:“西涼茉,你這水性楊花的賤人,當(dāng)初既被劫走,怎么就沒讓那些劫匪……?!?/br> “德王妃!”西涼靖眉頭一擰,上前就要擋住德王妃。 “母妃!”另外一道凌厲的喝叱與西涼靖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只男子修長的手上來就握住了德王妃的肩頭,德王妃一驚,轉(zhuǎn)頭望去:“風(fēng)兒!” 司流風(fēng)陰沉著臉,將德王妃拉到了自己身后,簡單地對著大管家吩咐:“母妃這些日子身子不好,先把她帶回府內(nèi)歇息?!?/br> 這位新上任的管家瞥瞥自己小王爺,想著到底這王府最終還是小王爺來繼承,若是真得罪了小王爺,他寧愿讓王妃責(zé)罵一頓。 “是?!惫芗伊⒖虒Φ峦蹂溃骸巴蹂⊥鯛斦f的是,您得保重身子?!?/br> 說罷,他也不去等德王妃的回應(yīng),徑自對著王妃身邊的幾個丫頭道:“快,將王妃請回府里?!?/br> 幾個小丫頭也不敢多言語,只是恭敬地道:“王妃……?!?/br> 德王妃有點(diǎn)不敢置信地看著司流風(fēng):“風(fēng)兒,你這是……母妃這是在為你出氣啊!” 司流風(fēng)有點(diǎn)不耐了,他實(shí)在沒有心思再與德王妃解釋,只是冷冷地睨著幾個丫頭:“本王的吩咐你們聽不見么!” 幾個小丫頭立刻上前去拉住德王妃,德王妃看著司流風(fēng),心中極度郁結(jié),只咬牙看著場中幾人凄然顫聲道:“好、好,本王妃算是看透了!” 說罷,她一跺腳,扶著額,在自己的貼身大丫頭伺候下,轉(zhuǎn)身就回了王府。 西涼茉看著司流風(fēng),目光盈淡地道:“小王爺?shù)降资莻€聰明人,至少比德王妃聰明許多,若是您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清醒,別讓德王妃做一些有損王府名聲的事來,想必日后德王府在您手里能發(fā)揚(yáng)光大?!?/br> 她之所以不與德王妃計較,就是看在她還是司含玉的生母的份上,若這位前婆母再不識趣,她倒是并不介意讓她狠狠吃點(diǎn)兒苦頭的。 司流風(fēng)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她梳著高髻,頭上只戴著一只細(xì)碎的黃玉串珠碧玉為葉的華盛,斜斜簪著兩枚玉簪,并沒有戴太多首飾,身上是一身淡緋色繡粉櫻掐腰宮裝,腰間的素錦裹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很是尋常的貴族女子裝扮,清麗華美,仿佛她只是出門一會子罷了。 司流風(fēng)心中滋味甚是復(fù)雜,冷星的眸子里掠過一絲黯淡。 西涼茉的離開對他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如果不是當(dāng)初她為了救回含玉而暴露了她的身份,那么也許直到自己最后一敗涂地,也未必知道竟然是自己的枕邊人出賣了自己。 而西涼茉在被揭穿身份后,不但沒有絲毫的歉疚和惶恐,甚至反過來威脅他。 他自問自己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而她簡直就是蛇蝎美人! 這樣的女子,其心可誅! 但是…… 司流風(fēng)眸光幽幽,看了西涼茉許久,最終還是沉聲道:“愿郡主各自珍重,好自為之?!?/br> 再見面,本王絕對不會再對你心慈手軟。 西涼茉看著他,淡漠輕柔地道:“小王爺也是同樣珍重與好自為之罷?!?/br> 這些日子,我何曾怕過誰?咱們拭目以待就是了。 說罷,她放下了轎簾。 白蕊、白玉、白珍三個對著司流風(fēng)福了福,隨后齊齊道:“郡主回府,起轎!” 西涼靖只對著司流風(fēng)疏淡有禮地一拱手,隨后翻身上馬,領(lǐng)著西涼茉的轎子與一溜過來抬嫁妝的家丁們浩浩蕩蕩地朝著朱雀大街而去。 沒多久,靖國公府的人便漸行漸遠(yuǎn),司流風(fēng)也轉(zhuǎn)身,不再留戀地回了德王府。 一群看熱鬧的人,瞅瞅德王府吱呀一聲關(guān)上的大門,又瞅瞅那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國公府邸的人,便都暗自齊齊嘆了一聲——又沒熱鬧看了,便都無趣地各自散了。 …… 西涼茉回到靖國公府邸的時候,并沒有按著舊日被遣回家女兒的規(guī)矩走偏門,而是堂而皇之地從正門進(jìn)的府內(nèi),雖然老太太、靖國公和家中幾位少爺公子不曾出現(xiàn),但黎氏領(lǐng)著一眾家仆婢女都在門口迎接,連西涼月也來了,竟仿佛是在等候遠(yuǎn)嫁的女兒回家省親一般熱鬧。 “大jiejie!”西涼月一看見西涼茉的轎子剛剛停下,也顧不得轎夫都沒有散開,便急急地迎上去,等著西涼茉一下轎子,就纏了上去。 西涼茉看著西涼月一張可愛如銀月盤的小臉上滿是孺慕的樣子,倒是沒有半分作假似的,不由心中暗笑,這柳姨娘養(yǎng)出的女兒還真是特別,也不知道是說她伶俐好呢,還是勢力。 不過西涼茉倒也不反感,看見西涼月,倒是覺得有點(diǎn)兒像當(dāng)初的自己,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靠山,只能靠著自己的心計,在這勢力而波瀾詭譎的深門大宅里尋一處庇護(hù),求得更好的生存。 只要她一直如此乖巧,看得清楚形式,自己倒是并不介意留著西涼月的,這樣的人自然也有她的大用處。 “五小姐,大小姐今兒想必也是累了的,一早進(jìn)宮,又回德王府收拾,你先讓大小姐歇會子可好?”黎氏看見西涼月這樣癡纏又討好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不屑,但臉上卻絲毫不顯,只是溫和地笑道。 西涼月聞言,這才松了些手,睜著仿佛極為天真的大眼睛對著西涼茉道:“大jiejie快進(jìn)去吧,三嬸嬸可是準(zhǔn)備了很多好吃的東西呢,看得月兒眼饞得不行了?!?/br> 西涼茉一笑:“有勞嬸嬸和meimei了。” 說罷,她便打發(fā)了白珍、白玉幾個陪著白嬤嬤、何嬤嬤去把東西全部都送回蓮齋。 “我送大meimei回蓮齋吧。”一直沉默著的西涼靖忽然開口。 西涼茉有些意外地看了西涼靖一眼,還沒說話,白嬤嬤已經(jīng)忽然道:“世子爺今兒也辛苦了,自然是要好好歇息的,郡主這里有我們這些下人陪著也就是了。” 西涼茉看了西涼靖一眼,隨后卻應(yīng)承了下來:“嬤嬤,我和大哥長久未見,想必大哥是有些話要囑咐于我,你們先自收拾東西就是了?!?/br> 白嬤嬤有些擔(dān)心又警惕地看了西涼靖一眼,還要說些什么,卻被何嬤嬤輕輕拉住,她便頓了頓,將沒說出口的話咽下。 西涼茉便率先向蓮齋款步而去,西涼靖沉默地跟在背后。 兄妹兩一路前行,白蕊只遠(yuǎn)遠(yuǎn)地墜在后頭伺候著。 走了一半,西涼靖方才開口:“大meimei,我相信你今兒沒有拿德王府的東西?!?/br> 這話讓西涼茉一怔,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隨后還是不卑不亢地道:“謝謝大哥相信茉兒,茉兒還不至于眼皮子淺到這樣的地步。” 兩人間又是一陣沉默,眼看著不遠(yuǎn)處蓮齋的輪廓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出現(xiàn)在林蔭盡頭,西涼靖忽然又道:“大meimei,母親并非直接死在你的手里是不是?” 西涼茉腳步一頓,看向西涼靖,忽然有點(diǎn)古怪地道:“大哥,你問這話是希望聽到一個什么樣的答案呢?” 看來這位世子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想必是察覺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不過本來也是,韓氏的死,就算看起來沒有什么破綻,卻也是疑點(diǎn)重重,所以西涼靖能知道點(diǎn)什么,她一點(diǎn)也不奇怪。 “我曾經(jīng)對丹兒和仙兒發(fā)誓,終有一日會拿害死我們母親之人的頭顱去祭祀母親,我希望此事了結(jié)后,一切恩怨都煙消云散。”說罷,西涼靖并沒有等西涼茉再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西涼茉有些怔然,隨后微微顰眉,這位世子爺怎么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這些話來。 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就是弄死韓氏的主謀,這番話又是什么意思? 只是彼時,西涼茉很快就沒有太多心思放在琢磨西涼靖的話之上,因為回了蓮齋后,她還在煩惱另外一件事…… “回稟郡主,千歲爺最近要去西山京畿大營巡視些日子,所以若您有任何消息要通報千歲爺,便由屬下去通報就是了?!?/br> 魅六原本跟只小獅子狗兒似的四蹄著地蹲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等著白玉剝橘子喂他,忽然瞅著西涼茉進(jìn)來,立刻敏捷地躍下地來,對著西涼茉笑瞇瞇地道。 西涼茉一愣,隨后臉色就陰沉了下去,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房間。 白玉見狀,隨即顰眉看向魅六:“小六子,這是怎么了?” 魅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納悶:“我也不知道啊,今兒是魅二過來傳話的,我連千歲爺?shù)拿娑紱]見上?!?/br> 白蕊也進(jìn)來了,有些發(fā)愁地道:“瞅著前些日子從大長公主那里回來以后,千歲爺就好像沒來找過大小姐了?!?/br> 白玉想了想:“瞅著這樣子,莫不是吵架了么?” 魅六搖搖頭,很是不以為然:“什么嘛,千歲爺那樣好修養(yǎng)的人從來不會和任何人吵架的?!?/br> “怎么可能,你家千歲爺那樣的性子,嘖……。”白蕊忍不住嘟噥,那位爺一句話就能把人給活生生氣死或者噎死,不與人吵架結(jié)梁子才有鬼來了。 魅七不知道什么是時候從房梁上飄了下來,他幽幽地道:“千歲爺從不和人吵架,因為敢和他吵架的人都成了人皮鼓或者人皮琴之類的物件了?!?/br> 白玉:“……?!?/br> 白蕊:“……?!?/br> 果然是修養(yǎng)很高從不會與人吵架的司禮監(jiān)首座大人。 “那這是怎么回事?”白玉還是想不通,雖不說千歲爺?shù)母鞣N惡癖好,他是最喜提拎著郡主了,當(dāng)初連洛陽都跟著去了,更別說夜里時常都到郡主閨房里……呃……。 “沒怎么回事,千歲爺他月經(jīng)不調(diào),氣血不順而已!”西涼茉忽然又掀了簾子出來,冷冰冰地道。 月經(jīng)不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