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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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茉挑眉,她可是相信這位大長公主的心狠手辣,但她也對大長公主這話倒是深以為然,她邊給太平大長公主倒茶,邊道:“那嚼舌根子的,自有他們總不敢再開口說話的那一日,只是這世間對女子束縛眾多,若不搏個人上人,怕是尋常女子都不過一身微賤,何況咱們這些長在深宅后宮里的女子?!?/br> 太平公主倒是沒想到西涼茉竟然會和她說上這一番話,竟然有些掏心掏肺的意思,不過這話里倒是頗附她的心境于是她接過那信陽毛尖,輕品一口,任由那淡淡的苦味在舌尖散開,方冷笑一聲:“是,再憐你、愛你、疼你的人,轉(zhuǎn)過身,便一樣將你雙手奉上于他人,哪里管你是否血脈同源,是否曾柔情蜜意,?!?/br> 西涼茉知道她是在說宣文帝將她送到西狄和親之事,至于與太子,她倒是不知其中隱情。 西涼茉沉吟片刻,嘆了一聲:“也是,瞧我那二meimei,哦,今兒之后該喚她一聲信妃娘娘了,陛下也曾不顧皇后娘娘強烈反對,也要將我那meimei迎入宮中,躍了三級直接封了婉嬪,如今還不是將她賜婚赫赫?” 太平大長公主聞言,眼底閃過輕蔑與嘲諷,她冷笑一聲:“就西涼仙那殘花敗柳,也敢用了那樣下賤無恥的手段進宮,就算她沒有被皇兄賜婚赫赫,本宮也見不得眼前有這污穢骯臟的玩意兒,惑亂宮闈,當誅九族!” 西涼茉頓了頓,心中無奈暗笑,這位公主殿下還真是一點都不記得自己也是西涼仙九族里面最親近的那一族了么? 不過也可見太平大長公主對西涼仙的憎惡之情,倒是一點也沒有因為西涼仙被她折騰成那副凄慘狀況而稍微減輕了一點,反而倒似更加討厭她了。 大概對于太平大長公主而言,雖然她怨恨著皇家的無情,卻也一樣不自覺地維護著皇家的高貴與尊嚴,所以才如此憎惡西涼仙。 不過這對自己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太平大長公主見西涼茉沉默,忽然想起來,西涼茉也出身靖國公府,眼底掠過一絲尷尬,這才輕咳一聲,僵硬地道:“本宮不是那個意思,貞敏你自然是個好的?!?/br> 西涼茉笑笑,毫不介意地道:“貞敏知道公主殿下的意思,不會放在心上?!?/br> 身為天之嬌女的太平大長公主,享盡了榮華富貴,兄長疼愛,所以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活著,根本不習慣與人道歉,連自己的侄兒也敢勾引,不過是因為要履行身為公主的職責,被迫和親,所以才恨上了皇家的薄情。 比起西涼茉的經(jīng)歷和遭遇,她已經(jīng)是幸運太多了。 西涼茉頓了頓,輕嘆了一聲道:“不過我這位信妃meimei,倒是個極為惹人憐愛的,今兒出宮的時候,貞敏還被太子殿下攔下,因為信妃的事質(zhì)問了一通呢?!?/br> “太子殿下攔下了你,質(zhì)問什么?”太平大長公主瞬間抬起了眼,連茶水也放下了,直勾勾地盯著西涼茉。 西涼茉苦笑:“太子殿下以為是貞敏向陛下建議讓信妃娘娘去和親的,質(zhì)問我為何連信妃那樣溫婉美麗又可憐的女子都不放過,我真是百口莫辯,足可見信妃娘娘果真天生惹人憐愛,連素來冷情冷面的太子殿下也這般為她出頭?!?/br> “哐當!” 杯子破碎的聲音瞬讓一邊準備再上些熱水的白玉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太平大長公主這樣毫無內(nèi)力武功的女子竟然生生地抓破了一個茶杯,可她卻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一般。 太平大長公主眼底的陰色仿佛如毒蛇一般,帶著一種極為讓人心驚的狠毒:“西涼仙這個賤人,用那骯臟的身子勾引了皇兄不夠,如今竟然要來勾引承乾么,簡直……簡直……該殺,該殺,該殺!” 太平大長公主過于憤怒,以至于那一瞬間讓她完全不知要說什么,只連說了三次——該殺! 她眼底的血腥與殺意,幾乎扭曲了她的面容。 西涼茉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模樣,心中輕嘆,這分明是一個為愛癡狂甚至魔怔了的女子。 高高在上,地位超然的大長公主一樣會為了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心痛、心碎。 公主殿下從小素來都是沒有什么得不到的,所以對于這種得不到的情意,更加難以忍受。 太平大長公主完全超乎她想象的過于激烈的反應,也證實了太子殿下最近與太平大長公主關系惡化到了何等地步。 看樣子,西涼仙的未來,必定一路艱險呢。 西涼茉送走了一臉陰沉的大長公主,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也不知大長公主會給西涼仙送上一份什么樣的送嫁大禮? 只是彼時的西涼茉沒有想到西涼仙最后的下場竟然會是慘烈到那般地步。 此時的西涼茉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溜之大吉。 在國色坊里又坐一會子,白玉領著一臉悶悶之色的魅六回來。 西涼茉微笑著看向魅六:“小六子,你這是怎么了,可是白玉欺負你了,剛才怎么你一個人先跑了?” 白玉頓時有些不滿地看向西涼茉抗議:“郡主,您說什么呢,人家可沒有欺負小六子?!?/br> “行了,你閉嘴?!蔽鳑鲕云沉税子褚谎?,拍拍小六子的肩膀道:“別理你白玉jiejie,她就是那個性子?!?/br> 說著,她還細心地倒了杯茶遞給魅六。 魅六眼淚汪汪地接了,很是感動地邊小口地喝著邊小臉粉紅地嚅囁道:“其實也不是白玉jiejie欺負我了,jiejie她想要從小六子的褲襠里拿銀子,后來又不拿了……?!?/br> “小六子!”白玉瞬間漲紅了臉,這娃兒能不能不要這么說話說一半! 什么叫她想去掏他的褲襠! 小六子被白玉一嚇,就‘噗通’一聲——倒了。 西涼茉揚眉看著白玉,朝她豎起大拇指,詭笑:“喲,咱們的玉兒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是也!” 白玉也學著她挑眉的樣子,撇嘴:“郡主,這孩子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都被郡主你賣了,還要幫你數(shù)錢呢?!?/br> 平日里郡主總說千歲爺是個jian詐無恥的,她瞅著郡主和千歲爺簡直是絕配,一個jian詐,一個無恥。 只可惜千歲爺是個太監(jiān)。 白玉搖搖頭,轉(zhuǎn)身出去,讓國色坊的伙計將傻乎乎喝了西涼茉的茶而迷暈的魅六給扛上車。 馬車外頭看起來不過是尋常的青布油氈小車,里頭卻別有洞天,寬敞的車座全部都鋪上了極為厚軟的鵝絨墊子,連車廂內(nèi)壁都墊上了一層不薄的鵝絨墊,所以只需要放上一個暖爐,便極為溫暖舒適,車廂邊的小抽屜里都是各種精致的吃食和干糧,座位下頭的暗格里則是各色迷藥、毒藥外帶暗器、銀子。 車下還有裝人的箱子,上面開了個通氣槽,以免里面的人被憋死。 魅六就被放置在下面。 “這個……安全么?”剛剛換了一身男裝打扮的白玉有些擔心地問也換了一身荊釵布衣的西涼茉。 她和西涼茉打扮成了一對出遠門的夫妻。 西涼茉以袖掩唇輕笑,眸光幽幽:“喲,這是心疼了吧,你也不怕主子我吃醋?!?/br> 白玉立刻垂頭不語,轉(zhuǎn)身爬上車,她反正是說不過伶牙俐齒,心思機巧的郡主。 西涼茉看著自己的這個丫頭,不由嘆息,這個憨丫頭,才是遲早有一天被魅六吃干凈了,還以為是她玷污了魅六的清白呢。 不過,白玉和魅六的樣子,也實在有趣,她可不打算打擾這兩人之間的互動,啥都點破了,那就沒意思了,西涼茉笑瞇瞇地轉(zhuǎn)身也上了車。 其實說起來,她的惡趣味也未必比百里青那大妖孽少呢。 白玉可不知道自己家主子還打算看她的好戲,只是一邊吆喝著馬兒,邊駕車邊問:“郡主,咱們不去與白嬤嬤她們會和么,白蕊想必也應該把魅七給迷暈了,而且你為何要躲著千歲爺?” 難道郡主做了什么對不住千歲爺?shù)氖旅矗?/br> 看著馬車一路順利地出了內(nèi)城,就要接近外城,西涼茉笑了笑,回頭看著帝宮所在的方向,彎彎的眉眼里掠過一絲詭譎:“許多年前有這么一個傳說,有一個皇帝好色又自戀,自詡俊美無雙,天下無敵,要搜羅盡天下間最華美的衣服,若是每天沒有漂亮的衣服,他就要殺掉一個裁縫,然后就有一個被逼迫得無路可退的裁縫送了一件衣服給皇帝,他告訴皇帝,這是世間最美麗的衣服,只有最蠢和最壞的人才看不見這么美麗的衣服,于是皇帝穿了起來……?!?/br> “但是,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所有的大臣都看見了皇帝赤身而來,可他的神態(tài)與動作,仿佛真的穿上了一件華貴的禮服,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告訴皇帝,其實他沒有穿衣服。” 白玉一邊趕車,一邊一臉愕然:“嗯,這是為什么,既然皇帝沒有穿衣服,為何眾臣都不敢說呢?” 西涼茉懶洋洋地拉了拉自己的披風道:“那是因為沒有一個人想承認自己是最愚蠢和最壞的人,并且敢冒著觸怒皇帝的危險,告訴皇帝,其實他什么也沒有穿?!?/br> 這就是為什么眾臣們都知道百里青頭上戴著是個肚兜,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告訴百里青的原因。 他們懼怕若是當面揭穿了百里青,看了百里青的大笑話,那么以百里青睚眥必報的性子,也許下一個司禮監(jiān)看笑話的就是自己了。 當然也有不乏那種認為這也許是百里青的新惡癖的人,比如司承乾之類的。 “那皇帝就一直穿著那‘新衣’?”白玉只覺得這個故事異?;恼Q。 西涼茉笑瞇瞇地道:“非也,非也,總會有那么一些正直而誠實的人來揭穿這個事實,有一次皇帝巡游的時候,一個孩子指著他道——皇帝沒有穿衣服,然后皇帝陛下的新衣的傳說就徹底終結(jié)了?!?/br> 今天在大殿上的那些赫赫人,想必一定是很誠實和正直地的人?。?/br> 不過唯一讓她覺得納悶的是,最近百里青是不是跑她這里跑勤快了點,又或者司禮監(jiān)實在太忙,以至于他真的完全無暇去他的后園子里臨幸那些美人? 所以到了今日,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知道的‘小秘密’? …… 就在西涼茉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宮里已經(jīng)開始設下豐盛的宴席,準備接待來自赫赫的客人們。 哈桑王子殷勤地想要跟著‘九千歲公主殿下’一起用膳,但是他立刻被一群‘熱情好客’的大人們團團圍住,準備拖走了。 哈桑戀戀不舍地對著代替皇帝坐在上首,招待他們的百里青深情地道搖晃著手里的兩片式小肚兜:“九千歲公主殿下,等我先和您的臣子們一起喝完了酒,再過來和您一起含情脈脈地吃烤雞腿,天朝的烤雞腿可比咱們赫赫戈壁上的烤狼腿rou更加美味!” 哈桑發(fā)現(xiàn)自己又用了一個成語,于是又很得意地道:“呵呵,承蒙各位夸獎,本王子的中原話又有了一日千里的進步??!” 眾臣看著已經(jīng)把手里的金杯捏成了粉末的九千歲,立刻死命地將揮舞著肚兜的哈桑拖走,心中同時暗罵,誰夸獎你了,你最好還是不要說中原話比較好,又或者你成了個啞巴,那才是‘一日千里的進步’! 百里青看著哈桑被拖走,他撣了撣衣袖,將那些金粉全部撒在地上,隨后對著剩下的大臣優(yōu)雅地一笑:“本座還要先行處理一些司禮監(jiān)剛報上來的折子,據(jù)說最近有些人皮子癢了,竟然敢不顧朝廷的法令,到花街柳巷眠花宿柳,還弄些個什么上不得臺面東西去討好那些花娘,看來本座真是應該通知那些不知檢點者的夫人一同到花街柳巷去一趟,看看都是些什么玩意兒!且讓他們?nèi)巳硕即髦切┧麄兯徒o花娘的玩意兒招搖過市來上朝才好。” 說罷,他在眾臣瞬間都慘白的臉色中,悠然地轉(zhuǎn)身回了后殿,只余下身后瞬間一片寂靜。 這條不允在朝為官者眠花宿柳的規(guī)定是從前朝流傳下來的,據(jù)說是前朝開國皇后雖然賢德忠貞,輔佐帝君打下江山,卻是個妒婦,逼著帝君立下這等規(guī)矩,也不知怎么就一直通過典吏之筆流傳到了本朝,只是朝廷一直在這上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男人如何能沒有這尋花問柳之事,便是九千歲這樣的太監(jiān)王爺,不也一樣蓄養(yǎng)無數(shù)家妓? 但,千歲爺丟臉丟大發(fā)了,自然也要讓人跟著他一起丟臉的。 讓夫人們一起去抓jian?還戴著送花娘的玩意兒上朝? 千歲爺,果然夠狠毒! 眾臣們欲哭無淚,欲求告無門。 哈桑王子等人不明白天朝大臣們的臉色為何如此慘白,只一個勁道地呼朋引伴。 百里青回了殿后,原本還算優(yōu)雅從容的神色,瞬間陰沉如鍋底。 一群貼身近侍們跟在他身后,全都噤若寒蟬。 連公公遠遠看著百里青的模樣,實在是不敢上前通報自己主子這個消息,但和小勝子使了半天眼色,小勝子都視而不見,只當他眼抽筋。 連公公猶豫了半天,他還是硬著頭皮傷了,躬身低聲對著百里青道:“回稟千歲爺,郡主說要去為信妃娘娘準備嫁妝,如今已經(jīng)領著魅七和身邊丫頭嬤嬤們?nèi)チ寺尻枺瑩?jù)說已經(jīng)出城了!” 百里青走了幾步,忽然一把握住拳頭,美艷的臉孔上浮現(xiàn)出同幾欲食人的陰郁來,他魅眸幽幽,氣急反笑,陰森森地咬牙:“很好,很好,竟然跑了,本座這徒兒還真是越來越有先見之明了!” 真,真是氣死他了! 他終于忍耐不住,聲音瞬間尖利地拔高起來:“去,去給本座把那小兔崽子給抓回來!抓回來!” 連公公嚇得倒退一步,他可是甚少見千歲爺發(fā)這樣大的脾氣,完了,小郡主要完蛋了。 誰人不知,千歲爺容色傾國,風姿優(yōu)雅無雙,一舉一動,一衣一飾,皆是天下間紈绔子弟并風流世家子們私下效仿的對象,雖然千歲爺非常討厭別人盯著他的臉瞧,自從千歲爺?shù)巧蠙嗔敺逯笠苍贌o人敢說些輕薄之語。 但千歲爺還是非常自傲于自己容貌與風姿的,如今千歲爺竟然頂著那玩意兒在頭上呆了那么久…… 他沒立刻派人去把小郡主給殺掉,簡直就是個奇跡了。 哦,當然也有可能是千歲爺……打算把小郡主抓回來,抽筋、扒皮、腰斬、涮洗? 想起之前得罪了千歲爺?shù)哪切蹖櫟南聢觯傧肫鹎q爺今日的怒火連公公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百里青冷笑著轉(zhuǎn)身就向外面走去,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估摸著這小混蛋不會留下那么明顯的線索,說不定就還沒出城,真是出息了,等本座抓到你……哼哼……哼哼……?!?/br> 小勝子也擔憂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瞅著千歲爺那副猙獰的模樣,小郡主確實要倒霉了,不過倒非連公公想的那種倒霉,他瞅著小郡主估計是要享遍千歲爺那些‘磨人’的手段才能讓千歲爺息怒呢。 百里青正打算回司禮監(jiān),好好布置一番,怎么把某只潛逃的小妖孽給抓回來,好好磋磨收拾虐待蹂躪,哪知剛出門卻正巧遇上了哈桑王子正在宮娥的帶領下去茅廁。 哈桑原本就是個魯莽性子,一見到那讓他惦念不忘的‘九千歲公主殿下’,酒意再一上頭,即刻興奮起來,沖著百里青就跑過來了:“九千歲公主殿下,您要去哪里,莫非您要回您的宮殿嗎,您如此嬌弱而美麗,請允許我哈桑送您回去吧,哈桑對您的心好似這天上的餡餅……哦,不天上的月亮,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