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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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多日,畢竟她不算重犯,守備也漸漸松懈,她的逃跑計劃意料之外的順利。 低垂頭輕手輕腳走出殿外,大口呼吸,似乎也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擦過人群沈知離悠然的朝外走,卻沒留意到身邊一個黑袍行事匆匆的男子。 裹著黑袍的男子手抱木盒,大半容貌被黑袍遮掩,只露出不自覺緊抿的薄唇。 遙望著不遠處的蠱王殿,男子的眸危險的瞇了起來。 只唇角一個弧度,便顯得妖異非常。 三四章 “這方子真的管用?” 沈知離微微抬下巴,語氣很平和,但莫名有種令人信服的篤定:“不管用你再來找我,下一個。” 長隊蠕動了一下,沈知離扭了扭酸痛的腰,天邊夕陽已經只剩殘暉。 看了一眼手邊逐漸堆疊的銀子,沈知離油然而生出一種滿足。 所謂知識就是金錢,實在是至理名言啊。 沈知離用腰間配的鈴鐺做抵押,找鄰近的小攤借了破木桌凳,就在醫(yī)館對面擺了攤,痛定思痛,寫下一行字:看診,一次一兩。 來圍觀的人多,求診的一個沒有。 沈知離老臉皮厚泰然自若坐著,倒是那個抱住女孩的女子顯得有些局促。 鬧嚷之下,還有人勸道:“小姑娘,你還是換個地界擺吧,擺在這里沒人會來的。” 沈知離淡定固執(zhí)道:“多謝了,不過我就想擺這。醫(yī)館里能看的病我都能,看不了的我也能?!?/br> 那人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沈知離,長嘆一聲搖頭走了。 過了許久,才迎來了第一個病人,那病人歪著脖子,一只手還抖著,極其凄慘的模樣。 一見沈知離就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沈知離簡單的用手推了推,又檢查了一下,最后手指連點,刺激幾個大xue之后,雙手錯骨分筋一般將脖子一擰手腕一推。 “咯吱”一聲,那人脖子也不歪了,手也不再抖了。 那人活動了幾下手腳,仰天大笑。 接著猛然跪地,抱住沈知離腿,口氣恭敬崇拜,仿佛看見了觀世音下凡:“大夫,您真是我的大恩人?。∥疫@病纏了我好些月了,藥不知吃了多少,都沒好,如今真是……對了,診費診費……” 沈知離將他扶起,用一種高深莫測的口氣道:“舉手之勞,你是我第一個病人,診費什么的就算了也罷?!?/br>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有人不屑,卻也有人蠢蠢欲動。 第二個病人處理起來更快,幾乎只看了看,沈知離就迅速寫好方子,當場抓藥喝藥,效果立竿見影,立即便有了第三個第四個…… 沈知離的診費較醫(yī)館還是低上一些的,再加上她看診速度奇快,開方干脆而且大都是低廉藥材,無論怎樣的病癥到她手里都似乎只是小病,那份氣度委實讓人信服,病人也越積越多。 眼見天黑,沈知離又接連開了幾張方子,將那行字一抹道:“今日看診就到這了?!?/br> 眾人遺憾散去,沈知離歸還桌椅,數(shù)了數(shù)銀子,忍著巨大的rou疼,取了一半放進女子手中,又塞給她一張藥方,強笑道:“去買藥吧?!?/br> 女子握著銀子,雙眼含淚,帶著孩子就準備要給沈知離跪下:“大恩大德小女子柳瑟感激不盡……” 沈知離扶住她,剛想說話,肩膀被人拍住,“那個,姑娘,銀子……” 面無表情轉身,沈知離將數(shù)好的銀子塞給他。 那人迅速將銀子揣進懷里,小心的看看左右,伸手道:“姑娘,我這剛才表演這么賣力,你又賺了這么多,就不多給點?” 沈知離果斷道:“沒有了。” 那人還是不依不饒,哭喪著臉:“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還有十幾口,你就多給點當積德嘛……” 待那人罵罵咧咧走了,柳瑟才驚叫出聲:“你不是方才那個,那個歪脖子抖手的……”她捂住嘴,看向沈知離。 沈知離點頭:“嗯,他是我找的。” 柳瑟:“你這不是……”不是誆人么? 沈知離奇怪:“干嘛這么驚訝,不然怎么會有人上門看???我醫(yī)術真的不差啊,這不過是些……呃,招徠病人的小方法嘛。” 說起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還是師兄教她的,某年師兄拐她出谷玩,兩人在路上丟了銀兩,又不甘就這么回去,干脆在鎮(zhèn)口擺了個小攤看診。 她當時一臉懷疑,因為兩人那個年紀看起來實在沒有半分信服感,師兄小下巴一挑沖她淡定的邪魅一笑…… 當然,事后除了被慫恿的,還有一堆沖著師兄美貌而來的大媳婦小寡婦…… 師兄那張邪氣凜然的臉啊,真是比什么都好用…… ****************************************************************************** 明月當空,夜霧繚繞。 人潮散去,南疆的夜晚同中原并無太大的分別,也會有攤販叫賣,也會有各色行人如織,就連月也都是一樣的皎潔明亮。 揣著銀子,沈知離心里有底氣的多,在小攤點了兩碗垂涎已久的河粉,豪氣萬千道:“我請你?!?/br> 柳瑟:“……多謝?!?/br> 她懷里的已經不疼了的小女孩看了一眼,撇撇嘴道:“小氣鬼!” 不等沈知離說話,柳瑟便拉著女孩怒道:“說什么呢,快跟恩公道歉?!庇智妇蔚溃岸际俏乙郧皨蓪櫫?,所以難免……恩公不要放在心上?!?/br> 柳瑟談吐斯文,氣質頗佳,并不像山野村姑,沈知離料想應是家道中落,客氣道:“無妨,夫人獨自養(yǎng)女已不容易,千金仍能如此天真無邪,貴夫君泉下有知也定會覺得欣慰?!?/br> 柳瑟咳嗽一聲,道:“……我夫君他沒死?!?/br> 沈知離一愣,隨即猛地拍桌,怒道:“這混蛋沒死居然讓娘子閨女這樣被欺負!這算什么男人!” 河粉端了上來,小二瞟了她一眼,警告道:“桌子別亂拍啊,拍壞了要賠的!” 柳瑟捧著大口海碗,長睫垂下遮蓋住眼眸,看不清是羞怯、苦澀還是憤怒,最終嘆然道:“我已好久沒見過夫君了,夫君他、他……失憶了?!?/br> ……原來是失憶么。 ……失憶?。。。。?! 沈知離腦中第一個蹦出的就是那張既欠扁又無辜的清俊臉龐。 不對,沈知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常思考,就算那家伙再怎么能惹風流債也不至于搞到南疆罷……不要一碰到失憶和女人就往他身上想啊,雖然這家伙的確好像沒有什么節(jié)cao…… “啊……”柳瑟突然起身,吐了一個音節(jié),又頹然坐下。 沈知離順著她的視線詫異看去,一看之下,猛然起身,口中不確定的低道:“師兄……” 燈火闌珊處,一抹黑影迅速消失,仿佛從未出現(xiàn)。 雖然相像,但到底只是驚鴻一瞥的側影。 正在悵然若失間,沈知離聽見柳瑟低頭嘆息道:“方才那人好像我夫君……” “啊哈……”沈知離張大嘴,覺得自己的下巴掉了。 神馬! 一定是她聽話的方式不對!一定是一定是! 冷靜下來啊,師兄不是這種人啊,可是失憶什么的…… 托起下巴,她顫顫巍巍地問:“敢問夫人夫君貴姓?” 柳瑟沒發(fā)現(xiàn)沈知離的異樣,依舊沉浸在惆悵滿懷的氣氛中:“花,我夫君姓花?!北е鴳阎信⒌氖志o了緊,“小女名叫花骨朵?!?/br> 來不及去思考花骨朵這個惡趣味的名字,沈知離只覺一朵一朵煙花在她的腦中爆裂炸開,無數(shù)只驢子撒蹄奔跑在她內心的荒原。 一方面為眼前女子覺得憤怒,一方面又…… 那混蛋一見面就要上床,還說什么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要趕快生個繼承人神馬……外帶裝的如此楚楚可憐,都他娘親是假的啊! 此時再看柳瑟懷中那小女孩,細長的尾端微翹的眉眼,薄唇尖下巴,雖未長開妖孽模樣卻已初露端倪,真是……怎么看怎么像花久夜! 而且這女孩不過兩三歲模樣…… 兩三年前正好是花久夜離開回春谷之后,就年紀上而言也完全對的上??! 一樣是巧合,但是每一樣都對上,哪里來這么多巧合! 沈知離原本只打算給些銀子了事,根本沒想插手這檔子事。 可如今,連孩子都有了!他居然不負責! 握住柳瑟的手,沈知離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那負心漢負責!” 柳瑟:“這怎么……” 沈知離:“就算失憶也不能掩蓋他負心的事實!” 柳瑟垂眸:“其實我不怪他,是我配不上他,他那樣的人,本就應該配更優(yōu)秀的女子……” 沈知離:“那樣的人怎么了!大家都是兩條腿一個腦袋,誰也沒比誰更高貴,我這就……” 街面上突然吵嚷起來,不知是誰大叫道:“蠱王殿好像塌方了啊?!?/br> “怎么可能!”有人道,“蠱王殿有蠱王大人……” 仿佛為了迎合他的話,話音未落,又一陣更劇烈的坍塌聲傳來。 蠱王殿! 沈知離心思電轉,她在蠱王殿呆了好些日子都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怎么會突然……驀然閃過方才極其神似花久夜的人影,她心中一凜,他去的那個方向的確是蠱王殿,不會這么巧吧…… 不對,應該是花久夜不會這么笨吧!單槍匹馬一個人殺進蠱王殿什么…… 太兇猛了吧! 嘴上說著,腳下卻控制不住朝蠱王殿那邊跑。 沈知離緊緊抿唇,無論如何,她不想看到花久夜出事。 蠱王殿內。 歌吹淡定的握住蟲笛,站在一片已然坍塌的廢墟中,衣袂獵獵。 花久夜身邊圍滿了神色緊張的黑袍人,巨蟒環(huán)繞在他腳邊,艷紅蛇信吞吐。 兩人對望,久久無言。 終于,歌吹打破了沉默,奇異冰冷的語調里似乎又摻雜了一些別的,他說:“你來了?!?/br> 花久夜用鼻子“嗯”了一聲,輕蔑的看著他,只見手中紅光一閃,一樣東西飛速襲了過去。